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秦復去城主那边回禀东北小院的事情,城主已经听闻,边下棋边和长公主打趣:“这个儿子,为夫看江湖和朝堂都不适合他,最好扔军中去。”

    长公主冷哼一声:“军中可不要他这样的,两军对战他能够把敌人给放了。”

    站在一旁被贬一文不值的秦復不服气道:“儿子本来就想办个书院当院长。”

    城主闻言薄斥:“一时一个想法,当初为何要争盟主之位?”

    “那是……”

    那是原主要当武林盟主,他可一点都不想当,是刀架脖子不得不干罢了。他一心想卸任,是各派掌门不答应。

    “那是儿子年少无知,一时糊涂。”他惭愧道。

    城主又教训:“你当如今办书院当院长的想法不是年少无知?不是一时糊涂?”

    “儿子经历这么多,想明白了,这不是一时冲动,儿子深思熟虑过。”

    长公主落下一子,转头望着秦復很认真地问:“你真想办书院当院长?”

    “是,儿子读书就是为了这个。”秦復很坚定地回答。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你若是两年后殿试能进一甲,为娘就允了你。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有这念头。”

    “两年?一甲?”秦復惊得喊出来,“娘,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一甲,全国前三!

    张玉弛那么有才华,才挤进一甲。

    你们老陈家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提一些不切实际的要求?

    陛下这样,你也是这样。

    他不满抱怨:“娘不答应就不答应,何必说这话。”

    长公主没有责怪他无礼,反而带着宠溺口吻笑着同他讲道理:“为娘很支持你的想法,但是你既然要办书院做院长,为娘不希望你误人子弟,更不希望说出去为娘和你爹一世名声都被你毁了。别的书院不提,你曾求学的白水书院程山长便是前朝探花,又是当朝大儒。你是不是该见贤思齐?”

    秦復张了张口,又觉得自己的反驳太无力。

    长公主内心里只想让他成为能臣,不想让他去办书院,这应该是最大也是唯一的让步。

    他不情不愿道:“儿子知道了。”

    从房中出来,秦復拢着斗篷坐在门前石阶上叹气。叹了一会儿气后,觉得发愁不如实干,干脆回自己房间看书去。

    城主在秦復走后,不解地问长公主:“若这小子真考一甲,夫人还真随他意思让他去办书院?”

    长公主狡黠一笑:“他考不进一甲。”

    城主摇了摇头:“不见得。孝孝虽学文晚,但不足一年就考了县案首;半年就能被白水书院选为国子监交流学子;如今不过半年,从三等中后排到二等前几。他这个进步速度不亚于他当年习武。两年后能不能考入一甲真不一定。”

    长公主看他分析头头是道,对儿子这么相信,看得出既有担心又有一丝期盼。她狡猾笑道:“殿试前十考生名次是陛下所定,孝孝若真有那等才华,落后一两个名次也无妨。陛下应该愿意帮这个忙。”

    城主闻言,摇头笑了:“我竟忘了这一茬,夫人这一步着实好棋。”

    秦復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老娘给安排明明白白,他还在埋头做未来两年学习计划,甚至把每个月学习计划、学习目标都列出来。就为了两年后春闱一甲及第。

    第二天护卫过来回禀查到赵六毛的身份,京郊镇子上的人,父母早逝,跟着做捕快的叔叔生活,前些年叔叔因为抓捕贼人时不慎受暗算殉职,他就一直一个人生活。因为跟着叔叔学会些腿脚上的功夫,就在京城做一些杂活谋生,主要还是帮别人跑腿。

    秦復琢磨下,看来只是一个盗贼,无其他特殊身份,倒也不必太在意,只吩咐护卫看管东北小院,以防赵六毛再来偷盗。

    过了大年初一,秦復就回秦宅读书。

    张玉弛和梁丰这几日因朝廷放年假,一直在宅中,他正好方便请教。

    他的计划是好的,而实际是,从年初二起,秦宅门庭若市,来往的官员不断,全是来给张玉弛和梁丰拜年的,秦復根本就没有机会。

    又一次秦復拿着文章过去请教,张玉弛才看到一半,小厮过来回禀有翰林院的大人过来给他拜年。

    秦復无奈地再次离开。

    走到客院门前,见到过来的官员,是去年殿试状元薛礼贤,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位官员,都是文人装扮,应该同是翰林官。

    秦復拱手施了一礼,问候的话还没出口,就见三人一个眼神都不给,直接略过他随领路的小厮朝客院去。

    秦復:“……”

    进门不该和这家主人打声招呼吗?

    当了官这么大架子了,太没礼貌!

    哼!

    秦復也转身回自己东院去。

    薛礼贤三人见到张玉弛和梁丰二人,满脸堆笑客气地问候,比拜见上官还亲切。

    张玉弛也清楚,这些人是看在秦復的份上才会登门。否则依他们为官之心,怎么也拜会不到他的门上。

    几人坐下来说了会儿客套话,薛礼贤瞧见张玉弛手边的文章,笑道:“张贤弟过年也不忘读书写文章啊,愚兄可否瞧瞧?”

    张玉弛笑道:“非在下文章,是我那学生所作。”

    “秦公子的文章?”薛礼贤来了精神,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立马笑容满面道,“张贤弟才高,名师出高徒,这文章愚兄可一定要看的。”

    “幸蒙薛兄不嫌弃。正好,薛兄也为其指点一二。”便将文章递过去。

    薛礼贤看过之后大赞文章写得好,旁边两位大人看过也一顿夸赞。

    张玉弛清楚几人全是客气话,不会真的说出什么批评之语,他礼貌地笑着谦逊几句:“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他自己先开口说出几点。

    薛礼贤三人笑道:“是你这个做夫子的太严苛。秦公子年少,刚进国子监不过半载,能写出这样的文章,已是禀赋惊人。”

    两方客气几句,薛礼贤便提起说过来拜年,还是要和主人家问候一声。

    张玉弛稍稍怔了一下,“三位过来时没见到?”

    三人也一愣,恍然想到过来时在客院门前见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只是那少年一身布衣,头发也是布带系着,身无配饰,他们只当是府中的小厮或者伴读。

    毕竟听闻秦公子身边十来个伴读,而且个个年纪也都二十不满。

    “那个蓝衣……”薛礼贤手比划一下秦復的身高和脸型。

    张玉弛点头道:“正是。”

    三人面面相觑,他们直接略过的人,竟然是他们此来最想见的人。

    最重要是对方客客气气给他们见礼,他们是正眼都没看一下。

    张玉弛和梁丰从三人的表情中也读出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相互看了眼。

    薛礼贤有些尴尬地道:“不知张贤弟是否帮忙……”

    “应该的。”便让小厮去叫秦復过来见过几位大人。

    薛礼贤忙起身道:“我们是客,该我们去拜年才是。”另外二人也附和。

    “也好。”张玉弛笑着站起身,忽然身子一晃,趔趄一步,他忙一手撑着桌子稳住身体,一只手扶额,身子摇晃几下。”

    “长泽怎么了?”梁丰忙上前扶一把。

    “大概早上吹了风,头有点晕。梁兄,劳烦你陪着薛兄他们过去。”然后背着薛礼贤三人给梁丰使了个眼色。

    梁丰狠狠瞪他一眼,唇语骂他:“奸猾!”

    张玉弛笑了笑,然后对薛礼贤三人道声歉意。

    梁丰转头笑着客气地招呼薛礼贤三人。

    秦復此时正在房中围着炭盆剥柑橘,一边剥一边吃一边吐槽:“天天来拜年,我好不容易有几天能够请教学问的机会,都被这群官员给搅和了。”

    他将剩下的几瓣柑橘全塞嘴里,吐字不清地继续吐槽:“有些人不是同窗不是同乡不是同年,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衙署,这是要干嘛?提前也不送个帖子,主打的是随心所欲吗?别人就没事安排了?老大已经疲于应付,他们还不识趣点离开,怎么的?还要管饭呢?”

    枭羽听他吐槽了半晌,柑橘皮都剥一堆,从他手中夺过刚拿起的柑橘,“少主,再吃上火了。”

    “我已经上火了!给我倒杯茶来我压压火气。”

    这时鸪羽进门说梁丰带着薛礼贤三人过来要见他。

    “张夫子过来了吗?”

    “没有。”

    秦復欣喜一笑,老大就是老大,知道他所想。他过来了,身为学生,自己不得不见,否则落人口舌;他不过来,自己想不想见全都随他的意。

    “说我上火了!见不了人。”

    鸪羽朝他打量,可没见一点上火的痕迹。

    枭羽对他指了指心口位置,鸪羽当即明白,这是心里有火。便去回话。

    鸪羽自然不会真的找上火这样不靠谱的借口,他对梁丰和薛礼贤等人拱手回道:“我家少主身体不适,怕过了病气给诸位大人,不敢来见,让小的代为赔罪,请诸位大人恕失礼之罪。”

    梁丰当即明白秦復心里是有气不愿见,今日已经不是第一次过去请教问题被来访客人打断,恐怕早就满肚子怨气了。

    他配合着道:“莫不是刚刚在张夫子处,被张夫子过了病气?”

    鸪羽愣了下,立马会意,应道:“应该是的。”然后又假装关心问,“诸位大人可有不适?小的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薛礼贤三人相互看了看,他们倒是没事的,但是听到鸪羽这话,此病传染得有点厉害啊,也不敢再多逗留,对梁丰道:“既然如此,我等便不打扰了,劳烦梁大人代为向秦公子问好,我等先告辞,改日再登门。”

    “一定一定,三位大人这边请。”

    三人走后,秦復捧着一盘山楂糕大摇大摆朝张玉弛的院子去,继续请教没有请教完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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