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能变成黑色的珍珠。”贺阑指指自己的眼睛，笑眯眯道。

    遇到同类的喜悦使桑尸尸颇为紧张，拽着蓝白条纹病服的下摆。

    “我也是，不过是白色的珍珠，原来其实是褐色的。”

    贺阑直接坐在地上，示意桑尸尸坐在他的对面。

    “我有一位妻子，她笑起来就像十里飘香的桂花，浓烈醉人。我们一直很期待拥有自己的孩子，可是像我们这类的人，也不能算是人，也不能算是丧尸，感觉怪物两个字更合适，”贺阑那双在夜空闪烁星光的眼睛陡然昏暗无光，“像我们这样的怪物是无法与人类繁育后代，或许与同类或丧尸才能孕育后代。”

    桑尸尸低下头，白珍珠从眼眶里掉出来，声音如被冰凉的井水渗透。

    “你是希望我帮你吗？”

    贺阑摇摇头，将捡起的珍珠放在桑尸尸的手心。

    “我的妻子因为生病而离世，在她离开我的半年里，我才明白我只是期待我和她的孩子，因为她是我心爱的人，她所生的孩子是我期望的‘幸福’。”

    桑尸尸捏紧手心的珍珠：“你的牙是因为实验的原因而没有了吗？”

    “我妻子在世的时候会为我磨平尖牙，但现在我的尖牙已经长到了下牙的中部。”贺阑露出长势渐快的尖牙。

    “零二，请尽快和零一完成实验。”魏微手拿记录表记录俩尸的身体数值，“如果不自行完成，我们则会提供辅助行为。”

    贺阑懒洋洋躺倒在地面：“你不觉得挖蚌比做实验更适合你吗？魏医生？”

    桑尸尸咯咯笑起来，妩丽的面容娇艳如绽放的花骨朵，凝结在心中的郁气倒也消散一二。

    魏微停下记录，从外衣口袋取出装有粉色液体的小瓶倒入实验室的喷洒装置。

    “这是取自变异花的汁液，具有致幻催情的功效，可以辅助完成实验。”

    实验室里的两只尸被从上洒落的水雾沾满周身，燥热与昏沉尾随而至。

    桑尸尸窝成一团，漂浮的空气都变得灼尸。

    “难受，好热...”

    贺阑的耳朵捕捉到几声的娇软呢喃，似是竹宁在唤他，于是摇摇晃晃地抱住了意识不清的桑尸尸。

    “竹宁，对不起。”

    半夜的蝉鸣惊醒了昏睡的桑尸尸，可房间里没有贺阑的身影，只有盯着她看的柳舒。

    “桑桑，为什么不拒绝？”柳舒的目光停留在锁骨处的红痕。

    桑尸尸拿过身旁的上衣遮住暴露的皮肤：“为什么要拒绝，难道要为你留着吗？”

    “我并不是—”柳舒未完的话被桑尸尸夺过。

    “并不是故意的吗？你把我和他们进行生育实验也不是故意的吗？柳舒，你现在又装模作样想干什么？”

    柳舒脱下外衫披在桑尸尸的肩膀，却被桑尸尸扔向远处。

    “你要干什么？”

    “杀了我，桑桑。”柳舒将银匕首塞入桑尸尸的手中，“让我无时无刻地陪在你身边，哪怕是吹拂发尾的轻风。”

    桑尸尸握紧匕首的柄部恶狠狠地插入柳舒的心脏，鲜血四溅。

    实验楼外的蝉鸣一声响过一声。

    “原来死亡比痛苦还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