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士者被人扒了外衣,就相当于被人扒了底裤,可是丢人,姜小宝虽然是个浑不吝的,到底被他老子拿着鞭子往书院赶了两年,知晓两句酸诗,读过几句圣贤书。

    李罔解开了绳子,将姜小宝扶去床上坐着,只是刚一坐下,姜小宝便噌的一下弹了起来。

    “哎哟!”那客栈的木床哪有那般松软?他就算是皮糙肉厚,也是刚挨了打,况且叶九那刀鞘就是叫他疼的。

    “少爷,你…你哪儿疼?”

    姜小宝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啪地往他头上甩了一巴掌:“废话!”他嗓子嘶哑,却是能说话了:“你说哪疼,老子屁股疼!蠢货,那狗娘养的将小爷绑出去的时候,你他妈睡得倒是香!”

    “是小的不对,是小的不对,少爷您消消气儿……”李罔忙着求饶,他向来睡眠浅,但这次却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于是也不敢挡着脑袋,只能任着他打。

    “就你睡觉睡的死!妈的。”姜小宝气不打一处来,捂着自己打的肿胀的屁股跟腰子,又是恼怒又是疼,还带着隐隐的害怕。

    李罔心里怕他再拿自己撒气,赶忙替他骂了起来:“那姓叶的太胆大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他手脚不敢停,忙着端茶倒水与姜小宝取暖:“少爷您是谁?是咱爷的心头肉,他一个下人连给少爷提鞋都不配,也不知道他这吃了熊心豹子胆,狗胆包天的。还敢对少爷动手了!”

    姜小宝脸色果真好了点。

    ”明日少爷去老爷那里狠狠地告他一状,老爷定会好好教训教训他!替少爷你报仇!”

    姜小宝想起叶九威胁他的话,于是恶狠狠道:“老子要扒了他的衣裳,给他扔到大街上去,老子要叫他狗一样的趴着,叫他以后都没脸见人!哎哟~”说话间又牵扯到了伤处,李罔忙撑着他。

    “少爷少爷,您慢着……”李罔将他扶到床上趴着,见他火气不朝自己发了,又谄媚道:“少爷您说的对,那小子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不就会点拳脚功夫,你瞧把他能的。还有脸跟人说笑,人家多看得起他似的,穷光蛋一个,来的时候连件衣裳都没有。”李罔撇了撇嘴:“等老爷将他赶出去,能叫他肠子悔青了!”

    只是等到第二天一早,姜小宝却是腰酸腿疼,连床也没下,只叫小厮把吃的喝的拿到楼上来,自个儿躺在床上养伤。

    只是就算他没来及说,此事便是能瞒得住的吗?

    一大清早的,叶九神清气爽的出了门,与他关系不错的刘阳受了她的拜托,悄悄的上楼看了看屋里那叫姜舟的小少爷可还安好。

    打开屋门送了热汤过去,那小少爷的一双眼睛眨了眨,眼睫毛上下飘忽扇动了两下,漂亮极了,糯糯的道谢,登时他便觉得,这差事也没那么累人了。

    试问谁不喜欢漂亮又知礼的少年呢。

    众人住得相离不远,李罔那小厮挨了打又挨了骂,早上吃饭时候就朝着一个小厮抱怨此事。

    “那姓叶的真他娘的不是东西。”他顶着几个巴掌印子,吃饭的空闲里还能骂骂咧咧:“他妈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会点三脚猫功夫瞧把他给能的。”

    那小厮听着这等八卦早已按耐不住看热闹的心态了,自是附和道:“就是就是,忒的胆大,主人家的大少爷竟然说打就打,忒不是东西。”

    李罔听的舒畅了,最后又道:“此事我就告诉了你一个,这事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那小厮拍了拍胸脯说:“你放心,兄弟晓得,”只是他向来是个嘴巴大的,这等八卦何曾忍住不说,吃午饭时候就跟邻近的小厮低估了半晌,道:“那小子真是胆大,连大少爷也敢下手,此事我就告诉了你一个,这事可别跟别人说。”

    那小厮自是也拍着胸脯打包票,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便传了出去。

    于是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不到晚上,就传到了姜老爷耳朵眼里,那老爷知道后,瞪着两只小眼睛震惊了好一会儿:“他也忒的无耻。”

    “别的事情也是罢了,老夫的儿子他也敢打?”他火冒三丈,一句:老子花钱叫他来岂是来打老子的儿子的,给憋在嘴里没说出来,旁的管事上前来问:“老爷,这事,这事如何是好?不如给点银子打发了他去得了。少爷刚刚来找过,气冲冲的,想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只是当时您不在。”

    “……”姜老爷不说话了,他在屋里前后踱了两步。

    如今他刚与镖局的人闹了个脸红,就差撕破脸皮了,那姓顾的小子整日的阴阳怪气,谁也不晓得一个小白脸话怎么那么多,离到地儿还有百十里地,眼瞧着就快到了,可那什么钩子的到现在还没个影。

    姜老爷心里不安呀,他干了些缺德事,欠了人家一批银子,就怕鬼敲门,如今眼瞅着孙大当家的伤了胳膊不顶用了,哪敢叫那姓叶的撵出去?

    于是他轻咳了两声,问:“大少爷现在如何了?”

    “少爷很生气。”那管事的说:“不过倒是没磕着伤着。”

    “……”姜老爷有些想笑,罢了又清了清嗓:“那就这样吧”他有些疲惫的摆摆手:“整日叫他胡闹,是该吃个教训,若是真惹出事来,害死了他兄弟,老夫脸上岂有光彩吗?”

    于是当姜大少爷怒气冲冲地再去告状的时候,姜老爷只当不知道这个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叫他过去了。

    只是他虽说此事过去就过去了,姜小宝却是不服气,他何曾受过这份屈辱?既是老子靠不住那就去找娘,谁不晓得姜家大夫人视自家儿子看的跟眼珠子一样?

    于是这一纸状书又告到了他娘那儿。

    那姜家的大夫人生平只爱做三件事,一来是梳妆打扮,购买胭脂水粉,二是烧香拜佛,修身积德,三来便是照看她这宝贝儿子。如今身在市井的客栈里,莫说自个儿喜欢的衣裳首饰一概没有,现在就连她半条命换来的宝贝崽子都遭了人欺负,可是不得了。

    登时气了个火冒三丈,叫人将叶九叫来。

    彼时叶九刚去见了孙大当家的回来,与顾青两个在一处商量。

    顾青忧心忡忡,他一众伙计备好了陷阱,已在此地已呆了有两三日,却仍是不见那吴钩子的影子,他心里焦虑:“莫不是那小子要憋个大的?”

    叶九呼噜噜喝了一碗面条,又快速的干完了半碗的菜,等吃罢了顾青还没动几次筷子。

    “这事也急不得。这城里人多,他又是独来独往的。”

    姜家人屋前屋里屋旁都有人看着,住的地方又近,若是动手如何不惊动人?

    “他不好下手可能这几日就不会下手了。”叶九说:“这钩子人头在官府值七百两银子,城中就有官府,他许是不敢。”

    顾青依旧是忧心忡忡:“我就是怕这个,兄弟们白忙一番也就罢了,之后的路上还需万分小心,这人既是已露了杀意,下次再遇就是性命相搏了。”

    叶九赞同,拿了酒壶与他倒酒:“只让兄弟们多修养两日吧,采买准备哪个不要时间?索性探路的梭子已经回来了,到时候路上小心就是了。”

    “如此也是。”

    说话间却是等来了姜家的小厮,那小厮嘀咕了两句,叶九却是一时惊讶:“再说一遍,是谁找我?”

    “大夫人找你,怎么,没听清楚?”

    “大夫人?姜家的?”顾青奇怪,皱着眉:“她找哥哥做什么?”见叶九站起了身又说:“吃罢了饭再去吧,正当饭点上,这时候要你去做什么?总不能是请哥哥去吃饭去的,一准没好事。”

    叶九轻笑了两声,抬着步子随着那小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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