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何家

    黄寅被突然出现的蛇吓到,向后退了一步,那蛇却如同木雕泥塑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在看犀牛角里,已经空无一物。

    难道是蛇吃了何春水的手指,然后死在了里面?黄寅蹲下身,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红蛇的身体,蛇没有死,还有些许温度,身体也是软的。

    白竹叶蹲下身,把红蛇捡起来,“这蛇好奇怪。”

    谢景伸手摸了摸蛇身,“恐怕是个空壳,魂魄不在。”

    黄寅想起昨天说话的那条红头花斑蛇,跟这条蛇的蛇头一模一样,她用剑填上了挖开的洞,“魂魄应该在何家,带着上这条蛇,回何家去吧。”

    三人乘坐马车回了庆源镇,在谢景的强烈抗议下,吃过饭才回到何家。

    才刚一进门,朱英就着急忙慌地跑来,“道长,你可回来了,快点去老爷的房间,蛇妖又出现了。”

    黄寅急忙跟着朱英来到了何岳的房间,房内一片混乱,何春林和李青暮在里屋门外大喊大叫,但不敢进去,里屋里小丫鬟在墙角已经吓晕过去,汇聚成人形的蛇妖站在床边,床上的何岳手持匕首,挥舞着,想阻止蛇妖的靠近。

    黄寅从白竹袖中掏出红蛇,向蛇妖掷去,那些花斑蛇蛇骤然消失,只见红蛇落在地上,身上花斑突现,红头花斑蛇睁开了眼睛,化为一个女人,黄寅走过去,把她扶起来,解下腰间的葫芦,给她喂了一颗丹药。

    何春林跑到黄寅身边,十分震惊,“春水?这是怎么回事?春水不是死了吗?”

    李青暮壮着胆子走进里屋,只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朱英也走过来,跪在何春水身边,扶着她的肩膀,一脸惊喜,“小姐?太好了,小姐你没死!我要赶紧告诉夫人去!”

    “不必了!她不是春水,只是变成春水模样的妖怪罢了,黄道长,快杀了这蛇妖!”何岳说。

    “何岳,你杀了你女儿一次还不够,还想再杀一次吗?”谢景说。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杀春水了?”何岳说。

    “你明知道何春水病重,还砍下她的手指,施行邪术,只为能让何春山高中,为了儿子的仕途,残害女儿的性命,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人父!”白竹说。

    “我没有害她性命,她是自己病死了,我只是想让她在死之前,最后为何家做一点贡献而已。”何岳说。

    “你跟大哥去看春水,就是为了这个?”何春林说。

    “是,罗德说她最多还有一两天的活头了,再不动手,就晚了。”何岳说着,脸上没有一点愧色。

    何春林苦笑一声,“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哥吧。”

    “我是为了这个家!”何岳说。

    “为了这个家?我不是这个家的一员吗?你何时为我这么苦心筹谋过?”何春林大声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黄道长,快点除妖!”何岳说。

    “我偏要说!爹,我也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偏心!你为小妹求姻缘,为大哥求仕途,你为我求过什么?你看看你给大哥娶的是谁家的女儿,再看看我娶的是谁家的女儿?同样是你的孩子,凭什么他样样都有,我什么都没有?”何春林说。

    李青暮听见丈夫的话,不安地握紧了双手,仍旧不敢开口。

    “我怎么没为你做?是你自己不争气,再说了,你小妹嫁得好,你大哥仕途顺利,对你也是好事,我不是为她们着想,我都是为整个家着想。”何岳说。

    “对我是好事?哪里有好事?大哥当官去了,大嫂享福去了,我有什么?你告诉我,我有什么?你都是为了这个家,我也在这个家里,怎么一点好处都没有?”何春林说。

    “我换取的是整个何家的运势,你自己不争气,还能怪我吗?”何岳生气地拍打着床边。

    “你肯定是只求了大哥的运势,没求我的!”何春林说。

    “孽障!你这个孽障!”何岳气得咳嗽不止,李青暮赶紧过去给他顺气。

    黄寅把何春水交给朱英照顾,自己站起身来,“怪不得何老爷之前一直不肯让我除妖,怕的就是实行邪术的事暴露吧。”

    “只是出现几条蛇而已,为了我儿子的前程,这些小事都不值一提。”何岳说。

    黄寅甩手将犀牛角丢在了地上,“可惜啊,不管何老爷求了什么,这邪术以后都不会再起作用了。”

    何岳看见地上的犀牛角,大惊失色,“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

    “就算你们全家都不在意何春水的死活,但好在戴夫人还对她抱有一丝愧疚。”黄寅说。

    “你们去找戴珂了?这个糊涂的女人!这是害了春山啊!”何岳说。

    “哪里会害他?只是把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还给王家而已。”谢景说。

    何岳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去捡那只犀牛角,“没关系,只要再把这东西埋进王家祖坟就可以。”何岳向犀牛角内看去,发现手指不见了,拿着犀牛角走到黄寅面前,“这里面的东西呢?春水的手指呢?你给藏到哪里去了?”

    “我们挖出来的时候,里面就没有手指了,只有一条蛇。”黄寅说。

    “蛇?肯定是仙术生效了,黄道长,快让她变回蛇,回到这犀牛角里,只要再埋进去,我儿就还可以平步青云,快!快让她变!”何岳紧抓着黄寅的手腕,把她拉到何春水面前。

    谢景冲过去,把何岳的手打落,“你给我放尊重点!她才不会帮你实行这种邪术。”

    “正是。”黄寅抽出桃木剑,将何岳手中的犀牛角打落,又持剑刺过去,犀牛角瞬间四分五裂。

    “啊!我的犀牛角!我何家的运势啊!都被你这个道姑给毁了!你赔给我!赔给我!”何岳说着就要冲过去打黄寅,谢景拉住他的胳膊,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看何岳摔倒了,何春林只在一旁看笑话,李青暮连忙去把他扶起,“爹,你没事吧。”

    何春水在朱英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白竹走过去拦住她,“你要去哪?”

    何春水抬手扶着脑袋,“这里甚是吵闹,吵得我头疼,我要出去。”

    “你们这些臭道士,敢到我何家来欺辱于我,还毁了我儿子的前程,别想能就这样轻易离开,来人呐,把她们给我关起来,还有那个妖怪,拿刀来,给我杀了她!”何岳气急败坏地喊道。

    一时间,何家的下人仆从们纷纷围在了门口。

    “等等!”何春林走了出来,“放她们走。”

    “孽障!你这是干什么!”何岳说。

    何春林没有理会他,满脸带笑地走到黄寅面前,“我就知道大哥这官位来得蹊跷,如今得各位帮助,让一切重回正轨,我真是感激不尽,黄道长请,我来护送各位出门。”

    何春水迈步向外走,黄寅抬脚跟上,向何春林说道:“居士的妹妹,就由我带走了。”

    “道长尽管带走,那不是我妹妹,我妹妹已经死了。”何春林笑着说。

    护送几人到了何家门口,何春林拿出一些谢礼给黄寅,黄寅一概不受,白竹扶着何春水往客栈走去,偌大一个何家,只有朱英和一个叫陈禾的下人相送,但何春水表现得很漠然,如同失忆了一般。

    回到客栈,把何春水安顿下,对于过往,她一字不提,不吃也不喝,只躺在床上酣睡,仿佛很久没睡觉了一样。

    在客栈里过了几天,只有朱英和陈禾日日来探望,但何春水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一日,黄寅、白竹和谢景正在一楼大堂吃午饭,白竹感叹着最近的清闲。

    “没什么事做,不是正好方便你和你的情人们相会吗?”谢景说。

    “偶尔见一两次还行,天天见也让人腻味。”白竹说。

    “没找到新目标吗?”黄寅笑着问。

    “唉,这镇上条件还行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他的都是歪瓜裂枣的,让我怎么下得去手。”白竹说。

    “要不,你去县里找找看。”黄寅说。

    “行啊,你去县里吧,趁你不在,我们就带着何春水偷偷溜走。”谢景说。

    “哼,凭你们还想丢下我?不可能!”白竹说。

    “我可没想丢下你。”黄寅说。

    “你们想带我溜到哪里去?”何春水走过来,坐在了黄寅身边。

    “你醒啦?”白竹看见何春水,很惊喜的样子。

    何春水笑了笑,“醒了,今天感觉头不晕也不疼了。”

    “那就好。”黄寅说。

    “你真的是何春水?”谢景问。

    “可能是吧,我的记忆不是很清晰,只知道我叫何春水,在一片黑暗里,有一条红色的蛇出现,它吃了我,我和它融为了一体。”何春水说。

    “那红蛇估计快修炼成人形了。”白竹说。

    “何家的那些烂事烂人,不记得也好。”谢景说。

    “原来谢道士也会安慰人啊。”白竹打趣说。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谢景说。

    “你们要到哪里去?”何春水说。

    “正好我也想问,谢道长,你想到哪里去?”黄寅说。

    “你又要赶我走?”谢景看了看白竹,又看了看何春水,收了个纸妖,又收了蛇妖,她们都能留下,为何偏要赶自己走?不过她们都是女的,自己是个男道士,可能对黄寅来说确实不太方便吧,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留下?

    “谢道长没有想做的事吗?”黄寅说。

    “我想做的事,就是驱鬼除妖,我和黄道长目标一致,一起行走江湖做个伴,不是挺好的吗?况且,我身子不太好,还需要黄道长多多照顾。”谢景说。

    “谢道长的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了吧,这些日子,也并没有见你有什么不适。”黄寅说。

    早知道多装装病就好了,谢景在心里暗暗后悔。

    “你赶不走他的,他喜欢你,所以想赖在你身边。”白竹说。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