陆安也不敢相信，走过去：“怎么了？”
许清如轻笑摇摇头，看着那残余几滴红酒的空杯，说：“我没有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放下酒杯，对满脸酒渍的黄姗姗说：“我猜八九不离十你应该喜欢陆安是吧？”
黄姗姗不怕许清如知道她喜欢陆安，但在陆安面前，当场被她戳穿，一时心急，捏紧拳头，看向陆安，着急解释：“我......”
许清如打断：“你喜欢的人爱我，为什么要来针对我呢？觉得我好欺负？”又转身，看着皱紧眉头的陆安，“或许，你应该来清理一下。”
陆安已经从这三言两语中大概知道了其中缘由，许清如刚走一步，陆安却怕她就此离开，拉住手：“你去哪儿？”
“我在外面等你，留时间给你清理。”见他还不松开，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放心。”
陆安见她脸色缓和，松开手：“偏堂等我，外面冷。”
许清如点点头，离开了大堂。
陆安拿起桌上一只白巾叠成的鹤，拆开，递给她：“擦擦，我们也去别的地方谈谈吧。”
刚刚大厅那一幕很快传遍酒店，许清如问了一个服务员想找了一个空的会客厅休息，服务员也不敢怠慢，好在今天宴会酒店都被主办方包下来保护客人隐私，空余了很多小会客厅，于是带她去了一个小的会客厅。
服务员离开后带上了门，许清如离开了大厅和人群的视线，才没了那么紧绷。
两只手按了一下太阳穴，回想起今晚那一幕，实在过于可笑，轻笑出声。
“吱”双开木质门被从外推开，许清如一惊，站起来。
卫泽兰端着一碟点心走进来，见她站着眉头还是蹙着的，关上门，轻声道：“是我，没别人。”
许清如此时不希望别人来打扰她，这个会客厅不是问服务员的话也找不到，不知道他来干什么，疑惑问：“卫总？”
卫泽兰举起手里的点心，说：“我看你不是想吃吗？”将点心放在桌上，坐在她旁边。
见她未坐下，抬眼，穿着短裙可能不方便，不然她刚刚见有人来便惊起。脱下外套，递给她：“坐，站着多累。”
许清如见市内温度适宜，脱个外套也不至于冷，道谢接过，搭在腿上坐下，又看了眼桌上的糕点，是她刚刚夹起来过的。
晚饭还没吃，抬眼看卫泽兰，他笑着微微歪头一下，示意着，说：“吃呀。”
许清如又道谢，捻起一块儿小的，吃了起来。
卫泽兰也捻起一块儿，吃起来，又说：“有时候我觉得你很聪明，懂场合退让，但你刚刚，好像又不是很聪明。”
“你不过是说我刚刚没有权衡利弊罢了。”嘴里的抹茶味散开，有一丝丝的苦味，“但我无畏得失，为何要权衡？”
卫泽兰笑了，没想到原因竟是这个，他原本以为许清如会说她与陆安之前如何相爱，定会为她撑腰之类的。
“好吃吗？”卫泽兰看着她手里那半块儿糕点，问到。
许清如没想到他话锋转得这么快，看着手里的糕点，莫非是拿了他原本想吃的那块儿？点点头：“还可以。”
卫泽兰回过头，跟女孩子找话题还真不是他擅长的，低头默默吃着手里剩下的糕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吃完看向许清如，她也吃完了，重新拿了块儿粉白的桃花酥。
“你知道陆安是谁吗？”想到什么，问到。
许清如觉得他这问题好生奇怪，疑惑看着他。
“我意思是陆安其实是齐盛集团陆志华的儿子，齐盛集团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
“是知道......”
“都知道。”
卫泽兰哦了一声，原来她都知道。他还是回怀城后郭宇凡有次跟他说的，郭宇凡找人调查了好几次没有准确结果，有次误打误撞去酒吧玩听到迎来走来的醉酒的几人念叨着陆安接管他爸齐盛集团就好了创办什么可茶，忙得要死，约出来玩都约不上了，这才有了眉头。
许清如见他一副失望的样子，说：“你们不知道吗？今天不是齐盛受邀出席吗，虽然我不懂，但他的地位跟父母一起出席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当然。”卫泽兰一笑，他们即使没有接管家里的公司，出席也是没问题的，想起郭宇凡调查时给他看过的一个早起新闻报纸，又说：“更别说他出生的时候就有10%的齐盛股权了。”
许清如没说话，毫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吃着糕点。
卫泽兰找到话题了，继续说：“但我也是几天前才知道他的身份，他今天不是作为齐盛那方出席的，是可茶。”
许清如没想到，脑子消化着这句话，连卫泽兰都是才知道陆安其实是陆志华的儿子，那意思就是陆安没靠过家里人，是一手的创办可茶，并经营得这么好。笑着说：“他一直很棒。”
卫泽兰挑眉，点点头，不置可否：“确实有两下子，所以我刚刚跟他就是谈合作。”
许清如惊讶，没想到卫泽兰会在她面前说起两个公司未正式发布的事情。
“别担心，你都这么向着他了，跟你说难不成还怕你干什么。”卫泽兰看她突然直起脖子，像受惊的小鹿一样，笑着说，“不然你也跟我说一个机密交换吧。”
“你不能这样。”
卫泽兰笑起来，终于找到了话题，继续说：“那......”
与此同时，另一个会客厅站着陆安和黄姗姗，暖黄的灯光却让黄姗姗觉得陆安一点都不柔和。
“姗姗，你喜欢我？”陆安抬起眼，轻微皱眉，是疑问句，可他心里已深信不疑。
黄姗姗此刻想着绝不能承认，要坦白也不是在此刻，于是说：“安安，我跟你从小就认识，不管是不是我言辞不当让她生气了，她当众泼我这样的举动很影响你，你的公司才刚建立，她作为你的女伴也是代表了你的态度，让其他商业伙伴怎么想？”
“怎么想？无非是影响可茶的意愿合作，知道我身份的人无非也就是猜测我家和你家不合，影响共同合作伙伴。”
黄姗姗眼睛一亮，陆安看起来还是清醒的，懂得利弊，自家与陆家合作这么多年，牵绊不少，许清如这激进的动作势必会造成两家的影响。她相信，陆安会懂取舍，脸上换成担忧的模样，又说：“是呀，如果......”
陆安却没再听下去，抬起手来打断道：“姗姗，这些你我都懂，但现在不是解决这个的时候。”放下手，眼睛盯着她，又说，“姗姗，从小到大我们只有朋友情谊，我并不认为我的朋友可以对我的爱人出言不逊。”
虽然不知道她们俩说了什么，但他清楚，如果不是黄姗姗说了什么刺激她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当众给人难堪的。
“爱人？”黄姗姗笑着冷哼一声，“你跟她已经订婚了？”
像他们这种，婚姻其实也可以看做一桩生意，结婚对象也能影响自家公司股价，所以一般不轻易爆料出自己的结婚对象。
陆安听到她的冷哼声，轻微不悦皱起眉，他不同意任何人打断他和许清如的进程：“没有，但会。”
黄姗姗的笑容收了起来，不敢相信但又深知他的性格，转眼，却有些悲凉：“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一直不敢跟你说我喜欢你，因为我知道，我一捅破这层纸，我们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黄姗姗上前一步，走近他，眼眶里有泪珠，但未滴落，又说：“现在，这层纸被许清如捅破了，安安，你要怎么做？”
陆安后退一步，冷着脸：“并不是她捅破的，是你自己刺激她借她手而已，你让她承受了周围商利的审判目光，却还认为自己是受害者？”
黄姗姗咬紧下唇，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
“如果，你还念着我们这些年的情谊，你应该跟她道歉。”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不知道清如怎么样了，垂下手，冷眼看她继续说，“但我认为这已经不重要了，最好，你远离她，也远离我。”
“你因为她，要与我分道扬镳？”黄姗姗脸庞滑下一颗泪，与前额垂下的湿发一起，显得她更加狼狈可怜。
陆安升起一股火：“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不是她，是你自己！”
压制情绪，声音薄情，继续说：“如果你和我坦白心迹，你说，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吗。”
“你不是不知道，也亲眼见过例子。”
“我会保持社交距离，但与正常人无差别。”
“喜欢一个人并不是错误，但你，为什么非要把局面闹得如此难堪？”
“喜欢我就这么不敢说？要利用她来为你开路，又要利用她来赌？”
“你赌，无论是否泼你，你都是赢家，没泼，无非你是自认为踩到了她的尾巴，自诩高人一等，泼了无非是让认识我的世伯评断她这样不会隐忍的人不适合我，给我家人吹耳边风，又赌上陆家和黄家的利益，不少人定会去调查她给她造成困扰，又加上你和我的情谊，推波助澜即使我不接受你，也会舍弃她？”
“你告诉我，是我猜的这样吗？！你还赌了什么！”陆安止不住愤怒，声音都高了两度。
“我......”黄姗姗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掩面蹲了下去。
陆安看了一眼，转身想离去，又微微侧脸，声音格外得冷，嘱咐道：“任何事都不足以让我舍弃她，所以，以后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空荡的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哭声，而走廊上，陆安的脚步却有些着急，看到一个服务员，便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问道：“有一个黑色短裙礼服的女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