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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浅滩的鱼

    傅岁聿的话,虽然令云暮感到震惊,但是一下就想通了,难怪他跟章令元的关系奇奇怪怪的。

    “难怪,”云暮露出了然之色,“可是他姓章?”

    “他随阿姨姓。”

    阿姨?

    傅岁聿说话言简意赅,云暮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是同父异母,对于人家家族的秘辛,她不好多问,便不说话,只是气鼓鼓的眼神还来不及收回,他又问她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

    云暮咬牙切齿地咒骂着章令元,“他害我被同事背后吐槽,说我是空降部队,凭关系进去的。而且,大家还说我是他的小三,笑死,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更可笑的是他还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你身上,你当然不会对不对,你只会让我自己去争取,就像你那时候让我练习喝酒一样。”她还记得前几天傅岁聿得知自己去了舞团之时的震惊之色,他分明什么都不知道。

    傅岁聿默默开着车,没有说话。他想起章令元让他给舞团团长打的那个电话,但是他不会傻傻出来认领,更何况如今她正在气头上,他可不想再惹她生气。便转移了话题,问她:“回来那么久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嗯?最近也很忙的样子?”

    “你还问我为什么不找你。你不也忙着照顾别人。”

    照顾?她说的是颂子?傅岁聿瞬间明白她话中之意,赶紧道:“颂子她……有着先天性心脏病。”他慢慢的说着,在向她解释,“这种体质是不适合要孩子的,但是她又十分的固执。前段时间我好不容易说服哥去看颂子,却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当晚她就割腕自杀了……”

    云暮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颂子时,她手上缠着的绷带。

    原来,他一直在为病弱的青梅妹妹奔波。

    说过去也就是双标,他明明告诉她要尊重他人命运,别人已经做出决定,旁人还是不要过多的干涉别人的感情和生活。他一直强调的东西,到了他的初恋这里可完全不一样。

    想到这,云暮心里忍不住有些发酸,“所以呢?你心疼青梅妹妹了……”

    那一瞬间,她的声音里分明夹杂着嘲讽。然而,他转向她,一如既往一样爽快地张开笑着回答:“你怎么什么醋都吃?”

    “我没有吃醋。”云暮矢口否认。

    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云暮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个人总是这样,总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人产生误会,一方面也让她陷入一种让她忧患的情绪之中。

    她继续说:“我是在生气,我当然生气了,你居然这样看我,我没想到你居然把我当第三者对待,怎么?带情妇去见正妻?你知道我那天在医院里多奇怪多尴尬吗?”

    为什么她都会遇到这样的人,一个个想方设法想要把她拖进复杂的漩涡之中。

    “那天只是看见你了,便想带着你,如果让你觉得不高兴了,我向你道歉。“

    傅岁聿的道歉非常之快,让云暮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她美眸微怔,呆呆地看着他,发作不起来。

    她真的生气了。傅岁聿敏感的察觉到她的情绪,这段日子他想了许多关于她的事情,他知道如果下次再不小心惹得她生气了。只要赶紧道歉,也就不会让事情变的复杂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云暮见他把车往家的方向开,赶紧阻止,她告诉他舞蹈教室的地址,让他往那里走。

    今晚,她有课要去上。

    傅岁聿却什么都没问她,甚至都没生气,她突然感觉到心虚,他们彼此似乎很多事都瞒着对方。

    “这个舞蹈教室……本来啊,我是打算在家里开的,但是被家里烦死了,正好伊琳要找一个合作伙伴,我就回来了……才没开多久,学生也没几个,伊琳很不满呢,希望我多把心思花在这里,前两天还要求我没事出去做地推呢……”

    云暮主动解释,一路上有的没的说了一堆,好在傅岁聿愿意听,她每说一句,他都低声的“嗯”一句,当作应答……

    傅岁聿将她送到门口,云暮对他道了声谢,下车就跑,她今天确实迟到了。

    云暮下课出来,伊琳上前,问她:“怎么?和好了?”

    这话令她莫名其妙,她愣愣地看着伊琳随她一起走回办公室,远远看见她们办公室的门口围满了人。

    只见傅岁聿坐在那里,他专注的盯着电脑,显然正在处理公务,他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让大家只敢远远地偷偷地打量,无人敢上前打扰,这就使得他再次与周遭自动隔成两个世界,高岭之花的属性又自动启动了。

    云暮震惊,顿了顿脚步。

    以往他送完自己就会走的啊,今天怎么回事?

    她思索着自己是否也要随波逐流。最后,慢慢的走过去,出声打断他:“你怎么还没走?”

    他看见是她,微微一笑。侧目看见门口围观的人群,轻轻地皱了皱眉。

    “人嘛,感官动物,看见帅哥总是不免会多看几眼,就像我也能远远看见你一样,没办法,你长得帅嘛。”

    她很坦率的说了出来,她的话取悦了他,至少她对自己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他打量她的炙热目光,不停看着她的脸颊,云暮感觉很热,打岔道:“天气真是热了,明明都立秋了。”

    她穿着舞蹈服,因为刚刚跳完舞,汗水泅湿了她的头发,细碎的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脸上,看上去也真的很热。

    傅岁聿看了眼房间的空调,显示26度,打算调低一点。

    云暮阻止,“都快走了,再说空调温度太低对身体不好。”

    他心领神会,拿起一旁的扇子给她扇风。

    一旁传来咳嗽声,是伊琳,她插进话来,“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这秀恩爱,喂了我一嘴狗粮。”

    “瞎说什么。”云暮红着脸否认,虽然如此,伊琳的话还是让她心头狂跳。

    傅岁聿倒是没否认,对伊琳笑了笑,他问云暮:“忙完了吗?”

    云暮点头。

    “走吧。”

    “去哪?”

    “送你回家啊。”他说的自然。

    伊琳摆手,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让他们赶紧走。

    傅岁聿送她到家,却没有立刻走,抬眼望了望楼上,问她:“你住在几楼?”

    “9楼。”云暮随口答,大概是章令元说的话影响了她,她觉得有必要让自己跟傅岁聿更亲近一些,客套的说:“你饿了吗?要不要上去煮点东西吃再走。”

    看着傅岁聿跟她一起坐上电梯,云暮突然心脏又狂跳起来。

    当别人真的接受邀请的时候,她有些后悔了。

    却没想过这个行为到底对不对。

    “会不会太没有没有边界了?没关系吧,至少我们都是单身啊……”她又在心里补充。

    出了电梯,他们就听到了很大的动静,隔壁的邻居背对着电梯,又在跟一位上了岁数的女人吵架,一老一少,从她们的对话中听出,显然她们是婆媳关系。

    云暮尴尬的对傅岁聿笑了笑,慢慢地带着他,打算从两个人身边绕过去。

    “当初让你们结婚就是一个错误,你们都决定离婚了,为什么你还不肯放过阿文……婆媳一场,你就从来没让我们家好过过……”那个年纪大一些的女人说。

    “他将我拉进地狱,我也要将他们拉进地狱一起陪葬。”那个年轻的女人咬牙切齿的说。

    仿佛这一点像是触动了云暮身上紧绷的那根弦,她想要上前,傅岁聿立刻感受到身边人的情绪,下一秒,他拦住了她,他明显的感觉到手中的身体在发抖,他当机立断,将她送回自己的房间,关好门,朝着争吵中的两个人女人走了过去……

    “傅总。”她听见一个女声这样说道。

    傅岁聿不知道跟对方谈了什么,他很快的回来了,一切恢复了平静。

    此刻,云暮像只受惊的小鹿,无助的蹲在角落里,那双美丽的双眼无神地盯着面前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无助的泪水滴落在她面前的地板上。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面对面,沉默着的看着她。

    终于,她好像察觉到他的存在,对他虚弱的一笑,但最后奔进了他的怀抱,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脖子里。

    傅岁聿紧紧地抱着她,指尖轻轻梳理她如绸缎般的长发,过来很久,才听到她慢吞吞地着跟自己说:“方涟漪,她是欧文的前妻,她说,她是因为我才离婚的……”

    她的声音在颤抖,显然因为这件事受了许多的苦。她自认为自己什么都没做,自以为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及时止损,便问心无愧,后来,不堪其扰的她以为自己离开了,就结束了一切……

    可是,有人不愿意放过她。

    她离开安远,她也跟着离开安远。

    她搬来这里,她也跟着搬来隔壁,每天都故意闹出不小的动静,让她无法安宁度日。

    傅岁聿提出搬走,她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一直是无所遁形的。她有被戳穿心事的苦恼,脆弱的对他说:“别这样看我,我感觉自己被你看穿了。”

    如今,她像是一条困在浅滩挣扎的鲸鱼,她急于获得来自旁人拉她一把,让她从痛苦的深渊挣脱出来。云暮突然鼻头一酸,心里全是满满的感动,只能讷讷的看着他:“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照你以前的方式就好,这就是人生啊,我们做任何事都不能随心所欲的。有时候逃避并虽然可耻但是有用,时过境迁,最后你会发现一切都已经改变。如果你愿意,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傅岁聿的眼睛盛满了星光,满满的尽是温柔。如同他刚刚对她说话时候的语调,轻轻的,温暖的滋润了她的心田,她呆呆的看着他,面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她问他:“我该怎么回答你?”

    他回以温暖的一笑,眼神却从未离开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温柔地说:“你只要回答好就行。”

    云暮傻傻的点头,傅岁聿眼神一直锁着她,也跟她一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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