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轻轻路过,带着春日的温柔,将树上的桃花轻声唤醒,那些粉色的小精灵在亲昵地交谈着,纵使万里长空碧如洗,也挡不住那美丽的桃色。
树下,一袭白衣的少年和一袭青绿色长袍的少年并肩而行,两人漫步在桃林里,好不般配!
"温文尔雅的玉岚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白衣少年笑着看问身旁的少年,一双黑眸里满是宠溺,语气中带着调笑,脸上也带着醉人的温柔。
"在想明天。"
少年接过一朵落下的桃花,眉眼间是少女特有的妩媚与温柔,再合着那浅浅的笑容,很难让人不把他当成一个少女。
"怎么不想想我呢?"
司空灼挑起一缕桃璃的墨发,突然凑到身边,眼睛里流露出一片期待。
"你别这样子,别人会误会的。"
桃璃瞪了司空灼一眼,那张俊雅清丽的脸上闪过一抹绯红,也只是在一瞬间,便恢复了常色,不见半点儿娇羞。
"误会我是个断袖?"
司空灼一眼看破,扳过桃璃的肩,看着那双淡然绝尘的眼,似乎要一眼看穿那躲闪不及的灵魂。
“哪有什么断袖之癖,只不过是想娶的刚好是个男子罢了!"
桃璃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眼里满是无奈。
"你好歹是个皇上,别这么说话!”
"沈玉岚,我和你说过好几次了,我不是断袖,只有我爱的人才能决定我的取向!"
“额,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好兄弟呀!”
"我不想有你这样的兄弟!"
"不做兄弟,也不防事,我们还是君臣!"
“你还记得我们儿时的承诺吗?"
"记得。”
"那我们把承诺改一下吧!”
"改成什么?"
"以后你守护江山,我来守护你!"
“哈,我可是有一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的,我自然是要守护她,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不用你守护!”
"你有了心仪之人?”
"嗯。"
司空灼笑了,眼里闪过一抹失落,脸上又恢复了久而复始的潇洒。
桃璃也无奈的笑笑,这么多年来,相识十五年,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沈玉岚从不是我的名字,我也不是什么沈家嫡子,更不是他的什么护国大将军,我从不属于这里,自然也不会让任何人得到我!
十五年的相伴,所有的感情都不是假的,我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人,将自己胸腔中一股热血都给了他!
只是,逃过了山河岸远,避过了时空万里,却始终没能逃过殊途陌路!
"玉岚,你厌恶战争吗?"
"嗯,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记得,我少时怎么说你的吗?"
"你说我像个女孩子。”
"若你是个女孩子,该多好啊!"
“可我不是!”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脸。”
“哼,司空,若我真是个女孩子,你"
"当然是娶你啊!"
“哈哈哈,你想的真美,我才不会嫁给你!”
"玉岚,时至今日,你会不会,也认为我的取向不正常?"
"唔,可能吧,别的皇帝有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后宫佳丽三千了,你倒好,后宫没一个妃子。"
“世上只有一种取向,那便是心之所向。"
桃璃沉默了,自来到这片大陆,沈玉岚便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人,他智勇双全,温文尔雅,在我被渔民抓到时,他救下我,一点一点的打开了我的防备,我将他视为亲哥哥。
在他出事后,沈伯父和沈伯母便将他的身份给了我,孰不知沈玉岚早已死去,我不后悔将自己活成了沈玉岚的模样,可我后悔没有能力救下他,接近司空灼是为了给玉岚哥哥报仇,可我却一次又一次心软,这一拖,便是十五年之久了!
"司空,你说人的寿命那么短,能在有限的生命里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做一些想做的事啊。"
“那你想做什么?"
“做一个好皇帝,为天下百姓创造一个和平盛世,让他们都可以过上想要的生活!”
“玉岚,你想做什么呢?”
"做一个自由洒脱之人,扶贫济困,无愧于心,游历四海,看遍五湖,怎么开心怎么来!”
司空灼笑了,眼里似有一汪春水,乘载万千星辰,他伸出手来摸了摸桃璃的长发,看着桃花落下,看着岁月静好,眼里露出一抹怀念。
"你怎么了?”
“玉岚,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
"嗯,便是在这桃林中。”
“我遇见你,以此为开场,愿许你一世桃夭,静看夕阳,桃花无原则,心动至上。"
"哈哈,司空,你少拿那套哄我,我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小姑娘!"
"若你是个小姑娘,我怕我不能娶你。"
“知道就好。"
"我的生日,玉岚,你该不会忘了吧?”
"对了,今天是你的23岁生辰,你不提及,我真忘了。"
"生日礼物呢?"
“没备,你说你一皇帝,想要啥没有,还跟我一臣子要礼物?"
"我只和你要。"
司空灼的眼睛生得极为漂亮,尤其是当他温言时,便有万千星子溺于其中,带着醉人的温柔。
"玉岚,我的生日礼物,可以是你吗?"
"什么?"
桃璃原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并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只是突然被怔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去回应。
司空灼的脸上出现了浓郁的失落,在被这样一双坚定又充满期望的眼睛盯着,桃璃一阵阵的心虚,原想以玩笑代过,如今一来,便是不大可能了!
"沈玉岚,我想与你一起度过余下的7年,我与你已度过15个春秋,已看了15年桃花纷纷,你可还愿再陪我看7年?”
司空灼突然将桃璃抵在桃树下,桃璃的肩被他紧紧抓住,那力度大得让她怀疑人生,似要提碎她的骨头一样。
桃璃的脸上是他喷酒而出的气息,那热气如同火烧一般,将她的脸烫的极红,浑身都似火烧一般疼痛。
桃璃对上他的眸子,竟无法移开视线。
“我....司空,你先放开我!"
"不,你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我"
“唔—”
桃璃话音未落,司空灼便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桃璃不由自主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他,拼命的呼吸着鲜新空气,再怎么也阻拦不了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
桃璃紧紧捂住心口,浑身燥热,脸上更是如同烈日灼烧一般,红润滚烫。
“你....你..你干什么?"
"吻你啊!"
"你...你怎可如此孟浪?"
"看见你,我便情难自控。"
"你...浮夸...."
"玉岚的唇红润,如这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我便忍不住偷亲了一下,香甜至极,玉岚的味道可真好,软软的,有着独特的花香,让人欲罢不能!”
"你....你..过分至极!"
"玉岚连生气都这么让人神魂颠倒!"
"你…司空灼...信不信我揍你?"
“哎呀,开个玩笑,玉岚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只是情难自控啊。”
可空灼放开了桃璃,和她一起坐在桃花树下,桃璃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心中犹有未定。
"玉岚,你这算是答应做我的梓童了吗?"
"胡闹,我一男子怎可..."
"如果史上没有男后的前例,我便来开这个先例,规矩是人定下的,自然可以用来打破。"
"司空,我...我....那个,年后,你该不会...."
"所以你要好好珍惜我啊,年后你便27岁了,到时定有很多姑娘喜欢!"
"我对姑娘没兴趣!"
"那玉岚是喜欢我的?"
“滚开,谁喜欢你了,我可没说!"
"哼,我可听到了,某人说喜欢我!"
"没有!"
"真的没有?"
桃璃愤怒的站起来,无奈又娇羞的将他拉起来,在他的脸上映下一吻,附在他耳边道:"假的!"
桃璃大步跑开了,留下司空灼一个人呆呆地立在树下,捂住被她亲吻过的右脸,久久不能回神。
回到沈府后,桃璃进了书房,殊不知,早已有人在书房里等着自己。
"贤王殿下,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桃璃看着他的背影,和司空灼那么的相似,一样的俊朗,天生拥有的皇家风范,让他们多了几分尊贵的气息,哪怕在人山人海中,定是极好辩认出的吧!
可…司空灼那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真的是行为孟浪,而且是个假正经,人前是冷傲孤高的少年帝王,对她,又是另一副面孔!
"夭夭,回来了?"
司空严笑笑,开心地转过身,一双凤目里没有冷漠,只有温柔,他待别人总有几分冷漠,甚至是刻意的疏远,对她总是无限的亲温柔与包容。
"严哥哥,你能不能别叫我小名啊,这让别人听到多不好意思啊!"
我叫桃璃,生于桃花盛开的季节,父王和母后曾种下一棵白桃,与我一样大的年纪,据说我出生那日,桃花开得极好,为此母后给我取了个小名,叫夭夭。
"哈哈,你这丫头,倒是知道害羞了?"
司空严拿出扇子轻轻敲了敲桃璃的头,一脸的宠溺,他不是什么司空严,他是凤圣严,追随爱人历劫的凤族太子,好巧不巧,他和沈玉岚是旧相识,自然也知道桃璃代替沈玉岚一事。
"哼,严哥哥,你怎么知道是丫头不是小子呢?"
"你16岁化生,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化成女儿身的。"
"嗯,那严哥哥觉得我化生后如何?"
"一如既往的美。"
"严哥哥,你净会说些花言巧语,我可不是外面那些单纯的小姑娘,不吃这一套!"
"当真不吃?"
"不吃,你的那些花言巧语去骗别人吧,我才不上当呢!"
司空严笑笑,爱人的性子从未变过,他很遗憾,第四世历劫时死得太早,不能护她周全,还记得第四世历劫结束后,阿冰对他说:“严哥哥,我恨我有太多的无能为力,但我也很快乐。"
"夭夭,世界上没有反方向的钟,这交替的四季都在告诫你:不要回头,所有受过的委屈,都是在提醒你,要好好活着!"
司空严抚了抚桃璃的长发,眼里的疼惜如一张大网将她笼罩其中,似要将她紧紧束缚,她的心里,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发芽…
"严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听到好好活着,那4个字时,桃璃竟觉得想哭,一时之间连大脑也在剧烈的疼痛着,如乌云笼在心头,压抑又难受。
司空严笑了笑,这一世的他是个凡人,但他用禁术保存对她的记忆,他一定要护她周全。
只是,阿冰,你可能不明白,这生生世世的牵绊是我用命换来的,我和龙熙宇竟会是皇家亲人!
呵,阿冰,这一世的你切勿再爱上他,我经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看着心爱之人死去,却无能为力的心痛。
第四世时,你将我囚禁,在听到你身死的那一刻,我觉得天罚都不如这个消息来得令人疼痛,再后来,但凡见到与你神似的人,我都忍不住慌了神,我怕我护不住你,亦留不住你的心,但凡能留住你的人,我在所不惜!
"严哥哥,我问你个问题吧,断袖是正常的取问吗?"
"性别从不是否认爱情的理由,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性别就不会那么重要。"
"嗯,那....这个世俗认可断袖吗?"
"世俗赞美爱情,却不承认爱情;世俗渴望爱情,却不肯留住爱情。"
“严哥哥,你说话总是这样,怪深刻的,感觉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听懂的!”
“哈哈,是吗?”
“对啊,严哥哥,你觉得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的呢?”
“真正的爱,不是互相凝望着对方,而是看向共同的远方,是两个人相互扶持一同进步!”
"严哥哥,你有这心爱之人吗?"
"有。”
"那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极好的人,哪怕全世界与她为敌,我也会站在她身边对抗全世界。"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桃璃只觉得的心湖不再平静,那突都其来的话语轻如羽毛,却硬生生砸在她的心头,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莫名而来的酸涩感油然而生。
桃璃捂紧心了,但却无法捂住那快欲之而出的眼泪。
"夭夭,别哭!"
司空严慌忙为桃璃擦拭眼泪,她的眼泪却变为了珍珠,晶莹剔透,圆润温和。
桃璃是鲛人,落泪成珠这个秘密只有司空严知道。
"严哥哥,那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桃璃抓住司空严的手腕,不知道要怎么去控制自己内心的酸涩。
司空严没有正面回答,他看着桃璃的眼睛,似乎透过她看向了另一个人,却又是在细细盯着她看。
“喜欢一个人,是我的心事,为她付出所有是我的选择。”
桃璃沉默了,这个目光,为什么感觉和司空灼看她的眼神那么像,她害怕这样的目光,她没办法面对!
“夭夭,遇到那个人,那无法停止的心跳,永远在为她心动,无法停止对她的靠近,一旦遇到,便成了再也无法克制的业障,渡不过,至死方休。”
桃璃抬眸看向了司空严,却什么也没说,司空严自己也在害怕着,要是她历劫后还记得这些话,他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她,可是,他不想再懦弱下去了…
一月后,桃璃接到司空灼的圣旨,让她去收复南疆,桃璃应了。
出征那日,他龙袍加身,尊贵得不可方物,桃璃铠甲加身,红色披风能揽住风,却无法止住在确定心意后,每次靠近时加速的心跳。
“玉岚,祝你铠旋而归!"
“谢皇上。"
为期六个月的征战,桃璃只觉得是那么长,迫不及待地想见他,想告诉他,关于自己所有的秘密,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可.....
“司空,我回来了!”
"朕知道,是你胜了!"
他高坐明台之上,一脸的威严与疲惫,看桃璃的眼神也没了往日的温柔,似乎还蒙上了一层她看不破的雾。
"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
"…我,不想要!"
"那你回府罢,明晚给你准备的庆功宴记着来!"
"司空,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
桃璃笑笑,六个月的时间,终是改变了好多,循环时空找不到我们的秘密,在海市蜃楼的荒漠里,只有你是最真实的,可现在为何连你也不真实了!
明明,从前的我们之间没有距离,那般的亲切,如今6个月的时间,你为何如此陌生,司空,你真的,还是那个我认识的人吗
喜欢你,拼命地赶回来,却只得这样一句么,你当真狠心!
桃花尽落清池边,故人归来可知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