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你见了他会不开心吗？”

    立冬自出了书坊就闷闷的，听到虞清这么说，默了一阵才回答：“其实我看见他会觉得高兴，真的。”

    她摸索着手里的碗，感受着羊肉汤，和岩下温着的瓦罐汤是一个温度。

    “我清楚的知道，他不是罗本。但是他们长得这么像，别扭解释的样子也像。看见他就好像看见罗本一样。

    他说喜欢这本书，我也会想罗本也会喜欢的吧。把一些我和他的事写在书里，罗本若是读到了，也会与我会心一笑吧。”

    虞清默默的咽了口汤，立冬总是喜欢以开朗示人，难得神伤。“只要有一点点的相似，就足以宽慰相思的人了。便足以牵动她的心魂。”

    “我没有心魂可以牵动了，只能挂怀挂怀这羊肉汤了。”立冬笑笑，尝了尝这李记的羊肉汤。“煮得很不错，只比罗本做的略差一点点。”

    “你嘴里的罗本就没什么不好的，连煮的羊肉汤都要和李记的争一争。”话里还有虞清自己也不曾注意的一丝酸味。

    “罗本其实很会些庖厨功夫，对我又很体贴。我大晚上的跑到大湖底下看月亮练功，他就陪着我。我上岸后就坐到他起的火堆旁，那上边还用瓦罐热着汤。最是暖人心肠。”

    立冬说着说着，就沉浸在回忆里，连莼鲈汤的样子也说出来了，“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知道罗本肯定有不好的地方，只是我感受不到而已。但是他很迁就我啊，从来不让我感到为难。那在我眼里，他可不就是最好吗。”

    “你这样说他的好，我居然很不痛快。而且还会羡慕，”听在这里，虞清凑到立冬耳边轻声说道：“和一点嫉妒。我的情爱都被你的比下去了很多。”其实虞清想说的是这点上岑叡被罗本比下去很多，但还是委婉的表达出来。

    “情爱这个东西，是只论个人感受的，旁人说的都是假的。也许罗本的细致体贴在其他人看来是啰嗦烦人呢。而他的不公多变，在你看来是偏爱和个性呢。”

    虞清微微一笑没在说话，只在心里想着自己的情爱，没你说的清楚，但我并不喜欢他这些。只是年少的喜欢和现在的感念不至于是我的心太荒芜。

    见虞清不语，立冬又换个话题“这李记的羊肉汤和罗本煮的比，就只差在一味胡椒上。”

    “胡椒贵比黄金。店主人疯了才会往里面加。放点芫荽叶你就喝吧。”虞清很圆润的翻了个白眼，又告诉自己立冬不懂，她是花妖不懂正常。

    李记的女娘本在一旁收拾桌子，就听到立冬说要往汤里加胡椒。她年纪还小，不知道胡椒是什么，又听到虞清说贵比黄金。吓得她掉了碗在地上。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都吓着小女娘了。”虞清笑着打趣，还带着安抚了一下李女娘。

    “食不厌精，这说明罗本在庖厨一道上还是有些研究的。”立冬拉着小女娘笑道：“小女娘，被我吓着了要怎么好，要不我请你喝有胡椒的羊肉汤。”

    “贵人不用了。是阿李没见识，和贵人没关系的。”李娘子忙摇手拒绝。

    虞清利落得结了帐，笑带着立冬离开。“等着吧，一定让你喝到。”

    她们说话算话，很快地就带着一小袋胡椒回来。又向店家借了小臼，亲自捣碎研磨。

    加了一点到刚出锅的羊肉汤，果然鲜浓辛香。

    虞清赞道“你那罗本对庖厨果然颇有研究，这么巧妙的配方他也能寻到。”

    立冬表示与有荣焉。

    而一旁的李小娘子喝着这来历珍贵的汤，欢喜的眯着眼。想着小小地回报一下二人，抱着碗跑得不远处的胡饼摊子上去买刚出炉的胡饼。也将手里的汤分给与她交好的何小娘子一些，请她品尝。

    “那两位贵人极好，请我喝这样金贵的汤。你也尝尝。”

    “嗯。不是来买饼的吗？刚出炉的胡饼最配你家的羊肉汤。你快带去给贵人尝尝吧。”

    虞清听小娘子的劝，配着汤吃饼，确实感觉很适配，夸赞道：“小女娘于饮食上也颇有天赋呀。”

    立冬笑着摸摸她的头。“也送些给你的朋友尝尝吧。”

    李小女娘红着脸，向她们道谢。

    “难得出来，只为了见见天日未免有些不值。书也问了，画也送了，汤也喝了。再去瞧想瞧的人吧。”

    见立冬疑惑的眼神，虞清点头：“再去看看赫林吧。能让你高兴一点就很好。他是质子，不会留在大魏太久。”

    “在这件事上我不想主动做什么，顺其自然吧。”立冬心中思绪混乱，至少在虞清身边，她不想有变数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