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黑夜暴雨中,天空一声巨雷,王婉儿浅睡中被惊醒,发现枕边空空的。心想官人这么晚还没回来,何事忙到这么晚?

    想闭上眼接着睡,可似乎心中有事,或者被那雷声扰了困意,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起来点了根蜡烛,在房里来来回回转圈等着卓昱回来,时不时地透过窗注意下院外。

    到了后半夜,看到卓昱走进了院子,她赶紧把灯吹了,躲在门后。

    卓昱在厅中解下斗笠,掸了掸身上水珠往里屋走。心里正疑惑,刚跨进这院子的时候,瞧着屋里灯还亮着,可一眨眼屋子又黑了。

    以为是这雨下得太大,眼睛也花了。他来到床前,看到榻上没人,心里顿然一慌。

    正准备呼唤婉儿,感觉身后熟悉的脚步轻拿轻放走近,嘴角咧出邪魅微笑,忽然转身一把将王婉儿拉入怀里坐上榻。

    王婉儿本打算吓卓昱的,结果被他吓得差点喊出声,愣了下对着卓昱轻锤了几下,气恼得娇嗔道:“你好坏,看到我了还装着走过来。”

    卓昱任她在怀里撒泼,满眼的宠溺凑近看着她,“难道只许你捉弄我,不许我吓唬你?到底谁坏啊?”

    “你。”

    王婉儿回得脸不红心不跳,正想起身时,卓昱却按住不让,“我坏吗?除了你还没人说这么说我呢!”

    他脸贴得更近,一只手抓着她,另一只手挠她痒痒,王婉儿不停挣扎蠕动求饶。

    可是等到卓昱停手时,她脸一撇不服气道:“明威将军声名远播,没想到却是这般无赖,难道上了战场也是这么肆意耍无赖么?”

    卓昱微微一愣,“战场比的战术,还有刀枪真家伙,娘子哪能这么比?只不过……你想见识见识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便把她放倒在榻上,顺势欺上身去,含住她的唇。

    王婉儿被他温柔绵长的深吻弄得面红耳赤,双臂绕上卓昱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一场缠绵后,两人相拥入睡。

    ……

    天亮时,王婉儿睁开惺忪的睡眼,惊奇发现卓昱还在,以为是自己还没睡醒,眨巴了几下眼睛。

    卓昱感觉到微微动静,睁眼问道:“醒了?”

    王婉儿嗯声道:“你今早不去军营?”

    卓昱坐起身靠着枕头,依旧把婉儿揽在怀里,“今早操兵让穆枫盯着,我有事同你讲。”

    他昨晚接到凌书邺送来的信,原本回来就是要跟婉儿说的,只是后来忙于夫妻之事给忘了。

    “凌家大哥来信,袁钧策反,陛下念及袁昭容揭发有功,赦免其死罪,降为更衣。老侯爷和侯夫人秋后问斩,袁家其他人全部入狱。”

    卓昱说话间,王婉儿已经合上中衣坐起身。

    听这话的意思,那不就剩大房的人了吗?

    “那袁雅蓉是要押回京还是?”

    卓昱想了想,迟疑道:“应该……是在临安大牢。”

    王婉儿暗想,若是在临安牢中,虎子哥多少能照应打点些,可是一直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真想即刻回到京城,哪怕求到陛下面前,也想为袁雅蓉获取一线生机。

    卓昱看着她担心的样子,安慰道:“你也别着急,按照武朝律法,整个袁家都难逃死罪。陛下并未急着将大房的人同侯爷侯夫人那样定罪,应是袁更衣求情的缘故。”

    听到他这么一说,王婉儿确实放心了些,她记得那次受袁雅芙所托去求陛下,可陛下并未明确答复,只让自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别此事往外说。

    心里感叹纳兰元敬遇大事的沉着冷静,亦或者,他早就知道了此事。

    -

    朝廷发布悬赏令缉拿袁钧,数日依旧无果,有人在西北一带发现袁钧踪迹,豫国公派下大量军队搜捕。没找到袁钧,而半月内各地山莽流寇滋事搅得整个西北动荡不安。

    卓天曜被调去帮豫国公打压土匪,考虑到婉儿的安全,卓昱劝她和沈忆城回陇阳。会州接管不过几个月,陇阳是一直在武朝手里的,多少比在会州安心些。

    王婉儿心里本就不想待在会州的,一听要回陇阳,高高兴兴收拾东西。

    卓昱坐在一旁,脸上有些不舍,“我要留在会州,锦川那边也得盯着,明日就不送你们了。近日这路上不太平,好在有江叔,我也放心。但是可别在路上停留太久,前几日渭潼那边还出现了一伙山贼,附近百姓没少遭殃。”

    王婉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嗯声回应他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停下手来,“以前这边时而出现流寇,也不成什么气候,怎么近日无端来了这么多?还有……子峻这孩子上哪儿去了?这一俩月了也没个消息。”

    卓昱安慰道:“嘉禾公主一直下落不明,子峻定是四处寻人去了。再说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我和父亲教他一身本事,上回跟随大军攻打中川的时候,那一副正气杀伐果断的样子,丝毫不逊于常年随军的将士。”

    话音刚落,王婉儿顿然愣住,手中小木匣子掉落下来,胭脂水粉掉了一地。

    “他才十四岁,你你你,你就让他上阵杀敌?”

    王婉儿圆鼓鼓的双眼瞪大,饱含质疑的深情望着榻上一副云淡风轻的人。

    卓昱微愣,忙起身帮她捡起地上的东西,耐心温柔劝道:“就一次,而且那次殷承元不在,而且几场胜战打过去,对面死伤无数,毫无还手之力,我就带着他走了一趟。”

    王婉儿坐下来,侧脸委屈道:“你当初带走子峻怎么答应我的?怎么就忘了?战场岂非儿戏?子峻还小不知战场凶险,你就纵他由着性子胡来?”

    她知道自己的官人处事一向稳重,猜测这定是子峻迫不及待想上战场一展身手。

    卓昱反复保证不再有下次,上次攻进锦川,怀安世子撤兵逃跑,子峻瞧着立马孤身追上去。等他跟上去,子峻枪已经直指败倒在地上方怀安。

    这事卓昱还不敢跟婉儿说,她要是知道更加提心吊胆。

    第二天卓昱送人出门,临上马车沈忆城还几次回头,她是不想走的,去了陇阳岂不是离拾川更远了。在这会州城里,旁边就是羌瀛,只要找到脱身的机会,出城就可以往羌瀛跑。

    王婉儿看到姑姑慢吞吞的,过来扶她,“走吧姑姑,你可是有东西落下了?”

    沈忆城摇了摇头:“没有,可……不是说这四处都是流寇吗?咱们这时候上路会不会……”

    说话间门前已经整齐列好两排士兵,长长的两排看着似有四五十人。

    卓昱走近说道:“姨母别担心,这些人都是我从军中挑出的精锐之士,何况……不是还有江叔嘛,有他在这附近的毛头小贼何人敢造次?”

    ……

    中午,队伍在路边的小店吃了午饭继续赶路。

    走了小半日,眼看就要到陇阳城了,沈忆城内心越发焦躁不安。

    王婉儿上了马车,靠着姑姑的肩膀浅浅睡着。许是午后人更容易发困,又是坐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副座上的琼花和海棠也相互靠着打盹儿。

    沈忆城时不时地往窗外望去,两边士兵队伍挨得很近,驾驶马车的正是江浔,可以说毫无逃脱的机会。

    队伍在蜿蜒的山路里缓慢行走,江浔时刻警惕着四周的情况,忽然手里缰绳渐渐放慢,竖着耳朵仔细听。

    而这时马车上的沈忆城也察觉到异样,感觉前方似有打斗声。

    又走了小半里,领头的士兵感觉不对,骑着马到马车前来,“军师,前方好像有山贼。”

    江浔拉紧缰绳把马车停下,“派几个人去看看。”

    马车一停,车上两位侍女也醒了,扒着窗户瞧,一脸懵什么都没看见。

    王婉儿仍旧睡得挺香,沈忆城端正坐着,头轻轻靠在窗边,无意的目视前方,忽然江浔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当他的目光看过来那一刻,沈忆城又将目光低下转向别处。

    没多会儿王婉儿睁开眼,一脸惊奇问道:“怎么停了?到了吗?”

    沈忆城轻柔细语道:“还没,前面不知有什么人在打架,等等看。”

    王婉儿推开窗透气,马车停在路边挨着草地,前几天下了几场大雨,她闭上眼吸气,都能闻到泥土和青草的香味。

    她一只手扒着窗户,忽然感觉手边有个什么湿漉漉的东西划过,心里奇怪正要望出头去看看,一条赤红相间的小蛇窜上来,还吐着舌头。

    王婉儿吓得脸色发白,一声惊呼,旁边琼花和海棠看到也叫起来。

    眼见那蛇就要奔着王婉儿咬去,沈忆城一把将婉儿拉过来护在身后,没等她转头去看蛇在哪里,感觉后腰上一阵剧痛。

    “蛇!有蛇!”琼花和海棠吓得也不知所措。

    听到马车里轰动声,江浔立马打开车门,一剑便将要在沈忆城身上的赤练蛇斩断成两截。看到沈忆城衣衫上沾着血渍的两个孔,连忙将其他三人赶下马车。

    车门关上,王婉儿心急如焚,又听到江浔在里边要水,赶紧把士兵们的水壶都收拢过来。

    马车上,江浔伸手想把沈忆城衣衫褪去。

    沈忆城一躲,身子紧紧贴着角落,一脸煞白惊恐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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