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苑夕一头雾水问：“什么怎么样？”

    “就是，”明月不好意思低头，扭捏说，“你懂的啊。”

    秦苑夕：“……”

    秦苑夕明白了，无语翻了个白眼，故作严肃问：“这是你能打听的事？你不要命了？”

    明月身体一抖，这才想起自己身份，抓着秦苑夕衣袖，颤抖着求饶，“我错了，太子妃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乱说话了。”

    秦苑夕笑出声，好笑伸手，戳了戳明月额头，“你还知道怕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什么话都敢说。”

    明月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秦苑夕是在吓唬她，根本没有生气，她欲哭无泪，瘫坐在地上，控诉说：“太子妃，您可把我吓坏了。”

    秦苑夕一点也不同情她，哼笑着说：“谁让你不懂分寸，总是说一些有的没的，这在别人那里是要丢掉小命的，我不提醒你，以后犯事了，还只是被吓一下这么简单？”

    平时明月大大咧咧的，秦苑夕就觉得不太对劲，不久前还给她喝滚烫的药，差点把她烫坏了，这若是放在其他地方，可能早就被打死了。

    秦苑夕早就像敲打敲打明月一番了，虽说明月是夜昭的人，但总是会变化的，万一哪一天出事就糟糕了。

    明月是有些粗心大意，但本心不坏，有时候也能带来欢乐，秦苑夕还是蛮喜欢她的，可不想有一天睡醒听到别人说明月因为得罪人出事了。

    “我知道错了。”明月认真反省，不是芙蓉带着，她确实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认完错，明月见秦苑夕没有真的生气，又试探着问：“那我在太子妃这边，能和平时一样吗？”

    秦苑夕想了想，颇有几分嫌弃说：“你注意点，小事不怪你，要是再给我喝滚烫的水，我可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

    “好的！”明月开心应了，扭头就问，“所以能说说太子昨晚……”

    “明月，”秦苑夕打断她的话，奇怪看她，“你怎么那么在意夜昭昨晚在我这里如何？”

    明月摸了摸脑袋，想了想，小声说：“今天一早，皇后就让人把太子叫了过去，可能是听到太子在您屋里留宿的风声。”

    秦苑夕惊讶，拉过明月，附耳问：“这府里还有皇后的眼线？”

    “有啊，”明月压低声音，“还有好几个别人安插进来的。”

    秦苑夕古怪看着明月，不确定问：“你都知道有眼线，夜昭不可能不知道吧？”

    “太子当然知道，还是太子和我们说的呢，芙蓉还特意叮嘱我不要靠近他们。”

    秦苑夕有些迷茫，夜昭知道有别人的眼线，竟然不处理掉，故意留着，难道是故意想要把什么消息放出去吗？

    这边明月皱着眉，抱怨说：“芙蓉不让我和他们说话，真是奇怪，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他们是眼线的啊。”

    “……你觉得你能胜任这个工作？”秦苑夕一言难尽看着她。

    明月对自己完全没有清晰的认知，拍拍胸膛说：“当然能啊！”

    秦苑夕算是知道为什么芙蓉总是紧盯着明月了，一会儿没看着，估计就会闯祸。

    “行了，你去门口守着吧。”

    夜昭仍是不允许秦苑夕在没有他的陪同下出门，不过他还算有良心，送了些书籍过来。

    秦苑夕期待拿起一本，书名很正经，她脸上的笑容僵住，硬着头皮打开，看到晦涩难懂的字句，痛苦把书合上。

    她喜欢看的是那些小人书，或者是奇闻异录，这种书看着就想睡觉。

    明月探头探脑问：“太子妃，您怎么了？”

    “没事。”

    秦苑夕扶额，她甚至不能表现出来不喜欢，因为这些书籍确实是原主会喜欢的。

    就这样无聊度过了一个早上，绿芜午后才回来，她带来了一封信，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秦苑夕忙把她拉进屋里，边拆信边问：“去了那么久，和你说什么了？”

    绿芜艰难说：“老爷说让您不要管林婉兰的事，要是真把她当妹妹，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秦苑夕拿着信不动了，她迟疑问：“真的这么说了？”

    绿芜点头，她听到时也和秦苑夕一样，以为自己听错了。

    秦苑夕低头看信，信中的内容是劝她不要管林婉兰的事，她帮林婉兰，就是在伤她娘的心，如果她执意要亲近林婉兰，那他为了她娘，只好不认她这个女儿。

    白纸黑字，依林尚康的性格，这信中说的绝不是开玩笑爱，他是认真的。

    秦苑夕把信放在桌上，对林尚康有些不喜欢，林婉兰分明是因为他的过错才有的，如今说什么为了柳绫会和她断绝关系，她是真觉得可笑。

    什么当初不小心的，秦苑夕才不信，就是信了也不能理解，他就是做错了事，柳绫还肯搭理他，那是他天大的福气了。

    或许在别人看来有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林尚康身份在这里，即便是要纳妾，柳绫也阻止不了。

    但秦苑夕就是没法接受，可能是她上一世因为无聊，被看过的书影响了。

    奶妈找的自然是一些修身养性的书籍，秦苑夕不爱看这些，和腊梅撒娇，腊梅就悄悄带回来各种稀奇古怪的的书籍，其中不乏小人书。

    秦苑夕喜欢看的书大多都是一人一世一双人，不存在什么妾室，她便也以为本该如此，也是后来稍微长大了一些才知道有钱人都会有三妻四妾，秦家是富商，按理来说也该有妾室的，但可能是秦苑夕的原因，她爹所有精力都放在她身上，没有时间去管其他的。

    尽管知道这世界就是这样，奈何小时候的观念是很难改变的，秦苑夕还是有些烦那些朝三暮四的男人。

    “要是真想断，现在就可以断了。”

    秦苑夕面无表情说，左右她也不是林苑夕，对林尚康没有什么感情。

    绿芜却被秦苑夕的话惊到，失声说：“小姐您可千万被冲动，老爷只是在说气话，您别当真！”

    秦苑夕可不管是不是气话，既然说了，就该为自己的话负责。

    绿芜十分慌张，急得满头大汗，秦苑夕本来还在生气，看到她这模样，直接给逗笑了，“你着急什么，又不是和你撇清关系。”

    “可是……那是老爷啊，小姐您不是一直都很听老爷的话吗？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难道是生病了？”绿芜说着，伸手去摸秦苑夕额头。

    秦苑夕后仰躲开，“我可没生病。”她叹气，“你别放心上，我只是随便说说，不会真的跑去林府说什么的。”

    若是说了，她估计也暴露身份了，任谁都会怀疑她是不是冒牌货，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绿芜松了口气，又问：“小姐，那我们还找林婉兰吗？”

    “不找了。”

    林尚康的态度已经告诉她答案了，林婉兰确实是被他带走了，到底是他的女儿，当年也是为了林婉兰才会让叶姨娘进林府，林尚康再狠心也不会伤害林婉兰。

    人没事就好，秦苑夕需要做的是让叶姨娘接受这个事实，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正想到叶姨娘，明月急急忙忙跑来，“太子妃，门口有人找你，说和您约好了的。”

    正好人来了，秦苑夕对明月说：“让她进来。”

    叶姨娘比昨日见到还要邋遢，衣服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遭，头发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不像是刚出林府，倒像是在外流浪了多日。

    一见到秦苑夕，叶姨娘腿一弯就想下跪，秦苑夕躲到一边去，“你有事就说，我又不是神仙，不是你跪了我就能帮你解决问题。”

    叶姨娘一噎，越发觉得秦苑夕咄咄逼人，一点也不像是从林府出来的千金，传闻说的知书达理，原来都是假的。

    “我的兰儿呢？”叶姨娘期待看着秦苑夕，“你找到她了吗？”

    “没有。”

    秦苑夕说完，叶姨娘当即变了脸色，秦苑夕不能将林婉兰的下落告诉叶姨娘，她可不想叶姨娘回到林府大闹一番，她只能说：“她没事，不过你现在不能见她。”

    叶姨娘怀疑看着秦苑夕，焦急问：“既然她没事，为什么不让我见她？是不是对我兰儿做了什么？”

    她说着，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给说服了，认定就是秦苑夕把林婉兰劫走了，眼露凶光，猛地扑向秦苑夕。

    秦苑夕一直提防着叶姨娘，快步后退，拉过一旁的椅子挡在身前。

    叶姨娘冲得太快，想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了，撞到椅子上，连带着椅子一起摔在地上，她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眼冒金星。

    秦苑夕感叹了一下身体好果然就是不一样，若是以前的身体，可能不仅来不及躲，还会将自己绊倒，她回神，喝道：“明月，喊人来。”

    明月这时才回神，忙跑出去喊人。绿芜挡在秦苑夕面前，防备看着叶姨娘，担心她又会发疯。

    秦苑夕倒是不紧不慢看着她，缓声说：“你以为对我动手就能见到林婉兰？你别忘了，我真有个闪失，受苦的只会是林婉兰。”

    叶姨娘从地上爬起，脸色苍白，嘴唇微颤，盯着秦苑夕看，却是不敢再上前。

    护卫很快赶来，将叶姨娘扭送走了。

    离开前，叶姨娘怨恨瞪了秦苑夕一眼，那眼里的恨意不加掩饰，像是索命的恶鬼，看得人心中发毛，今夜怕是难以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