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白哥哥”，令白问歌当场心跳如擂鼓，微张薄唇，不舍眨眼——
玉芽……打扮得……很特别！
衣裳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脸上的妆容……
见了预料中的反应，黑玉芽忍不住掩嘴轻笑，抬眉问道：“怎么样，白问歌，别人能认出来吗？”说着，她还转了个圈，看起来，心情颇佳。
“咳、咳”两声，白问歌点了点头，开口回道，“挺好的……肯定没人能够认出你来。”
白问歌表情微妙，黑玉芽上前一步，开口笑问：“被吓到了？”
突然凑过来的脸，令白问歌有些猝不及防，又一次感到了心脏的加速跳动。
距离他很近的，是佳人灵动俏皮的双眸，那模样，深印他心。
轻摇了摇头，他柔声说道：“不是被吓到，就是……觉得你不管怎样，都很美！”说着，他微微侧过头去，又补了一句，“就是很美而已。”
黑玉芽朱唇微张，心儿怦怦乱跳，赶紧换个姿势站好——这下，轮到她不好意思了。
顺了顺自己的呼吸，想起还有东西没给白问歌，她立马转移话题道：“白问歌，你将碧蔻丹给了秋月姐和步少宫主，今晚出门前，我也有东西要给你。”说着，便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个白玉瓷瓶。
“这是……”
“露灵丹。”
“露灵丹？”
“嗯。露灵丹也可防百毒，虽然只能预防两个时辰，但两个时辰过后，若有需要，还可再次服用。我想，今天晚上，应该无需用到两颗。”
露灵丹自是无法与碧蔻丹相比，但有了此物，对他们今晚的婵娟楼之行，将大有助益。
伸手接过玉芽递给他的玉瓶，白问歌倒出一颗，立马服下。
“玉芽，我好了。”说着，便将玉瓶递还。
黑玉芽扬唇一笑，伸手接过，自己也倒了一颗服下，而后，将玉瓶收入袖袋。
“白问歌，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好，我们出发。”
繁兴城，青石大街。
今晚的街道，一如昨晚般，看起来热闹，却也不够热闹。
果然，大家都往婵娟楼去了。
黑玉芽与白问歌并肩而行，一路穿过街边店铺，道旁小摊，转了个弯，来到了婵娟楼门前。
远远地，眼尖的婵娟楼侍女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两位客人。
男人头戴一顶毡帽，胡子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隐约看到高挺的鼻梁和犀利清澈的眼睛。
女人……则有些夸张！
衣裳面料高贵精致，走起路来也颇有富态，就是脸上涂的胭脂水粉……未免太浓了些！
两侍女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堆起笑脸，准备迎客。掩住心底的好奇，挂在她们脸上的，是标准的恭顺柔婉姿态。
待客人走近，她们点头问好，轻声开口：“不知两位客人如何称呼？打算坐在何处？”
轻靠在白问歌肩头，黑玉芽心觉好笑，刻意捏着嗓子娇声回道：“这是我白哥哥，我嘛，自然是白夫人了。”
白问歌心下微讶，面上却是十分淡定，不过一瞬，他就顺势握住了“夫人”的手儿。
看着眼前两位年轻的侍女，白问歌压着嗓子粗声吩咐道：“我与夫人到此用膳，要你们店最好的位置。”
浓妆艳抹的娇滴富贵夫人，胡子满脸的高壮护妻大汉——倒是一对儿新鲜别致的组合。
两侍女互看一眼，正犹豫间，里面忽然走出一个人来。
两人见了来人，立马恭顺喊道：“余管事。”
“嗯。”年龄稍长、更显成熟的余管事淡淡点头，见了两位客人，有礼问道，“敢问两位贵客，可是第一次来我们婵娟楼？”
黑玉芽点了点头，不解反问：“怎么，第一次来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你们对初来乍到的客人，会准备一份意外的惊喜？”
说着，她侧头看向白问歌，娇滴滴道：“白哥哥，我想要惊喜。”
白问歌配合点头，转头看向婵娟楼三女，开口说道：“余管事是吧！麻烦三位赶紧安排，我与夫人要进去歇会儿。当然……”他顿了顿道，“若是你们这店没有什么好位置，那也烦请告知一声，我们好去往别处。”
“两位贵客说笑了。”余管事淡定回道，“方才一问，不过是想请两位放心，我们婵娟楼里，二楼全是好位置。不过，既然客人提出了要求，我们自然会去满足，将最好的位置给到两位。”
“那就带路吧！”白问歌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
余管事没反应，两位侍女也没反应，但是表情……惊讶中似乎又带着些难以置信。
白问歌不明所以，黑玉芽立马暗中传音——“进门费呀！可别忘了。”
收到提示，白问歌拿出钱袋，当着婵娟楼三女的面，爽快拿出了一锭黄金。
见钱眼开的三女顿时笑开了花，余管事快速退开两步，伸手笑道：“两位，里面请。”说着，又从里面叫来一个年轻侍女，让她在前引路。
黑玉芽微微点头，与白问歌昂首迈步，走进了繁兴城最受欢迎、最独具魅力的大店——婵娟楼。
早在远处就隐隐听到了歌声和琴声，果不其然，这些丝竹之音就是从婵娟楼里传出来的。
进入楼内，黑玉芽环视一圈，与白问歌对视一眼，对于眼前奢华盛大的场景，皆觉铺张浪费。
难怪这么多人对婵娟楼里的人和物都趋之若鹜，单就楼内的装潢摆设来说，到此一游，哪怕只是涨涨见识，也不算亏。
随着侍女步入二楼，白问歌与黑玉芽双双入座，同时，也不忘给些碎银当作赏钱。
侍女连声感谢，笑着接过，很快，就退了下去。
几上，是早已摆放整齐的精致茶点，座位两旁皆有造价不菲的屏风遮挡，二楼的视野，果然绝佳。
拿出事前备好的银针，黑玉芽快速将眼前食物一一试过，确认无毒，这才拿了一块桂花酥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酥脆甜爽，细腻香醇，嗯，是她喜欢的味道。
白问歌见状，低声关心道：“玉芽，饿了？”
“白哥哥，在这婵娟楼里，你直接喊我‘夫人’就行，可别不小心露馅了。”
“夫人”俏皮眨眼，白问歌心觉愉悦，爽快点头，认真回道：“是，夫人。”
“嗯。”黑玉芽点点头，笑着开口，“虽说露灵丹能防百毒，但没毒吃起来才更香啊！白哥哥，难得来此一趟，你也尝尝这婵娟楼的点心，包君满意。”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婵娟楼是你开的呢！”白问歌好笑说道，却是很自然地伸手拿了一块桂花酥放入口中。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嗯，很好吃。”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你爱吃的，我也爱吃。白问歌在心底默念道。
“我就说嘛！看来，我们的口味很像啊，白哥哥。这应该就是‘夫妻’之间才会有的默契和共识吧！”
“夫人”脸上妆容虽然夸张显眼，但眼底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开心和满足。白问歌觉得，此刻，他能直直感受到“夫人”的内心。
他的“夫人”，心情啊，真的很好。
温柔点了点头，白问歌扬唇笑道：“夫人说的不错，这就是‘夫妻’之间才会有的……”略一停顿，他缓缓续道，“默契和共识。”
希望，这份关系，在不久后，能够成真。
黑玉芽满意点头，喝了一口百花茶，觉得白问歌这金子果然没有白花。
突然，楼下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两人循声望去，见到了熟悉的人。
“是秋月姐和步少宫主！不过，这步少宫主还真是到哪儿都能惹得人引颈顾盼呐！”黑玉芽摇了摇头，发出感叹。
白问歌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白哥哥，若是这婵娟楼众女见了你的庐山真面目，你猜，她们会如何？”
白问歌还未作答，黑玉芽自己就给出了答案。
“要我说，若是她们见了白哥哥真容，这婵娟楼的屋顶，怕是都要被她们的声音给掀翻了吧！”
“夫人这意思……”
“当然是夸白哥哥好看呐！”
“夫人”回眸间，真是天地失色，独倾他心。
心中暗自高兴，白问歌眼中也有了笑意，看着楼下的热闹，他开口回道：“夫人夸奖，为夫笑纳。”末了，他又补充道，“夫人也是，真容之美，倾城绝色，世间无人可比肩焉。”
黑玉芽心觉甜蜜，回以一笑，对于今晚之行，颇为满意。
说笑间，陆续有人进来，待客人一一入座，婵娟楼内的歌声和琴声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默契十足，在安静的氛围中，等着今晚真正的好戏开演。
“贵客久等，奴家这厢有礼了！”
人未至，声先到。
一道娇媚声起，打破了片刻的安静，整个大厅顿时热闹起来。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是胭脂姑娘！胭脂姑娘！”
“娇娇姑娘！我的娇娇姑娘！”
“胭脂娇娇！胭脂娇娇！”
“胭脂娇娇！胭脂娇娇！”
……
仿若昨晚般的场景再次重现，今晚盛宴，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