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卧房里的烛火微微晃动,带着床案旁的影子也摇曳起来。

    王杓带着一身的水汽坐在魏乐身旁,一双眼带着酒后的迷离和湿漉,静静地看了会儿。

    许是不满床上人的漠然,他伸出了纤长的手,轻戳了下红润软弹的脸颊。等了片刻,见梦中人只蹙了蹙眉就继续酣睡,便一时大了胆子,俯身在那饱满多汁的脸上轻咬了一口。

    这下再沉的瞌睡也被赶跑了,魏乐倏地睁开了双眼。短暂的茫然后,五感便充分地活动起来,她认出了背光中那熟悉的轮廓,闻到了咫尺间的皂角香,听到了低沉的呼吸声,还奇怪地感受到了脸上的湿润和微痛。

    湿润?微痛?

    魏乐不解地伸手一摸,真的在脸上摸到了水渍!还有非常轻浅的凹痕!

    “夫君你做什么了?”魏乐略撑起身子,倚靠在床头,突然反应过来提声道,“你咬我!”

    作恶的是,那人好似反以为荣般地,愉悦地哼了哼。

    太气人了!魏乐抿了抿唇,将头往外挪了挪,终于看清了那恶人的嘴脸。

    虽还是一样的出色五官,但此时那人双颊浮红,眉头微挑,眼如新月,笑意如星子般在眸中闪烁。竟是一派小人得意的嘴脸!

    这谁能忍啊,魏乐快速出手,一把攥住了对方的衣领,在一个借力挺身后又使出了猛虎扑身,就对着那白皙的颈侧张口咬了下去。

    可惜一晚上的酒也没扼杀对方的灵敏,只见他一手握住衣襟上的小手,一手抵在了魏乐的肩头,半边身子一侧,就让这胭脂虎咬空了。

    咔,上下牙用力的相碰声响起。魏乐懵了,继而更是恼羞成怒!而王杓已经笑仰在了床上。

    啊啊啊啊,这人是疯了嘛?!

    哈哈哈哈,阿乐可太有趣了!

    连着几下没捶到那恶人,魏乐都快委屈哭了,谁家夫君半夜咬人扰人清梦,还得意大笑的啊,他还躲,还躲,呜呜呜,一下都打不到!!

    王杓腾挪着身子躲开了那几下连环掌,见阿乐都委屈地捶被面了,才渐收了笑声,拉起被子将人一裹,整个抱入怀中。

    他抱着个不断蠕动的大虫,轻笑着啄了啄“大虫”粉扑扑的脸,又啄了啄“大虫”亮腾腾的眼,越过一座小山,最后才亲上了娇软的唇。

    “唔,别咬。别气了,乖乖......”声音低了下去,又响起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啧啧水声。

    这人!魏乐终是扑腾累了,卸了劲儿躺在被桶里,乖顺地接受了亲吻。

    “乖乖,卿卿......说,我和哥哥们谁重要?”王杓喘着气,“凶狠”地逼问道。

    闹到此时魏乐才将将反应过来,这恶人是吃味儿了啊,不由地啼笑皆非,“那是我三哥啊,好久没.....唔”

    她那未说完的话,又淹没在新一波的亲吻中。

    “我和哥哥们谁重要?”这次恶人将自己拥得更紧,一只手也钻进了被窝里,鼻息厚重地威胁问道。

    好女不吃眼前亏,魏乐挡不住那乱钻的手,轻呼道:“是你,是你,你重要。”

    被卷下翻山越岭,恶人气声低问:“我是谁?”

    “别,啊......”魏乐轻喘了几下,才求饶道:“是夫君,啊,三哥哥,唔,是阿乐的夫君。”

    恶人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奖励地轻啄了一下红唇,便将自己也送进了被卷中。

    魏乐在被窝中羞红着脸,见恶霸进来,循着她的颈侧拱了拱。一息,两息......魏乐眨了眨眼,怎么没动静?

    ???接下来的被翻红浪呢?

    她往后仰了仰头,发现对方竟然睡,着,了。她郁结的出了口长气,啊,我还在半路上啊。要不是顾着腹中胎儿,老娘真就翻身自己上了!

    魏乐气得一翻身,用后臀顶了顶恶霸,也闭眼睡去了。

    至天明,魏乐起身时,昨晚那冤家早已不见了踪影。左右瞧瞧无法撒气,只好拎起他的睡枕,狠狠摔打了几下才罢休。

    待魏乐梳洗完,心情已转晴,笑着去寻自家哥哥一起用早膳。

    魏叔秋见到妹妹身后那两个大食盒,不由笑骂道:“也就高照如此宠你,谁家夫人能有你自在,日上三竿才懒怠起身。”

    魏乐才不管他啰嗦,吩咐丫鬟们摆桌,朝魏三哥笑嘻嘻道:“知道你们起的早,三哥坐下再陪我吃一点,我一人吃饭岂不无聊?”

    本想摇头拒绝的魏三哥,听了这话才乖乖入座,中途只提筷给魏乐夹了几样吃食,便自顾喝茶了。等魏乐吃的差不多了,他才开口道:“看你这边都好,我就放心了,明早我就回去了。”

    “这么快!”这才只住了一夜呢。

    魏三哥宠溺地笑笑,“兵屯那边不能离开太久。等年后带着你嫂子侄子们再过来。”

    魏乐使劲点了点头,将涌起的酸涩感压下,“那三哥今日什么安排,我陪你去城里走走?”

    “行啊,不是说你开了个积善堂,走吧一起去看看。”

    兄妹二人虽是简装出行,但架不住那贵族气势在这小县城内实在醒目。这不就被有心人给盯上了么。

    沈七,自昨日办事得到赏钱后,就更得丁伍德看重。挑了他出来,专门负责在县衙附近盯梢,兼打探消息。

    今日恰巧看见昨日的武官,陪驾着一辆蓝布马车从巷弄里出来,当下便远远地跟了上去。一个时辰后,他花了几个铜子,便从积善堂的匠人口中买到了消息。

    沈七不敢耽搁地就往东市酒肆跑去,老大和钱先生就在那儿会面呢。

    东市,胡家酒肆的隔间里,钱先生如约而至,被钱二爷亲自迎到主位,一番推辞后终是坐下了。

    隔间中已摆放了一桌丰盛的酒菜,就见钱二爷举杯道:“钱大人,我那两个弟兄多亏了你出手相救,今日这头杯酒要好好谢谢你,兄弟我先干了。”

    说话间他举起满杯的酒盅,仰头喝下了。

    钱先生挂着和煦的笑脸,叫了声好,又说道:“二爷好气魄!钱某人只是在旁规劝了几句,还得是我家大人赏罚分明。”

    “是是是,王大人如此年轻便当了一县父母,今后定不可限量。来来,为王大人共饮一杯。”

    好家伙,今日这是要灌醉我啊。钱先生心下暗道,面上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举杯和钱二碰了碰,也一饮而尽了。

    有了这杯打头,两人似打开了话匣子,一来二去间那坛子酒就喝了大半。

    “先生,你说这大人怎么突然想通了呢?”钱二见钱先生眼光迷离,试探着问道。

    钱先生提袖掩口打了个嗝,回话道:“我们家大人啊,他是憋着口气想给京城的人看看,他在外也能做的好。要我说,在外面岂不自在?天高皇帝远的,朝中有亲爹谋划,这边有舅兄帮扶,日子不要太逍遥。我是日日劝我们大人啊,大概他也是想通了吧。”

    钱二眼中发亮,问道:“钱兄说的可太对啦。就是这大人的舅兄也在?”

    这下钱先生像才发现自己失言了,就只是笑笑,借着给钱二倒酒又转到其他话题上去了。

    又换盏了几杯,钱二告了声罪,起身去官房。一出隔间,守在门外的丁伍德就贴上来,跟着走到酒肆的小后院才道:“沈七那小子刚跑来报信说,昨日来的武将是县大人的舅兄,听说是从开封府来的。”

    钱二满意地拍了拍丁伍德的肩背,才进了茅厕。

    钱先生发现钱二回来后,对自己更是热情了不少。一席吃尽,见钱二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塞到自己手中,并紧握着自己的手,不让推拒。

    钱二道:“这是说好的谢礼,大人莫要推辞。我钱二厚着脸皮,叫您一句钱兄,以后有事您吱个声,我钱二定是万死不辞。”

    “啊呀,我一看您就合眼缘,再没有比您钱二爷更爽气的了,我也一句话,日后有事找我,您说话。”

    两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话说这头。

    今早,王杓一如往日地准时醒来,醒盹的那几息,也忆起了自己昨晚的恶行。小心地看了看身侧的阿乐,见她两边脸上光滑如旧,放心地摸了摸鼻子,便快速起身了。

    自己这沾酒就睡的毛病误事啊!

    王杓一出门,就遇上了晨练归来的魏三哥。对上三哥那热情的招呼,王杓心虚地露出了殷勤的笑脸,拉着三哥一道吃早食去了。

    饭后和三哥略坐了坐,就起身去前堂应卯了。

    一上午他和几房书吏,商讨了黄水村河道疏通的进程,又布置了增收商税的具体执行计划。之后便左右盼着钱先生回来。

    到午未交时,可算等来了钱先生。

    大吉扶着钱先生入座,又倒了杯热茶放到他手旁,这才退到一旁。

    王杓见钱先生通红的脸,和浑身的酒气,有些心疼地劝他吃盏茶再叙话。

    钱先生捧着清透的铁观音喝了几口,舒坦地笑了笑,“大人这茶好。”

    “先生喜欢,一会儿让大吉给您送点过去。”王杓见先生这姿态,便安心下来。

    果然,钱先生将茶杯放下后,就掏出了几张银票,道:“那钱二中途出去了一回,回来就对我更热情了些,这银票怕是也另外添上过,也是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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