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别扭

    少东家?苏欣在心里回忆了一圈,然后就想到了一个名字,范家家主这一代的嫡长子——范玉诚。

    居然是他亲自来见我。苏欣有些意外,当然也没有拒绝,点头表示答应了。

    到了那天,苏欣准时到了约好的包厢。

    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苏欣便让同来的人没有跟着一起进去。

    范玉诚是个长相不错的青年,大约有二十多岁的模样,穿着打扮十分低调奢华,尽显皇商的底蕴。

    苏欣进去之后与之见礼,范玉诚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闻声转头,看到苏欣之后,很明显地惊讶了一下。

    “想不到名扬半个江南的苏老板竟然未满桃李年华,真叫范某自惭形秽!”范玉诚说道。

    苏欣叫他捧了一下,心道不愧是将生意做遍天下的皇商,这情商!于是也礼尚往来地吹捧对方年少有为几句。

    闲聊几句,两人开始谈起正事,就听范玉诚问起那件造型古怪的羊毛衫:“听管事的说,苏老板将这件衣物称之为毛线衣,苏老板是打算以后大批量做这毛线衣吗?”

    “不,”苏欣摇头,在范玉诚挑眉里,道:“我打算将这件毛线衣的做法送给范公子。”

    范玉诚没有太惊讶,略微沉吟,问道:“苏老板想要什么?”

    苏欣直白地笑着道:“想要范公子一个友情!”

    范玉诚探究地看着苏欣,苏欣任他打量,说:“毛线衣需要大量的羊毛,这需要有人长期去牧民们收集羊毛,还要有专门生产羊毛线的作坊,这都不是我熟悉的领域,我只擅长做衣服,如果范公子信任在下,我还可以提供范公子不同的织法。”

    她看着范玉诚笃定地说:“毛线衣做法简单,保暖、轻便,在北方的有广阔的市场。而且——”她顿了顿,轻声道,“虽然现在天下太平,但是……范公子,这样的御寒之物,如果用于军中,想必你也知道是一件大功吧。”

    范玉诚听到这里脸色大变,看向苏欣的目光都锐利了几分,苏欣却还是神情不变,仿佛没有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危险的话。

    范玉诚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但是苏欣很沉得住气,没有半点不自在地等着范玉诚的回复。

    良久,范玉诚才对苏欣拱手道:“范某再次向苏老板道个歉,来之前,我还有点小瞧苏老板,以为你不过女流之辈……事实证明,范某不仅错了,还大错特错,——苏老板大才!”

    苏欣听得一笑:“苏欣确实是女流之类,大才不敢当,只是对于这些衣物比较敏感罢了。”

    范玉诚于是坦诚布公,“既然苏老板以此物结交范家,范某也厚颜收了下来,以后苏老板有事找范家,只需一句话便可。”

    然后掏出了一个信物给苏欣,“这是我范家本家才有的信物,见信物如见我,请苏老板不要拒绝。”

    苏欣要的就是这个玩意,怎么会拒绝?

    见苏欣手下,范玉诚才松了口气,于是安心和苏欣吃起了饭。

    之前范玉诚听说苏欣不过是农女出身,得了一门独家绣艺,得此平步青云,等他和苏欣闲聊之后,却完全打破了对于苏欣的刻板印象。

    真是一再让他惊叹,同时,他也记起苏欣已经成亲,相公貌似还是傻子,当真心里可惜至极。

    这样聪慧的女子,竟然嫁给了一个傻子!

    完全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吃完了饭,范玉诚亲自送苏欣出了百香阁。百香阁外,已有马车过来接苏欣。苏欣和他道别,转身上了马车。

    等苏欣的马车离去之后,那范玉诚还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苏欣马车离开的方向没有离开。

    苏欣和范玉诚都道别的时候,都没有发现远处有一双眼睛盯住了他们。

    直到苏欣都不见了,那双眼看着范玉诚还目光悠长的看着苏欣离去的方向,顿时目光更加寒冷。

    办完事回到家中的苏欣,还没有坐下呢,房门就被人哐当一声推开。

    苏欣吓一跳,一抬头,进来的是气冲冲的沈善。

    这是怎么了?苏欣疑惑,但是也没有主动去询问。

    沈善是孩子脾气,越哄越来事儿,苏欣可是烦死他这点了。

    那沈善一屁股坐在圆凳上,左等右等都没等到苏欣来问他出了什么事,顿时更气了。

    想着拿苏欣和范玉诚有说有笑的,越想越郁闷,苏欣看着他背着自己生闷气,都好一会儿了,心中好笑,终于起身去看他。

    一看,苏欣又是吓了一大跳,掏出手腕绑着的手绢给他擦眼角。

    “你今天遇到什么了?怎么这样?”苏欣没说他哭了,本来就要哭了,真说了,沈善肯定更加哭给她看。

    沈善吸鼻子,不让她碰自己,还是不说话。

    哎哟。苏欣真是好奇地要命,但是看他可怜的自怨自艾的样子,也心软了,用手摸他的脸说:“我是善哥儿你的妻子,你不和我说,我就要担心你,你忍心看我不伤心吗?”

    沈善舍不得,于是只能抬头看她。苏欣把凳子拉到他的身边坐下,看着他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沈善咬进牙关,摇头拒绝。

    这人——苏欣恨声,伸手推他:“你干嘛啊,一回家就对我耍脾气!我欠你的啊!”

    说着不想再理他了,自怨自艾去吧,又不会少块肉。

    沈善一看到苏欣哄自己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更是不舒服,“哼,水性杨花!”

    什么?苏欣听到这个词,顿时瞪大眼睛看沈善。

    不看还好,一看沈善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还真是对自己说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苏欣气道:“你骂我?我做了什么让你骂我骂的这么难听?你给我好好说说!”

    看着沈善那张脸满脸不服气的样子,苏欣上手去拧,“你这个混蛋,我对你这么好,你还骂我!”

    沈善被她拧的脸疼,嗷嗷叫着,然后看苏欣不松手,然后就嚷道:“你拧吧,拧死我了,你再找个相公!哼!”

    啊?什么再找个相公?苏欣成亲一次就够够的,哪还愿意再成第二次。

    “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话?”苏欣逼问。

    谁知,沈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脖子一扬:“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

    越说越过分了,虽然苏欣一直觉得自己和沈善就是过家家,以后会分开。

    但是分开的那个人,苏欣也以为是自己先开口。

    如今却叫沈善抢了先!

    苏欣忙喊冤,制止沈善的话说:“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你别胡乱给我按罪名!”

    沈善却不信:“你就是不要我了,你找别的男人了。我都看到了!”

    后面“我看到了”五个字说得格外重。

    苏欣一怔,她和别的男人,谁啊?努力思索中,沈善看她还装傻,气愤的把桌上的茶壶茶杯一气推到地上,愤恨地说:“就是你,在百香阁!你还想骗我!我不傻!”

    你不傻,谁傻?苏欣真被他气死了,原来是他看到了她和范玉诚在一起了。

    苏欣无语,她见过的管事不少了,也没见过他突然发脾气,怎么碰到了范玉诚就不行了?

    范玉诚不过就是年轻一点——

    咦,等等,年轻,苏欣一顿,那范玉诚还长得不错,玉树临风的。

    苏欣明白了,看着沈善这个怪模怪样,心中有些气,但也有点酸软。

    说他傻吧,但是还知道吃醋。

    也是,他一直是那么喜欢自己。

    苏欣最后那点气也消了,坐下和他慢慢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傻了,善哥儿你自己想想,我说过你傻吗?”

    沈善仔细回想,好像是没有。

    苏欣于是更语气柔软地说:“你看到那个男人叫范玉诚,是和我做生意的,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他长得还没有你好看,我干嘛喜欢他啊。”

    沈善听到苏欣说那范玉诚的名字,很是不快,但听到后一句,表情又是一变,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

    “真的?”沈善拱到她的身边,期待地看着苏欣“你觉得我好看?”

    苏欣肯定点头,沈善这个模样,在现代做个模特绰绰有余,现在身材还好。

    这个点头,把沈善取悦到了,他害羞地把脸埋到苏欣的身上,又问:“是你看过的男人最好看的吗?”

    呃……苏欣有心想问,算上前世吗?

    就怎么一迟疑,沈善立刻抬起头,苏欣于是撒了个善意的谎言,点头道:“是!”

    沈善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上去,苏欣一看,心说你要是这幅样子,我还真不能昧着良心说你是。

    但是转头看到地上的狼藉,想到沈善发脾气的样子,苏欣决定不能惯着他,揪了他过来:“你看你,有什么事也不问问我,就胡乱发脾气,还砸茶壶茶杯,谁教你的啊!给我去收拾!”

    沈善不收拾,说:“我去叫福娘子。”

    “不许去,这是你砸碎的,不属于福娘子的工作范围,必须你自己收拾。”苏欣拦着他。

    苏欣发现了这小子在家里,比她会使唤人多了。能别人动手,绝对不自觉动手。

    虽然脑袋不好,但是真是天生好命,还有人给他使唤。

    苏欣摇头,在沈善不满的目光中,督促着他收拾。

    “你都不帮我!”沈善控诉她的袖手旁观。

    苏欣心中暗笑,脸上正经道:“这又不是我打碎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善哥儿你说是不是?”

    反正沈善从来说不过苏欣,只能负气的收拾了。

    -

    加盟店的事步入正轨,苏欣这边的《千里河山图》也要绣到了尾声。正要完工之际,突然范家的人找上门来。

    “苏老板,咱们少东家有信给你。”

    苏欣接过信,关上门后,拆开一看。

    竟是一封请帖,上面写了苏欣和欣绣坊的名字,再看主办方,是京城的内务局。

    这是范玉诚投桃报李,给她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请帖之下,有一张信件。苏欣打开快速阅读,范玉诚说是京城的内务局每年都要请天下有名的绣娘或者绣坊主事人,有看看天下绣艺的样子,如果能入得了他们的眼,苏绣成为天下第一绣,也不是不可能。

    这口气真大!但是苏欣知道范玉诚说的是真的,而且范玉诚也一眼看出了宫绣的门道,直接把她推荐到了内务局的眼里。

    而如果有内务局选中,可想而知,她就可以借这个东风,自诩“天下第一绣”了。

    这个名声比江南苏绣大气多了。苏欣虽然觉得这一步走得太快了,但是系统要求她传承宫绣,这都是不可多得的机遇。

    要不要抓住?

    苏欣考虑了两天,然后叫上沈善和自己的亲信,说:“走,咱们去京城见见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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