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

    晚自习下课后,“栀子花小分队”去到了老地方吃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北栀肚子有些疼,算算日子,是来那个的时间。

    可是,她没有,初蕾的又在学校,天哪,天公不作美!

    陈周许发现北栀的不对劲,走到她身边:“怎么了?不舒服吗?”

    北栀摇摇头。

    陈周许皱眉,问林时:“今天几号?”

    林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10号,怎么了?”

    初蕾一下子反应过来:“啊,今天是宝贝你来那个的日子啊,我去帮你买。”

    陈周许站起来:“不用,我去吧。”

    “你照顾她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初蕾本想给他说牌子,结果等她再抬头,人不见了。

    初蕾:“这就是腿长的优势?”

    十分钟后,陈周许气喘吁吁的回来了,买的自由点。

    还好北栀今天穿的深色衣服,看不出来。

    换好了一切,因为例假的缘故,北栀肚子不舒服,他们也没吃多久就各回各家了。

    陈周许半路中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脸色极其不好。

    陈周许:“抱歉北栀,我有点急事。”

    北栀:“你有事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有初蕾呢。”

    北栀抱了抱陈周许,陈周许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

    北栀:“初蕾,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初蕾:“怎么可能,你别多想了。”

    凌晨两点,一通电话吵醒了北栀。

    来电显示是“爸爸。”她很奇怪,北路程从除夕夜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打过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发过。

    她接起来:“爸爸?”

    可那人出声,却不是北路程的声音。

    “你好,这里是中心医院,麻烦你到医院来一趟,你爸爸出事了。”

    北栀刚想说话,可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声。

    “哐当!”

    手机从手里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响声在黑夜中极为明显。

    北栀放空了几秒,拿上手机就跑了出去。

    夜晚很凉,北栀只匆匆披了件薄外套就出了门,她不敢想象,到底会发生什么。

    到了医院,急诊手术室,她看见门外站着几位警官。

    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有一位警官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北栀声音在打颤:“叔...叔,我爸爸他...他怎么了?”

    扶住她的人显然有点难说出口。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医生走出来:“请问哪位是家属?”

    北栀连忙跑上去:“医生,我是他女儿,我爸爸她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很不乐观,现在大出血,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救病人,但是...病危通知书还是请你们签一下。”

    北栀已经哭得不成样子,颤抖地在病危通知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灯灭了。

    北路程被推了出来。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北栀跑上去。

    医生摇摇头,说:“病人可能撑不过今晚了,生死由命了。”

    天很冷,刺骨地风透过单薄的衣服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北栀。

    可是她才十六岁,她只有十六岁。

    北栀一直拉着北路程的手,撕心裂肺:“爸爸,我是阿栀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旁边的警官都是北路程的心腹,几个大男人。

    几个大男人,看见这种情形也受不了,都只是垂着头,默默抹着眼泪。一位警官说:“北栀啊,把哥推进病房里面吧。”

    北栀点点头,跟着一起进去了病房。

    北路程昏迷了整整四个小时,六点多的时候醒来了。

    北栀此时趴在病床边缘睡着了,北路程无声流下了眼泪。

    他的手动了动,北栀察觉到,立马坐起来握住他的手。

    北栀:“爸爸你终于醒了。”

    北路程说不出话,他被毒|枭打了针。

    他伸出手,擦了擦北栀脸上的眼泪 ,又对她摇摇头。

    “不要哭。”他在心里说。

    北栀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不哭,我不哭,爸爸。”

    可是眼眶却怎么也包不住眼泪。

    此时的北路程面色白得像张纸,尽管身上和手上是各种医疗监护设备,但各项生命体征仍在下降。

    他撑不过今晚。

    她在病床边守了一会儿,陈周许给她打了个电话。

    约她在她们之前经常去的地方见面。

    十分钟后,北栀到了目的地。陈周许正裹紧身上的羽绒服,站在风中等着她。    “怎么啦,这么早就约我出来。”跟他见面,北栀隐藏了情绪,永远都是一副小太阳的样子面对他。

    陈周许迟疑了好一会儿,抬头看向北栀,眼里藏不住的不舍,但他看穿了北栀的坚强。

    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他想,就让他再陪她一段时间,就一小段就好,然后就可以放她回归人海,做自由自在的她。

    陈周许:“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发信息也不回,问初蕾她也不知道你在哪,你怎么了?”

    北栀不说话。

    陈周许急了:“发生什么了?北栀?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走过去把人拥入怀里。

    他的身上有檀木香,让人觉得很安心。

    过了会,北栀开口:“陈周许,我好怕。”

    陈周许:“不要怕,我在。”

    北栀:“我怕我爸爸撑不过今晚。”

    陈周许:“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叔叔好不好?”

    北栀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北路程一个人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天还没有亮。

    北栀带着陈周许来到了病房。

    北栀:“爸爸,他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我的男朋友。”

    陈周许身形一顿,原来,她的家人早已知道他的存在。

    北路程点了点头,艰难的开口:“照顾...好...好北、栀。”

    陈周许点头,他看见北路程的手慢慢的抬了起来。

    他握住了北路程的手。

    陈周许:“叔叔,我会保护好北栀的。”

    “我答应你叔叔,我不会再让北栀哭了。”

    北路程点了点头,陈周许来了一个电话,他示意北栀出去接个电话。

    一分钟,就只是一分钟的时间,北路程的各项指标极速下降。

    “嘀——”

    北栀握着北路程的手放了下去。

    北栀慌了神,按想了呼叫铃。

    医生赶到的时候,已经无用了。

    医生:“病人被注射了大量毒|品,送来的时候已经错过最佳抢救时间,能醒过来已经算是最大的毅力了,请家属准备后事,节哀顺变。”

    北栀失声痛哭:“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爸爸,你醒来告诉我,你在骗我对不对,你告诉我。”

    旁边的警官把她拉了起来,对她说:“北栀,你的爸爸是英雄,我们都会记得他。”

    北栀声音已经有些哑了:“记得有什么用,他人已经不在了,不在了!我没有爸爸了!没有爸爸了!”

    警官对此也很无奈,他也很心痛,这是带了他十年的人。

    他十年都喊一句“哥”的人。

    北路程的亲戚得知消息一个两个都赶来了。

    北栀的小姨最先到,她赶到的时候,北栀正靠在陈周许的怀里。

    嘴里一直在说:“我拉不回来他,我没有爸爸了。”

    “陈周许,我没有爸爸了。”

    陈周许抱着她,安慰她:“你还有我,北栀,你不是只有一个人,你还有很多人在爱你。”

    可她听不进去。

    小姨看见她这个侄女,也只能摇头叹息,有次送她去学校的时候,她无意中提过一句:“小姨,我的爸爸很久没给我来电话了,我很害怕。”

    但她那时没多想,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北路程的葬礼持续三天,最后一天下葬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雨滴打湿了草地,把泥土冲刷干净。

    陈周许看见北栀的样子,心疼极了,但他无能为力。

    北栀:“爸爸,到了那边,记得去找妈妈,妈妈一个人很孤单。”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去小姨家住,也会好好长大,好好吃饭,好好学习的。”

    北路程的骨灰盒下葬了,盖上泥土就是永别。

    小姨扶着北栀慢慢往回走。

    北栀看着这雨滴,伸手接了一滴:“小姨,是天也觉得不公平对吗?”

    小姨:“嗯?”

    北栀:“小姨,为什么好人不能长命百岁,好好的活着呢,爸爸他抓获了目前最大的贩|毒团伙,但他也因此失去了生命。”

    “他是英雄,他是大英雄,可是英雄为什么不能好好活着。”

    小姨:“北栀,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法左右的,你爸爸做出这个决定,是把一切后果都想过了的。”

    北栀:“我不是怪爸爸,从我知道他的工作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快。”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小姨轻轻拍着她的背:“北栀,你爸爸会被我们永远记住,他会永远活在我们的记忆里。”

    北栀擦了擦眼泪:“对,记得他,他就在。”

    她们来到了海边,此时海边在吹着风,北栀大声喊起来:“爸爸,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不会让你失望的,因为我是英雄的孩子,我是你的女儿!”

    小姨也很欣慰。

    新闻上也在播报北路程这件事,世人都用他们最真挚的心记住了他。

    北栀再回到学校,是三天后。

    没有人知道她是北路程的女儿,除了她信任的人。

    期间,有很多人都来慰问她,北栀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人的一生很长,但也很短,所以,请珍惜眼前人。

    听说,人去世之后最后消失的是听觉,所以,请最后再说一次“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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