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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蓄云彩

    平常人家的少爷小姐,无论有没有修炼的天赋,都要在选拔前上枯燥乏味的青云大陆史,无非就是将修仙大能震撼人心的故事添油加醋地讲一遍。

    传说五百年前。

    这时候有纨绔打岔了,“五百年前很近了,还需要传说吗?”

    每当这时,讲台上的讲师就会气愤地拿手里的拐杖敲地,不满这些贵族子弟不好管教。

    但他一句不敢反驳,因为这些故事大概是从好几百年前就编好了,一代一代不知更改了多少次。

    我们回归正题,传说五百年前,大陆诞生了一种奇怪的瘴气,会令吸食到的人经脉大乱,修仙者修为倒退,凡人一生没有修仙的可能。

    七大门派束手无策之际,神女降世以一己之力消灭了瘴气,神女之魂魄附身到攀云门掌门之女顾昭昭身上,顾昭昭体内耐不住强大的侵蚀,掌门用秘法封住了瘴气入体,却也使顾昭昭陷入昏迷。

    故事从百年后的今天讲起。

    慕筝瑶是慕家长小姐的贴身婢女,勤勤恳恳工作十几年,终于在慕家家主的首肯下,冠以慕姓。

    今日,她照例出来采买,恰在茶馆听到说书人头头是道地讲五百年前的仙魔一战。

    不少鬼混的公子哥儿不着学堂,反而在这吃茶听书,他们心高气傲,且生在灵气通达的孔云城,自小身体康健吃穿不愁,不通晓仙魔的各种内涵。

    他们未曾接触过有关修仙的事宜,反而大话是张口就来。

    慕筝瑶摸了摸腰间的令牌,将它翻了个面,手指翻飞从桌上捏了一粒花生米,精巧地打到某个唾沫横飞高谈阔论的公子哥后颈。

    男人一个踉跄,好在扶住了桌子,没摔个洋相。

    慕筝瑶有些可惜,待听完说书先生最后一段胡扯的故事,就不理会气急败坏得在原地吹鼻子瞪眼的公子哥走了。

    当年的瘴气人们理所应当归咎为魔族作祟,各大门派也曾以此为借口,对魔族进行歼杀。

    如今魔族数量稀少,且都避讳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

    慕筝瑶独自走在喧嚷的大街上,车马交错驶过,推搡着这一股烟火气。

    街的尽头依旧是连绵的商贩,唯有那棵参天的大树,直拔云霄,仿佛与仙界接壤。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门派大选之日,除去自行报名的,那些出身显赫且天赋异禀的,无需进行外门选拔,可以直接拜入长老门下。

    无数平民百姓感慨命运不公,却也只是片刻就更愁吃穿用度。

    慕筝瑶带着采买的日用品回到府里,小姐早就等的焦急了。

    “你怎么才回来!”

    长小姐生的病弱,好多时候都要婢女背着,因而慕筝瑶身体素质不错。

    “哥哥他,根骨不错,攀云门那边要他去修炼。”

    慕筝瑶摸不准长小姐跟她说这个的用意,长小姐平时喜怒就平平,此时低垂双眼更是难看出情绪来。

    “这是好事啊!”另一位贴身婢女,叫云翳,高兴地说。

    长小姐蹙眉,攥紧手帕,“才不是,这一去不知道何时回来。修仙的命长,怕是下次就是天人两隔。”

    云翳不敢接茬,绞手站在一旁,求助地看向慕筝瑶。

    平时慕筝瑶最会哄长小姐了,她期待今天慕筝瑶也能说点什么,但慕筝瑶也是一样的表情。

    怎么一个个都便秘的表情啊!

    云翳不敢多想,想着沉默也挺好,长小姐也不闹脾气。

    因为距离攀云门远,在家中耽误一日,也可以在行程中补回来,慕家老小都不舍大少爷,因此苦苦哀求多留了一日。

    慕筝瑶手头的活计都被大小姐派给云翳去做了,她被拉着和大小姐诉衷肠。

    修仙者和凡人之间有着天堑一般的障碍,他们若非走火入魔,只要天赋尚可且勤于修炼,活个几百年不是什么大问题。

    五年前,慕筝瑶刚刚处理完母亲的丧事。

    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孔云城了,她将慕筝瑶卖给慕家,自己则是选择周游各州。

    她不了解母亲,母亲总有心事,她时而乐观豁达,时而感时伤秋。

    桌上厚厚的书信藏着母亲的秘密,但她总是藏得很深,不让慕筝瑶发现。

    母亲说,她是戴罪之身。整个家族都是罪人。

    慕筝瑶不该跟着她姓,她给慕筝瑶起了名,却没给她姓。

    慕家的下人太多了,多到今天见到的生面孔,或许到离开慕家前都不会见第二次。

    她在众多人中摸爬滚打,学会市侩,变得处事圆滑,终于在一众下人里站住了脚。

    直到母亲拖着孱弱的身子回到孔云城,母亲外伤很少,但大夫说,她的内里已经千疮百孔了,一种毒在加速腐化她的内脏,最后只有一句,她活不过三日了。

    慕筝瑶看着母亲的面容,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很祥和,将死的那三天,好像是母亲最不痛苦的三日了,所谓仇恨与责任都被她抛到脑后了。

    死前前一天,母亲终于转转悠悠地醒了。

    “好久没见你了,对不起。”

    “我已经活得够久了了,我没有遗憾了。”

    说完,她又睡过去了,慕筝瑶就蹲在旁边帮她擦拭身体。

    把母亲妥帖入葬后,她才重新审视这间住了很多年的房子。

    这是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桌上的信笺像是罂粟,吸引着慕筝瑶打开。

    慕筝瑶又花了足足一天才读完所有信笺。

    “全部致我的女儿筝瑶。”

    “很抱歉,没能陪你长大,你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这是修炼反噬的后果,早在修炼之前我就做好了准备。妈妈是个很窝囊的人,当年江家遇难,我没有和江家上上下下一起赴死的勇气,我踏着哥哥的尸体逃了出来。但那瘴气入体,我不死也是侥幸拖着个半残的身体苟活了。”

    “真的很痛,这是我每晚入睡前的唯一感受。我陷入一种死循环,我认为要潜心修炼才能逼出瘴气,可瘴气又会使修为退化,我以为只要我修炼过快,总能逃过腐蚀的速度。但我指骨粉碎那天我才意识到,它甚至可以粉碎我的内里所有。”

    “我的人生在仇恨里不断挣扎,我恨我自己软弱,又恨魔族作祟,直到我感受到你的出现,那是我人生最幸福的几年。”

    “人们说,活在欲念里会少一些痛苦,所以我本来不长的寿命,又荒废了好多年。很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我是个从头到尾都很不负责的妈妈。”

    “如果某一天,你也走上了修仙的道路,倘若很痛苦,那就及时止损,没什么比你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了。我不希望你卷入和我一样的痛苦中,上一代的仇恨就让它终结于此吧。”

    因为慕筝瑶太久没回来,长小姐还很关心地想去看看,但才知道,对于慕筝瑶的生活轨迹她竟然丝毫不知。

    但不久,慕筝瑶就回来了,除了对于母亲的丧事闭口不谈,她和平时一点区别都没有,长小姐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这日,府里因为大少爷要走的事,相当热闹。

    慕家的修仙者不少,但因为大少爷性格好,又体贴下人,和他接触过的没有不说好话的。

    慕筝瑶收拾完采买的东西就去给长小姐打理花草,抚弄草叶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拨开花叶,踏步而来。

    温润如玉的公子发髻扎得有些乱,鬓间留了几缕碎发,被主人生硬地掖在耳后。

    慕筝瑶放下花壶行礼,大公子摆手示意她起来,“小姐还没醒吗?”

    “还在睡,需要公子我去叫她吗?”

    大公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随后摇头,“不必了。”

    慕筝瑶盯着花壶,大公子踩弄雨渍的脚步声说明他离开了,慕筝瑶突然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话。

    大公子还未踏出院子,就听见向来存在感低的慕筝瑶凛然着声音说,“大公子,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慕遇程顿下脚步,扭头看了眼长相普普通通的婢女,他抱胸一笑,“你的价值在哪里?”

    孔云城这些年也出了不少根骨不错的被请去仙界,他们或孤身前往,充其量也就是带个小童帮忙抗东西。

    当然也有一些带貌美的瘦马,用来疏解。

    “我手中有些修炼的药,您带我去襄州,我把这些给您。”

    慕遇程觉得有趣,他的身份哪怕去了襄州也是举足轻重的人,想要些什么家族还是会愿意出力给他的,区区一些药。

    “嗯。可能这些对于你来说是可有可无。”慕筝瑶放下花壶,稍微凑近慕遇程,“但一个小小的婢女身上有修炼的药,这件事背后的秘密比药更有趣吧。”

    慕遇程“嗯”了一声表示了解,“我会带你的,你提前准备好,今日中午便要出发。”

    馥郁的花香弥漫在两人之间,院子安静地宛若打更后的夜晚。

    下一步就是哄总爱闹脾气的长小姐了。

    慕筝瑶没猜错,长小姐果然闹了,“哥哥走也就算了,你也要走!就不能带我一起吗?“

    慕筝瑶哄她,“小姐,天高路远,你身体不少,而且去了那里,少爷也没空照顾你。“

    长小姐听了劝慰,也不闹了,只要慕筝瑶保证会回来看她。

    大少爷做的决定,府中也少有人质喙,没人询问慕筝瑶是以什么身份跟着去的,慕筝瑶也不在意。

    修仙之人要一日便可纵贯襄州,慕筝瑶走了八日才到。

    相比于烟火气过甚的孔云城,攀云门只是一眼就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正所谓“灵山蓄云彩,纷郁出清晨。”

    第一缕晨光偏爱地轻扫过攀云门高山的一角,负责入门考核的弟子不足为奇地打断被这震撼景色惊艳到的世家子弟。

    他们衣着素雅但是又处处透露着高雅的气质,慕筝瑶突然有些自惭形秽了,这或许就像母亲信笺里提到过的。

    “有些人出生就站在云端,他们是高山仰止高不可攀的可遇不可得。”

    慕遇程半倾身子,贴近慕筝瑶的头颅顶,“怕了吗?”

    慕筝瑶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回复:“怕什么?”

    他悠然抱臂,瞥了一眼怔愣的慕筝瑶:“怕哪怕努力一辈子,也摸不到修仙之人的衣角。”

    慕筝瑶虽说确实出身低微,又是戴罪之身,但是也不至于像慕遇程形容的那么不堪,她听了这话没有生气,反而回过神笑了笑,“那拭目以待。”

    她不曾报名入门试炼,哪怕真的进入攀云门,也是从杂役做起,与一来便是宗门长老内门弟子的慕遇程已然是天堑之隔。

    招新弟子鱼龙混杂的,有不少来凑热闹的,还有一位小童看着不过十三四岁,衣着却不普通,他左右簇拥着谄媚的弟子,他们嘴里说着“师叔”云云。

    慕筝瑶知道,修仙之人不以外貌判断年龄,她小声嘟囔:“原来是个童颜的老家伙。”

    琼枝长老耳聪目明,一眼便定位了“口出狂言”的慕筝瑶。

    他却不计较,翻身上剑,御风而去,只留下一句“我在第二关等候各位。”

    当然了,这些是慕筝瑶参与不到的。

    待到天光渐暗,高耸的群山间陆续燃起了星火,袅袅的炊烟伴随着一句“我靠,又炸炉了!”,此刻山门前等候半日的慕筝瑶才堪堪感受到一丝包容的烟火气。

    大约又是半个时辰,山上陆续下人来,他们口中抱怨,“试炼内容怎么这么诡异。”

    慕筝瑶能隐约能感受到慕遇程面对这种诡异的状况,反而更能得心应手,不是特别担心。

    果然,人群中最高大的那个身影,衣着素白,衣袂翩翩,还十分装逼地半开折扇掩面。

    “公子。”慕筝瑶有点心惊胆战,毕竟她的命运和慕遇程环环相扣了,“一切顺利吗?”

    “自然。”

    待到人全部聚集,仙长一一宣读入选名单。十有八九看家族,剩下的看天赋。

    慕遇程在同行人里,家室中上,天赋上乘,还阴差阳错混了个第二。

    “你这个,侍仆,打算如何处理。”

    慕遇程刚朝来人问候了一句“师姐”就遭遇了师姐打探的目光。

    “自然任凭宗门处理。”

    她略微思索,没征求任何人意见,说:“发派到药宗吧,那群家伙最近天天炸炉,药草灰一地,差几个打扫的杂役。”

    慕遇程丝毫没有置喙,待师姐走后,低头看慕筝瑶,笑着问:“这是你预期的结果吗?”

    慕筝瑶没有回答,随后她想到许诺的那个秘密,刚开口:“对了,关于我的身世……”

    慕遇程的折扇拍到她的脸颊,“不需要告诉我,我不感兴趣,筝瑶,没人会对弱小者的身世感兴趣。”

    “慕”是慕家以赏赐性质给予慕筝瑶的性,慕公子这般暧昧旖旎地称呼慕筝瑶,调笑之余是在警醒她自己身份。

    慕筝瑶启唇,双拳攥的发紧,但没有张口反驳一句,慕遇程说的确实没错。

    正巧这时,热爱凑热闹的琼枝长老又晃晃悠悠地出现了,他拍了拍慕遇程的肩膀,“赵笙那家伙看了你的表现,惊喜地下巴都要掉了。”

    琼枝和赵笙向来不合,明里暗里在长老会上针锋相对已经是常态了,不知道这次是事实还是琼枝抹黑。

    慕筝瑶酝酿的话被琼枝横插一脚,只能收回去,默默退到一边。

    琼枝像是搅混水腻了,懒懒地看了一眼慕筝瑶,“你测过灵根了吗?”

    慕筝瑶没预料到还有自己的事,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诶呀呀,小姑娘,反正也是顺便,大殿内的测试石还没有被撤掉。”琼枝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怂恿,“倘若当真有天赋,也不用当杂役,好歹能在外门混个弟子。”

    等她缓过神来,慕遇程已经走远了,琼枝看了圈在座的弟子没什么有趣的面孔了,就又掏出那把锃亮的长剑,摇摇晃晃地走了。

    慕筝瑶抬眼看高天大殿上的试验石,仿佛有巨大魔力,让她不受控制地抬步走上去,突然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撞了她一下。

    “你和慕遇程什么关系?”男子敛着笑,有些怒意。

    慕筝瑶只消看了一眼就明白了,这人在慕遇程身上栽跟头了。

    “我是公子的家仆,公子已经进山门了。”慕筝瑶只是一瞬间的顿了一下,随后像很多次在慕府一样,迅速低下头。

    男子打量了一样慕筝瑶,很素净的长相,是丢到仙气飘飘的攀云门会压根注意不到的地步。

    “还以为是那家伙的相好。”男子有些轻佻地话语评价着慕筝瑶,“怎么?你还想上去测试灵根,这位师兄,测试也结束了,你快些把试验石收起来吧。”

    被他招呼的师兄是个寒门弟子,闻言立即说:“说的是,我这就撤。”

    慕筝瑶温吞的态度,让男子觉得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觉得甚是无趣。

    随后就拉扯着另外几位弟子进了山门。

    大殿上闪耀的试验石被蒙上了一层练气罩,慕筝瑶蓦然抬起手,指尖悬有一股气流,这是她小时候母亲教的法术,微小的气流穿云势如破竹打到了远去的男子脖颈处,男人一个踉跄,狼狈地跌了个跟头。

    “谁啊,暗算老子。”他虽是生气,但丝毫没往表面胆怯懦弱的慕筝瑶身上想。

    摸着后脑勺踱步上山了。

    远处的树上一个男子隐匿了身形,缓缓钻出来,像是刚睡醒,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慕筝瑶,但笑不语。

    底下的琼枝不满地说:“老头,你怎么今天没去新弟子选拔。”

    万俟靖懒散地在树上翻了个身,嘴上语气平淡地训斥琼枝:“没大没小,喊谁老头呐。”

    万俟靖是前任掌门人,按辈分算还要是琼枝的师叔。

    修仙界从不缺有天赋的人才,但倘若说天赋异禀到令人眼红的两位也就是谮白道人万俟靖和襄州神女安长萱。

    两人作为近五百年来的新起之秀,如九州之明珠般耀眼,且自从襄州神女长眠后,人们扼腕叹息之余便更是景仰这位九州第一天才了。

    万俟靖只比琼枝打两岁,两人一同进门,最终却一个拜入轩辕道人门下,一个成了轩辕道人师弟。

    看着万俟靖这副懒散的模样,琼枝猜测地问:“你昨晚又去幽州了?”

    回复琼枝的是一阵缠绵的呼吸声。

    睡的跟猪一样,到底外界谁在说谮白道人出尘高雅、不食人间烟火…

    又过了片刻,谮白像是恢复了一些精神,翻身下树,琼枝趁机抓住他的手腕,按在脉搏上看了看。

    随即脸色一变。

    “灵气越来越少了,我上个月就跟你说了好好养病,你又出去打打杀杀。”

    谮白摸了摸琼枝的脑袋顶,问:“你下次能不能换回本体啊。”

    “攀云门自五百年前一战,已经流脱于四大门派之首了,这些是师兄的夙愿,我本应该竭尽所能,不死不休。”

    他依旧对卸任掌门一事耿耿于怀,难受于四百年间未尽到掌门应有之责任,更难受于实力锐减下不得不面对让贤的惨淡事实。

    “当年你的处理方式已经是对襄州、对攀云门最好的方式了。”琼枝安慰道。

    “你啊,多分派些门令吧,我可不想山下的百姓都被逼到山门口跪着求仙人帮忙了。”

    琼枝还想说什么,谮白撂下这句话就消失了。

    大乘期的谮白,可以以一敌百余位半步渡劫的修仙者,如今根脉受损的他,灵力每日都在减少,或许已经掉下渡劫中期了。

    琼枝觉得无力却又无可奈何。

    其实方才谮白并未真的睡着,他在思考回山门时无意间碰到的一桩有趣事。

    比起同门师兄弟一脉相承的爱凑热闹性格,谮白则是与世无争了很多。

    所以匆匆一眼,他起初并为放在心上。

    但闭眼休息时,画面却挥之不去。

    那个少女使用的那一招…

    是流月门入门弟子的独门绝技,但慕筝瑶修行不佳,最多用来煽风点火或者暗算他人。

    希望是他想叉了,流月门已经灭门许久…

    慕筝瑶最终也没机会测试灵根,引气入体往往需要有人指引,慕筝瑶并不拥有这块敲门砖。

    满怀心事的她,兜兜转转来到了工作的地方。

    一个少女穿着有些张扬的粉红色衣裙,衣褶处沾了不少灰尘,她反手掐了个决,衣服顿时焕然一新。

    少女见了她有些好奇地问:“新弟子?没领校服吗?”

    “不是,我是杂役。”

    她态度没因为慕筝瑶点明身份而转变,“嗯”了一声,给她指了个方向。

    慕筝瑶听力很好,走远后还能听到少女嘀咕:“药谷都四年没有新弟子了,惨淡啊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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