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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天道忌盈

    天地初开,诸神创界,神界之下,并立三界,仙妖并立,下创人界,人世之外,另有世界,设有百官,司人轮回,称为阴间,又称冥府,冥府之上,有桥奈何,有河忘川,有路黄泉。

    “传说人死后要从奈何桥渡过忘川河,然后等地府百官审判其一生善恶,送上黄泉路,在黄泉路的尽头有一木屋,里边住着一位仙女,貌美至极,若是能一睹仙女芳容,纵是下十八层地狱,也不枉一遭。”

    夜市里的烧烤摊上两个男人,一人身着黑色西装,上衣和裤子虽然已经很像了,但仍能看出来不是一种颜色,公文包放在桌子一角,拉链却拉的死死的,腰间的皮带扣到最外边的一层,仍感觉有些许拮据,勉强扣上的扣子之间隐约能看到肚子上的赘肉,脸上红的像从高原回来一样但又透着油腻,而旁边的年轻一些,却渐渐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一眼看的出来谁是上司谁是下属。

    “去你的吧,喝多了净胡言乱语,那阴曹地府听着就阴森恐怖,还仙女,就算有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你要是想美女,走,哥领你去快活快活。”

    兴是喝到尽头了,油腻男子起身搂着下属就走,说是搂着,更像是另一人搀扶着,一边搀扶一边手忙脚乱的拿着领导的公文包。

    他们刚起身,店里老板出来收拾桌子,边收拾边嘟囔着:“吃那么点玩意从八点吃到十二点,人都走光了,还在那吹,耽误人收摊。”

    “哎!每个月总能碰到几桌这样的,喝点酒整个京城都是他们的了,快收吧早收完早回去,今儿个太冷了。”老板娘倒是司空见惯,收的动作格外的快。

    不远处忽起一阵阴风,一女子身着青棕色素衣长袍,浓密的头发用两根黑木发簪挽在后面,额间几缕青丝随风摇曳轻抚额前的柳叶眉上,本是极其素净的一身却因一双狐狸眼显得艳丽至极,可细看眼神却是涣散。

    女子向前走几步,脚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细看链子下有一条红色的勒痕,十一月的京城大部分人都穿秋衣棉服了,甚至有飘雪的架势,这样的鬼天气若是赤脚,怕是要冻坏了的。

    烧烤店老板看向女子,先是看呆随之而来的便是惊恐,深更半夜这样着装的仙女一般的女子突然出现,在民间故事里一般都是冤魂索命,或是吸人精气的女妖。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扔下手里的碗连滚带爬的向屋里跑去:“老婆、老婆,有鬼啊!”

    女子神情一转,心想“鬼?老婆?到人间了?不好!”

    思索之间,女子咬破手指,随着血滴下,女子脚下生成一圈奇怪的图案,隐隐泛着红光。

    “你瞎喊什么!哪有鬼,不愿意干你就回去,一天天净帮倒忙。”老板娘被老板拽出来,嘴里嘟囔着,看到外面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鬼,于是埋怨着丈夫是不愿意干找的借口。

    “这阵的功效在人间不知能撑多久,听觉刚有恢复的迹象,又时有时无,我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钟乐说的那个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了吧。”女子心想着。

    随即女子凭空变出一张符纸,她在纸上滴一滴血,随后符纸便变成了一根透明的红线,牵引着女子前进。

    不久,女子便走进了一个巷口,是那种京城老式四合院的巷口,走进去,停在了一个院子门口。

    “是这里吗?”

    她伸手向前走去,走了几步手便触碰到了门,一推,吱呀作响,随后被门槛绊了一下,她整理了一下站好,像是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

    “好高的门槛,没有五感可真麻烦,要是让我知道谁让我没了五感,我跟她没完!”

    “进别人家要先敲门,这点礼貌都没有了吗?”

    一个很有男人的声音,很干净,尾调微微上扬,像小溪又像初雪。

    听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好熟悉。

    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女子下意识的回头寻找声音来源,瞬间两人四目相对,她看着他的眼神淡漠的不带一丝情感,甚至涣散,鼻间的距离不超过一根手指,近到能感受到彼此之间的呼吸。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间回头,眼神相对的一瞬间他有些慌乱,毕竟那双眼睛确实勾人心魄,他下意识后退拉开距离,只是好像她并没有感觉到这一切。

    他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在试探自己心里面的猜测。

    没有反应。

    “你眼睛怎么回事?”他问道。

    她皱眉,似是在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好像认识我”这样的想法在心里骤然而生。

    “你认识我?”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

    “你为什么能看见我?你是谁?”

    “你忘了?”他轻笑一声,像是在自嘲,似乎将他忘记是件极其不应该的事情一样。

    她未答,因为她并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但是直觉告诉她,她对这个声音并无戒备。

    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他接着说:“我叫林渡,你叫林希,是我的徒弟,我们本来是不周山下修炼的散仙,后来你丢了,于是我在三界了你一万年,所以我认得你,也能看见你。”

    “林希?我叫林希吗,他说的话可信吗?”林希想着。

    “不信?”

    “没什么信不信的,毕竟你是唯一一个能看穿我阵法的人,而且直觉告诉我,这个声音的主人我曾经应该很熟悉。”

    这个人我应该信,但他说的话未必可信,林希想着。

    “声音?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用阵法而不是法术?”林渡疑惑,这万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怎么给自己整成了这样。

    “不知道,我一身伤被扔到了轮回门前,被钟乐救了下来,我没有记忆,我也凝聚不了灵力,每天就看着轮回门生来死亡,后来钟乐给我找了几本阵法书,倒是有点天赋,就练起了阵法,然后我慢慢发现,我的五感在慢慢消失,先是触觉、然后味觉、嗅觉、视觉、听觉,慢慢的置身无边的黑暗,偏生我又死不了,昨天我身上的锁链突然开了,钟乐跟我说可以去人间找找答案,我就来了。”林希跟林渡诉说着这万年来的事情,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林渡攥紧了拳头,像是在斥责施刑者的狠毒。

    “我的听觉也是暂时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听不见了。”林希说着,语气里像是在说今天早上吃了豆腐脑一样自然。

    林渡渐渐放开拳头,拉着她向屋里走去,边走边说:“进屋说吧,你不冷,我倒是冷,先跟我在人间住这吧,剩下的事我来想办法。”

    “嗷~”

    进屋林渡先是给林希穿了拖鞋,又披了衣服,像是在玩人型bjd一般,最后将她按在沙发上,又慌忙的倒水,还礼貌的询问:“喝什么?”

    林希歪头对着声音的方向:“都可以,我喝不出味道的。”

    林渡捏着水杯的手一僵,随后神色黯淡的倒了一杯柠檬水。

    “我暂时用法术将你的五感恢复,不过应该也坚持不了太久”林渡将杯子放在林希面前说着。

    “好。”

    半响。

    林希都没有听到声音,五感也没有恢复,她感觉到不对劲:“林渡,怎么了?”

    林渡看着在林希面前消失的法术,不死心般一遍又一遍的施着法。

    “没事,你身上好像有什么禁锢,我暂时没有办法。”他说着,语气中尽是自责。

    “我身上?我身上怎么了,我好像听不见了。”

    林希意识到听觉好像是消失了。

    “算了。我房间在哪,有点累了。”

    林渡不语,起身将林希送到楼上的一间房,反正说了她也听不见。

    关好门林渡神色一转,眼间带上了杀意,手一挥在林希门口布了个结界,转身向另外一间房走去。

    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发狠:“苍尘,出来。”

    随后镜子里的他身后出现了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又不一样的人,他闭着眼周身泛着金光,手上拿着的那串佛珠微微转着,一袭淡金色长袍绣着银色的纹路,细看俨然是一个仙鹤,泛灰的长发微卷着披在身后,额间中分的刘海长不过耳,也不遮挡神色,发长不挽,无风自起,白皙的皮肤如上好的白玉,衬托的嘴唇格外的殷红,五官深邃,浓密的眉毛,只有鼻梁上的那一点痣若隐若现的彰显着这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镜子里的人睁眼抬眸,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带着普度众生的神色,平等的爱每一个人,不对谁多留一丝情。

    “林渡,你越界了。”镜子里的人薄唇轻启,语气淡漠的看不出怒意。

    林渡看着他凡事都波澜不惊的这幅样子,更是生气,可他知道,与他生气跟把一滴水扔进大海里没什么区别,于是慢慢的放下情绪,缓言问道:“她是怎么回事?你之前怎么答应我的?”

    “时昔万年前铸成大错,乃是神罚。”

    “你不该出现。”

    镜子里的人扔下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彻底激怒了林渡,他知道,他知道那层屏障不是一般人下的,他其实想到了,只有神有权利剥夺她的五感,他也知道他不该出现,可他恰好发现了她,一路循着过来。

    “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能出现不就是你默许了的吗,我答应你不扰乱你的事,你能做的我也能做,苍尘神君,再给我一段时间。”林渡双手抵在洗漱台上,直直的盯着镜子里的人,语气中带着苦苦的哀求。

    是的,他在祈求,这是第一次他完整的称他为苍尘神君。

    “天道忌盈,卦终未济。”

    镜子里人默许了这一切,只留下了这一句没前没后的话。

    林渡泄了气坐在地上苦笑,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着“天道忌盈,卦终未济。”

    第二日早上,林渡早早的起床给自己和林希做了早饭,虽然他知道林希吃不出来什么味道,也看不见,但是他还是精心在三明治上面画了爱心,给沙拉精致的摆盘,然后精心挑选两个一样的杯子倒上牛奶。

    “我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东西了,自从没了味觉,我就不怎么吃了,倒是也没影响我这具身体。”其实林希听觉在的时候,可以用阵法扩大听觉准确度,靠回声辨认周围,跟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一般人其实看不太出来她没有五感。

    “尝尝吧,也许美食能刺激一下你的味觉呢。”

    饶是林希拒绝,可是林渡还是坚持让林希尝尝。

    最后这顿早餐,以林渡喂林希告终,因为没有触觉的林希吃起东西就想新生儿一样,吃的满脸都是。

    这几天林渡带着林希满京城的闲逛,时常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绝美男人拉着一个长头发的美艳姐姐去看相声,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是一对情侣,可偶遇的多了却发现,男人从不越界,女人眼里也不含情,于是有女孩子跟林渡要微信,林渡每次笑着说“可能不太方便”,若是有男孩子来和林希搭讪,林希便会一把拉过林渡,然后说“我男朋友不让”,大家都在猜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也从来不解释,林希爱玩,林渡就陪着。

    相声听腻了林渡就带林希去听戏,赶巧的时候还能在体育馆门口收两张票,然后也不问是谁的演唱会就进去听,但大多数活动都是以听为主,比如一些交响乐演奏会。

    有的时候他就牵着林希随意的走在公园,听听风声,听听鸟叫,听听京城的蝉鸣,说说街头巷尾的故事,林希就这样听着他说,偶尔听他说他早年间给一朝太子当老师,叛军入城差点把他杀掉,他逃到地道三天三夜差点被憋死了,最后被刚捡的年仅十岁的小徒弟给救了。结果那小徒弟将他的遭遇卖给说书先生,大赚一笔。

    “那后来呢?”林希问。

    “后来当然是我把那小崽子抓回来罚他抄书一千遍。”林渡说的时候林希看不见,可是她能感觉到,那段日子他过得很快乐。

    “你的小徒弟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也许死了,也许在某个地方当仙官呢。”

    林希没有继续问下去,这些天林渡讲的故事总是很奇怪,断断续续的,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果,千奇百怪的,仙界的、妖界的、人界的,一开始林希总说:“你自己的经历,你怎么不知道。”

    后来,也许他是真的不知道,林希就不再问了,她总觉得林渡含糊结尾的时候是不开心的。

    “我也是你捡来的徒弟吗?”林希突然问道。

    林渡愣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像以前,他一般这种问题张口就来的。

    “怎么了,师父,太远了忘记了吗?”林希突然凑近林渡,眼含笑意,言语中带着挑逗意味。

    她在逗他。

    林渡看着突然凑近的脸庞,风吹过时她的头发会抚上他的眼,眼前的人随风若隐若现。

    “怎么不说话呀~师父~”她言语柔软,却不带着什么多余的情感。

    他想凑上前去,再近一些,却被突然间的这一句话拉回了理智。

    林渡,你疯了,他在心里暗骂道。

    “你知道了。”

    林希将身体拉回,“猜到了一些,大概猜到了你和我不是师徒关系。”

    林渡闻言苦笑:“你跟他倒是挺像的。”

    “谁?”

    “没有谁,等你恢复记忆了也许就知道了,不过现在在人间你得听我的。”

    林渡这几句话让林希摸不着头脑,但是此刻林希并不想深究。

    天快黑了两人就往回走,路过超市买一点食材,正好赶上晚上回去做晚饭,偶尔林渡玩心上来就让林希随便指,指什么就买什么,回去就做什么,但最后受苦的都是林渡一个人。

    俩人走着走着,林渡突然跪在地上面色狰狞,像是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林渡,你怎么了?”林希察觉到了林渡的不对劲,但是她看不见也摸不到,只能低声询问着。

    “没事。”他起身回答,只是语气冷冷的,不似平时。

    他拉着照常拉着林希往回走,只不过和以往不同,他拉的手腕。

    林希大概能感觉出有一点不一样了,林渡话变少了,只不过她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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