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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百年不相认

    空桐悦生前曾跟着父皇空桐飞迦寻访民间,二人同样研究了不下百年,终于炼出一柄灵器宴海浮屠幡和配套的咒术颂灵七诀,其中尤以净字诀最为珍贵,几乎能完全净化魔气。

    这古旧的金铃便是灵器浮屠幡上的坠饰,是空桐悦如今唯一能召唤出来的部分。

    当时,他们本想与仙域联盟,企盼二族共同努力,共同努力简化净字诀并尽快推广惠及苍生,哪知不久灵界便被魔族的铁蹄践踏成一片血海,真是世事难料。

    如今想来,魔族趁着她大婚之日进犯灵宫,真的只是偶然吗?这背后,是否有什么存在为了抹杀净字诀而谋划了一切?!

    若真是如此,知道净字诀出世的寥寥几个知情者,嫌疑颇大!

    无妨,魔君、魔族、有心之人,她定都会一一“回敬”!

    净字诀施展所耗灵力依中魔气者的体质与感染程度而定,若是从前,她甚至无需召唤金铃便可净化,可今时不同往日,还未除净,她便感到很是吃力。

    约过了半炷香,她缓缓抬手,金铃得了示意收回法阵隐于掌心,灵印之中空空如也。她一手撑着榻坐下,忍着眼前晕眩,忙闭目消化金铃内得来的魔气。

    这所有生灵避之如洪水猛兽的魔气,在浮屠幡的净滤下,亦能化为灵力存于空桐悦灵印之中,可谓是创世以来都不可多得的神级之器!

    可对于本身灵体强悍的空桐悦而言,这点魔气简直杯水车薪,仅仅能助她对付些许护卫罢了。

    此刻她灵体与寄宿之躯都虚弱,转化魔气也就成了十分劳心劳力的事,加之苏醒以来她几乎没有停歇,此刻夜深人静,她终于支撑不住,就着屋内卧榻昏睡而去。

    身为灵族,空桐悦几乎无梦,或许是借了肉身,她落入了回忆堆砌的破碎的梦境中,一会儿是魔君嚣张可恨的脸,一会儿是朝夕相处的灵官们逐一倒下的模样,她赤足站在滚热的血泊之中,一点点被吞噬……

    一会儿,梦又狞笑着变幻。

    仙雾缥缈的琉璃宫阙,彩云携红绸繁花铺染天际,美妙仙乐与七彩华光伴着三千鸾鸟鸣歌盘旋,八方仙众争相道喜。

    她一身火红嫁衣站在玉台之上,望着姗姗来迟的闻尧,本是大喜之日,她却是满目寒霜。

    闻尧乃仙域二皇子,年少便剑斩群雄的仙君,亦生一副令万物苍生都黯然失色的俊朗容颜,令无数女子为之倾倒。

    他却无欲无求一心修行,只为早日问鼎神道。

    空桐悦自负,骄傲,以为自己会是不同的,虽然她不愿承认,当初父皇告知她要与仙域联姻,她嫁的便是闻尧时,心中真真欣喜无比。

    可今日她身披嫁衣等了他足足三个时辰,于她而言,鸾鸣堪比聒噪之音,七彩华光刺目难耐,众仙的贺喜成了刺耳的非议与嘲笑,她等得双手冰冷,终于盼来那不疾不徐的身影。

    闻尧甚至未着喜服,仍是平日素雅的袍子,修炼的长剑还负在肩上。

    “久等,速去拜堂吧。”见着她便只这么一句,像要赶着完成什么可敷衍的任务,忒凉薄。

    空桐悦意识到自己并未捂暖这颗心,她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当断则断,原本还有些愠怒的金眸耀如东边那永悬不落的旭日,终于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在所有仙众注视之下,她默默不言地摘了凤冠丢在地上,喜服褪去,在闻尧欲言又止的目色中挺直脊背,独自离去。

    等回了灵界,等待她的便是颠覆与死亡。

    她自出生便未流过一滴眼泪,父皇说自己不曾见过这样骄傲的灵魂,皇兄夸她巾帼不让须眉,空桐悦以这份傲为傲!愈发坚强!

    可在梦里,她终究没法控制情绪,无疾而终的暗慕,难堪的婚礼,惨死的父皇,倾颓的家,孑然的孤魂……

    过往重重压在心头,帝姬终究被这恶劣的梦境骗了两行清泪,羸弱如一只迷途小兽,蜷缩在窄小的榻间。

    言景焕指尖浮一点银光,送入她额间,梦魇便散了去。他温柔地抚去空桐悦的泪水,将身上暗红的法衣披在她身上,在旁坐下。

    将水鬼押入十八地狱后,他便与何喜分别。回到私宅,言景焕进了卧房,昏暗沉静的房内,他俊逸的眉宇低敛,琥珀色的眸子垂着,温雅的神色不再,愈发寡淡冷漠。

    他沉吟片刻后,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门窗紧阖。

    他一面走向房中香炉燃上香,一面随手将指轻弹,银光自他指尖旋转而出,无声地将这屋子笼罩,形成一座强力的结界。

    不消片刻,那香燃出一缕轻纱般细瘦的青烟,却并不飘散,反而在虚空之中聚成一小团,又自中心推开,烟团之中竟如水波般荡漾起来,渐渐现出一抹极为模糊的银色身影。

    “何事?”那烟团之中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异常缥缈,初闻悦耳动听,再过稍许竟又想不起这绝美嗓音。

    言景焕端坐桌前,摆正衣襟衣摆,才道:“我找到她了,空桐悦。”

    她太好认了,占了人家肉身却不屑于伪装,高高在上的姿态半分不要收敛的,言行、举止,都属于天地唯一的灵族帝姬。

    他都没料到自己会将空桐悦记得这样清楚。

    当然,最直接的证据便是那颗金色的铃铛。

    他曾见过灵皇空桐飞迦展示新炼的灵器宴海浮屠幡,那是在灵族覆灭前夕,即便是他都不得不惊叹这件古今无双的灵器之绝妙。

    待水鬼被放出金铃,魔气却少了大半,他再无疑虑。

    他走访仙界人间多年,始终找不到任何能高效的消除魔气的存在。

    唯有宴海浮屠幡。

    唯有它的主人空桐悦。

    那方静默片刻,才道:“那接下来你打算如何,闻尧仙君?”

    是了,该如何?

    他自请下界已将近五百年,寻找空桐悦之余,为了暂代停滞的轮回,他建立了地府。眼见地府秩序井然,培养的小辈皆可撑起这沉重的巨担,便选择退隐,化名言景焕。

    本以为这番可能是永无止境的寻觅,没想到竟就这样意外完成了夙愿。

    他却未曾计划好往后之事。

    他们二人虽为夫妻五百年,相处的时日却少得可怜,印象最深的竟还是她与魔君的决战中,往日如烟如雾的雪色纱裙早已破败不堪满是血污,璎珞佩环残短孤悬,一头银发跟着衣摆在烈风中飒飒舞动。

    帝姬独挑魔军三千,剑指魔君,意气风发,悲壮凄美。

    他带着十万仙兵赶到,却终究迟了一步,来不及阻止那已发动的法阵,空桐悦以身祭剑,刺穿魔君躯体后将其封于镇魔塔,剑在塔在,无人可开。

    是愧疚,是悔恨。

    那一抹血染的雪色,那一双坚毅又矜骄的金眸,以折磨他的嚣张姿态不断出现在他脑中。

    他自小一心修行,炼得心性清冷对什么事都淡漠无情,与空桐悦的婚姻在他看来只是耽搁了半日多的修行,心头甚至没有因为这即将与自己相守一生的女人产生丝毫波澜,即便是烦躁和不悦。

    空桐悦当众摔了凤冠回了灵界,他无动于衷。

    父皇母后一众仙君友人劝他前去追妻,他无动于衷。

    两日后,灵界惨遭屠戮的消息终于传到仙域,他终于有一丝动容,第一时间出兵援救,却已是覆水难收。

    若是她出走那天,他便径直追去,或许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至少作为盟友和新婚夫妻,空桐悦不必独自面对魔军围攻。

    这个想法于脑海中生根发芽,随之而来是陌生的情绪,时时刻刻剐着他自以为石化坚硬的心口,他不懂。

    直到他费劲修为凝了空桐悦的魂魄,日日守着那块玉,那种绞心之痛才得以纾解。

    而后,玉失窃,他执意下界。

    寻到了人,空桐悦并不认得他,他却也不敢与她相认。

    以她性子,若晓得他的身份,该会将他千刀万剐吧!

    该如何?

    助她恢复修为,重筑灵界,两不相欠,解他愧悔。

    那银色身影见他沉默良久,便道:“灵界乃轮回之始,你以百年时间建立地府暂代其职,此大功德也。若你想就此返回仙域续探神道,本座会助你修行。”

    言景焕闭了闭眼道:“神使不必试探我。我会护她,至少送她回灵界。就这样置她不理,我也无法安心修行。”

    “一诺千金,仙君好风骨。

    “总之,切记,帝姬乃三界希望,务必护她周全。”

    “是。”

    话音一落,烟散。

    一声呓语,亦将他拉回现实,恍神的功夫,窗格已透熹微晨光,空桐悦难耐地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少却那倨傲张扬的眉色,昏睡的帝姬眉眼无辜脆弱,双唇轻咬似在梦魇之中,颇为惹人怜惜。

    他默了默,正待伸手,倏然被一股劲风打掉,空桐悦转眼已坐起往榻里缩了缩,脸上还带着些许刚醒的迷茫,但已然戒备警惕地盯住他,像呲牙的猫儿般警告他,再靠近就要他好看。

    “姑娘醒了。”言景焕淡然起身,空桐悦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他的外袍,很是嫌弃地丢还给他,边下榻边问:“你在这做什么?”

    “水鬼何故害人还需审问,若是能找出支使它作恶的魔族那是最好。它提及李公子与此事颇有渊源,在下是来带他走的。”言景焕道。

    要叫李翰学当证人,拖走就是,坐她边上干什么?说得冠冕堂皇,其实是怀疑上她了吧?要么便是还在怀疑李翰学染魔气。

    空桐悦不知自己已经完全暴露,还以为言景焕只在试探阶段,但帝姬傲气得紧,嗤之以鼻之际也懒得遮掩,走到床榻边,李翰学还在熟睡。

    言景焕便道:“听闻李公子缠绵病榻多日,还是晚一些再……”

    “啪啪!”

    两个耳光。

    目睹一切的言景焕:“……”

    被扇醒还发懵的李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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