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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王爷,大安已经派人和西越议和了,咱们还要找南疆借兵吗?”桑祁忧心忡忡地看着凌安若灌下一大碗苦药,心里气愤又替她不值,他们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可朝廷却只想着委屈求和,想想就让人心寒。

    可凌安若到时没什么特别反应,淡淡地看了一眼消息就随手扔在了一边,好像这并不是件多值得生气的事。

    这会儿听见桑祁的问话,也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冷冷淡淡地说道:“借,他们谈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南疆大巫好不容易答应与我们会面,错过了就没有下次了。”

    她披过氅衣服,理了理被压盖的长发,抬步出了门:“走吧,时辰快到了,别去晚了失礼。”

    西南的山云雾缭绕,初春的风拂过山间时,会带来一丝寒凉的水汽,不多冻人,还怪沁人心脾的。

    南疆大巫端坐在一棵百年老树下,将刚泡好的茶递到凌安若面前,随和地道:“王爷,这是我南疆特产的雪茶,您尝尝味道如何?”

    凌安若双手接过,仔细地品味着,眼睛一亮:“清醇爽口,略苦而甘,味道的确独特,可惜南疆山路崎岖,商路不通,好东西也只能自存自享。”

    大巫微微一笑:“不通也有不通的好处,外头俗事纷扰,实在闹人心烦,我南疆深居于幽山之中,倒也算得了一方清静。”

    “可这种清静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凌安若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直接进入正题,“南疆若真是世外桃源,大巫又何必在关口要塞上派军驻守?西越攻占了我大安数月,南疆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吧?”

    大巫:“可南疆再不好过,也能保全自身,又何必随王爷踏入大安的浑水,自寻麻烦呢?”

    凌安若毫不退让:“覆巢之下无完卵,大安与南疆本就唇齿相依,若大安亡了国,南疆也不会再有粮食上的贴补,这关乎南疆近百万人的生计,大巫不会不在乎吧?”

    大巫微微眯起了眼,似有些恼怒,嗓音也冷了下来:“可我听说你们大安已经同意与西越和谈,我就算同意借兵给王爷,又有何意义?”

    凌安若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朝中能和谈,是因为他们还活在京城的安乐乡里,不知沦陷之地成了何种模样。可我亲眼看过安州城堆积如山的尸骨,看过他们死不瞑目的双眼,此仇不报,枉为人臣。”

    大巫没有答复,他那双睿智的双眼久久地看着凌安若,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王爷,老夫观您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可否为你把个脉?”

    凌安若愣了一下,没想到大巫会提出给她诊脉,大安向来有些忌惮南疆的巫蛊之术,像是被这些南疆人碰一下,就容易着了道,可凌安若还是伸出手腕递到大巫面前,恭敬地说:“自然,有劳大巫了。”

    大巫把手搭在凌安若的脉搏上,闭眼深思,可眉头却越皱越紧,良久才放开手,看着凌安若轻轻叹了口气:“王爷,您应该知道您的身子其实不宜这么奔波劳累的吧?”

    凌安若颔首:“知道。”

    大巫闻言更是不悦:“知道还要如此乱来。就您原来的底子,好好养着,就算找不到息心草的解药再活个十来年的也不是什么问题,可连番的战事太过于伤筋动骨,把您之前所攒下的元气几乎败空,再这样下去,那解药找不找的,也没什么意思了。”

    这一点不用大巫多说,凌安若自己也能感觉的到,沉默半晌后,她问道:“请问大巫,本王还有多少时日?”

    大巫轻叹道:“王爷若是在我南疆住下,用我南疆秘法悉心养着,把先前亏空的元气慢慢补回来,或许还能拖个七八年,可王爷若是再这般胡来,最多不过三年。”

    “王爷,听老夫一句劝,你们大安既然答应了和谈,再打下去也是无用之功,还惹新君忌惮,何必自找苦吃。老夫与王爷也算一见如故,不如就在老夫这住下吧。”

    凌安若微微笑了一下:“多谢大巫相邀,但是不了。”

    大巫眉心微皱,略有些不满。

    凌安若却没有说什么讨人高兴的话:“大巫,我曾为了避世,在一方小院里活了二十余年,什么都不求,只求日子能平安顺遂,可到头来,我还是失去了所有。如今我好不容易能重来一次,我不想再重蹈覆辙。灾祸是避不开的,暂时的平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与其步步退让,苟且偷生,倒不如迎难而上,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自觉畅快。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世外桃源,乱世洪流之下,无人能独善其身,为了南疆的安稳,也为了那些死去的百姓,求大巫助我。”

    她说罢,两手合于身前,朝大巫行礼。

    大巫沉默不言,良久才点了下头:“我可以借兵给你,但前提是你要让我看到你有没有统帅一方的本事。”

    凌安若闻言倏地抬头,明白这是大巫在给她机会,展颜一笑道:“多谢大巫成全。”

    待凌安若走后,费老侯爷慢慢溜达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凌安若原来的位置上,不用大巫招呼,就自己拿过茶壶给倒了一杯雪茶,惬意地饮了一口。

    大巫睨着他,凉凉道:“十两银子一杯。”

    “没钱,赊着。”费侯爷看向大巫,目光里皆是审视,“老东西,你什么时候这么热情好客了?又是给人把脉,又是邀人住下,打的什么主意呢?”

    “没打什么主意,这孩子合我眼缘,所以才替他看看。倒是你,”大巫也狐疑地看着费侯爷,“你不是狂的很吗?怎么如今愿意听一个毛头小子的差遣?”

    “那是一般的毛头小子?”费侯爷说道,“黎州,安州全都是他守下来的,还有粮草的调配,军将的调遣,就连我那不着调的外孙也被训出了个人样。”

    大巫闻言也不由得点了点头:“敢只身前往南疆,说话做事不卑不亢,光这份气度就远胜于皇城里的皇子王孙。只是可惜了……”

    大巫想到周珩的病,不由得叹了口气。

    费侯爷也跟着叹息了一声,不过他想的倒是和大巫不同,“是啊,宣王是个有经世之才的,可惜啊,被他这个身份拖累了。”

    大巫一下没明白,“怎么个意思?他不是武帝的儿子?老皇帝被人给戴绿帽了?”

    费侯爷瞪了大巫一眼,没好气地道:“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正儿八经的血脉。”

    “那你可惜个什么?”大巫更是不明白了,“他既是武帝之子,来日坐上那个位子也是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费侯爷冷哼了一声,“你当皇上生那么多个儿子是摆着好看的?自己的儿子都争不过来,哪轮得着他这个皇叔?”

    大巫不置可否地咂了下嘴,反正他们南疆是没这个规矩,谁当继任者全凭天赋,而不是看血脉,可一想到这么个天纵之才就这么弃之不用也实在是怪可惜的,他凑到费侯爷面前,打着商量的语气道:“既然你们大安不要,不如把他留给我们南疆好了,我倒是中意的很,正好他也可在我这养病,将来还可以继任我的位子。”

    费侯爷“呵”了一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想得倒是挺美。不过王爷的病真的这么严重?”

    大巫也没了玩笑的心思,沉重地点了点头,“是药三分毒,何况他服的本就是毒药,虽然我不知道哪位高人替他把原先的蕨齿草给换了,但他体内余毒未清,又整日劳心费神,郁积于胸,自然是会加倍反噬回来的。”

    费侯爷沉默片刻,问道:“还有的治么?”

    大巫眉头微锁,面露难色:“我看难,要治也就两个法子,要么先解了息心草的余毒,保存五脏六腑,要么就好好养着,别管什么打仗不打仗的事,把亏空的元气都养回来。但你说,眼下能做得到哪个?”

    费侯爷深深叹了口气,“无妄之灾啊,都是我们大安欠他的。”

    *

    与南疆的和谈出乎意料的顺利,翌日一早,凌安若便带着守备军和西南边防军与南疆的军队正式会面。

    为表诚意,凌安若甚至将安州城内所缴获的西越军械无条件的转送了一部分给南疆,而大巫也很给面子,表示凌安若只要能帮南疆收复几个被占领寨子,他就马上出兵支援大安。凌安若自然是无不答应的,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磨炼守备军与南疆将士的默契。

    一开始两边配合的并不顺利,南疆人还记着曾经两族的仇恨,没法把守备军当自己人看,而守备军也吃不消南疆野蛮的打法以及时不时冒出的毒虫蛇蚁,基本上两边都是各打各的,谁也不服谁,可时间长了,生死患难经历的多了,倒也慢慢互相融合了不少。

    一日,凌安若战胜归来,途中路过一处山谷,大片温柔的绯色倏地闯进眼底,宛如天边吹落的霞光。

    凌安若愣了一下,她呆呆地望着满山满谷的桃花,没想到当初抱月河畔那些被焚烧殆尽的桃树会以另一种方式再次重现在眼前,就仿佛这是上天对她的一场补偿。

    她以为再也无法赴约的花期,踩着春风,跨过高山,施施然地停在了她的身前。

    忽然间,凌安若非常非常想念周珩,想得恨不能长出双翼,好衔一枝桃花飞向北境。

    然而她终不是鸟,长不出翅膀,也跨不过山河,于是她在原地驻足良久,直到落日余晖时,才兜着满满一袋的桃花打马归去。

    与此同时,一群不速之客也气势汹汹地闯进了西南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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