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向瑜看了很长时间,蓁蓁怀疑他肯定在笑话自己,又抽抽噎噎着说:“看见了吧,你满意了吧!”

    褚向瑜站起来锐利的目光盯着她,沉着脸道:“秦蓁蓁,你给我站起来。”

    楼梯口两个服务员看过来,向瑜转身往走廊空旷处走去。

    蓁蓁吓了一跳,娇嫩的小脸上泪痕错落,睫毛上的泪珠颤抖一下掉了下去,她睁大双眼望着对方的背影,既吃惊又害怕,也顾不上头疼,不安的跟了上去。

    向瑜猛地转过身,苍白的脸上终于带了丝红晕,他紧抿着双唇,眸光冷射,蓁蓁瞪大了双眼,被他周身的气势吓到了,张了张嘴,忘了叫人。

    向瑜气急,还未说话就咳了起来,脖子上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几年不见,我倒是没想到,你长进了不少。”

    女孩眨巴眨巴眼,愣愣的仿若天真的看着他。

    向瑜喘着粗气,在她面前来回走动,开始一字一顿地数落,“你这么大了,不说稳重,怎么连最基本的礼貌也不懂,谁教你的走路不看路,谁教你受伤了吵着闹着不去医院,又是谁教你对着陌生人刁蛮任性无理取闹。”而后直勾勾地看着她。

    压迫不动声色地袭来,“今天你必须给我好好的讲清楚。”

    蓁蓁的泪像泄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不知是悔还是怕,她绞着指头,颤巍巍说:“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又咬唇哽噎,“哥,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

    “不不不不,是我的错……”蓁蓁哭得更凶了,簌簌泪下。

    向瑜倚着墙冷眼看着,面上因为怒气升起微微薄红,眼中绯红湿润。

    等到她终于抽搭搭快要止住的时候,声音喑哑,“走吧,去一趟医院。”

    蓁蓁哭过之后脾气又上来了,梗着脖子犟嘴,“不去,反正又不会死人,是死是活也是我自己的事。”

    向瑜气急反笑,“好好好,很好,我是管不了你了,我马上打电话给你爸,让他看看你是怎样放刁撒泼的。”

    蓁蓁俏眉一皱,以手垫脸趴在墙上默默流泪,干透的泪痕使脸庞都变得皴褶起来。

    向瑜拿起电话就要拨打,蓁蓁侧耳偷听着电话铃声,电话接通了,那边的人传来一声:“喂”。

    蓁蓁一下子扑到他怀里抢夺,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接触起来。

    还未及盛夏,爱美的女孩就早早的褪了春装,蓁蓁今天身着一条碎花吊带连衣裙,外面搭着薄羊绒外衫,包间里空气闷热,外套早已经被蓁蓁脱下。

    雪白藕臂裸露着,就这样攀上向瑜的胸膛,娇嫩柔软的触感混合着她的体温直剌剌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神经。

    蓁蓁微微仰首,去够他拿着的电话,急促的喘息喷洒在他颈窝,蚂蚁轻咬般的噬痒难耐。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女孩娇柔身体独有的幽香传来。

    向瑜绷紧了唇,气的面色铁青。

    纤细白嫩的手捂住他的嘴,唇瓣上柔软滑嫩的触感让他浑身不自在。

    手机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向瑜把攀在身上的她一把扯开,终于没有了那甜腻的暗香。

    脸上红霞晕染,他冷冷的瞪她一眼,却是没多大作用,作势去捡,蓁蓁快人一步赶忙拿起来挂断。

    向瑜沉着脸向她要,蓁蓁把它藏到背后,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隔壁的人进进出出。

    终究是服了软,“我去医院,去医院还不行吗。”

    两人来到门外,行人稀稀,冷风飕飕。

    四月末的天,晚上只有十几度,蓁蓁穿着连衣裙打了个寒战,连着打了个好几个喷嚏,抱紧莹润双臂,鼻子被风吹得红红的。

    “开车了吗?”向瑜问。

    “没有。”

    向瑜反身回到楼上,下来时拿了件外套扔给她,开车驶向了最近的医院。

    医院走廊上病人寥寥,值班的医生十分年轻,相貌清秀,稍微观察了下蓁蓁额头的肿块。

    问道:“这是磕桌子上了?”

    蓁蓁忙不迭点头,心虚的不敢看向瑜,他掀掀眼皮看她一眼,也不说话。

    “软组织挫伤,没什么大碍,我给你开瓶气雾剂,一天多喷几次,最多一星期就下去了。”

    蓁蓁拿着单子连忙起身道谢,正准备去缴费,却见那人一动不动。

    向瑜在蓁蓁刚才的位子坐下,慢条斯理的对医生开口:“我胸口这儿刚才也被一个东西撞了一下,不知道会不会也软组织挫伤了,劳烦医生也帮我看一下。”

    向瑜修长的手指快速解开了衬衫的顶端三颗扣子,露出了锁骨和胸口,有些泛红。

    医生看看向瑜,又看向蓁蓁,后者红白青连续变换的脸像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看了看开口道:“这个单看肉眼看不出来,最好去拍个片,不过撞得物体要是不坚硬的话,其实不用管他,你要真不放心也可以喷点儿刚才的喷雾,我就不给你开药方了,三天之后,感觉不适可以再过来,”

    向瑜开口答谢,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蓁蓁快步向前,把向瑜远远的落在了后面,回到车上,也不坐副驾驶了,往第二排驾驶位后面一藏,面向窗外,一声不吭。

    向瑜沉默地开着车,隔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好笑,出神地低吟,“原来我在某人心中就是个木头桌子。”

    蓁蓁似乎很有兴致的看着窗外,外面漆黑一片,装作没听见。

    车一停稳,她就迫不及待地下车,向瑜像个司机一样找停车位,终于把车塞进了巷子里的空位,前头的人已经推门进去了。

    到了包间,比原先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几人,喝酒唱歌,嬉戏说笑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向瑜有个十几年不在这边,周围的人大都不认识,叫得上名字也就方家姐妹,陈丛夜,还有几个父辈交好的。

    向瑜进来没看到蓁蓁,也不大想管她了,把钥匙递给方婧,随意的坐在了她旁边。

    方婧正和左杨彦热切地讨论着工作上的事,见他回来便问道:“蓁蓁没事吧?”

    “没事。”他疲惫的揉了揉鬓角,苍白的脸如同羊脂白玉,双眸平静无波。

    方婧看着扬彦一脸陌生的看着来人,想起来自己还没有介绍呢,笑着说:“杨彦,这是向瑜,我未婚夫,向瑜,这就是方媛老公,你叫他杨彦就行。”两人各自打了声招呼,牌局上的人叫左杨彦先帮忙抓个牌,他起身和他们混作一团。

    方婧接着问向瑜:“好端端的额头怎么会磕个包。”

    “没长眼呗,还能是怎样。”向瑜神情恹恹,又问道:“她这几年一直这样?”

    方婧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疑惑着问:“她怎么了?不是一直挺好的吗,不过早上我去接她的时候看着倒是不太开心,问她也不说,发生什么了?”

    向瑜换了个坐姿,姿态放松,意志懒散,“没什么。”

    楼下,蓁蓁正在吧台处喝酒,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贴上来,附在她耳边道:“亲爱的,一个人吗?”

    蓁蓁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没把酒泼他脸上,狠狠的剜他一眼,扭头就走。

    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又把喷雾拿出来喷,其实十分钟之前已经喷过,再十分钟之前也喷过,三十分钟之前还喷过,还向吧台要了些冰块冷敷。

    蓁蓁对着镜子仔细观察,好像下去了一些,不由得升起希望,秀气的眉头皱起,拜托啊,老天爷,今天晚上一定要好起来啊,不然明天钟连馨肯定会嘲笑我的。

    钟爷爷和蓁蓁的爷爷秦业年轻时一起做过生意,现在两家关系还很好,不过仅限于老一辈。

    到了蓁蓁这一代人,感情就变了味。

    她和钟连馨十几年来明里暗里没少较劲,今天我成绩比你好了,明天你代表班级上台领奖了,后天我又成为全市中小学生模范了,等等不计其数。

    两人年龄相仿,大人们聚会时又常常把两个小女孩放一起说事儿,小孩子比较敏感,于是两人经常一看见对方某些地方不如自己或者出丑,总会在朋友中大肆嘲笑一番,直到被对方抓住弱点,周而复始。

    现在的蓁蓁遇见钟连馨就像只被按在水中的小猫,全身炸毛。

    蓁蓁皱着眉思索,上次压钟连馨一头还是在钟阿姨的生日宴会上,阿姨夸她穿的洛丽塔比钟连馨的包臀裙好看,她现在还能想起自己那天吃了两碗大米饭,可是现在已经快过去四个月了,明天那家伙肯定会拿头上的包来说事的,她急得快要抓耳挠腮了,恨不得肿块赶快消失。

    突然一道惊雷在她脑中响起,额头肿着是不是不能喝酒呀,赶快拿出手机查找,还真是。

    可是她刚才喝了快一瓶啊,蓁蓁连忙向前台要些蜂蜜水来解酒,一股作气喝了好多,直喝的反胃,她机灵的想着喝多些,再喝多些,就算不能解酒,也能把酒精浓度给中和掉。

    向瑜下楼来找找蓁蓁,蓁蓁喝得太快胃里难受,还没等他开口就去卫生间呕吐起来,她眼尾泛潮着出来,倚着洗手台,抬头一看向瑜还在,疑惑道“你怎么还没走?”

    “来拿我的手机。”

    蓁蓁就要矢口否认,你的手机我怎么知道在哪儿,又一想好像在自己外套里。

    踉踉跄跄地来到吧台,向瑜拿到了手机却站着不动,蓁蓁马上就要不耐烦了,压着小性儿,“还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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