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带华辉

    午后的事早早就有人报给岑叡听,他闻言浅笑,果然还是闷不住的。

    他一进宫室里,只看到四周是一团乱。

    案上、地上搁置着碟碟金粉,银粉,珍珠粉,朱砂粉,青金石粉还有一片难以辨认的粉末,零零散散的杂乱无章。

    虞清带着那个叫立冬的宫人随意的坐着,也不知道在调和还是在研磨。

    岑叡饶有兴致地问她:“婧明在做些什么?”

    “想调个颜色。下午那会儿就流春庭里的景色很好,日光煌煌的,极好看。”在忙碌的调和过程中,虞清很给面子的抽空回答他。

    “能让婧明舍得出含章宫,看来朕今日确实错过了极好的景色。”

    虞清听他打趣,朝他撇嘴作怪。然后把手上的活丢下,又起身去拉岑叡看画。

    “这是我刚作好的,感觉比眼睛看到的差了点什么。你看看呢。”

    岑叡仔细看了看“虽略有不足,但已然嘉良。”

    “你再看这个,这上面就像还留着那时的金光。”虞清又带着岑叡看另一幅画,画上墨分明暗,色带华辉。“是不是很好,这是立冬画的。”

    岑叡当然看出了这幅画的要高明些,但还是存心逗虞清,“算与你平分秋色吧。”

    虞清却不与他调笑,而是一副你真不识货的表情。

    “立冬。”岑叡唤了一声。

    立冬应是。

    “画得极好。赐十金。”岑叡又说。

    “谢陛下。”

    立冬除了在虞清面前很生动活泼外,在旁人面前都懒懒淡淡的,主打一个当我不存在的意思。只因着岑叡是皇帝,虞清还在宫城里还要靠他过活,立冬必须记着王宫令的嘱托行事,做一个普通宫人。

    虞清大底知道些立冬的这种性格,在一旁打圆场。“陛下,好眼光。”

    岑叡也不再多说,叫人把这些都撤下去。虞清让立冬也跟着一起离开。

    诶!虞清心里浅叹一句。虽然平日里多是立冬帮她,但在这种场面还是自己能让立冬倚靠啊。让她心里也生欢喜,立冬也是需要她的。

    王宫令带着立冬离开,留下阿荇阿蒌服侍虞清清理。

    概是因为之前一直在研磨和调和颜料,虞清的身上不可避免地沾到了一些,偏还穿的是白衣裙,格外的明显。

    “南海郡守近日上供了一批鲛绡,让人给你再做些衣裙。”

    “鲛绡啊。”虞清是极喜欢的,只是鲛绡太过珍稀难得。“传闻鲛绡白之如霜,入水不濡。我从没见过。就这么给我,你舍得。”

    “什么你都配得,何况几匹鲛绡。只是,”岑叡留了个话头,转而淡淡摩挲虞清的脸。

    虞清忍着面皮上传来的淡淡痒意,伸手握住他作怪的手指。“只是什么,你是不是还是舍不得呀。”

    这话逗得岑叡笑出声来,“舍得,全给你也舍得。”

    虞清哼哼,“我虽然稀罕这鲛绡,但你要不想给我。我也就不要了。明天我就让阿王给我找个织机来,我自己织两尺。”说罢,扭头不看岑叡,要喊王仪瑷进来。

    岑叡忍着笑看她吩咐王仪瑷,觉得她越发可爱娇气。

    待王宫令退下,虞清又转过来看他,说道:“虽然你不给我鲛绡了,但我织的布还是会送你几尺的。”还频频点头,表示肯定自己的慷慨。

    岑叡笑着将她搂住,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地吹气:“玉苏子,鲛绡都给你。你一定要记着,用织好的布给朕做衣裳啊。”

    虞清觉得耳边全是热气激起的痒意,扭着身子挣脱。“好了好了,知道了。”见岑叡还要搂她,忙用手撑住他的肩膀,再转移话题:“元仲刚刚说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要婧明把今日所作的画赠予我。”

    “就这个。”

    “足够了。”

    “真的?”

    “真的,不过婧明可舍得愿意让那个小宫人为你我描容啊。”

    “我就知道,元仲不只要那幅画。”

    “婧明可舍得啊?”

    “那婧明考虑考虑吧。”虞清学着岑叡的音调,低沉着声音回复。然后捧着岑叡的脸很不敬的捏了捏,又秉持着矜持一点的心理轻轻亲了亲他的嘴角。

    第二日上午,虞清看着立冬对织机摸索的动作,尴尬一笑。

    立冬:“如果说过的话都是未偿还的欠债,你将无力偿还。”

    虞清:“我听人说,债多不压身。我制订了计划。”

    立冬沉默,再次妥协:“虽然我见过差不多的,但我不会用这个。”

    虞清叹气“诶~,没事,找人来教好了。”然后召唤阿王!

    王仪瑷表示找了找了,阿藟阿蕡都说会。

    立冬:“你给自己找事,还把我也带上。”

    虞清:“气血上头,鲁莽了。下次不会了。”

    立冬长叹一口气:“随便了,学吧!你加油,我随意。”

    虞清:“不要啊!立冬陪我!”

    第二天,虞清发现立冬发现了法门已经上道了,而自己还被这经纬线搞得头大。

    岑叡鼓励道:“婧明加勉,你织的布太疏的话,我穿上它做的衣衫一定会有伤风化。然后被御史大夫指责的。”

    虞清怒目:你还提要求,我亲自织布你就偷着乐吧。

    岑叡:“玉苏子少织些也无妨,我穿半袖也可以,权当是体验小民之乐。”

    虞清:“等着吧。冬天里一定能织够半袖的用料。”

    立冬几日里织得比虞清当事人还要勤快。早也织来晚也织,偏殿里全然是机杼唧唧声。

    终于在一个夜里织功大成,做好了一匹布。

    第二日也不陪着虞清织布了,托王宫令搞了个锄头,在院子刨弄土地,打算种些什么。

    虞清:我俩不是一起的吗?这算临阵脱逃吗?

    立冬:我永远和你一起,但是织布太枯燥了,我先换事个做。还有!我那一匹织完了,不算临阵脱逃。

    虞清扯下巾帼扔到地上:谴责你,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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