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寻玉绝望的闭上眼睛,没想到来到古代第一天就要挨打,她还在担心自己要被打的时候,鞭子已经落在了身上,不是她身上,而是谢清徐的身上。
谢清徐低着头,手紧紧拽住衣服,愣是一声不吭的受了三鞭。
温父再次看向温寻玉,见她一脸错愕,便又开口道:“你可知错?”
温寻玉脑子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还未等她开口,谢清徐又被打了两鞭子,温父又问:“玉儿你可知错!”
“知错,我知错。”温寻玉赶忙虽然不理解,但是她能看出来,温父舍不得打自己那犯错的女儿,所以谢清徐在替她受刑。
温父冷哼一声,挥了一下手,谢清徐被拖了下去。
随后,温父又是一副慈父的模样,眉眼温柔的看着温寻玉道:“好玉儿,为父在朝廷也是要面子的,你这当街打人的事不要再犯了,不然那群老东西上奏折,为父实在难以周旋。”
没想到他两幅面孔转变的这么快,温寻玉都没能反应过来,怪不得文中会描写温父那么温柔,原来只对自己女儿温柔,能在吃人的朝廷站稳脚跟成为公爵的人,又有几个是真的心思纯净。
她从正厅出来后,让唯轻拿了药带他去了谢清徐的住所。
谢清徐住在她院子的旁边和她院子里别的仆人住在一起,大通铺只有一方小床,他的床在最阴暗的角落,床头对着窗户,正是最冷的地方。
她记得文中说,谢清徐喜欢看月亮,在温家的时候就喜欢,读书的时候觉得他这一点很浪漫,可如今看他病恹恹的趴在床上,那离他最近的,能缓解他痛苦的可不就是那小窗外的一方天空嘛。
温寻玉站在床边,谢清徐趴在她面前,她在进门的时候,谢清徐就看到她了,想要挣扎着起来却怎么也起不来:“不要乱动。”
听到温寻玉的声音,谢清徐老实的趴在那里。
温寻玉拿过药,将他身上的沾着血的破衣服脱掉,谢清徐身子一抖,声音略显虚弱:“小姐能否改日?”
他不会以为,温寻玉要对他做什么吧,真是救命,难道在谢清徐的脑子里,温寻玉就是个……
“给你上药。”温寻玉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想办法改变谢清徐的印象吧。
鞭子打的重,他的身上新伤添旧伤,几乎没什么好肉,看起来有几分可怖,冰凉的药膏触碰到他肌肤的时候,谢清徐有些哆嗦, 却又强忍着一声不吭。
包扎好伤口后,温寻玉将被子盖在他身上,那被子又薄又硬,像个铁疙瘩,她指尖摩挲着被子,脑海里想的确是谢清徐疯狂复仇的模样。
她是有些后怕的,毕竟文中谢清徐最恨的人就是“温寻玉”。
温寻玉没说话,只是将药留在床边起身和唯轻离开了那片阴暗寒冷的角落。
谢清徐侧着头黝黑的眸子盯着温寻玉缓缓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愈发的不安起来。
曾经的温寻玉单纯的坏,她想做什么,谢清徐都能猜到,可今日的温寻玉却格外的反常,反常的让他有一种风雨欲来前的寂静,无声却充斥着未知的恐惧。
温寻玉让唯轻找了床厚些的被褥给谢清徐送过去,她实在不敢想象这么冷的天气盖着那个铁疙瘩。
唯轻却有些犹豫,她小心的试探:“小姐,给谢清徐送?”
“怎么?”温寻玉看着她,脸上有微微疑惑。
唯轻低着头摇了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唯轻。”温寻玉唤道。
唯轻停下脚步,立刻回应:“小姐有个吩咐。”
她似乎也有些怕自己……
“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说,我不会责怪你。”温寻玉见不得人这种磨磨唧唧的样子。
唯轻偷偷看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是明显的不确信。
“我发誓,不会责怪你。”温寻玉有些无奈的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唯轻这才小声开口:“小姐您先前说,让我们不必管谢清徐的死活,还说,他死了才好,但今日小姐却很是关心他,唯轻不理解。”
温寻玉听着唯轻的话微微垂眸,回想书中的唯轻没有一丝叛变过女主的描写,她才放心开口问道:“唯轻,你和我说说,我为何这么讨厌他?”
唯轻有些纠结,她总不能说,就是小姐单纯的心思坏吧。
见她又在犹豫,温寻玉略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你说什么我都不怪你。”
唯轻这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心想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这件事情他们都知道。
“两年前小姐外出游玩,遇到歹徒,是谢清徐救得小姐。”
“所以我就讨厌他了?”她这么恩将仇报?
唯轻点头:“那个歹徒见小姐好看,就想玷污小姐,谢清徐找到你时,小姐身上□□……”她说着犹豫眼睛却不停的打量着温寻玉的表情,看看还要不要继续说。
“继续说。”
“谢清徐就把自己衣服脱了给小姐,我们找到小姐时正好看见你们衣衫不整的在林子里……”她声音又轻又慢还带着些颤抖,“回来后谢清徐被老爷重罚,小姐您也生了场大病。”
温寻玉听着,怎么也不该讨厌谢清徐到想要他死的地步。
“还有呢。”
唯轻手微微在抖,腿也有些发软:“后来在小姐生病期间吕林倩小姐来探望,好巧不巧的谢清徐就在旁边伺候,她看上了谢清徐,就向小姐要他,结果小姐很生气,把吕林倩小姐赶走,将谢清徐狠狠的打了一顿。”
唯轻见她还在听就继续道:“小姐骂他祸水,是狐狸精,不知怎么的,谢清徐这个人就在各家小姐中传开了,很多人想来一睹谢清徐的容貌,之后每来一个人,小姐您便打谢清徐一顿,还警告我们谁也不许帮谢清徐。”
温寻玉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听着就像恩将仇报又嫉妒谢清徐惹人怜爱,自己还真不是个东西。
“那我为何要他来伺候?”
唯轻实在站不住了,扑通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小姐说,反正自己名声臭了,见他那副清高矜持的模样就恶心,所以便叫人给他下药……”
她后面不说,也知道是什么事情。
“温寻玉”就是个变态没跑了,而且还心里扭曲阴暗,这不知道作者为何要写这么一个神经病的女主,还配上那么好的男主。
换做她是谢清徐,恐怕她也会走上文中谢清徐同样的道路,或许会做的比他还要狠,他只是单纯的救了人,偏偏要遭到这种报应。
温寻玉让唯轻起来,去给谢清徐送被褥,自己一个人坐在床上好好的消化这文中不曾提及的变态过往。
她左思右想最后决定还是得想办法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这个世界不适合她。
可是要怎么回去?
温寻玉蜷缩在床边大脑一片空白。
这几日,温寻玉没怎么出门,城中的大雪也化了大半。
她坐在屋内透过窗户正好看见谢清徐正拿着扫帚在院中扫地。
化雪的时候最是寒冷的,他却穿的单薄,来往的仆人她见了不少,都穿着棉衣。
她思索着,一时半会她也回不去,既然在看书的时候心疼谢清徐,现在面对面也不必藏着掖着,反正是纸片人,疼爱一下又如何。
她将头探出窗子大声喊道:“谢清徐,过来。”
听到温寻玉的声音,谢清徐身子抖了一下,随后放下扫帚缓缓走到窗边,站的笔直又恭敬。
“你没有厚衣服吗?”温寻玉开门见山问道。
谢清徐垂眸微颤,微微摇头。
他是官奴,因父获罪而被朝廷分到公爵府没当仆役,如今在公爵府也有七年,这七年里,从没被当过人,一开始他是不甘心的,可慢慢的却学会可忍受,不论是□□还是精神上的苦难,他全部都忍了下来。
温寻玉见他一副毫无生机病恹恹的模样,便道:“进屋来等着。”
这间屋子,他每次进来都会经历同一件事情,即便里面再温暖,也会让他心里忍不住的犯恶心。
见他迟迟不动,温寻玉大概也猜到他在犹豫什么,心里不免有些暗骂了句原女主:“进来,我不碰你。”
谢清徐这才移动脚步。
谢清徐进来后,温寻玉让唯轻出去准备马车,然后对着谢清徐道:“我想出府逛逛,你随我一起。”
谢清徐依旧垂眸,看不出情绪。
见他不吱声,温寻玉就当他答应了。
谢清徐跟在马车外出了府,她本想让谢清徐和他一起坐在马车内的,但一想到谢清徐心里肯定是不想靠近自己的,便没让谢清徐上马车。
她的目标很明确,让谢清徐去买两件暖和的衣裳鞋子,只是她在车内没下去,让唯轻陪着谢清徐挑选的。
谢清徐不是个在衣服上过于挑剔的人,只要暖和合身他就很满足了,他个子高但很瘦,即便是棉衣穿在他身上也显得很单薄。
马车停在路边,由车夫陪着,她坐在马车内偷着窗户四处张望。
这个时代的规则设定文中描写不多,但从谢清徐的成长背景中能看出朝廷斗争黑暗,她身为公爵之女,自然得多注意,倒不是怕给公爵府带来什么麻烦,而是怕给自己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她可没有高智商,能够用脑子碾压众人,更没有武力。
所以她要尽量避免和文中出现的人走的太近,包括男主,她要是回不去,就得想办法给自己改命,因此,她必不能按照原文的剧情走。
原文温寻玉张扬无比,她就要内敛低调,凡事能不抛头露面绝不自己出马。
“大爷,您要写什么?”一道清亮的女声从马车侧后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