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本合作书放在桌上，顿时震住了全场。
有人拿起来一看，惊呼出声。
“这家医院不是最难对付，之前无论我们怎么说，也不肯答应合作的那家吗？”
是王复凯帮他联系的那家医院。
何汐点头。
“没错。”
闻言，所有人顿时眼睛一亮，激动地翻开合作书，高兴起来。
“何经理，你这段时间一直不来，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早有计划！这么多年医院答应合作，咱们的新企划应该能顺利推出了。”
“我目前谈的科室还不多，但是开了一个好头，证明我们的新企划效果不错，很多医院都愿意合作，接下来就靠大家了，争取拉更多的合作。”
何汐说完，转头看了赵部长一眼，见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商定好新企划的运行方向，会议结束，何汐起身道：“我叫了一些吃的，大家这段时间都辛苦了，先休息一会儿再工作吧。”
闻言，众人又是一喜。
“我就想吃这家的蛋糕了！”
“何经理真不错！”
大家议论纷纷，赵部长却气冲冲地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何汐和陆敏拿着蛋糕，坐在办公室里。
“你刚才看到了吗？赵部长得脸都气绿了！”陆敏一边吃蛋糕，一边乐不可支。
“还好我这段时间一直没闲着，没让他找到机会，不然刚才丢脸的就是我了。”
何汐靠在窗户旁边，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咖啡，手机突然响起。
屏幕上的名字跳动着，把她吓了一跳。
宋榆？
他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印象中，这还是几年来，他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
“有事？”
电话那头，宋榆的声音有些朦胧。
“今天早上，你是不是有没有看见昨天那个孩子？”
那个熊孩子？
何汐微微扬眉。“看见了，怎么了？”
闻言，宋榆沉默了两秒，再开口时，语气中带着无奈。
“那个孩子的奶奶现在……”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忽然被抢，另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声骂骂咧咧地传来。
“怎么了？你还敢问怎么了？你凭什么打我孙子？你一个大人，欺负一个小孩子像话吗？你马上给我回来！我就在这儿等你！马上回来！”
“请把手机还给我！”
宋榆的声音微微抬高，似乎发生了一段争抢。
很快，电话再次回到宋榆手中，背景声音里都是那个熊孩子奶奶的咒骂声。
“抱歉，手机刚才被她抢走了。”
何汐微微站直身体，表情严肃起来。
“那个熊孩子带着家长去找你了？现在在你家？”
“嗯。你暂时不要回来，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确认一下，这件事我来处理。”
他的声音还算冷静，反而是何汐先紧张起来。
“我确实教训了他，跟你没关系，我现在就回去。”
“不用，我跟你说过，这个小区有几个病人需要长期护理，以后你可以……”
“他们要不要护理，关我屁事？”何汐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我不过去，难道看着你被打吗？”
宋榆无奈地笑了一下。
“我应该不至于挨打吧？”
何汐反问：“你觉得你应该打不过一天每天跳广场舞，身强体壮，还臭不要脸的老太太？”
宋榆：“……”
“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她就匆匆挂断电话。
“谁给你打的电话？你这个又是什么东西？”
陆敏指了指她脖子上的变声器，一脸惊奇。
“下次再给你解释，我得先走了，转告大家，如果还有什么想吃的，尽管点，记在我账上就行。”
说完，她迅速出门。
宋榆口才不错，高中的时候参加辩论队，还获得过奖杯，但那老太太明显不是省油的灯，可不会讲论辩那套。
再加上他的眼睛看不见，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赢，明摆着只有挨揍的份。
早上教训完熊孩子，听见他哭着叫奶奶，何汐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竟然真的找来了。
果然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一个熊家长。
刚上二楼，就听见一阵叫骂声从楼上传来，电话里熊孩子奶奶的声音在楼道里显得更加尖锐，夹杂这丰富的情绪变化，戏剧性十足，但从她嘴里吐出的字眼却恶毒至极。
“你一个瞎子，能做什么主？让那个女的出来！一个保姆而已，你这么护着她，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一个保姆，长成那样，每天招蜂引蝶的，一点也不像个保姆，谁知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勾当！败坏了我们整个小区的名声！”
她说话声音高亢，像是随身佩戴了一个大喇叭。
楼下和同楼层的邻居纷纷从门里探出头，好奇地张望着，一看见何汐上来，脸上露出探究的神色。
宋榆的声音冷静而克制。
“她确实和孩子有过接触，不过究其原因，是昨天您的孙子抢走我的盲杖，还动手打人。”
刚说完，就被对方尖着嗓子反驳。
“胡说！他一个小孩子，平时很听话，从来不打人，怎么可能打你？你这么高的一个大人，他敢打你吗？打得过你吗？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每天躲在家里，不知道干什么坏事呢！”
在来的路上，何汐就已经想到对方会无理取闹，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此时听见这些话，一股怒火还是蹭地冒了出来。
“如果你家的孩子都算得上听话，那世界上就没有熊孩子了。”
她一开口，所有人立即转头看来，宋榆却微微皱眉，低声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要回来吗？”
“不回来，等着你被人欺负？”何汐瞥了一眼对面的一老一小，嫌弃道：“嘴怎么变得这么笨？”
正说着，那老太太忽然冲过来，一把抓住她。
“你来得正好，就是你！你凭什么打我孙子！”
何汐眨了眨眼睛，笑了。
“我什么时候打他了？今天早上，我们不是在做游戏吗？”
老太太懵了一下。
“什么游戏？”
“我和他猜拳，他要是赢了，可以得到玻璃珠，如果是我赢了，就可以做一件事，不是吗？”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几颗五彩斑斓的玻璃珠，男孩顿时眼睛发亮，抓着老太太的衣服叫喊起来。
“那是我的玻璃珠！奶奶！我要玻璃珠！”
何汐耸肩，毫不留情地把东西放回去。
“你早上输了，什么都没有。”
男孩一听，顿时又哇哇大哭起来。
“你这分明就是欺负人！”老太太气得喊了一声。
何汐一脸淡定，冷冷看着她，火力全开。
“阿姨，您孙子小小年纪，长得虎背熊腰，每天拿着棍子在小区打人，不少孩子都被他打过，就连花草都不能幸免，这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他这么喜欢打人，我投其所好，和他玩一场游戏，他要是赢了，也可以打我，谁让他输了呢？怪不得别人。”
这老太太的孙子熊，爱打人，那都是在小区出了名的。
这话一出，邻居纷纷点头。
“对啊，我之前从他旁边路过，也被打过。”
“我女儿也是！”
“真应该管管了！”
老太太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不依不饶道：“我不管这些！你们打孩子就是不对！把我孙子打成这样，别想几句话就算了！”
这时，宋榆突然开口。
“我们可以去医院验伤，不过您孙子去，我也要去，毕竟昨天他也打了我，监控记录应该能查到，到时候我们互付医疗费。”
一听这话，何汐顿时明白过来，举手。
“我同意。”
闻言，老太太看了看宋榆还缠着纱布的眼睛，惨白的脸色，脸色有些难看。
“你们根本就是讹人！”
何汐：“老太太，今天可是您自己找上门的，我们可根本没说什么。欺负一个看不见的人，您好意思吗？让你去医院，你又不肯去，要是没什么事，我们要回去了，万一影响宋榆修养，如果病情恶化，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去找您要赔偿。”
这时，老太太彻底慌了。
“我……我懒得和你们计较！”
男孩还在一旁叫喊着要玻璃珠，被她直接一把提起来要走。
这时，宋榆惋惜地叹了一声。
“可惜了，我还以为能有人帮我付医疗费。”
听见这话，何汐扑哧一声笑起来。
正在下楼的老太太顿时跑得更快了。
何汐看着她的背影，冷冷道：“好好管教您的孙子，小小年纪就动手打人，长大了要是再打，您就只能去监狱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