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

    七月蝉鸣甚是扰人,加之一日塞过一日的温度,整个人都觉得这种日子简直度日如年。京中夏季原来这么热,而皇上次女宇文媂却要在这个时候行及笄礼,让我们前去观礼,之后赐封号居于宫外。

    公主们的事儿都挺多的......

    七月二十二,我带着文灵文秀踏上了去往新公主府的马车。下车时我看见了冯元春和邓琳琳那伙人,我发誓今日她若推我入水绝对不找她,这宇文媂真是选了个好日子出生,今日闷热到看见水塘子都想跳下去的程度,这衣服虽是纱质,却耐不住一层套一层。

    冯元春看见我后没有像之前一样急冲冲过来找我麻烦,而是朝我翻个白眼后扭头走开。我期望她针对我时,她却安分守己了。

    公主及笄礼上,宇文殊和尉迟安一同进场,他俩一出场很多小姐们都约好一般含羞带怯齐齐望去,随后议论声一片,都快盖过丝竹声了......

    宇文殊倒是难得出现在这种场合,不愧是自个儿亲妹子生辰,而尉迟安今日应是他祖母授意。他的祖母是公主姑母,是要来的。而看着大家的反应也印证了东宫和武安侯府还是有很多人想进的。

    宇文殊望我的方向看来,我不动神色给他行了一礼,听李有典说他最近在查我,好像是在行宫驭马时尉迟大哥说我颇像之前的阿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加之除夕前夜那人迟迟没有线索,宛若凭空消失,他也逐渐起了疑心,开始追查京内之人,又听闻我降服烈马......好在他当时不在现场,不知道吞云的事。

    这时,宇文媂在一众丫鬟的拥护下压轴出场,她在大家的祝贺声中落落大方给各位宾客回礼,笑颜如花,脸色灿如朝霞。今日的宇文媂穿的繁琐隆重,我只觉得这人小脸红成这样,定是热的汗流浃背了,还好我的生辰不是这种时候。

    也不知道沈华景的及笄礼是如何度过的,不重要了,反正已经过去了,不需要我替她完成这个流程就好。

    由于沐浴焚香后,宇文媂经过我身旁时香气扑鼻,之后在指引下坐到了中间,这时早早站在一旁等候的赞者以盥洗手,在其对面跪坐,执起一把梳子为宇文媂从头顶开始缓缓梳下来......

    而今日皇上皇后未到,上宾主位处于空悬。也不知这宇文媂是得宠还是不得宠。

    繁琐有序的及笄之礼还在继续,期间宇文媂还去换了几套衣服,我却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端坐在席上,好不容易熬到那些都做完后,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以去吃饭时,礼部的人又轮番出来说了一堆,我听了个大概,大多关于宇文媂及笄之后的该做的言行举止。

    这一套下来,宇文媂估计今晚能累的睡死过去,此时多么庆幸我是在沈华景行完及笄之礼后才活过来的。

    随着“礼毕”声音传入我的耳朵,今日折磨总算结束了,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准备去吃饭,刚要起身被一个堪称鲁莽的侍女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我的衣上。

    为何说她鲁莽呢,因为她洒的我胸口那到处都是茶渍,逼得我不得不换一套衣服,这故意的嫌疑太大了。

    她连忙跪下一直求我,我顺了她的意,让她带我找地方换衣服,且看看又是哪位牛鬼神蛇要害老子!

    她将我带到一处偏殿后,还以公主开新府不能随意冲撞为借口让文灵文秀守在院外,这心思昭然若揭,她替我关上门说在外面为我望风,让我赶紧换下湿衣服免得着凉。

    这么热的天,我跳井估计也不会着凉。我没有着急换衣服,先四处打量下这个房间,房内窗户打开就是一处荷塘,倒是个赏景的好位置,又看了下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可疑的,就是这床......这么热的天,放这么多被子作甚?

    且全杂乱的堆在一起,这是间放被子的库房么。还是有点可疑,于是我近前察看,好家伙,靠里面竟然有......更多的被子,还真是个单纯放被子的地方。

    正当我放下心来准备换衣服时,却一个踉跄差点撞到桌角,这突如其来的头晕目眩,就像是中了某种迷香一般,可进门前就检查过了,房内不可能有迷香,只能是......我低头看了眼胸口那片已经干的差不多的茶渍,竟敢在茶中下那种可吸入的下作之药!原来有问题的不是这房内,而是在泼的那杯茶中。

    我费心大半天,重点抓错了!

    对方就是抓住了我肯定会多虑,拖着不换衣服,且故意将床弄成那样,吸引我的注意力拖延时间,难为我从进门就开始防备还是中了对方奸计。

    “砰”的一声,门从外面被人踹开了,只见一个壮实的男人趔趄着朝我走来,此人一身酒气,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与我中了迷香的样子有的一比,他打了个酒嗝咧着张大嘴冲我笑着:“美人儿,还真有美人儿啊,快......快让公子我香一口。”

    我艰难地挪动了下侧身躲过,他一个脚步不稳摔的四脚朝天,缓了好半天都没爬起来,然后就顺势趴在那......睡着了?还好没扑在我身上,不然今日被轻薄事小,被此人压成重伤事儿可就大了。

    我拔下簪子,狠狠刺了下手臂,瞬间血就沿着手腕滴在地上,趁着片刻清醒的功夫我从另一侧窗户翻了出去,然后直冲这荷塘跳下去。

    我试图通过呛水将吸进去的迷香弄出来,果然此举将这浑身燥热之症缓解很多,不枉费我扑腾的快要淹死了,正准备游到岸边时,前方传来匆匆脚步声。

    “小姐放心,马公子已经进去了,想必此时正在里面春宵一刻呢。”是泼我茶的侍女声音,那语气不用看都知道此时满身正夹杂着一股得意劲儿。

    紧接着又有一名女子的声音响起:“你做得很好,继续守在这,别让旁人靠近,她那俩丫鬟我已经打发了,短时间内不会返回,你等水到渠成后再喊人不迟。这是你应得的,拿去吧。”

    “奴婢谢谢小姐,您放心,且等着就好。”

    我悄悄探出头去看,原来是邓琳琳!我弓着身子伏在河边,大片的荷叶将我挡住,她没有发现我,正往那刚刚泼我茶水的侍女手中塞着东西。

    好一个邓琳琳,不知这次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冯元春的授意。不会是上次在行宫拌嘴时我让她争点气整些厉害的,她真的付之行动了吧。

    那还真是怪我多嘴了......

    我跟着她们一前一后离开了荷塘,文灵文秀不知被邓琳琳骗到哪儿去了。今日是公主及笄礼,量他们也不敢随意弄出人命,目前倒是不用担心她俩的安全问题。

    当下我最需要解决的是找到解药后再换一身衣服,可这又不是沈府,今日是我第一次来这公主府,根本不熟悉府内布局,况且解药在哪寻,衣服又上哪寻啊......

    我一身湿透,浑身黏腻得紧,只得尽量避开人群往偏僻的地方寻,皇天不负有心人,有间房内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

    太好了,不知里面那位小姐还有没有备用的衣服,实在不行,刚刚脱下来的脏衣服也可将就,此情此景,容不得我挑,有总比没有好。

    我徘徊在窗前正不知如何开口讨要,窗户突然从内打开,还露出了尉迟安那张脸,里面不是位姑娘吗?这尉迟安不会以为我在偷看他换衣服吧,太丢人了。

    他那爪子以极快的速度向我脖颈袭来,面色愠怒,发现是我后又极快的放开了我,疑惑道:“你怎么在这?怪不得蔺川没有阻拦......你热的受不住跳河了?”

    呃......他还挺懂我,之前确实有这想法。我就说有人在里面换衣服怎么一个看护的都没有,原来蹲在暗处猫着。

    尉迟安朝我伸手道:“来!我先拉你进来。”

    巧了不是,找半天找到熟人这来了,正好让尉迟安帮我去找找解药和衣服,我在房内等他。我将手递给他,爬上了窗台,正要跳下去时,顿时浑身那股子燥热又起来了,然后立马下意识挣脱被他握住的手。

    结果就是直直从窗台上摔下去,还......摔在了尉迟安的身上,我的脸埋在他脖颈之间,才发现他被我这么一打断衣服还没穿好,只着了个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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