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傅文轩,发现小少爷阴沉了数日的脸色终于变好了,正低着头和谁发着信息。

    然而就在司机准备收回视线时,镜子里傅文轩抬起眼皮,眼神阴鸷地直射过来。

    司机瞳孔一颤,随着年纪越大,小少爷带给人的压力也越来越强,他快速低下头,专心开车。

    过了半晌,身后响起傅文轩阴沉沉的声音。

    “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报给爷爷知道。”

    前头司机好像没听到,傅文轩眼底闪过一丝森寒之色,凝视了司机片刻才收回了视线。

    如芒在刺的眼神移开后,司机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虽然小少爷逐渐展露威严,可是再凶狠的雏鹰还是雏鹰,上面还有老鹰镇压着,他们这些听命办事的当然不敢违抗命令。

    就在司机心神稍松时,身后忽然传来傅文轩漫不经心的声音。

    “再强壮的老虎也有倒下的一天,到时候,爪牙也该被一一拔下。”

    司机猛地出了一身冷汗,惊疑不定地抬起眼皮扫向后视镜,可傅文轩正低头看手机,神情没啥变化,刚才那句话早已消融在空气中,可他耳朵还一直嗡嗡鸣叫。

    小少爷的意思....

    傅文轩只是一时气郁,没忍住恐吓了司机一句。

    不管怎么说,在他羽翼丰满起来之前,他不仅是傅家小少爷,还需要傅家那只老虎为他保驾护航。

    但今日欺他弱小之人,他也统统不会放过。

    余光扫见后视镜里满脑门冷汗的司机,傅文轩心里冷冷一笑。

    这句话他现在敢说,就不怕司机报上去,除非司机想现在就死。

    傅堰还需要他这个一手培养的‘听话’继承人,小小露出一点尖牙,傅堰现在还不会跟他计较,因为傅堰害怕防备的是另外一个强大的,爪牙早已锋利的人。

    想到那个人,傅文轩眼睫微颤,下意识露出乖顺而不自知的神态,就像是肉食动物天生屈服于族群里最强大的王。

    稍许,傅文轩冷嘲一笑,薄唇尽显凉薄无情之态。

    傅堰自负又可笑,他可不会。

    趁着这个好时机,他只想好好强大自己的能力,即便以后羽翼丰满了,他也不会和小叔作对。

    傅氏,别说小叔不看在眼里,就是他,有能力了,自己去开拓一个新的商业帝国何尝不可,他相信自己,更不愿成为别人的傀儡。

    司机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一眼,发现傅文轩还显得稚嫩的少年脸庞,偶尔也有锋芒闪过了。

    等到车子回到老宅,傅文轩一下车就看到听到老宅外面的黑色迈巴赫,他眉心一跳,“小叔过来了?”

    没想到车上还想到的人,一回来就碰上了。

    出门迎接的老管家弯腰点头,“二爷刚到不久,在书房见老爷。”

    傅文轩嗯了一声,抬脚往屋里走。

    “少爷要吃点东西再上课吗?”

    “不用了。”傅文轩冷淡地回应管家。

    学校那些课程不重要,傅堰专门给傅文轩安排了各类学习课程,请了名师教导,涉猎广泛,尤其注重商业这一块。

    从高一起傅文轩就开始了独立投资,到现在赚的已经能把亏损的填平,甚至有几个小项目长期来看的话,获利不会少。

    这让傅堰很高兴,一高兴就忍不住找傅松凛麻烦,像是炫耀,又像故意示威。

    不过,很显然这次‘炫耀’又没成功。

    因为楼上又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傅文轩刚喝几口水准备去他的书房,等老师到了就开始上课。听到动静一转身就看到从楼上缓步下来的人。

    傅松凛还穿着西装,头发也用发胶定型,露出额头,越发显得凌厉逼人。他五官有棱有角,因为外家那边的欧洲血统,眼睛比一般人深邃,细看,眼瞳也偏淡,淡淡琥珀里杂糅着烟灰,是天生的冷淡色调。

    有点像是狼的眼睛,冷漠锋利,近乎没有人味儿。

    不过小叔这人好像天生就寡淡冷情,情绪起伏淡得可怕。

    连纵横商界多年,积威甚重的傅堰他都能随着时间过去,畏惧不再,做做表面功夫,可只有小叔,傅文轩从见他第一面起就知道不能惹,也惹不起。

    “小叔。”傅文轩收起一身的桀骜不驯,语气甚至隐隐带着讨好,“今晚要留下一起吃饭吗?”

    一旁的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对于小少爷此刻的乖顺就当看不见。

    傅松凛眼神扫过来,天然的冷感瞳仁,波澜不惊的冷漠语调,“不了。”

    话音刚落,三楼房门没完全合上的书房就传出打砸东西的声音。

    傅文轩眼神微动,朝上面看了一眼,再收回目光时傅松凛已经越过他走向门口。

    “小叔慢走。”

    “嗯。”

    门口的汽车声开启,声音又逐渐远去。

    这时,三楼传来一道压抑着怒火的低沉声音,“文轩,上来。”

    傅文轩前一秒还乖顺的表情瞬间变得淡漠,隐隐有阴鸷之色浮动,但随着他转身步上阶梯,脸上再次带上名为顺从恭敬的面具。

    管家扫见这一幕,头低得更深了,沉默不语,如一颗老松入定。

    在傅家伺候多年,他早已懂得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

    进入书房,满地的残碎瓷片。

    这些拿出去哪一样不值上百万。

    可傅堰和傅文轩却多看一眼都不曾,他一进屋就乖乖喊道:“爷爷。”

    傅堰脸色阴沉,仿佛拧得出水一般,坐在轮椅上,双手紧紧握住把手,手背因为太过用力青筋根根分明。

    “文轩,过来。”

    傅文轩垂下的眼皮挡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霾,听话地走上前,不顾满地尖利的碎片,双膝跪地,无奈道:“爷爷,动气伤身,你何必跟小叔较劲儿。”

    “哼,那个不孝子,他就是看不得我好。”傅堰脸上怒意难消,神情偏执又阴鸷,“他以为,老子瘫了就奈何不了他了,老子说到底还是他爸,没有老子就没有他。”

    傅文轩看着轮椅上的老人狰狞面孔,恭顺不语。

    等满腔不甘和怒火发泄得差不多了,傅堰才转过眼神看着傅文轩,用一种过分柔和的目光看着他说:“文轩,你才是爷爷看重的继承人,可惜,你父亲要是还在哪里轮得到那个不孝子接管傅氏集团。”

    傅文轩忍着满心戾气,老实听训。

    “你成长还是太慢了,文轩,爷爷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爷爷,您长命百岁,如果没有您,孙儿怎么立的起来。”傅文轩还像小时候一样,仰着脖子,崇拜地看向他。

    傅堰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脸上带着笑意道:“你放心,爷爷肯定会坚持到你接管傅氏那一天。”

    傅文轩笑了。

    出了书房,傅文轩随手招来佣人,“去整理一下。”

    傅堰的卧室跟书房是相连的,发过一通火他精力有些不济,已经由管家推着去隔壁休息了。

    佣人低头就看到傅文轩染血的膝盖,然而他却什么话都不敢说,脑袋恨不得低到尘埃里,恭恭敬敬道:“是,小少爷。”

    傅文轩沉着脸色下楼,一路走到门口,随口告诉跟上来的另一个佣人,“我临时有约出去一趟,让上课的老师等着。”

    佣人哪敢反驳,低头应是。

    司机一见傅文轩出来,立马去旁边车库开车,傅文轩坐进车里,压抑的戾气才爆发出来,前排的司机噤若寒蝉。

    “去GOLD。”

    ...

    到了GOLD会所,门口招待员一见到傅文轩就恭恭敬敬地迎了上来,并让另一人赶紧去通知顶头上司黄明部长。

    “傅少。”黄明一接到通知火速赶了过来,这时候傅文轩已经快到他的包厢了。

    从第一次跟人谈生意来到GOLD会所后,傅文轩在这里就有一个长期定的专属包厢,他发现在这个地方发泄是很方便的一件事。

    不管是和人谈生意,还是来这荒唐,傅堰都不会多管。在他看来,情/事荒唐些也比专情好,那种把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是决不允许出现在他的继承人身上的。

    黄明是个极有眼力的人,刚一靠近就知傅文轩今晚情绪很差,想到什么,不免替今晚伺候的人默哀,随即而来的就是头疼。

    会所里能让傅文轩看上的都不想接他的生意,主要傅文轩太粗暴了,长得帅有钱又怎么样,每次伺候完养上十天半个月的都是正常的。

    没办法,现在黄明只能联系外面的。

    果然,刚进包厢傅文轩就一脚踹倒了垃圾桶,暴躁不已道:“立马叫人过来。”

    “是是是,傅少您一来我就通知下去了,马上到马上到。”黄明想,再快也要十来分钟了,谁叫他还挺挑,只能拖延一下时间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傅少,先上酒?”

    傅文轩靠坐下来,胸膛剧烈起伏,眼前忽然就浮现出那双他很满意的玉手。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几下,胸口那股火迅速烧到下/腹,傅文轩在出声时,嗓音已经极其暗哑。

    “让那个姓楚的调酒师进来调酒。”

    “这....”黄明再次头疼,“傅少,这可真不太巧,小楚如今只周末来兼职,今天周四,她不在。”

    而且,就算周末来了,她想去哪个包厢也不是他说了算了。

    人家现在上头有大哥护着呢。

    傅文轩皱眉,因为欲/求不满,语气比刚才还暴躁了,“打电话让她现在来,多少钱我给。”

    黄明苦笑,这不是钱的问题啊。

    “傅少,小的也想啊,可之前也有客人喜欢她调的酒,出高价让她过来,小楚却没答应。”黄明怕他不信,还说出那位客人的名字,也是位家世不凡的公子哥,傅文轩还认识,因为那人是他小叔的朋友,霍少庭。

    很奇怪,他小叔那样的人还会有朋友。

    当然,在傅文轩看来,那几朋友也是自己主动黏上去的,不然以他小叔的性格根本不会理会他们。

    霍少庭的面子都不卖,傅文轩被激起的火气少了些,脑中闪过那双手,遗憾道:“周末?”

    “是的,只要她有空,周末就会过来。”黄明没把话说死,万一傅少周末来了,小楚却不来,他就惨了。

    傅文轩觉得有点意思,笑了,“一个小调酒师还挺傲。”

    黄明讪讪赔笑道:“傅少说的是,不过她确实调得一手好酒,好些客人喝过她调的酒都念念不忘。”

    “嗯。”傅文轩舌尖顶了顶上颚,眼神意味不明道:“味道确实还行。”

    他这段时间来了两次,两次都是她调酒,那双手调酒时,灵活又漂亮,总能让他欲/火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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