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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回魂喜忧伴

    灵界,碧落城。

    这座昔日缥缈华丽的灵宫,此刻却是一片残垣断壁,弥漫浓重魔气,风几乎也被染成了丑戾的黑,呼啸着将满地残叶败花漫卷席,末日喧嚣而临。

    “束手就擒吧,空桐悦!”

    空桐悦孤身立于殿前,手持魂幡浑身浴血,赤足之下尽是牺牲的同族尸身。

    阶下,黑压压的魔族大军将她重重围困,却无一魔族敢贸然上前,唯为首的魔君狠厉地朝她笑:“念你乃灵族帝姬,本座留你全尸!”

    她虚弱地闭了闭眼。

    血战三日,即便数千灵官前仆后继,即便她耗尽修为,终究也无法阻止魔族铁骑踏碎灵宫。既然注定身死,她更不可放任这祸端自她掌中逃走!

    她原本黯淡无光的金色瞳孔忽如曜日闪耀,浑身金光大绽,手中魂幡瞬息间化作一柄光华万丈的长剑,孤注一掷挥出的浑厚剑气当场将魔族狠狠扫开,剑尖直至魔君额间!

    “空桐悦!”

    最后一瞬,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可神剑已开始撕裂她的魂魄,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她只在血海之中瞥见一角张皇的素白衣袂……

    ——

    岳州荀河城的东城李家,是此地小有名气的书香世家,祖上在京做过宰相,如今虽然没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祖上基业与学识依旧教人敬仰。

    执掌家业的李老夫人虽然年事已高,但依旧矍铄精神,举手抬足都是威严,说一不二,无人敢忤逆她。

    这德高望重的李老夫人脸上阴沉多日,原因无他,自家孙儿李翰学重病多日,总不见好。

    幸而,她焦急之下物色了冲喜丫头,今日就要过门了,在她的设想中,这顽疾不日便要治愈。

    不想那喜红的花轿抬进门后,一盆冷水也跟着浇到她花白的头上!

    此时此刻,李老夫人瞪着堂上那一袭艳丽喜服的女子,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空桐悦却无知无觉般,优雅地理了理微皱的袖子,声音如佩环微鸣,清冷好听:“回来这般快,叫你熬的鸡汤好了?”

    是了,她重生了。

    空桐悦分明记得自己以魂魄献祭镇魔剑封印了魔君,合该灰飞烟灭了的。

    可一炷香前,她撑起灌铅似的脑袋睁开眼,便发现自己在一顶摇晃的轿内,着一身喜服,俨然是出嫁模样。

    接着一串记忆似洪水汹涌而来,淹得她头晕目眩,刚想站起当即又跌坐回去。

    陌生的记忆让她头痛欲裂,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居然重生到了一个凡人女子体内!

    这具身体的主人本名温妤迎,与兄长温奚一同进了宗门鑫渊阁修行。兄长温奚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弱冠之年便成门派第一,各派间的大比更是从无敌手。

    温妤迎虽不及兄长惊才绝艳,但天赋也不错,加上勤勉,也是同辈中的翘楚。

    一年前,温奚下山历练,这也是第一次兄妹俩分开这么久,幸而她性子内敛独立,并不十分依赖兄长,只将思念埋在心底,兀自修炼,等着兄长回来。

    然而就在半年前一个清晨,温妤迎忽然重伤昏倒在山门前,被发现时已奄奄一息。

    她一夜之间筋脉寸断灵核俱废,可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她自己都没有记忆。

    自此之后,她便成了实打实的废物,同门的友善不再,师父的关怀不再,她忍受着众人的讽刺与欺凌,只为等兄长回来。可后来,师父终究是通知了远在千里外的父母,说是回家养伤,实则等同于逐出了师门。

    温家父母都是农人,没什么见识,为人粗鄙,兄妹二人的名字都是入门后重新取的。

    当时若非师父极力劝说,又给了夫妻俩十两银钱,他们万不会允许兄妹二人撇下农活去修行。

    这一回温妤迎没能再逃过穷人女子的宿命,在温母的骂骂咧咧中,通过镇上的媒婆被卖给了李家。

    她被绑上花轿时挣扎剧烈,气急攻心内伤复发,当场昏死过去。

    再醒来便成了空桐悦。

    温妤迎如何被废的修为,她又为何宿于其身,其内蹊跷颇多,空桐悦还需捋一捋。

    恰巧腹中饥饿,她帝姬出身,自小金枝玉叶,我行我素惯了,下了花轿便大摇大摆走进大堂坐上了主位,反客为主的架势自然得让在旁准备迎接孙媳的李老夫人都目瞪口呆,回过神来时空桐悦已吩咐下人炖下鸡汤,又点了一桌山珍海味。

    见空桐悦不仅没有分毫羞愧,还一副要欺到她头上的意思,李老夫人气得眼前一阵发晕,侍女忙将她扶住,颤抖着手指骂道:“你这……你这没规矩的野丫头!怎敢如此同老身说话?!你可知老身是谁?!”

    空桐悦不紧不慢搁下热茶,冷笑:“多少岁的人,还敢在我面前摆脸?”

    “你……”李老夫人完全不明白怎么会有这般厚颜无耻的人,想起媒婆还信誓旦旦道这丫头温驯善良,尽扯淡!这都快豪横上天了!

    念及此她愈发火冒三丈,此刻什么词都无法抒发她的郁闷与无语,喝道:“来人!将这没教养的刁民拖到后院去,大刑伺候!”

    “是!”几个壮硕的护卫持棍冲进来,空桐悦垂眼兀自喝茶,护卫还未近身,竟悉数跪在了地上,脸上尽是挣扎之色,最后演变为了恐惧。

    身为灵族帝姬,巅峰时刻她一个念头便可感召万灵,苍生无不俯首称臣。

    如今她被困于这具虚弱残破的凡人之躯,举止幅度大一些便疼,加之自身修为大损,因而勉强能控制几个凡人之魂。

    且,亦就仅此而已,若这些人类不知好歹穷追不舍,她却没那余力对付。

    得尽快恢复修为……

    她默默思索片刻,忽然收回残余不多的灵力,放护卫逃去。

    整个屋内的人当即惊慌地叫着退出了门,李老夫人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这随便找来冲喜的媳妇并非常人。

    她迟钝地想起那媒婆似乎提过这穷丫头之前也是修什么仙的,只是后来身子废了才被迫出嫁。

    看这架势,哪里是废物?若惹她不快,莫说嫁给自家孙儿,一怒之下说不准将他们尽数杀了!

    想起那满口胡言的媒婆,李老夫人简直恨得牙痒痒,布满皱纹的脸强作镇定:“你……你到底想如何?莫忘了,你如今可是我李家的人!你的卖身契还在我身上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

    虽然她能不管不顾离去,可温妤迎的卖身契在他人手中,便算个隐患。

    空桐悦眼神懒散,却又透着威仪与矜贵:“你这宅内有个人快死了,乖乖给我张罗膳食,我便勉强救一救。”

    李老夫人哪里不知她说的是谁,眸色一阵晦暗,继而冷笑:“你这丫头不仅放肆乖张,竟还胡言乱语。”

    “继续浪费时间,等会儿被鬼差带走,我可不会施手搭救。”

    “鬼差”二字狠狠击打着老人脆弱的心,半晌,她才对身旁的侍女道:“催一催厨房。”

    ——

    填饱了温妤迎的肚子,空桐悦施施然跟着李老夫人到得内院一厢房,房间门窗紧闭,光线昏暗,熏香与药味混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榻上躺着一瘦弱男子,两颊凹陷,几乎只剩一具骨头。他昏睡着的面色也是痛苦的,大汗淋漓,李老夫人忙叫人为他擦拭换衣。

    这就是李翰学,险些成了温妤迎丈夫的人。

    哦,现下要成亲的人是她了,想来她上一回穿喜服,也是半途收场,看来她与婚事着实无缘呢。

    忆起那人面目,空桐悦心口一阵绞痛,俄而冷笑掩盖而过。

    正巧这时李翰学的单衣被解开,浑身褐色的斑纹露了出来,似干涸土地上龟裂的万千裂痕横亘身躯,叫人倒吸一口冷气。

    李老夫人自以为空桐悦这声冷笑是因了孙儿这浑身的痕迹,一时有些尴尬,因为但凡涉足修行的人都知道李翰学根本不是病了。

    老人家却还在挣扎,试图掩饰:“你……真有办法?老身听那些修士所言,这病似乎……”

    似乎是无解的。

    “这可不是病,”空桐悦道,“是中魔气了。”

    靠近这厢房时,空桐悦便闻见了独属于魔气的腥臭。

    灵族为抵御妄图越过蚍蜉海的魔族而生,她贵为帝姬,其实自成年便随父皇与皇兄征战,手下魔族亡魂不计其数,如今灵族覆灭,可以说这世间,没有人比她更擅长对付魔族。

    祛除魔气也是一样。

    她当年分明封印了魔君,却没能将魔族赶尽杀绝,根据温妤迎的记忆,魔族为祸人间已有五百年之久。

    魔族以魔气残害人族,这东西易染却无法祛除,中了魔族的魔气,会逐渐被吞噬心智,最终成为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意志坚强或有修为的,则会成为一心吸取生灵精气的魔族。

    闻得空桐悦所言,李老夫人面色终于颓然。

    其实她请来的那些散修已同她说明,他们每个看到李翰学都避之唯恐不及,连连请辞说是没救了,叫她速速将孙儿移交地府,否则他一旦发起狂来,届时受伤的人只会更多。

    可一旦交给鬼差,那就是个死!

    李翰学是李家独苗,是她唯一的孙儿,她哪里舍得放弃?!

    她便固执地将孩子藏在家中,告诉自己一定有的救,不断寻找民间偏方,还听信媒婆所言买媳妇冲喜。

    可终究是功亏一篑了么?

    空桐悦拥有温妤迎的记忆,怎么不知如今人族根本无法去除魔气?稍一思索也明白李老夫人这样遮遮掩掩的原因。

    提出救李翰学可不是善心大发,乃为她提升修为。

    “你孙子我能救,”空桐悦顿了顿道,“但我们约法三章,救活他,婚约可不作数了,卖身契亦要交还于我。”

    “那是自然。”老人家简直是不假思索。就空桐悦这般彪悍的女人,娶进门来可不得鸡犬不宁?

    空桐悦这才满意,正待屏退所有人,忽然房门被急促敲响,管家急匆匆的声音传来:“不好了夫人!地府……地府来人了!说是听说咱们这儿有……有……”

    李老夫人手心顿时冒出冷汗,气愤地嘟囔:“哪个天煞的报的官?!”她下意识看向空桐悦,这女人脸色瞧着苍白娇弱,却气场逼人,老夫人早不由以她为中心。

    空桐悦闻得外头脚步声已近,想来是挡不住了,不慌不忙道:“且去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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