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说完王婉儿绕过殷承元走开,任凭身后人如何解释也不肯放慢脚步,要是再上手直接给他打回去。

    回沁芳阁跨进卧室,砰一声关门锁上,殷承元跟得紧差点被门撞上鼻子。

    他敲了几下门,屋里王婉儿根本不理他,回头便向九明怨道:“你早干什么去了?昨晚怎不拦着我?”

    王婉儿看了看这屋子,被褥帐子倒是都已经换过,昨晚的事情虽然心有余悸,好在如今也能借着此事疏远殷承元。这府里没有个通房侍妾,这下收了个菊香,他总不能再成天缠着自己吧?

    虽说还没想到办法回武朝,经过这一晚,王婉儿在花园里哭了一夜也哭够了,这么一想倒是没之前那么提心吊胆了。一夜未眠,顿时困意来袭,趴在床上渐渐睡着。

    门外殷承元等了半晌都没等到门开,无奈离去。

    他走后烟桃也在外边叫了许久,王婉儿睡得太熟根本没听见。

    烟桃在院子里没找到菊香,往下房走去,还没到门口听到屋里一声轰响,赶紧推开门一看,菊香悬挂在空中。

    脖子和房梁间系着一根白绫,凳子是刚刚才踢开的,双腿还在晃动。

    烟桃惊呼喊着救人,隔壁院里的几个小丫鬟赶来,四五个人一起才把菊香从白绫上救下来。

    菊香人还是清醒的,只是一直哭泣掉眼泪,也不说话。等其他几个人都出去,菊香才抓着烟桃哭着问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烟桃拍抚着她的背安慰着:“有何事不能解决的?你何必走上这一步?”

    “你又不是不知将军的为人,还没娶妻便是风流成性,就算是服侍他多年的也没能有个名分。如今夫人这般生气,将军更不会收我。回宫里去,我会被殷夫人打死的。还有郡主……那一向是个心高气傲的主,断然也不会留我。如今破了身子,出去没人家要,还处处受人指点,这要我怎么活啊?”

    她说的话句句在理,烟桃话到嘴边又哽咽住。昨夜的事情,如今府上估计也传开了,想必过不了多久,郡主和殷夫人都会知道此事。殷家倘若真的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一个女儿家无依无靠,这天恐怕真的要塌了。

    菊香哭得越渐伤心,烟桃忽然想到了王婉儿,要是她能跟殷承元开口,这事定能成,就是不知王婉儿愿不愿意。

    她将菊香扶起来,“去求夫人,如今能救你的只有夫人了。”

    菊香摇着头:“她会救我吗?刚才你们回来那样子,我都看见了,夫人那样伤心生气,怎么可能会救我?”

    烟桃一边给她拍着身上尘土,一边说着:“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她不帮你?你是肯去求她,还是去救将军?或是回拾川求郡主和殷夫人?”

    菊香顿然愣住,她虽然跟在殷夫人身边五六年了,但殷夫人的脾气她最是清楚的,她不清不楚的破了身子,回去铁定宫门都进不了。

    还有郡主,没了殷夫人做依靠,她有何资格等殷府的大门?见郡主的面?

    殷将军脾气阴晴不定,如今自己害得夫人冷落他,她没被赶出去,殷承元已经是看在殷夫人的面上手下留情,换作旁人或是他殷家府上过来的几个小丫鬟,可能等殷承元醒过来就会被打出去。

    她跟夫人相处的日子不长,了解的不多,但看得出王婉儿相比那几个良善好说话得多。

    ……

    中午殷承元又在王婉儿门外敲门:“弯弯!出来吃点东西吧,两顿没吃你不饿吗?”

    屋内依旧安安静静的,殷承元叩门声逐渐着急:“不出来你好歹应我一声啊,弯弯——再不说话我撞门了啊?”

    说道吃东西,屋里的王婉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一觉睡醒来屋里屋外静悄悄的,感觉很饿就想着趁殷承元此时不在,出来弄点吃的垫吧垫肚子。刚走到门边准备开门,就听外面缓缓走近的脚步声,然后就在这屋里听殷承元在外头嚎了半晌。

    肚子咕噜作响,实在忍不住了。她捂着肚子,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画楼云屏做的饭菜。

    也不知殷承元哪里这么死心眼,早上叫半晌,中午又来。上辈子到底做的什么孽,遇上这么个活阎王。

    一个人关在屋里,她还能松快自在些,出去面对殷承元,又得搬出这十几年的看戏功底。若不是怕他再给自己下药,根本演不下去。

    在房间了搜寻了一番,在炭火炉子旁找到一把火钳子。她拿上火钳往门边走着,心里还默默念叨:“把他当昱哥哥,当昱哥哥……”

    外头殷承元许久没听到回应,正准备把门撞开时,王婉儿把门打开了。

    “弯弯,我……”殷承元不由自主走上前,刚开口脚还没迈进门,一把火钳抵上胸前,不禁愣住,疑惑地看了看王婉儿,“弯弯,这是?”

    王婉儿不紧不慢说道:“将军有话直说,但若还是那些话,就请免开尊口,我不想听。”

    殷承元愣了会儿,指了下胸前的火钳,问道:“那……我不说,这个是不是能拿开了?”

    王婉儿冷冷哼一声,对一边侍女说道:“烟桃,把我膳食端过来。”

    烟桃道是退下去小厨房,见王婉儿把火钳拿下来,殷承元刚高兴起来,脚不自觉的往前迈,随之而来的重重的关门声。

    他眼疾手快,没等王婉儿上锁,先一个用劲儿把门推开。

    门板重重打在王婉儿左手背上,一瞬间红起来,王婉儿疼得挤出眼泪花来。

    殷承元一看赶紧道歉,想看看伤得如何,谁知王婉儿火钳又抵上来。他一把将火钳扯下来扔一边,拉过王婉儿的手看看,“都什么时候还闹!”

    半个手背被撞得通红,轻轻碰一下王婉儿就疼得颤抖,可她依然疼着疼痛把手抽回来,“我不要你管。”

    殷承元又把她手抓回来,轻轻吹着气,还说道:“我是你丈夫,怎能不管?”见着事态严重,还有些冒红血丝,赶紧叫九明去拿药。

    王婉儿的无奈也只能咽进肚子里,不明白他是怎么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倘若真换一个得了失魂症的王婉儿来,八成要被他骗过去。

    九明拿来药膏,殷承元轻轻给她抹上,还问着:“要不请个郎中来看看?骨头没事吧?”

    王婉儿将手收回来,摇了摇头。

    殷承元只好先让九明退下,回过头目光落在王婉儿侧脸上,两人坐在罗汉榻上,隔着一张小茶桌。

    许是哭了一夜的缘故,一张脸看起来也有些浮肿,但依旧难掩那一副俏丽可人的姿色。

    殷承元看得两眼发直,身子不自觉靠拢,恨不得把中间的小桌子掀了。

    一只手顺着桌边探过去,还没抓住人,王婉儿注意到,火钳子立马又对他指了过来:“将军若没别的事,就请回吧。弯弯昨日没睡好,别再顶撞了您。”

    殷承元还以为她是在为昨日的事生气,小桌子往地上一掀,一只手抓住火钳中部一拉,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王婉儿吓得松开火钳手柄,奋力挣扎,可能因为肚子太饿没有劲儿,抵抗完全无济于事。右手手掌死死撑住殷承元倾下的脸,便是她仅有的力气了。

    但她越是挣扎,殷承元的束缚来得更紧。

    “弯弯,我都认错了,你还要气到何时?你就打算一辈子不理我吗?你要罚我怎么都可以,还有菊香,我会把她送回宫去,或是另找一户人家,不会再惹你生气。”

    此时烟桃端着汤盅在门外干着急,最后壮着胆子进去,还一边若无其事说道:“夫人,今日小厨房炖的乳鸽,快趁热……”

    正巧撞上里边的场景,殷承元一愣冲着烟桃怒吼道:“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滚!”

    烟桃吓得手抖,双腿吓软跪在地上,木盘里汤盅掉落下来,热汤洒了一地。

    趁着殷承元分神之际,王婉儿挣脱开他的双臂站起来,“是我叫她进来伺候的,将军干脆连我也打发出去,省得您再心烦。”

    说完上前去扶起吓得在地上的烟桃,就要往外走。

    殷承元横起的眉头舒缓下来,赶紧跟上去解释,“你这是哪里的话?”

    见她始终不肯让自己靠近,殷承元只好罢手先行离开。

    待他出去,王婉儿关切问着烟桃:“没烫着吧?”

    烟桃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有,我听见声音,就是故意闯进来的,奴婢有分寸。”她又去把地上的残局收拾一下,“夫人先坐,奴婢再去给您端饭菜。”

    等王婉儿吃过午膳,烟桃带着菊香来到正房。

    菊香站在门外还有些扭捏,害怕再惹得夫人生气,又想到自己以后的命全靠在王婉儿身上,硬着头皮进去。

    屋里王婉儿正在轻轻揉捏受伤的手背,还一边吹着气,稍一用力点眉毛就拧起来了。见着烟桃和菊香来,笑脸相迎,“菊香,快来……你今早上去哪里了?”

    她话刚说完,菊香一头跪在她面前,一脸的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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