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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小姐是路人甲

    “不会”怀让本能接道,后来发觉自己答应的太快,故又补充了一句,“我佛慈悲。”

    沈余向前倾身,隔着马车内的小案用手撑着脸看他一脸正经的模样突然起了些挑逗的心思,“到底是佛祖慈悲,还是表哥慈悲?”

    怀让没想到她一下子靠得如此近,一下子绷直了身体,微微瞪大了眼睛,而后对上沈余调笑的眼睛,收眉敛目,“阿弥陀佛,莫要在打趣小僧了。”

    “无聊啊。”沈余将整个脑袋躺到胳膊上,“表哥,你怎么如此无趣。”

    她扒拉着手上的小鱼,指腹落到一颗正在吐泡泡的小鱼后,表情一顿脸上下意识浮出一抹笑。

    沈余将手伸到怀让面前,“表哥,这个鱼鱼是你什么时候刻的?”

    眼下的手腕白皙纤细上面,隐约可见浅青色的血管,檀木鱼手串戴在上面略微大了些。

    “十岁那年。”怀让看着那条小鱼,眉眼微缓,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那是他进入岭里寺的第三年,青灯古佛,每日素斋焚香,却仍是绕不去心中那个梦。

    梦境并不真切,唯一的印象就是他身处黑暗深渊,始终等着那个能带他窥见光明的人。

    “十岁?”沈余收回手腕,点向了另一颗,“那这颗呢?”

    这条小鱼是最像她上一世收到的玉佩的样子。

    “这个是七岁那年。”怀让淡淡张口,如今细想之下,当时的经历倒像是发生在昨日一般,这么多年竟都不曾忘记。

    当年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并非镇南王血脉,而是镇南王同生共死兄弟的遗孤。

    彼时镇南王妃已孕有一子立为小世子,小世子身体虚弱常年流连病榻,有一次更是险些丧了命。

    自那时起,王爷王妃的关系便开始紧张。

    据府内仆人传言是因为他,因他命硬冲撞了小世子。

    他当时虽小但过于早慧也明白其中道理,因为常日里关切他的王妃再也不对他笑了,甚至更为冷漠,唯有老夫人对他还算关切。

    以此再加上其他的一些事,他才最终下定决心前往岭里寺出家的。

    为小世子祈福,为镇南王府祈福。

    至于这条小木鱼倒是阴差阳错,自记事起他就觉得自己身边缺少了什么东西,凭感觉雕刻成型。

    拿在手中把玩的时候,他总会会心一笑,仿佛心中的缺口被短暂的填补了片刻。

    怀让突然有些感叹,这串木鱼似乎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而将这东西赠给眼前的人又似乎是那么的平常。

    仿佛,他就是为了她而雕刻的。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怎么也收不住了。

    沈余将手串收回自己眼前,另一只手指一个一个点着上面的小木鱼,“表哥手艺不错,每个都那么可爱。”

    怀让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今年的小鱼刻了吗?”沈余抬头问他。

    怀让摇了摇头。

    沈余见此来了些兴趣,说道:“是还没刻,那打算什么时候刻呢?”

    怀让对上她的笑眼,继续摇头,“不刻了。”

    “以后都不刻了。”

    “为什么?”沈余追问。

    怀让:“佛曰:不可说。”

    沈余听到这个答案不由得挑了下眉。

    看着和尚有拿起了经书,似乎不打算在理她了。她自觉没趣便闭上了嘴。

    ……

    马车入了京城,又过了一个时辰才到了镇南王府。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王府门口有人点了灯笼。灯笼刚刚挂上,一辆马车就从不远处的街道驶了过来。

    仆人向声源的方向一打眼,就见着马车上挂着的镇南王府标志。

    他心中一喜,立马奔到了府里,“回来了,回来了,陈管家和大公子回来了!”

    声音一阶比着一阶高,很快整个镇南王府被一层又一层的烛光铺满,犹如夜间明珠。

    沈余随着怀让下了马车,就便有一堆人窸窸窣窣的从大门里出来,比在祥城整整多了一倍。

    “王爷王妃都已经歇下了。”有一年纪稍轻的仆从从人群中出来,看着陈管家点了下头,“他们的意思是请大公子一路舟车劳顿先回院中休息,老夫人身体不便,其他事情明日一早再说。”

    说完,他凑近陈管家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好”陈管家朝他点了点头,开始指挥车上的人搬运东西。

    “梁婆婆若是担心老夫人,可以先回老夫人的院子。”接着那年轻的仆人看着梁婆婆,话落他看到了一旁站着的沈余,道:“这位是?”

    梁婆婆看了眼站在旁边的人,介绍道:“这是路上遇见的表孙小姐。”

    “家……”说到一半她顿了一下,转而道:“她来看望老夫人的。”

    “表孙小姐?”他表情奇怪,视线落到沈余身上不着痕迹的打量着。

    “许四,给表小姐找个院子暂住。”怀让视线从多年未见的府邸处移开,眉宇微蹙转而看向年轻的仆人,打断道。

    也算是间接认可了沈余的身份。

    “好。”许四十分有眼力见的没再多问,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面色纠结的道:“大公子,现下太晚,打扫院子有些来不及。”

    “我的院子打扫好了吗?”怀让挑了下眉峰问道。

    许四:“几日前就整理好,等着公子回来住。”

    “那去我的院子吧。”怀让淡淡说道。

    许四面上错愕,再抬眼瞄了一遍眼前“这……这怕是不妥,毕竟是……”

    沈余点头,看向怀让,道:“这着实是不妥的。”

    怀让不解。

    “男未婚女未嫁,即使亲缘关系又怎么能住在一起?”沈余扯了一下他的僧袍,迫使对方低头弯身,凑近对方的耳边,用仅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悠悠开口,道:“若是因此对我名声有损,无人敢娶,我该怎么办呢,难不成同表哥一样出家当个尼姑?”

    怀让下意思直起身体,有风吹进耳朵,痒痒地带起一阵燥意,怀让觉得自己耳根发热,还好外面光线并不清晰掩盖了他此时的窘迫。

    “表孙小姐若是不嫌弃可以随老奴一起去老夫人院中,那里空闲屋子多,相信老夫人肯定不会介意。”梁婆婆适时插话,“表孙小姐在那里还方便看望老夫人,和老夫人增进增进感情。”

    沈余看了怀让一眼,走到梁婆婆身旁,打趣道:“好,劳烦婆婆给我找个好看点屋子了。”

    “好好好,老奴定给表孙小姐寻个好的屋子。”梁婆婆半眯着眼睛,同众人说了一声后,带着沈余走了。

    …………

    “表孙小姐醒了吗,老夫人传您过去。”沈余刚一迈下床榻,屋门就被人敲响了。

    “起了。”沈余起身理了理自己及腰的长发,走到铜镜前拿起银梳理了几下,“我马上就好。”

    “奴婢进来帮你吧。”屋门被推开一个缝,迎着光进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

    沈余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

    “奴婢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沉翠,老夫人在主屋等您收拾好了,一起用膳。”

    “嗯。”沈余点了点头,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

    沉翠接过她手里的银梳,帮她打理,一边梳着对方的头发,一边问:“我听梁婆婆说,表孙小姐是打江南那边来的。”

    沈余由着沉翠给自己簪发,视线落在铜镜里面的人影上。

    “这么远的路,表孙小姐怎么没带几个仆从婢子们一起,一个人多危险。”

    沈余将目光投在镜中的另一人身上,同人对上视线后,又敛起了眉,垂下了眼睛,声音淡淡听不出喜乐,“我听梁婆婆说,想着姨祖母应该知道我家中出现的变故的。”

    沈余肩膀向下微塌,整个人恹恹的,“没想到姨外祖母身边的婢女竟然不知道。”

    “我家中再无他人了。”她叹了口气,再次抬眸,“不过我这次来只是单纯看望姨外祖母的,再过几日就走。”

    沉翠愣了愣,对上沈余透亮的双眼后,表情更是变了变,视线从沈余的脸上落到她手腕戴着的小木鱼手串上。

    “是奴婢的错,奴婢一时口快,没顾得上表孙小姐的心情,表孙小姐心胸大方,千万别怪罪奴婢啊。”

    沈余抿起唇,摇了摇头将视线收起落回铜镜中自己的脸上,并不想再多说什么。

    房间内一时沉默,沉翠见此便也不再张口了,只是帮沈余挽发时眼睛总会落在那串显眼的手串上。

    这东西她并不陌生的,甚至可以说是熟悉。

    “表孙小姐,手上的木串看着有趣的很!”

    “你喜欢?”沈余净了脸,沉翠正帮着她穿衣。闻言她伸手将珠串递到她面前,转了转问道。

    “嗯,有些喜欢。”沉翠的视线被吸在上面,久久不能离去,“想问表孙小姐在哪儿买的,奴婢也想要一个。”

    “这个啊,一模一样的怕是没有。”沈余挑起眉尖,收回手掩在衣袖之中,“你可以去相应的铺子里面求一个相似的。”

    “这是表哥送给我的见面礼。”

    她稍稍扬了下巴,眼睛弯弯,唇角微微勾起,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是大公子给的吗?”沉翠愣了一下,故作惊讶,而后沉下心正了脸色,道:“怪不得奴婢见到这个如此的亲切,原来是大公子赠的。”

    “大公子对表孙小姐真好。”她理了理沈余身上的衣服,往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遍后,夸赞道:“表孙小姐这身穿得真合身。”

    “我们去主屋吧,老夫人应该等就久了。”沈余跟着扫了眼自己的身上,见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说道。

    “好。”沉翠点了点头。

    …………

    沉莲领着她走到一处古屋,上前同守门的婢子知会了几声。又等婢子进去传话,再出来对着二人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余稍稍点头示意谢过,而后随着沉莲一起进去。

    屋内有很重的药味杂着檀香,熏人但是不刺鼻,两人绕过一处屏风便看到了主座上坐着的人。

    头发银白,面容慈祥,衣着华贵并未着太多饰品,上身倚在塌枕上,下半身盖着厚厚的毯子,见到有人进来稍稍抬起了眼皮,等瞧得仔细了又略坐直了身体。

    “老夫人,表孙小姐来了。”沉翠上前俯了俯礼后,走到一侧乖巧地站好。

    沈余和老夫人对上视线,对方似乎反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楚曦见过姨外祖母。”她落落大方的行礼。

    “你是小妹的外孙女?”老夫人张口,一双眼睛没离开过沈余的脸,说罢她招了招手,“过来过来,好孩子让老身好好看看你。”

    沈余颔首低眉,走近了些,在对方眼前一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老夫人招手,“再靠近些,这人老了,有时候眼睛花,看得不清楚。”

    “你长得可真好,一看就是挑着父母的优处长得。”她向着沈余招手,拉着对方靠近。

    瞧见对方手腕上露出的手串后,眼睛弯了弯,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真切了。

    “听小玉说,你是灼灼找到的?”她问。

    沈余闻言看了眼一旁的梁婆婆,见对方点了点头,心里猜测大概小玉就是梁婆婆,那这个灼灼是谁?

    “灼灼?”沈余想着便问出了声,“姨外祖母,灼灼是谁?”

    老夫人笑了笑,“你不认识灼灼,怎么还带着灼灼做的手串。”

    “看来两个孩子还真是有缘,这么久也不见灼灼对那个女子上过心。”

    梁婆婆一直弯着背,闻言也笑了,“表孙小姐,灼灼是大公子的小名。”

    “原来是这样。”沈余有些不好意思,她道,“正是我表哥救了我,我如今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我还要好好谢谢他呢,要是没有他,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姨外祖母。”

    “姨外祖母听说你近几日身体不好,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我可就您这一个亲人了。”沈余略微低了低头,露出自己柔软的一面看向老夫人。

    “嗯”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稚嫩脸庞,“楚丫头你长得可真像你外祖母啊?”

    沈余默了默垂下眼,浅浅的吸了口气,“其实我没见过我外祖母,但是我父亲曾经说过,我长得像娘亲多一些。”

    “唉,可怜的孩子你的事,我都知道理我。小妹嫁去江南,虽不常见面,但我一直时刻关注着。”

    “怪就怪在我身体不好,常年染病没能帮上什么忙,让你们一家吃了苦头。”她抚摸着沈余的脸,带着长辈特有的关切。

    “以后就在镇南王府待着,有我照着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了。”老夫人说完,连着咳嗽了几声,沈余坚持起身挪到她旁边,轻轻地帮她拍了拍背,“姨外祖母,我懂些推拿的手法,可以舒筋解劳,要是可以,可否然我试试?”

    说完,她的手掌放在老夫人的脖颈两侧适当地按压着上面的穴道。

    想着之前怀让说的话,仔细观察着手下的人。

    虽大病缠绵,但也不像是个将死之人。

    可对方又怎么会撒这种荒来框她,显然情理不通啊。

    她手上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姨外祖母怎么样?有没有舒服很多。”

    “好丫头,这肩膀确实轻松不少。”老夫人点了点头,脸上略带了一丝倦意。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点声响,之前见到的那个守门的婢女走了进来。

    “老夫人,大公子过来了。”她走前行礼道。

    老夫人拉着沈余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看向婢女道:“让他进来吧。”

    “是。”婢女点头应声后,便出去了。

    不过一会儿,怀让就走了进来。

    依旧是那副打扮,不过衣服倒是换了一种样式,他手里拿着几本佛经和一串木珠。

    “祖母。”他站在屋子中间,将手里的东西交接给梁婆婆,随后看向主座上的人。

    “祖母似乎气色尚可。”他平着眉语气平静的说道。

    旁人不知,倒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老夫人是看出这人是生气了。

    “多年不见,灼灼倒是长高了不少。”她依旧是一副笑脸,“快到祖母跟前,让祖母仔细瞅瞅。”

    怀让脸上的神色缓和,眉眼间多了些许的无奈,“那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祖母你可知我有多着急。”

    “你出家落发当个和尚,我就不说你了。谁让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祖母这身脚都走不过去,你也不知道回来看看。”

    “难不成真等我死了再回来!”她说着说着声音大了些,沈余见此立马将手放到她的后背上替她理了理气。

    怀让也同样绷着一张脸,抿唇不语,场面一时间有些紧张。

    沈余朝着下面打量了一眼,劝道:“表哥,出家人慈悲为怀。”

    接着见怀让的视线投向自己,她眨了眨眼睛,唇语道:“快说些软话。”

    怀让轻叹了口气,“此次回来,我会在家多陪祖母待些时日的。”

    又抬眼往前看了一下,他接着道:“我会每日为祖母诵经祈福的,希望祖母可以快些好起来。”

    “这样子就对了。”老夫人点了点头,接过梁婆婆手里的经书和木珠,打开经书看见里面的字迹,“这是你亲自抄的。”

    怀让点了点头。

    “灼灼有心了,这两样东西我都收下了。”她按了按额头,“有些乏了,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老夫人。”

    沈余跟着一起出去,刚走下几步,就被老夫人唤住了,“等等,楚丫头还没用早膳呢吧。”

    沈余点了点头,“还没。”

    “灼灼吃了吗?”老夫人看向怀让。

    怀让摇头。

    “让下人一起准备了吧。既然灼灼要替老身祈福,那么就先不要回院子里待着了。”

    “好的,祖母。”怀让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嗯,楚丫头初来,你记得照看些,别出了什么岔子。”老夫人想了想又嘱咐道。

    “嗯。”怀让,“我会照顾好她的。”

    “行了行了,下去吧!人老了就是觉多。”老夫人摆了摆手,送客道。

    梁婆婆送二人出来,引着二人准备早膳的地方用膳。

    她一边给沈余介绍着这里的布局,一边道:“表孙小姐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不懂,可以先告诉沉莲,她在这里待得时间久,明白的也多。”

    “好。”沈余乖乖巧巧的点头。

    “到了,大公子你们先在这儿坐着,我去催催素膳好了没。”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沈余打量着周围的景色,这看看那看看。

    怀让则是端坐在一旁,闭着眼睛默不作声的浅歇。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看上去倒是也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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