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公子留步。”赫林不曾出声，倒是一旁的司徒旼说话。

    “敢问公子可是袭明山居士。”

    袭明山居士是二人写齐楚侠客记事的笔名。司徒旼直接喊出来，估计是从书坊这边打听出来的。

    立冬和虞清默然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司徒旼见两人不说话，则认为她两人默认了，又道：“我等是仰慕公子文采，想与公子结识一番。”

    实话说，如果赫林不在，能认识一个欣赏自己作品的人，并和与他结交，虞清是很乐意的。

    可惜了，现在的情形很尴尬。被纠缠住了，局面难以处理啊。

    司徒旼邀请她们去详谈，结交：“这里人太多了，去楼上的静室吧。”

    虞清不动，想着知心读者虽难寻，但也不是再找不到，还是带着立冬远离乱她心中是当务之急。虞清刚牵上立冬的手，就反被立冬安抚：“没事，去看看吧。”

    司徒旼和赫林都屏退了侍从，只有他们四人坐在静室里。

    大家都静默无声，只有些细微的从楼下传来的交谈声。

    氛围也略显尴尬。

    赫林只瞧着立冬，而立冬望着案上的茶具发呆。虞清略看了眼司徒旼，然后就紧紧盯着赫林。

    各自看各自的，只有司徒旼的目光逡巡不定。

    司徒旼终于受不住这冷清尴尬，主动搭讪：“居士是何方人士，这书里的志异故事又是从哪里取材呢？”

    立冬沉默不语，虞清想了想回道“我出身东海王氏的旁支，身旁这位是江东人士。书里的故事是她家里长辈的见闻，我们不过是采集了一些，又润色了一二。”

    “在下身旁这位是大月氏来的贵客，而在下出身河内司徒氏。刚刚听见了二位要送书去太尉府上，还特地要求交与我大嫂身边的婢女，不知你们与我家有何关系啊？”

    司徒旼语出惊人。惊地立冬都回拢的精神，正襟危坐起来。

    虞清只觉得头疼，她光注意一旁的那个赫林了，不曾注意这位她也是见过的，就在映春台里，夏侯容的小叔子。

    得好好组织说辞，别露了馅，还连累了夏侯容。

    “我是一名画师，承蒙夏侯夫人厚爱，叫我献上几纸浅陋。又闻夫人素爱诗书，故又自作主张送了些诗书。句句属实，请公子明察。”立冬的脑子转得飞快，自认为圆了过去。

    “可你们不是袭明山居士吗？画又得了我嫂嫂的青眼。还真是文艺双全啊。”司徒旼笑道。今日出门竟是遇到了这样的趣事。

    扮男装的女娘不稀奇，可会写书又会作画的可难找，居然还和赫林有些不可言说。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谢公子夸奖。”立冬默认了文艺双全这事，只要我承认，你就无可指摘。你有证据吗？

    倒是把司徒旼一呛。

    “在下赫林，奉命在洛阳留学。常来这家书坊，一日看到了女公子的书，因此对女公子也很感兴趣。此番与友人多有冒昧。”

    其实赫林更想探寻关于立冬本人，但不好明说，只借口说是自己爱书爱才。

    “我姓李，我叫李冬。此前曾冒犯了公子，还请公子见谅。”

    “在下能知道缘由吗？”赫林礼貌询问，直往人心口戳。

    虞清听立冬将名姓都交代了，忙想阻止立冬继续回答，却被立冬按住，她继续回答道：“公子与我的一位故人形容极为相似，所以我那时失了态。”

    赫林听了觉得还有些不对，遇到故人会想要和他比试吗？

    他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司徒旼就已经说道：“怪不得，上次你一见到赫林就跑了。”

    立冬不知道说什么，就对上虞清的眼神，

    上次，你见到赫林了？回宫也不和我讲。太过分啦！

    立冬不再回转头看她，讪讪道：“我也是觉得初次见面的行事有些荒唐，故而心生尴尬。也请公子见谅。”

    虞清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说，只眼神示意回去再说。

    “女公子宽心，赫林他是最怜惜女娘的。”赫林还不曾表态，被司徒旼抢白一通。

    立冬听到这话，突然觉得好笑，看向赫林，眉毛一挑。

    赫林忙忙解释：“女娘别听司徒二郎胡说，我没有。”

    虞清又挑挑眉，心里道，没有什么。那司徒旼说你怜惜女娘，你向立冬解释个什么劲。

    然后她起身告辞：“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二位了。”

    司徒旼和赫林也没有多留，也起身回礼，送她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