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会意，苏曦禾惊愕不已，心跳漏了半拍。
立马想要出口制止，却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北堂离骁随手将脸上的面具一扯一扔，然后不由分说地沉下头，吻住她正要开口的唇，将她呼之欲出的伤人之语尽数堵了回去。
他的吻来势汹汹，带着恨意侵略撕咬。
不一会儿，口中就被一股鲜血的味道占据。
苏曦禾没法动弹，无力反抗，只能无助地闭上眼，任由北堂离骁为所欲为。
整夜，北堂离骁像是变了一个人，没了从前对她的温柔，取而代之的全是失控和疯狂。
苏曦禾被折腾地大口喘着气，身体极致的疼痛让她难以承受。
她知道，他这是在报复她。
她想咬牙坚持的，她仅存的最后一丝自尊绝不容许她向北堂离骁低头。
可到最后，她实在受不住了，还是不争气地哭着求了饶：“求你……放了我……”
北堂离骁当真顿了一秒：“那你答应我，取消婚约？”
“不，这个不行……除了这个……其他……”
“哈哈哈~”
北堂离骁一阵苦涩的冷笑打断了苏曦禾的话，那笑声凄楚非常，像一股凛冽似雪的寒流浸入苏曦禾的内心深处。
让她的体温骤降，不寒而栗。
紧接着她发现她的头顶上滴了一滴水珠下来，她不明所以，仔细探去，竟是北堂离骁的眼泪。
他的眼中充斥着满满的无奈、苦涩、痛苦、仇恨、凄凉，就那样凝视着她。
她僵住了，口中还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了。
后面，不管北堂离骁再怎么变本加厉，她也没再说过话……
天快亮了。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邪神大人，您醒了吗？”
苏曦禾不知何时睡着了，她被敲门声惊醒时，发现身体已经能动了，身边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哪哪都疼，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她撑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白皙的肌肤上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攥紧被子，心里暗骂：北堂离骁，你混蛋！
门外的人又问道需不需要进来伺候她起床梳洗，苏曦禾一口便回绝了。
她现在这副样子，要是让人知道她昨夜和北堂离骁的糊涂事，那她就真的颜面扫地了。
等到她自己起床穿戴好，才允许下人进来。
苏曦禾厉声问道：“北堂离骁那个贱奴在哪里？”
她非要将他千刀万剐不可，居然胆大包天，对她做出那种事来。
那下人一见苏曦禾没个好脸色，生怕被迁怒，战战兢兢回答：“回邪神大人，他在礼堂准备成婚典礼。”
苏曦禾愣了一秒，是啊，今日，是北堂离骁和闻姜的大婚之日。
呵，他口口声声说不想和闻姜成亲，结果这么早就去准备了，还真是迫不及待，口是心非的贱人。
那下人又问：“邪神大人，您打算什么时候过去呢？”
“我就不去了，我可没那么好心去为那个贱人送上祝福。”
苏曦禾怒气冲冲，让她笑脸相迎去给一个混蛋贺礼祝福，她办不到。
“可……您不是答应了镜幽仙子要做他们的证婚人吗？”
苏曦禾眉头一紧，眼珠子一转：“额、我有答应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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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曦禾最终还是不情不愿来到礼堂，今天闻姜和北堂离骁礼成之后，她就能得到往生石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闻姜。
至于和北堂离骁的帐，后面再来算。
礼堂内外站满了人，都在等她，好像她才是今天的主角一样。
“邪神大人您可算来了，就等您来，婚礼就可以开始了。”
苏曦禾落座在大殿主位之上，一眼扫去，所有人都同她一样，根本就只是走个形式，哪里有真心来送祝福的。
要不是碍于她邪神的威名，恐怕来都不会来，他们现在已经将北堂离骁弃如敝履了。
反而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毕竟除了她，现在的魔族还有谁可以倚靠的呢？
“开始吧！”
她一声令下，旁边负责主持婚礼的迟衍长老喊道：“请新人登场。”
随着众人虚伪的掌声，门口处，身着大红喜服的两位新人踏着红地毯缓缓走了进来。
一个戴着面具，一个盖着红盖头，看不到他们的神色。
但她发现北堂离骁的视线从进门那一刻起，就没从她的身上移开过。
那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让苏曦禾心里沉闷得紧。
也不知怎么了，她突然想起七年前同北堂离骁成亲时，她当时也是如此的心情。
谁能想到，居然有一天，她会成为北堂离骁和别人婚礼的证婚人。
可那又怎样，为了师姐，她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两人站定，苏曦禾赶忙低声催促着迟衍快点进行流程，她没那个心情在这里浪费时间。
迟衍和旁边众人也都是同样的心情，只想尽快结束，就连主持词都简洁得不能再简洁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繁文缛节，迟衍直接宣布进入拜堂环节。
“一拜天地！”
北堂离骁木讷地和闻姜转身面对天地，弯腰鞠躬。
“二拜邪神大人！”
两人又转过来面向苏曦禾，闻姜已经弯下腰去，可北堂离骁却还挺直腰身，迟迟没有行礼。
他盯着苏曦禾的眼神就像发出无数的冷箭，要刺穿苏曦禾的身体和灵魂。
苏曦禾面色冷漠，也直直睥睨北堂离骁。
空气在一瞬间凝结，察觉到苏曦禾散发出的冷气，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盖头下的闻姜余光看到北堂离骁没有行礼，也楞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面有愠色，北堂离骁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悔婚吧？
想起昨天北堂离骁把苏曦禾抱走之后，实在气恼的她去找北堂离骁。
结果却在凌华殿门外，听到北堂离骁和苏曦禾苟合的污秽之声。
她当时简直气炸了，恨不得当场冲进去。
可理智阻拦了她，她没有冲进去，而是选择了忍。
她想只要北堂离骁能顺利和她成婚，天下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是夫妻。
她再带北堂离骁回元空秘境，再也不出来，也没人能进去打扰他们。
她和北堂离骁自然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会真正接纳她的。
所以，今晨她像个没事人一般，做好成婚准备。
北堂离骁也果真按时来接她，她还安慰自己，昨夜之事可能只是北堂离骁和苏曦禾在做最后的道别。
从此之后，他们再无瓜葛。
但现在，他为何迟迟不行礼？
是他的意思？还是苏曦禾的意思？
这边迟衍率先打破僵局，朝着北堂离骁问道：“你为何还不向邪神大人行礼？”
北堂离骁开口：“大家都知道，邪神大人是我的妻子，如今我另娶他人，哪有丈夫拜妻子的道理？”
“你……”迟衍呵斥道，“邪神大人与你的夫妻情分早已了断，邪神大人高高在上，愿意不计前嫌，为你当证婚人，已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早已了断？呵，可昨夜我们还……”
“够了！”苏曦禾急忙打断北堂离骁，“不拜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你这一拜。”
她的脸刷地红了起来，既慌张又恼怒，凌厉的眼神如刀飞向北堂离骁。
这个混蛋，真是恬不知耻到了极致。
居然想把这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是在他和闻姜的婚礼上。
如果不是考虑到闻姜还在，她当下就已经变出金雷鞭将他打了个皮开肉绽，半死不活。
迟衍有些意外，苏曦禾居然没有发脾气，他悻悻道：“邪神大人，这恐怕不妥吧？”
苏曦禾不耐烦道：“一个形式罢了，无所谓，直接夫妻对拜吧。”
她眼底的冷漠凝成一汪冰泉，将北堂离骁从头浇到尾。
她知道，北堂离骁做这些事，说这些话，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还抱有一线希望。
但她已心如磐石，不论他再怎么挣扎，这婚都必须成。
迟衍接着喊出：“夫妻对拜！”
不知怎的，苏曦禾真的听到这四个字时，竟莫名觉得头皮发麻，心慌意乱。
这一拜下去，就真的礼成了。
北堂离骁，会拜吗？
可如果他不拜，那她的往生石……
她垂下头一时不知该往哪里看，又忽然觉得自己自相矛盾，非常可笑。
在心里暗骂：苏曦禾啊苏曦禾，这一拜下去，师姐就有救了，有什么好难受的？用一个仇人换回师姐，根本不用丝毫犹豫！
坚定信念，稳住情绪后，再抬起头，只见北堂离骁嘴角挂起一抹苦笑，并没有再作妖。
北堂离骁和闻姜相对而立，不知是不是她眼花了，她似乎看到北堂离骁面具下落下一颗晶莹的泪滴？
正看得出神，掌心传来一阵刺痛，摊开手一看。
原来是她下意识将拳头攥得太过用力，以至于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指甲盖刺破了掌心，流出几滴鲜血。
她擦去血滴，这点小伤她并不会放在心上，继续看向两人。
而此时的北堂离骁万念俱灰，哪怕到最后，他还在奢望苏曦禾能改变主意。
但现实一次又一次残酷地对待他，苏曦禾对他从来就不会有任何感情，只有仇恨。
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现在，他终于遂了她的愿。
一旁的迟衍见北堂离骁又楞在那里不动，还以为他又要故技重施。
刚想开口催促，却见北堂离骁渐渐低下头，弯下腰。
苏曦禾黯然的双眸也随着北堂离骁的动作一点一点往下移，到底……还是要礼成了。
师姐有救了，她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脏像是负有千斤重担一直往下沉。
事情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发展，北堂离骁弯腰弯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迅猛挺直腰杆，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大步走到苏曦禾的面前，眼神赤红，像是一只暴怒的猛虎要吃人。
苏曦禾也懵了，站起身：“仪式还没结束，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