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和立冬原本打算在流春亭里作画，这里的景色很好，栾树的叶子早早地换了颜色。

    她们赏了很久灿烂的日光，直到光线暗下来。朝东和朝南景色因少光而黯淡，变得模糊不清。

    只有朝着西面，能看到很美的景色。细细少少的金光将红色树叶染的更亮了些，对比之下绿色的树叶也显得墨绿浓艳。暗白的天色衬得一切都有些生机。

    虞清看得久了，觉得眼睛有些酸，偏头靠在了立冬的肩上。

    “你怎么能看这么久？眼睛不疼的吗？”虞清的眼睛其实不是很好了，盯着一件东西久了便会觉得酸痛。

    “哪里有花木不喜欢太阳的。我之前眼睛也不是很好，后来就好了。”其实不是好了，是人没了。不过立冬的回答本身就很惊世骇俗了，不能再荒谬地吓到虞清了。

    “花木会喜欢月光吗？”

    你会喜欢我吗？立冬会一直喜欢虞清吗？

    “也许会喜欢吧，反正我喜欢的。”

    立冬永远给虞清最大的正向反馈。

    “真好啊。真想永远就这样。”

    “我不想，还有其它事没做完。”立冬点开正享受岁月静好的虞清“远的不说，就说今天的画，前几天说要在这个院子里也种上蔷薇和葡萄，还有上个月你学了一半的雾生虹。”

    虞清原本挺直的脊背随着立冬的话一点点弯下，最后完全趴在石桌上：“感觉自己像借了利钱，现在是负债累累啊。”

    “我不管你做决定的，你就是要放弃也行，但我会鄙视你。”

    “虞婧明一诺千金，绝不抵赖。”虞清表示绝对珍重自己的人品。

    “我选择相信你，永远。”立冬立刻表达对虞清的支持。“其实画也不是很急，这霞光多看个几天才还更能领略，画出来得也更好看。”

    “我知道你宽容我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在院子里找地方搭架子。”

    “在外面我先背着，回去你要补偿我哦。”立冬在外面都会做表面功夫，维持虞夫人的外在形象。主要宫人的身份太低微，她们的不拘世俗反而会被人拿住话柄。

    “家里的坑都交给我挖。”

    虞清和立冬好像成为了家人，玉泉宫就是她们的老家，她们又抱着重新开始的心情准备装饰含章宫，希望可以把冷漠的宫室布置成新家。

    “你好厉害啊！会不会很辛苦啊！”立冬夹着声音夸夸，为虞清提供饱满的情绪价值。

    “并不会，这正好正好锻炼我的耕种技术。”虞清很吃这一套，表示自己充满了力量。

    斜阳照得一路灿烂，单薄的白衣和挎着包裹的青衣走在回含章宫的石板路上，身形相依、步履相调。

    她们指着路边的青野说，这些都是被修理过的，比自然的少了两分随性。

    她们指着荡起来的裙摆说，该穿一样的裙子。

    虞清说：“我想为你裁衣裳。”

    立冬想说，虽然加一，但是扫兴，所以我不语。

    生活似乎充满着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