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那天晚上,陈最终于还是睡过去了。

    等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身边。

    空荡荡的。

    他已经离开了。

    那一瞬间,陈最的心也茫然若失起来,她开始有点懊悔为什么自己会睡着,这样就能和沈确多呆一会了。

    陈最看了一眼表,已经四点了。

    她起身下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回到卧室,拉开窗帘。

    她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静静地等着日出。

    等到天蒙蒙亮之后,陈最又重新亢奋起来,她洗了个澡,换了一声干干净净的衣服。

    除了一些比较特别的日子,顺海高中其实没有让学生必须要穿校服的硬性要求,但陈最之前几乎每天上学都是穿校服,一来是她本来也不是太在意自己穿什么。而来她确实觉得自己学校的校服很漂亮。但她今天换了一件粉色衬衫长款连衣裙。

    站在换衣镜前,陈最看着自己。

    陈最尽力使自己在爱情中保持理智,可她还是不受控制地换上了这件裙子,窗外吹来凉风,天气已经渐渐冷了,可她完全不觉得有什么。

    陈最整理完自己之后,拎着自己的帆布包,出了房间。

    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吃早餐的女老师,老师注意到身后有动静,转过头看见陈最,笑着招手说:“陈最,来来,坐过来。”

    陈最走过去,看见她正在吃饺子,历史老师将筷子放下,然后把桌上的一个绿色饭盒打开,里面放着花式各样的老式糕点。

    历史老师对陈最说:“这是我女儿前段时间结婚做的糕点,太多了,就想着也给你带过来一点,你吃一个看看好不好吃。”

    “您女儿结婚了?”

    “对啊,就两个星期前,总算嫁出去了,快,拿一个吃吃看。”历史老师打趣地说。

    在历史老师满怀期待的目光中,陈最拿起一个糕点,放到嘴里。

    说实话,味道不算很好。

    这个糕点口感很细腻,可对于陈最来说,就有点太甜了。她吃到嘴里,感觉自己在吃糖。

    “怎么样?”老师说,“好吃吧。”

    陈最抬起头,看着历史老师,说:“嗯,好吃。”

    “那这盒给你,你放到包里,今天可以带到学校里去吃。”

    “……嗯。”

    历史老师又说:“在学校学习很辛苦吧。”

    “其实还好。”

    “嗯,我都听你们老师说了,你在学校不仅乖巧,学习也很用功,哪个老师见了你都夸你。”

    陈最被老师夸得多了,又非常娴熟地露出了乖巧谦虚的笑容。

    “好孩子,快去上学吧,把糕点带着。”

    “嗯。”陈最手上拿着糕点盒子,说:“老师再见。”

    “再见。”

    陈最到达班级,第一眼看向最后一排。

    沈确还没来。

    陈最每天都来得比较早,所以他现在没来也是正常的。而且他估计一整晚没睡,回去还要补觉,今天可能来得会比较晚。

    陈最这样想着,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拿出自己的试卷,又继续刷题。

    陈最面前放着数学试卷,还有她的草稿本,手里拿着一支水笔,笔尖落在草稿纸上,慢慢地摊开一点水墨,她觉得可能是哪里出了错,不然她不会还没开始写题目,嘴角就弯了起来,自己一个人看着空白的试卷傻笑。

    陈最直起身子,呼出一口气,晃了晃头,强迫自己的心绪不让别的东西干扰。

    她对于集中注意力还是很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的,很快,她就把那些粉红泡泡忘到脑后。一张试卷一气呵成地写完,她拿出答案自己批改。

    全对。

    满分。

    完美。

    说到底陈最还是个心性相当稳得住的女孩,本来就是初恋,还遇到个长得帅,身材好,为女人花钱不眨眼的极品男人,但就是这样,陈最在写完那套试卷之后,就彻底地把沈确抛之脑后了。

    她甚至一整个上午都没意识到沈确没来上学。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陈最松了口气,把笔放下。她站起身,张开双臂放松了一下身体,又原地转了一圈。

    半圈没转到她就看见了空着的沈确的座位。

    ……

    陈最把手臂放下来。

    她现在才发现沈确今天没来上学。

    陈最稍稍有点惊讶。

    为什么没有来。

    陈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好在沈确并没有一声不吭地就消失不见,他给陈最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今天有点事情不能来上学了。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让陈最印象深刻。她不想探究自己是不是对沈确这种突然就消失的行为有所不满,也不想去好奇沈确所谓的有事情,是去干什么了。

    她给沈确回了一句——

    【嗯,好的。】

    那边没有再回陈最。

    虽说没有探究,但难免有些难受。

    “陈最?”坐在陈最身边的络伊兰,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怎么看着手机看呆了?”

    陈最回过神,看着络伊兰,有点有气无力地说:“没什么......”

    说着她又注意到络伊兰头发的颜色变了。

    “你染发了啊。”

    “嗯。”络伊兰特地转了个圈给她展示了一下,“好看吗?”

    这头发的颜色像个火龙果。

    陈最点点头,“好看。”

    络伊兰身上背着吉他,她是艺术生,吃完饭还要去音乐室练习。她看出陈最有点不对劲,“魂不守舍的呢。”

    “没啊,你现在是去吃饭吗?”

    络伊兰,“对,走吗,一起去吃饭吧。”

    校外的一家韩式餐馆。

    “我还以为你说一起吃食堂呢。”陈最后悔道。

    “当然了。”络伊兰给陈最倒饮料,“那食堂都吃了三年了,腻死了,怎么了吗?你不喜欢这家餐馆。”

    “没有。”陈最喝了口水,胡扯道:“我挺喜欢这家餐馆的。”

    服务员将菜端上来,陈最学了一个上午,现在饿得慌,拿起筷子就是干饭,络伊兰却看起来没什么食欲的样子,她撑着头,笑眯眯地盯着陈最看。

    陈最眯眼,“你这什么表情。”

    络伊兰笑着说:“说老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沈确?”

    陈最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喽。”

    陈最说:“我就是疑惑他对于来不来上学好像非常随意的样子,说不来就不来,都没人管他。”

    “正常。”

    “哪正常?”

    “他家里情况特殊。”

    “他父母当官为什么总是要带着他。”

    “他本来也很有家族责任感的啦。”络伊兰撑着头跟陈最闲聊,“而且他家里也不止他父亲一个人当官,跟你说,我上回在家吃饭的时候,听我父母闲聊说沈确外公这段时间不出意外的话,还要再往上升。”

    陈最看着络伊兰,顿了顿,问:“他外公是谁啊。”

    陈最之前不是没有在网上查过沈确,但什么都没能查出来,她又很少和班里的人一起八卦,所以她虽然都已经成为了沈确的女朋友,可实际上她对沈确的家里情况了解的很少。

    络伊兰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对陈最挤了挤眼睛,“你想想比沈确父亲还要大的官是几级干部?总之,如果这次再升的话,就真的到了无可撼动的地位了,所以他们家这段时间上上下下都相当得重视。”

    陈最嘀咕道:“那他还真是责任重大。”

    “他本来也是家里的独生子嘛,你肯定也注意到沈确他和曲阳辉那种无所事事的官二代很不一样吧,从小都严格培养的,所有人都对他很重视,自然压力大。多得是由不得他自己选择的事,而且......”说到这,络伊兰静了一会,才说:“有一回我爸喝醉了回到家里还和我妈说,沈确他父母好像还要闹离婚。”

    陈最牙一打滑,差点没咬到舌头。

    “什么?!”

    “你小点声行不行!”络伊兰瞪她一眼,“我爸就那么一说,具体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陈最忽然想起上回姨妈还跟沈确说过他父母感情不是太好,现在好像应验了。

    就算是陈最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也清楚,在中国,坐到了一定位置之后,离不离婚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特别是这个关键时间点,沈确父母要离婚,看来事情还不小。

    “你也别乱猜了,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沈确不是脆弱的人。”络伊兰提醒她,“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让别人知道我死定了。”

    陈最连连点头让络伊兰放心。

    “放心吧,你还不相信我吗。”

    吃完饭,陈最回到教室的座位上,学校每天中午都会有四十分钟午睡的时间,陈最平常从不会睡觉,但她也不会再写作业,一般就是拿两本书出来看。

    可陈最今天却趴在桌子上,侧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墙壁。

    教室里很安静,同学们都在睡觉。

    陈最看着自己右边的白墙,然后发现自己并不想给沈确发个信息问问他在哪。

    陈最不是一个多事的女人,无论何时,她都一直将全部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专心致志地奔着目标前进,她甚至可以说,沈确是她目前为止消耗注意力最多的人,远远多于她之前遇到的所有人。

    可她一点不准备给沈确发个信息,问他现在在哪,在做什么,他们什么时候能够见面。

    她或许是想的,但也到达不了要特意给他发个信息问一下的地步,因为如果要见面的话,沈确忙完了事情自然会来找她,没必要浪费时间去确认什么。

    陈最读过不少爱情小说,里面的女主角在爱上一个男人之后,最初的热恋期,往往是失控的,不理智的。

    陈最不觉得那份失控,不理智有什么不好,这意味着她正享受着一份真正的爱恋。

    可陈最却好像还没到达那个程度。

    明明她那么喜欢他。

    这个认知,让陈最皱着眉盯着那面白墙看了好久。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陈最一个激灵,瞬间回神。

    她起身掏出手机,大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往手机屏幕上瞄了一眼。

    是沈确给她发的消息。

    一个文件。

    陈最点了进去。

    一看就愣住了。

    文件里的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

    那里面陈最高中三年来的所有成绩单,以及获得过的荣誉奖项。

    除此之外,还有一篇文章以及几篇准备发给斯坦福大学的介绍信。

    这几篇介绍信,陈最虽然不认识那些介绍信的介绍人,但也知道绝对都不是小人物。

    剩下的那篇文章,没有表注署名,可陈最知道,那是沈确写的,陈最看过沈确的作文,很符合他行文风格。

    文章详细记录了陈最在学校里的表现,甚至还在论述过程中运用了丰富的例证和数据,陈最看着这篇文章,发现沈确对于自己有着非常详尽,深入的见解,就好像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一样。

    看他的文章,就像在看陈最自己,陈最所有的理想,思路,对未来的规划,甚至那一直都藏着的骄傲,都在他的文章里清晰地呈现着。

    文件的最下方,是让陈最签个电子签名,陈最很快完成了。

    沈确那边回复了ok的手势。

    陈最将手机关上,放到桌子里。

    刚才那个文件,工程量巨大,绝对已经办理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难道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准备这些东西了?不对......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答应跟他走的?他就这么确定?

    带着满腔疑问,陈最回想起沈确,还有他昨晚看向,最后又侧趴在桌面上。

    她依旧看着那面白墙,回忆着过往种种,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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