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并非凉薄 > 徐哥的试探

徐哥的试探

    温寻玉掀开马车的帘子,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姑娘坐在墙角面前摆着一张破破烂烂的长桌,旁边立着一块板子,上面写着“代写书信”,那字很娟秀很端正,就像是她刚学会写毛笔字时那么认真且细致。

    今天化雪天气很冷,女孩虽穿得厚,但脸上和裸露在外的手上还是冻得通红,她笑盈盈的看着面前有些犹豫的大爷道:“大爷我这很便宜的十字一文。”

    大爷穿的粗布衣裳,但却很干净,灰白的头发倒是有些凌乱,他坐在女孩面前的凳子上声音略带沧桑的问道:“姑娘,能写状书吗?”

    女孩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随后浅浅笑道:“大爷,状书我不会写。”

    大爷有些失落,苍老的脸上仿佛又沧桑了几分。

    女孩见状没忍住问道:“大爷您是要告谁?”

    “告我们村的林富户,他仗着有钱在村子里欺男霸女,我那孙媳……”他说着长叹一口气,眼眶通红:“我孙子想要去报官,却被他恶人先告状,将我孙媳活活逼死,我孙子气不过打了他一顿,结果被关进大牢,我想写份状纸为我孙儿孙媳平反冤情。”

    姑娘听着有些动容,她笑了笑道:“大爷,状书我多收你一文钱可以吧。”

    听到姑娘愿意写,大爷的脸上也终于浮现一抹笑意。

    温寻玉放下帘子,心里却有些不知味,虽时代不同,但是这种事情,即便是她自己的世界也常有发生,这种有钱有权就会欺压弱者的事情永远杜绝不了。

    “小姐。”唯轻的声音传来,温寻玉再次探出头,看见唯轻带着谢清徐已经来到马车旁边。

    谢清徐此刻已经换上了新买的棉衣,藏蓝色的棉衣衬的他本就白的皮肤愈发白皙,只是这白并不健康。

    温寻玉看着谢清徐道:“暖和吗?”

    谢清徐没想到温寻玉会问他,倒是有些诧异的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迅速垂眸,点头道:“暖和。”

    “唯轻去前面的酒楼要一间雅间,我们吃点东西再回去。”

    “是。”

    马车徐徐前行,温寻玉准备下车时,谢清徐却早早的趴在地上,准备让她踩着后背下来,温寻玉愣了一下,反应了好一会才说道:“站起来。”

    谢清徐单薄的背明显怔了一下,然后缓缓从地上站起,干净的衣服也沾染了灰尘,他却顾不上拍打,立即恭敬的伸出手臂,让温寻玉扶着。

    温寻玉倒是没矫情,搭在他的胳膊上下了马车,然后打量了一眼他的衣服道:“下次不用再趴在地上了,新衣服掸一掸不要再弄脏了。”

    说罢她朝酒楼里走去,唯轻已经点好雅间,站在酒楼门口等着。

    谢清徐低头看了看膝盖处的污渍,眸子里是说不出的情绪,他拍了拍有些湿的污渍,随后跟着温寻玉进了酒楼。

    雅间内烧着暖炉,炉子上放着正在烧着的热水,桌子挨着窗户,坐下正好可以看见街边的景象。

    温寻玉坐下后,唯轻和谢清徐都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像两个无声的雕塑。

    小二热情的给她倒茶,温寻玉随意点了几样菜后,小二便风风火火的出去了,直到菜全部上齐,门关上之后她道:“你们两过来一起坐着吃些。”

    他们俩都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敢上前。

    “点多了,吃不掉浪费,你们过来一起吃,这是命令。”

    “是。”两人这才听话的走到桌边,却不敢坐下。

    温寻玉有些无奈:“没人看得到,坐下吃。”

    说罢还将一旁摆着的杯子放好给他们了倒上了茶水,又将筷子放在他们面前:“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两人这才坐下。

    这顿饭吃的无声且沉闷,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开心,看着他们俩味同嚼蜡的模样,她知道不得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

    温寻玉有些烦闷的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正巧能看到那个写字的姑娘,她便道:“唯轻,你会写字吗?”

    唯轻有些惶恐的放下筷子:“不……不会。”

    温寻玉又看向谢清徐微微一笑问道:“你会吗?”

    谢清徐觉得她是故意在嘲讽自己,因此并没有回答。

    她知道谢清徐会写字,而且还非常有文采,书中就提过他年幼时就文采斐然,是太子的伴读,只是后来做了仆役后被耽误了。

    谢清徐在24岁那年被公主看上,他这才离开温寻玉,从后宅一点点走向朝廷。

    在温家虽过的苦难,但他知道公爵府的人不敢真的弄死他,但是在公主身边,他却更加如履薄冰,而公主的性子没有比温寻玉好到哪里去,折磨起他来也更是毫无顾忌,乃是愈发的没有人性。

    他本以为离开了温寻玉,是从地狱走向了人间,结果没想到迎接他的是更加黑暗的地狱。

    所以他走向高出站稳脚跟之时,第一个处理了温家,第二个便是处理的公主。

    但他却从始至终没有对温寻玉动手,只是囚禁她,日日用言语折磨,将其带在身边,带着温寻玉看着温家满门抄斩。

    只是最后温寻玉自己受不了了,在男主也被谢清徐害死后,就自戕了。

    看书的时候她在想,谢清徐是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喜欢上了那个一直折磨自己的温寻玉,但文中又没有关于他们俩之间暧昧的描写。

    谢清徐见她盯着窗外看,便顺着她的目光见她一直在看那个写字的姑娘,温寻玉小声的嘀咕着:“可惜了,女子若是能做官,这姑娘倒是可以去试试。”

    谢清徐有些震惊于她口中你的这番话,女子入朝为官,这要是叫旁人听了去必然口诛笔伐,可转念一想这是温寻玉,有什么想法都最正常不过的。

    “诶,谢清徐,你想入朝为官吗?”

    温寻玉突然将话锋转向他,谢清徐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不想入朝为官那是假的,不论是为父亲翻案还是不受欺负,他都必须要靠皇权才能达到。

    见谢清徐不回答,温寻玉一笑道:“你肯定是想的,可你是奴,奴怎么可以去参加科举呢。”

    听到这话,谢清徐眼中那微弱的光又淡了几分,那黝黑的眸子宛若深渊般沉寂。

    温寻玉想过,如果要改变结局,就要走上不同的道路,谢清徐最后成为权臣才灭了温家满门,倘若不让他沾染朝廷,那能不能改写这个结局。

    这一刻她承认,她是自私的。

    回去的路上,她看见那个写字的姑娘正吃着热腾腾的包子,通红的手像个萝卜一般,她很想帮助这个姑娘,可是她也明白,天下穷苦之人众多,仅靠一点怜悯是根本帮助不过来的,能在这个时代会写字的女孩,她早已好过许多人。

    府上的人看到谢清徐穿上了新衣都有些诧异,心想温寻玉转性了,怎么开始对谢清徐这么好了。

    傍晚的时候,温寻玉来到了温父的书房,想问他要谢清徐的卖身契,温父虽然不解,但还是同意将谢清徐的卖身契给了她。

    “玉儿是想将他卖了?”温父问道。

    虽说温父在温寻玉看来是个好父亲,但他那日让人打谢清徐的模样着实让人害怕,因此温寻玉也不敢和他说太多,只是道:“暂时还不想卖,但说不准哪天见他烦了,就想卖了。”

    温父看着他,那双眼睛似乎要将她看穿了一般,随后一笑:“一个奴而已,不过玉儿为父还是要提醒你,谢清徐的父亲是犯了死罪,他是因为一直住在宫中得太子恩赐才得以活下来,万不可对他有别的心思。”

    温寻玉知道温父这是在点自己,想来原主和谢清徐只见的丑事他是知晓的,只是她不明白,在最看重女子名节的时代,温父为何会听之任之不加约束。

    这个温家有点奇怪。

    原著里,温寻玉生母离世,温父虽没再娶妻,却有好几房妾室,她上面有一个哥哥,早已成家立业,现于麟州任职巡抚,不住在家中,那几房妾室也知道温寻玉性情乖戾,大多不敢来招惹,只是生的孩子,若是聪明懂事的,温父都给记载了温寻玉生母的名下,温父不一定是好人,但可以说算是个好父亲。

    温寻玉想,可能是因为家中嫡女不止她一个,比她优秀的大有人在,所以便不想约束她,而且她和谢清徐的烂事,也只是在府内人人知晓,温父命令禁止下人在外面乱嚼舌根。

    得到谢清徐的卖身契后,她便好好的收了起来,如今谢清徐是终身为奴还是早日摆脱奴籍只在她一念之间。

    眼下她和谢清徐的恩怨并没有消除,她暂时无法对谢清徐放虎归山。

    若是有一日,谢清徐对她的厌恶恐惧彻底消失,剩下的只有感激与恩情,那么她便可大大方方的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可她也明白,此事难如登天。

    那天,温寻玉本想找谢清徐联络一下感情提升好感度,却看见谢清徐刚从外面回来,在看到温寻玉在等他时,他身子明显抖了一下,随后恭敬的行礼:“小姐。”

    “你出去做什么了?”温寻玉的语气很温和,就像平日里朋友间的问话,可对于谢清徐来说,就像是要行刑前的审问。

    他将手上提着的油瓶拿了过来:“厨房酱油没了,他们让我去买些。”

    温寻玉点头,谢清徐见她没动,似有试探性的开口道:“先前那个在路边写字的姑娘,我今日瞧见被衙门的人抓起来了。”

    温寻玉有些诧异:“为何抓他?”

    “听说是因为帮人乱写状书被抓的,那个告状之人好像被打死了。”谢清徐说着黝黑的眸子却落在她身上观察这温寻玉的神情,那眼中的探究,似乎想要透过蛛丝马迹将其看穿。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