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怎...怎么回来了。”唐鹊浑身发紧,音节从牙缝一个个挤出来。

    宛铃的身子僵了几秒,又启动了车子,从最开始的起点重新出发。

    他们又在白雾中开了很久,直到雾气变得单薄,他们又开回了小洋楼。

    宛铃尝试了三四次,每一次的终点都会回到这里。

    她熄了火,语气有些不自然:“呃,可能是,现在雾太大了,我有些分不清路了... ...各位客人要不先去里面休息一下,等雾散了,我再送你们下去。”

    “... ...”

    后面的几人面色阴沉地互相看了看,最后下了车。

    走近门口,游戈眼顶的余光瞥见了四楼的窗口。

    薇莉儿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向下凝望着。游戈回头看了眼宛铃,她正面色难堪地仰头回看薇莉儿。不过两人只对视了几个瞬息,宛铃就撇开了视线,朝游戈几人跑来为他们开门。

    ... ...

    外面的雾一整天都没有散去,他们在这栋房子里又呆了一天。

    晚饭的时候,唐鹊正对着那副画怎么坐怎么不自在,随意扒拉了两口就离开了。

    游戈喝了几口果汁,再抬头看那幅画时,忽然看到个东西,她稍愣片刻,又如常地垂下头,等到言二九吃完了饭,才跟着他们离开了餐厅。

    几人上了三楼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唐鹊推开一条缝隙探出脑袋来,“呲!呲呲!”

    游戈他们顺着声音看过去,唐鹊正用力地招着手:“进来,都进来。”

    唐鹊将几人拉进自己的房间,伸出脑袋警惕地朝外看了两眼,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他一回头,看见三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下了,看着他们悠闲的姿态,唐鹊急得直跺脚。

    “我看你们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言二九:“怎么了呀?”

    “给你们看个东西...我看你们还能不能这么轻松地坐在沙发上!”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根食指般粗细大小的小手电筒。

    接着,他拉紧了窗帘,将房间内的灯全部关闭。

    他按下手电筒,蓝色的灯光大片地掠过墙面和地面。而在这光源之下,是几处泛着荧光痕迹,鬼火一般在黑暗中燃烧着。

    随后,唐鹊打开自己的芯片光幕,检测灯将数据传回了脑端,由连接着的诺亚系统进行分析。

    光幕上,扫描物质成分分析的一列列数据逐渐生成。

    水分... ...

    电解质... ...

    小分子有机化合物... ...

    ... ...

    最后生成的文字是:鉴定物质为血液。

    唐鹊重新将房间灯打开,坐到了他们中间。

    “怎么样?看到了吧?这栋房子死过人的... ...”

    言一三看着他:“死过人很不正常吗?”

    未来世界的房子一般人都住不了几年,要么猝死要么横死,一栋房子在百年间起码能更换几十个主人。

    唐鹊抓了把头发,思考该怎么说。他清了清嗓子,脸色沉沉地说道:“不,这一点也不正常。”

    “你们回想一下我们到这之后发生的一切,莫名出现在背后的黑影,只有人经过身边才能带起的微风、还有...墙上无缘无故出现的风干的画。”

    “现在我们又在房间里发现了大量血迹,这能说明什么?这说明以前在这里死掉的人,他留了下来... ...”

    言二九支着脑袋问他:“留了下来?死了怎么留下来?”

    唐鹊凑近她:“难道,你没有听过那种故事吗?”

    “什么故事?”言二九被唐鹊的情绪感染,她咽了咽口水。

    “鬼故事...我曾经听老人讲过一个他的亲历故事。他以前穷的时候,租过一个群租屋。知道群租屋吧?就是那种原本是一个平层的房子,被改造出一格一格的房间,然后出租给别人。”

    “那些墙都是临时搭的,特别不隔音。他住进去的第一个月还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但突然有一天夜里,他总觉得自己耳朵旁有嗒嗒嗒的声音,吵得他整晚都没睡着觉。”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一到晚上就能听见那个声音,导致他整晚失眠。但他才到那个地方不久,也不敢去质问邻居,他不想和邻居的关系搞僵。”

    “失眠导致他的精神每况愈下,连白天的工作都不能好好完成。终于,有天晚上,他再也忍受不了了,他还是敲响了隔壁房间的门。”

    “可他刚把手放在门上的时候,那个门就像被吹开了一样自己打开了。屋子里漆黑一片,月光阴森森地照进来,他壮着胆子进去,走到里面的时候,那个嗒嗒声又开始了。”

    “可他在房间里转了很久,连个人都没看见,更别说找到这个声音的源头了。奇怪的事来了,他居然在那间屋子里睡着了。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另一个邻居喊醒的。邻居告诉他,那件屋子是不能随便进。”

    “因为里面死过人,房屋原主人是在顶上的风扇吊死的,尸.体垂下来的重量转动了扇叶,所以外面的人总能看到里面有人在‘跳舞’。他这才意识到,原来那个嗒嗒声,就是风扇被拽动发出的机械碰撞的声音。”

    “啊... ...”言二九无意识地抱住了双臂,手掌上下搓动着。唐鹊讲的很起劲,言二九觉得自己的后颈像被瞬间灌进了一阵冷风,激起她后背一层的汗毛。

    “听出什么了吗?”唐鹊瞪着眼问道。

    言二九摇摇头。

    “鬼!是鬼!那个死了很久,但依旧悬吊在风扇上的,不肯离开的鬼。我怀疑... ...咱们这房子里的情况也差不多。”唐鹊看向每一个人。

    “这房子里死掉的人,已经变成了鬼。所以我才会在那个玻璃里看到我身后的人影,游戈才会在门口看到盯着屋内的黑影... ...还有那些画,那些画就是想告诉我们,这些都是真的,他们真的在注视我们!”

    “啊?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言二九小声问道。

    “警告。我想,应该是这房子里的东西在警告我们,让我们赶紧离开。”唐鹊捏着拳头激动道。

    “啊?!可是,可是外面的雾根本走不出去。”言二九已经有些哆嗦了。

    唐鹊的脸有些发白,“是啊...外面的雾也诡异得很。既然想赶我们走,那那片白雾又为什么要困住我们呢?”

    “啊——受不了,弟弟,我要走!”言二九抓紧言一三的胳膊,绝望地喊着。

    唐鹊也抓了上来,“呜呜呜,我也想走!这鬼地方我不想待了!”

    游戈坐在一旁无声地看着,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言二九和唐鹊情绪激动,声音嘹亮,这俩大概是听不进自己的话了。

    于是她看向几人中最冷静的人,刚一开口,余光就撇到了言一三微微发抖的小腿。

    游戈:“... ...”

    看着眼前几人抱团哆嗦的受惊样,游戈脑海中回想起了上山那天,三人对付老虎的英姿。

    他们几个的样子比鬼可怕吧... ...

    “你们异变体还怕这些?”游戈觉得有些新奇。

    言一三冷漠道:“我们也是人。”

    游戈看向瑟瑟发抖的唐鹊,“这个故事,真的是听老人讲的?”

    唐鹊表情一怔,“当...当然是...”

    “这个老人是不是一个大背头,还穿着皮革马甲?”

    唐鹊的嘴张了张,指着游戈,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嗯?听着怎么那么像金奇利?”言二九说。

    “你怎么知道的... ...”唐鹊嘟囔道。

    “他刚刚也拽着我给我讲了一遍。”

    “原来他到处说啊...”唐鹊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原本就是想包装一下自己的见多识广,觉得自己和他们有信息差,没想到被坑了。

    “这些看起来奇怪的现象都是人为的,不是鬼。”游戈说。

    “为什么这么说?”言一三挺了挺脊梁,期待地看向游戈。

    “那些画,我们觉得不可思议是因为上面的油彩从风干程度上看起码有好几个月了,但我和唐鹊经历的事却是在昨天晚上和今日凌晨,即使画画得再快,颜料也不可能这么快变得干燥。”

    “但其实,那些画就是几个月之前就画好了的。”游戈说得斩钉截铁。

    对面的三人盯过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你们仔细想想,那两幅画是可以提前画好的,厨房和房间的布局装饰,只要有心可以很多年都不变。而画里的‘人’,一个是盖在被子里的轮廓,一个是模糊的背影,其实都看不出来具体的样子。”

    “而且,我刚刚发现了关于我的那副画上,有一个错误。画上露出了床头柜的一角,也露出了床头灯的一面。昨晚,我把灯身上的晶石打落了,但那幅画上,晶石依旧好好地镶在上面... ...”

    “我去... ...”唐鹊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当时说你很渴,所以才会下楼。那你下楼喝水时,杯子是从哪拿的?”游戈问唐鹊。

    唐鹊回想了一下:“就放在台子上,旁边还是个水壶。”

    “你不觉得这像是特地为你准备好的一样吗?”

    唐鹊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是这么回事。

    游戈继续说道:“我猜,也许是昨晚在餐桌上时,他们在喝的东西里下了药,才会让你感到莫名的口渴,然后你就会一步一步按照他们所设计的路线走。”

    “可是,那晚我真的见到了黑影。”

    “我也是真的见到了黑影啊。”游戈回道。

    “那...那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东西其实很简单,是空中成像。”游戈眨了眨眼,“这房子里有很多空中成像的产物,花园的蝴蝶就是假的。”

    “... ...就这?”唐鹊讶然,他居然被这玩意儿唬得发抖?

    “不怪你们,这房子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营造这种诡异的氛围,无形中暗示我们‘鬼’的存在,包括金奇利和我们说的那些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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