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出水面

    梁小荣被带走后,颜淑拨通了徐千里的电话,“千里!”

    “阿淑,是不是因为梁小荣护士长的事情?”徐千里倒是直接。

    “你现在也在利民吗?”颜淑猜到了徐千里也在执行任务。

    “是的,我上去可能不太方便,所以一直在楼下。梁小荣的情况我现在还不能给你说,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必须现在马上落实。”

    “什么事?”

    “终止实习,立刻,马上,因为......”徐千里顿了一下,“白陆明很可能是个危险人物,为了你的安全,马上离开。”

    颜淑那边停了二秒,在试图消化徐千里的话,“那......如果这是真的,其它人呢?”

    “因为我身份特殊,而且白陆明对你......”徐千里咽下了后半句,“我怕他会对你不利。详细情况,我晚上再跟你解释,你先赶紧撤。”

    “嗯,我开个实习证明就走。”

    徐千里犹豫了一下,“好吧,尽快办完手续离开,我还有任务,爱你!”

    “爱你!”挂了电话,颜淑又看了一眼白陆明办公室,门已经关上了。

    *

    二十分钟后,白陆明办公室,颜淑站在办公桌对面,桌子上放着颜淑已经写好的实习证明。

    “这个还麻烦您签个字。”颜淑垂着眼。

    “你确定要马上走,你才实习了七个月,还差五个月呢!”白陆明脸有点黑,但还保持着一贯的工作笑容。

    “家里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去,实习的事要推后了。”颜淑道。

    “是不是因为今天警察过来的事情,如果是因为这个,你没有什么可害怕的,警察也只是找梁护士长去问个话,应该问完就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问个话就回来了呢?”颜淑抬头,深色的眸子充满疑惑。

    “我......也是猜的。”白陆明语塞。

    “跟......今天这个事情没有关系,就只是我......家里有事。”颜淑复又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角,来回揉着。

    “那我可不可以幻想一下,是你男朋友感受到了我的威胁,故意逼你离开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真的应该好好再想想。别因为这些有的没的,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不是的。”颜淑的态度向来是不能给白陆明任何幻想。

    “我......”白陆明叹了一口气,“你这么优秀......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吧。”白陆明把实习证明推到了颜淑跟前。

    “我......今天必须要走,家里的情况......真的很急。”

    白陆明双手交叉,抵在额头上停了几秒,抬起头,“我可以给你批假条,忙完了再回来接着实习。你还会想回来的,相信我,这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那......”颜淑使劲地抿着嘴唇,“好吧!”

    假条签好了,颜淑拿在手里,“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我送送你吧!”白陆明站起身来。

    “不用了。”颜淑有点局促地退向门边。

    白陆明苦笑,“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

    颜淑一怔,咬了一下嘴唇,“梁小荣的事和你有关吧?”

    “你......是什么意思?”白陆明缓缓又坐下了,身体有点紧绷,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办公桌第一个抽屉把手上。

    “正常人遇到梁小荣这种事情都应该是出去看热闹,而你......却一直呆在办公室里,这说明......”

    “继续说,没关系。”白陆明放松了一些。

    “说明你至少对岑医生和梁护士长的问题了解一些,或者......知道为什么警察会带走他们。”

    白陆明彻底放松,再次站起身来,走到颜淑跟前,“我明天有台重要的手术,在做准备,做为医生,当然是病人优先,所以没有关注那些事情。”

    “不是这样的。”颜淑抬起头,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在撒谎,“你明明一直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

    白陆明一时哑然,眼底一道凶光倏得闪过,即刻又恢复了微笑,“我只是觉得外面有点吵,所以过来看了一眼。”

    颜淑没有再反驳,“我走了,再次感谢您这七个月对我的栽培,再见。”

    颜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白陆明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脸怅然。

    他回身准备回到办公桌前,竟然不自觉打了一个趔趄,一滴滚烫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白陆明有点惊讶地用手抚去脸上那一抹水气:我这是伤心了吗?

    他打开了刚才手扶过的那个抽屉,取出了红色碎花裙布娃娃,娃娃下面竟然压着一支带有消/音/器的手/枪......

    *

    深夜,警局已经下班,只有一扇窗户的灯还大亮着,坐着一个孤单寂寞的身影。

    马司南坐在宽大的黑色办公桌前,眼下是厚厚的黑眼圈,面前是装满烟头的烟灰缸,还冒着一丝时断时续的烟。

    岑乾志和梁小荣被抓了,事情要败露了吗?不可能,所有的证据都已经不存在了,他自己是个老警察,当然知道,就算是徐远征和肖胜线索再多,只要岑乾志和梁小荣不乱说话,没有证据,还是定不了他的罪,不是吗?

    可是,梁小荣虽然只是个炮灰,对内情并不了解,那岑医生呢?他能抗住徐远征和肖胜的那些手段吗?

    马司南头皮一紧,左手摘下眼镜,右手支在桌子上,闭眼扶额。

    要干掉岑乾志吗?还有机会吗?就算成功了,会不会露出更大的马脚?还是徐远征和肖胜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出手呢?

    可如果岑乾志活着,那些人会不会觉得下一个被抓的就是我,会杀人灭口吗?

    还有最近一直有人在监视家里人,会是谁安排的呢?

    如果是那些人,这是怕我也被抓,会供出他们,随时准备绑架我的家人威胁我吗?

    如果是徐远征安排的,那是他们已经掌握了情况,怕那些人对我家人不利,怕我因此不肯招供吗?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应该很快.......

    马司南看了看门口,仿佛徐远征马上就会从那扇门进来。

    他吞了吞口水,又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的手腕,仿佛那上面已经拷着冰凉的手铐。看了一会儿,他开始全身颤抖,眼睛睁得快要眦出了眼眶。最后他双手插进头发里,手指紧扣,似乎要给头上抓出几个洞。

    在蹂/躏一番自己的头发之后,司马南无助地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直至崩溃。

    他双手在办公桌上横扫,桌子上各种纸制材料、电脑、办公用品、烟灰缸,还有里面的烟头飞出,砸在地上,发出或清脆或沉闷的声响,漫天A4纸乱舞。

    哈哈哈哈......癫狂的笑声在警局里回荡......

    *

    警局会议室里。

    “以上就是马司南案的调查进展。”祝志高放下了手里的激光笔,投影停留在了豆豆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豆豆,手里拿着一个白色冰淇淋,眼睛眯成了两道弯弯的缝隙。旁边照片是马司南孩子马良的照片,不用看也知道,又是一模一样的。

    全场沉默了好一阵。

    “没想到马司南是自首的。”杨铭心终于打破了沉默。

    “是的,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怕老婆孩子被那伙人给掳走。他自首后交代的条件就是寻求警方对家人的保护。”肖胜淡淡地说。

    “幸亏他自首的及时。”徐远征吁了一口气。

    “怎么,我们并没有足够的证据抓捕他吗?”徐千里问道,“那个肇事司机还有豆豆父母应该可以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吧?也可以作为人证啊?”

    “豆豆妈身体本就不好,听到孩子的噩耗很快就去世了。至于豆豆爸爸......”祝局梗了一下。

    “失踪了?”徐千里气息有点颤,他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火化炉。

    “是的。”

    现场沉默三秒。

    “肇事司机之前联系了国际刑警方面。”肖胜说,“他人去了美国以后,无所事事,很快钱就败光了,后来不知何故,又凭空有了一笔钱,但二年前因为酗酒,回家路上冻死了。”

    很可能是钱花光了,又找金主敲了一笔,金主觉得他这个样子,早晚要坏事,把他给干掉了。

    “岑乾志和梁小荣都交代了些什么呢?”谢凡琪问。

    祝局抬眼,“梁小荣当年也是领导要求她拖住纪方圆,她就照做了,之后豆豆的事情让她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她也猜到了医院里可能存在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但是她没有证据,也没有勇气去调查或者举报,这些年良心一直不安,这次她也算是解脱了。”

    “至于岑乾志......”

    祝局不再言语,和老徐老肖相视一笑。

    其它人都心知肚明,不再问了。

    对岑乾志其实也没有实锤的证据,只是通过老王和纪方圆提供的线索徐远征、肖胜和祝志高大概推断出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而岑乾志应该也没有什么反审讯的经验,三个老刑警,随便使点手段,他肯定就都招了。

    这些手段其实从司法程序上来说,都不太正规,有点打擦边球,弄不好老徐这就是犯错误,所以大家也就不拿到明面上来说了。

    “那需要司马南充当内鬼的这个组织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周笑天问。

    徐远征戴上了花镜,拿着手里的材料,“马司南虽然交代了很多,但是他掌握的线索也十分有限,他也只知道那个基因改造人的组织头目叫做‘浩生‘,其它的情况他也不清楚。当年为了孩子,他参与到了整个犯罪链条中,成为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之后在局里充当浩生组织的内鬼。快刀手也是他在饭菜里夹了纸条,以快刀手孩子的性命相逼,所以她才自杀的。”

    “据马司南交代,这个浩生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制造了很多的基因改造人,就在我们的周围,可能不久会有大的行动。”肖胜一句话说得全场人后背都凉透了。

    徐远征眉头一悸,不自觉地看了徐千里一眼,而徐千里则非常敏锐地从徐远征的眼神里洞察到了更多的信息。

    徐远征沉默了几秒钟,抬起头,看了看肖胜,又看了看祝志高,“看来......我们必须要启动‘蛰伏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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