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秦復怀揣激动进了宫,见了陛下,正等着陛下开口说办书院的事情,却听到陛下开口道:“听说你这两个月书读得不怎么样啊!”

    秦復:嗯?

    “陛下听谁说的?”

    绝对没有的事。

    他这两个月可是勤勤恳恳,除了本职的工作外,几乎都在读书。为了将来能够办好书院,他研读大量办书院、搞教育方便的专业书籍,不过那些古圣贤的书的确是读得少了。

    皇帝轻哼一声,陈岱也斜了他一眼警告。

    秦復知道自己言辞不当,立即躬身回道:“臣圣贤哲理之书的确读得少了,但臣觉得术业有专攻,与其每一样都半吊子,倒不如一门心思钻研一行。”

    皇帝顿了下,放下手中的折子,耐心地问:“你钻研出什么来了?朕倒是要听听,若是说得在理倒是罢了,若是说得无理,朕饶不了你。”

    秦復心头一紧,这……到底是君臣,还是师生啊?

    但皇命难违,他也只能咬着牙将这两个月的所学所思全部都倒出来,只盼着皇帝能够仁慈点,别一气之下又要打他板子。

    那他这官当的也太憋屈了。

    皇帝听完后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秦復摸不准皇帝意思,偷偷瞄向对面的陈岱,陈岱若无其事微微垂着视线抠着自己的袖口,好似能够抠出金子来是的,抠得特别认真。

    陈岱指望不上,他求助地望向皇帝身边公公,公公眼睛跟贼似的,一会儿瞅瞅皇帝一会儿瞅瞅他,就是不给任何提示。

    沉默了许久,秦復有点熬不住,轻咳一声清清嗓子。

    刚要开口,皇帝抢了先,嗯了一声。

    “说得不错,看来这两个月真是学了点东西,只是想法有些冒进,还是要多学多思。”

    这也算是肯定了。

    秦復松了口气。

    皇帝随后便让他退下了。

    秦復觉得这次进宫有点莫名其妙,但没放在心上,直到几日后,他从程维扬的口中得知,国子监月评现在变了,而改变的方式正是前几日自己和皇帝所说的。

    虽然没有百分百按照自己说的来改,却也是参照了五成。

    秦復恍然大悟,合着皇帝是这个意思。

    年底,皇帝又借着考察他读书将他给叫过去,问的自然还是他这两个月来读书的成就。

    知道皇帝的用意,秦復更不会藏着掖着。

    只要皇帝知道自己是有办书院的才能,说不定能够早一点放他去办书院呢。

    他是毫不藏私,将自己在办书院搞教育方面的所学所思和盘托出。

    果不其然,年后礼部和国子监开始商量着国内府学和县学的某些方面做小小调整,成效明显看得出来。

    不过过完年,秦復就没有太多的精力花费在研究办书院上,他开始花心思在三月份自己的婚事上。

    自从过完年,公主府和秦復都忙起来,在准备着秦復的婚事。

    消息一传开,秦復就上了京城头条,每天的讨论度全京城最高。

    文是金科状元郎,武是打败越国第一的高手,出身是宋国长公主之子,又是皇帝跟前的红人,样貌清秀俊逸,年纪轻轻,这得什么样的姑娘能够配得上。

    上到八十老妇,下到三岁小孩,无不好奇。

    当听闻要娶的是一个出身平平的孤女,满京城的人都沸腾了。

    若是这样,我女儿岂不是更配得上状元郎?

    太没眼光了!

    当听闻要娶的姑娘如月如雪,清丽出尘。

    众人不屑,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美人,那些达官显贵家的女儿,美若天仙者多的是。

    当听闻要娶的姑娘知书达理,通晓医术,是名医女。

    很多人觉得,虽然吧,但是吧,出身还是低了。

    当听闻要娶的姑娘,就是去岁流感暴发时,救治许多人性命,甚至免费诊病和赠送药方的大夫。

    很多人都沉默了。

    当听闻要娶的姑娘身怀武功,去岁铲除极乐教立下过功劳,还得陛下夸赞赏赐。

    又很大一部分人沉默了。

    当听闻要娶的姑娘与状元郎两情相悦,两家世交,其实乃是医药世家之女。

    满京城的人表示:此二人简直绝配!

    秦復的婚礼是在长公主府举行,蓝丹是从蓝门在京的宅子出阁。成婚当日宾客和前来围观添喜气的人众多,迎亲的队伍差点被堵在了街口进不来。

    宾客不仅有朝中官员、京城勋贵,亦有秦復的同僚,白水书院和国子监的同窗,更有武林各派掌门和弟子,热闹非凡。

    秦復牵着蓝丹的手踏着红毯一步步走向正堂,周围全是喜乐和祝贺之声。

    秦復感到蓝丹抓着他的手很紧,指尖冰凉,甚至有些颤抖。

    他将蓝丹的手全都握在掌心,微微歪着头凑过去,在蓝丹耳边轻声道:“我比你还紧张。”

    蓝丹稍稍侧头,余光瞥向秦復,看到他僵硬不自然的表情,说话声音都有些抖,手心冒着汗。

    看来是真的紧张。

    她还从没见秦復这么紧张过。

    她微微垂头抿唇笑了下,手慢慢从秦復手中抽出来,反抓着秦復。

    秦復瞥了眼两人喜服下的手,又握紧了些。

    两个人踏上石阶,跨进正堂,此时礼官依着流程高唱拜堂之词。

    堂外的宾客也渐渐安静下来。

    二人拜堂之后,离开正堂,秦復就牵着蓝丹朝自己的院子去。离开宾客们视线,秦復拍着胸口大喘了几口气,擦了把手心的汗,拉着蓝丹快步朝新房跑去。

    陪嫁过来的蓝家婢女和他院子里几名婢女蒙了,跑什么呀!忙追了过去。

    蓝丹也蒙了,不知道秦復这是做什么,还是由着他拉着跑。

    喜婆和嬷嬷见此慌忙喊着:“二公子、二夫人不能跑,不合规矩。”声音又不敢太大,怕惊了宾客,让人看笑话,只能压着声音。

    前面的喜乐的声音传来,她们声音根本没穿到秦復的耳中。

    秦復拉着蓝丹一口气跑回自己院子,进了新房彻底松口气。

    蓝丹喘了几口气,累得面颊微红,松开秦復的手便整理自己喜服。

    喜服繁复,头面又多又重,刚刚跑的急倒是有些许凌乱。

    秦復帮她整理,笑着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繁琐的衣着头饰,但你今天好看,是另一种别样的美。”

    蓝丹理着袖子微微笑了下,这还是秦復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这么夸她。

    秦復以为蓝丹不信,解释道,“平日你就好似一轮明月、一池清潭、一树霜雪;今日你像暖阳下盛开的牡丹,也像这跳动的红烛。”

    蓝丹羞涩笑着点头:“我信。”

    秦復松了口气,转身从烛台旁取过一个小锦盒打开,里面是两枚做工精巧的一对戒指。

    秦復取出一枚女士的,拉起蓝丹的手,认认真真给蓝丹戴上,笑着道:“这是婚戒,一双一对,戴上就不能取下。”

    蓝丹疑惑看着他,她没听说今日的婚礼有这个流程。

    “这是星罗城的习俗吗?”

    “算是吧!”秦復不便解释,搪塞过去。说着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示意蓝丹也给他戴上。

    这时喜婆、嬷嬷才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在婢女的搀扶下迈进房中,缓了好一阵才气息平顺。

    “二公子,你刚刚太不合规矩了,这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别人笑话。”

    “自家院内,你们不说,谁会传出去?传出去了又怎样,我拉着自己媳妇跑,又不是拉别人媳妇,谁敢笑话?我打掉他大牙!”

    “这这这……”喜婆和嬷嬷也不敢再说什么。

    他们可是知晓这位二公子的身份,外面宾客中那可是不少能杀能打的。

    秦復让喜婆他们全都退下,和蓝丹刚说了几句话,门外嬷嬷就敲门,城主吩咐他到前院敬酒。

    秦復让蓝丹先等会儿,自己便过去。

    今日宾客众多,秦復本就不善饮酒,平常喝喝果酒也就罢了,并不醉人。自己大喜之日逃不掉正儿八经酒水,半圈酒没敬下来,已经上头,有点头晕,燕羽和鸪羽搀扶着。

    鸪羽小声道:“少主装醉吧!这一圈宾客敬下来,烂醉如泥,今夜啥也别干了。”

    秦復:?

    那不行!

    他看了看满院宾客,这还只是一部分,旁边院子还有。

    自己一桌敬一杯,恐怕就不是烂醉如泥,直接喝死。

    不行,如此春宵良夜可不能真醉了。

    他向二人使眼色,然后一个跟头要栽下去,二人立马搀住,并大声劝说:“少主,你醉得太狠了,不能再喝,再喝伤身了。”

    周围宾客立马望过来,苏冀站起来招呼:“秦老弟今日大喜,咱们同窗数载,难道不敬我们一杯?”

    旁边的邵锵附和:“对对对,无论如何,这杯酒是要喝的。”

    江渠倒是替他解围:“我看秦兄已经醉了,还是以茶代酒吧!”

    “大婚之日,哪有以茶代酒的,少喝也得喝。”

    “就是就是。”

    秦復心里骂道:两个混蛋,你们给小爷等着,你们媳妇下个月不是要生了吗?满月酒我让你喝回来。

    心里这么想,手上已经甩开燕羽和鸪羽,嘴硬道:“哪里喝多了,我没醉,我还能……呕……”直接扑在苏冀身上,故意干呕一声。

    苏冀要推开他,他紧紧抓着苏冀东倒西歪,“苏公子,来,我敬你。”端起酒杯,一杯酒还没喝下肚,已经吐了出来,故意全吐在苏冀身上,苏冀嫌弃地拍了下衣衫。

    秦復此时醉酒装傻,又端起酒杯冲着众人道:“秦復敬各位……”酒杯在手里东歪西晃,一杯酒晃出去只剩杯底,他昂首饮下。

    同窗都劝他别喝了。

    他摆摆手,“没、没醉……”转身就脚下一软瘫了。

    燕羽和鸪羽故意在他就要摔在地上时将人捞起来,秦復已经双眼眯着,口中哼哼唧唧,别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江渠和旁边桌子上的白水书院同窗忙上前来帮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还是扶回房中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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