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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淮阳城(一)

    淮阳城,兰桥边。

    栖梧门的几名门徒聚在一块喝茶,远瞅着远远的一道人影。

    “难得出来干一单……话说这一单得多少钱啊,能让门主亲自接。”

    大伙都看向唯一知道内幕的周旬礼,周旬礼耸耸肩,摇头。于是大家继续将目光转向坐在桥头的那个人。

    她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倒映在河面上,显得孑然孤单。

    “你们有没有觉得,门主和从前不太一样?”

    “是啊,我觉得门主最近好奇怪。”

    “是不是跟新来的那个药侍有关?”

    一阵沉默。

    “诶我说,门主一个人坐那看什么呢,看了老半天。”

    周旬礼叹息道:“门主在看自己的影子。”

    周旬礼亲眼所见,他家门主自那日后便有些异常。他看得出来门主对那假冒的尚公子不同寻常,但那天后,门主没有再正眼看过假尚公子,路过时还装作看不见。

    可是,看不见人又旁敲侧击的问他,假尚公子的情况。

    跟了孟绮吾这么多年,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别扭的时候。这对周旬礼来说,感觉很新鲜。

    这一次出外单也没有带上假尚公子。

    大伙事先知道这次接的活有些危险,自愿前去的人不多,门主从假尚公子眼前路过多次,愣是没选他。

    周旬礼忽然顿住立起身,那边有人往孟绮吾的方向去了。

    “孟门主,你带了多少人来?”蒙面人停在孟绮吾的侧方,因忌惮她身上的剧毒,不敢靠太近。

    孟绮吾头也不回,声音淡淡,“加上我,五人。”

    “太少了。”蒙面人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这是城主的通行令,有了它孟门主可以自行出入城中。城主要你七日内寻到破尘的下落。”

    孟绮吾:“上官城主敢保证,破尘就在城中?”

    “不错。只是需要孟门主想办法将人找出来。”

    孟绮吾收下令牌,扔给一旁的周旬礼,蒙面人走了。

    周旬礼:“门主,我们毫无线索,七日怎么能找到?”

    淮阳城的囚犯死在了她门中地牢,是她理亏,否则也不会跑到这儿来替上官今闲跑腿。只是眼下她关心的并不是这件事。

    孟绮吾:“查到没有,是谁杀了那个人?”

    周旬礼低下头,“还在查。目前没有任何人进入地牢的证据。”

    远处黑鸦啼叫,给夜空平添几分神秘。月儿高悬,从天上,映在湖面中央。

    片刻后,周旬礼问:“是否写信回去再来几人?”

    “嗯。”

    “倘若尚公子也要来,那……”周旬礼察言观色,很快止了话头。

    孟绮吾抬起手臂,嗅了嗅,“我身上有没有奇怪的味道?”

    “没有。”

    孟绮吾睨他一眼,“你说的不算。”

    白日里,栖梧门的增援就到了,孟绮吾扫了一圈,都是门中的老面孔,什么也没说。

    淮阳城是大姜国内东北方向的一座城池,上官氏世代镇守着东北的要塞淮阳关,已有百年之久。

    贫瘠的土地在淮阳城百姓的辛勤耕耘下变得肥沃,富饶。

    人来人往的主城道上,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街边的一个小面摊。

    但坐在角落吃面的人太过惹眼,与当下的市井之气格格不入,路过的男女老少但凡看了一眼的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淮阳城的口味偏重,一碗面吃完,纪还野已经灌了两壶茶,勉强填饱肚子,撑着桌子坐了会,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他们不断与纪还野视线相撞。这炎炎烈日的,好些人还带着手套,像是得了什么怪病。

    几个月前,纪还野来过一次淮阳城,走过一次的路,记忆犹新。

    拿不到单主要的东西,便指望不上掌阁的相助。他离开阁中半年有余,如今七杀阁内忧外患,伤的伤死的死,当务之急谁都靠不了,他必须将破尘救出。

    淮阳城来的那名囚犯是七杀阁七层的人,代号杀十七。杀十七说破尘就在淮阳城中。自从破尘逃出城主府,城里城外的戒备愈发森严。

    街上巡逻的城卫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纪还野将面具收了起来,以免引人注目。路过的百姓总是在很远的地方就开始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看看他的脸,又立刻看他的手,像审视犯人一样。

    一支城卫军拦住纪还野。

    纪还野端着平头老百姓模样谦卑地问:“各位军爷,为何拦住草民?”

    城卫军手中有画像,纪还野扫了一眼。

    白纸上是一名带着半面面具的白发男子,旁边描绘着一双修长清瘦的手,其中一只手背上有一道惊人的疤痕。

    江湖杀手榜第一位,七杀阁破尘,因修炼邪功,一夜白头,其内力魄气是常人数倍,堪称当今江湖上的武学巅峰。

    那画上之人有高挺的鼻梁,柔和的唇线和一双平静深邃的双眼,一点不像沾满血腥的杀人机器。

    “老实点,例行公事。”

    城卫军将一只与画像上相同的面具戴在纪还野脸上,几个人都拿他与画像对比了一下,纷纷摇头。

    走在最后的一个城卫军小声提醒:“把手藏好,别招摇。”

    纪还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多想。

    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四周安静下来,纪还野忽然想起刚刚的画像,是带着面具的破尘。画得倒也逼真,只是破尘既然落入上官今闲之手……是上官今闲没有摘掉他的面具,还是上官今闲不愿意将破尘的真面目公诸于世?

    第二个原因说不通,上官今闲这么想找到破尘的下落,就应该将他的真实容貌作为通缉图。

    纪还野沉思着停下脚步,此刻面前是一条河流,柳絮的枝条倒垂在水中摇晃。

    桥头有卖花生的商贩,吆喝几声,看了他一眼,走过来问:“公子,买点花生吧?”

    纪还野在他秤杆上放下一枚碎银,抓了一把花生放在兜里,热络地问:“大哥,我初来淮阳城,听说城中美景甚多,不知城中哪些地方风景最好?”

    小贩笑眯眯地说:“城东的花圃,城南的怀玉山,城中心的修颐园是我们这儿最出名的好去处,公子都可以去瞧瞧。”

    纪还野点点头,余光瞥见桥头石柱上有一枚不起眼的斩月形暗号。

    小贩走时看看他的手,道:“公子,你的手这么好看,一看就不是我们这样的粗人,来了这里要好生护着。”

    纪还野觉得奇怪,正要追问,忽然间只觉得背脊一阵凉意,无风,也没有来由的一阵冷。

    “你怎么在这?”

    孟绮吾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纪还野一点点转身,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很快被低眸敛去。

    “参见门主。”

    孟绮吾:“在外面无需多礼,你不在门中,为何到这儿来?”

    出外单之前,没有人知道这一单要去往何处,所以纪还野只知道他们离开了栖梧门,他趁此机会将栖梧门翻个遍,拿到东西后溜之大吉。

    可他找遍整个栖梧门,也没找到那东西,便打算不再借助掌阁的势力,独自出来营救破尘。

    没想到孟绮吾竟然也来了淮阳城。

    纪还野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立刻解释道:“属下听说门主需要增援,斗胆独自前来了。”

    需要增援是门中众人皆知的事,只是能找到这儿来必定是得了允许的,眼下这个借口正合适。只是,他自此便不能再回去,否则孟绮吾回去问起,就圆不回这个谎了。

    孟绮吾仅仅只是点了下头,“哦。”

    她往回走,走了几步回头,对愣在原地的纪还野道:“过来啊。”

    纪还野跟上去,“我擅作主张跟了来,门主怪我吗?”

    他瞧着孟绮吾待他很是冷漠,几乎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可又觉得她的心是热的,偏偏要藏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

    孟绮吾:“没有。”

    油盐不进啊。纪还野摸不透她的心思,索性坦诚道:“那日之后,门主好像与我有了些隔阂。我虽不是尚戎之子,真实身份……我不能说,但我绝无害门主之心。”

    只是想偷你家一点东西罢了。

    孟绮吾:“嗯。”

    “……”

    周旬礼一看回来了两个人,便早早站了起来,走近了发现其中一个是假尚公子,眉毛飞了一下,观察孟绮吾的脸色。

    孟绮吾敲敲桌子,所有人围拢过来,“今夜,夜袭城主府。”

    周旬礼惊了下,“夜袭城主府?”

    “嗯。”孟绮吾示意大伙坐下,“以城主府主殿为中心,八个方位都要一一勘察,这是城主府地图,位置我已经标好,你们各誊抄一份,按照记号去相应的位置。”

    这里有九个人,只有八个方位,剩下的那个人必然是自己了。纪还野想起桥头的记号,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许破尘就在城主府中。

    纪还野:“门主,我也去。”

    孟绮吾看着他,刚要开口,周旬礼道:“门主,尚公子毕竟不是我内门弟子,恐怕不妥。”

    何况这个假货的身份还是个谜,万一加害门主……人是他选中的,他难辞其咎。

    纪还野低下头,低声道:“对不起,是我逾矩了。”他回头看了看,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门主,我就在这儿等着大家凯旋而归。”

    孟绮吾咬了咬下唇,一丝狠厉流露出来,瞪了眼周旬礼。周旬礼背脊一紧,面露疑惑。她转身深吸口气,低低骂了一句。

    他娘的,怎么比梦里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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