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那你教她什么呢?"
百里寻搭上凤寂川的手,抚着小腹,低头看向他的小腹,微隆的小腹里有一个小生命!
他从未想过要去生孩子,更何况是替一个女子生孩子,但是他现在已经有了这个小生命,那个小生命在他的肚子里发出悸动,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情!
一开始怀上她,他很害怕,惶恐,如今他也接受了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他不知道要做什么,但他知道他心甘情愿。
"治国谋略、武术、琴棋书画。”
凤寂川毫不犹豫的说道,这是她和他的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这个孩子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
"阿川还会琴棋书画?"百寻挑了挑眉,有些惊讶的问道。
"会啊,我可是才女!"凤寂川骄傲的笑了笑。
"等小丫头一出生,我便教她琴棋书画,歌舞才艺 ,让她成为风朝最尊贵的小仙女!”
"阿川,你可真自信!”
"嘻,我们的孩子嘛,自然是极好的!"
"嗯,毕竟是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最好的。"
"阿寻,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
"..…不知道。"
"挚?...百里挚?"
"为何不让她随你你姓?"
"阿寻,那要不你再辛苦一下,为我再生一个儿子?"
“……”
"哈哈,阿寻,我知道你很辛苦,这个孩子从一开始我不想要的,男人怀子十一月,生产更是困难万分,不否认我很喜欢孩子,可我不希望这个孩子是用你的安全来交换的,而且这个孩子已经给你带来了很多的伤害,我希望...这个孩子..…只有一个孩子,不要其他兄弟姊妹,只有她一个就很好,我们只要这一个,好不好?"
"阿川,谢谢!"
谢谢你明白我的心情,
谢谢你顾忌到了我的感受!
即使我不说,你也明白,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呢?
"你我之间,何必谈谢?"凤寂川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
"你是我的丈夫,是我最重要的人,母皇走后,我已经没有了亲人,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阿寻,只要你喜欢就可以,我不在乎那么多,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也别太忧心了,我的阿川啊,你放心,好不好?"
百里寻和凤寂川十指相扣,那双大掌里带着无尽的温暖,听着那坚定又温软的话,她不自觉的笑了笑,心中的一钝都有了清明的答案。
我的阿寻,你是我付出一切也要保护好的人!
偌大的院落,带着温馨的暖香,传遍了整个院子!高大挺拔的枫树也如士兵一样,立在院中,秋风姑娘已为它们披上了红色的彩衣,又顽皮的吹拨着那红衣,看着小片小片的红叶如蝴蝶一般落在地上,紫色的鸢尾花在秋风中静贮着,摇着小脑瓜随风而动!
俊朗无双的男子一脸柔和,静静的躺在榻上,那如扇一般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疏疏的光影洒在脸上,更衬他面目如玉。
一旁的女子右手执笔批奏折,左手紧紧抓住男子的手,一双清瞳里满是温柔,听着男子均匀香甜的呼吸声,一张倾城的脸上充满了幸福。
风静静地路过,红枫也舍不得打扰这一对恋人,花儿羞红了脸,低低的笑着,诉说着那些难言的心事!
不多时,两个身着红衣的蒙面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跪在了凤寂川的面前,她收起脸上的柔色,冷冷地注视着地上的人,还有六个黑色蒙面,着黑色紧身衣的人,也出现在她的面前!
秦敬恭敬地对凤寂川行了礼,“陛下,捉到了两个刺客!”
"你们两个是枫朝之人?"凤寂川冷冷地问道。
"哼,要杀要别,悉听尊便!”
左边的红木已经冷冷的瞪了凤寂川一眼,那双眼里满是厌恶与嫌弃,但她也看到了他眼里的不甘心。
"你们是百里寻的人?别忘了,他可还在我身边!"
凤寂川冷冷地看了一眼红木,身上的气压直扑而上,竟让他打了个寒颤!
"你这个贱人,想对太子做什么,你还把他害得不够惨吗?"
右边的红风自然也看到了百里寻,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我想和你们做一个交易!”凤寂川放下笔,淡淡的笑道。
"你们先下去吧!"凤寂川对暗卫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陛下,若是...”凤一焦急地劝道。
"无妨,我的武艺,你们不必担心。"
凤寂川淡淡的笑了笑。
“是。”
凤一被凤寂川坚定的目光震了震,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是不是有很多枫朝人到了凤朝?"
"是又怎么样,你这个贱女人,休想伤害太子殿下!”
"我不伤害他,而且他现在我的手里,你们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红木和红风相视一眼,交换眼神后点了个头。
红木:"你想做什么交易?"
"自然是光复枫朝。"
"你会那么好心,你可是凤朝的女皇?"
"不,也不是光复,是救百里寻,你们可愿意?"
红木:"你愿意放太子殿下离开?"
凤寂川点了点头。
红风:"若我没记错,太子殿下,已有了....你的..…孩子……"
凤寂川再次点了点头。
红木:“你有什么图谋?"
凤寂川笑了,抓紧百里寻的手,一脸温柔,眼睛里面仿佛藏着一湾星辰!
"我图他,图他与我生生世世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狗粮,吃得红木与红风猝手不及。
"其实你们枫朝旧臣,已经有很多潜伏在了凤朝,而且你们与百里寻一直保持联系,是不是?你们劝他多次离开,可他不愿离开,甚至不愿和你们行动,是也不是?"
凤寂川喝了一口茶,看着这两个忠心的暗卫,不由得开始放心,有这样的暗卫,他应该会安全的吧!
"你监视我们?"红木的眸子似要喷出火来。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红风恶狠狠地瞪着凤寂川。
"因为我要护他周全!”凤寂川打断红风的话,"所以需要你们的配合!"
“你?呵,你不是女皇吗?"红木讽刺的笑了。
"你们放心就是,我不会害他,你们只需和往常一样,向他汇信就好,等到了时机,我自然会为他铺路!”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除了我,你们可还有什么选择吗?"凤寂川挑了挑眉,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成交!"红木咬了牙,坚定的下了结论。
"不行,红木,万一她骗我们怎么办,我们连她的图谋都不知道。"红风急道。
"我的图谋只他一个。"凤寂川笑了,这暗卫越谨慎,她越放心。
"你.....暂时信你!"红风终是妥协。
"别让阿寻怀疑,就当我们从未认识过。”凤寂川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离开。
"怎么配合你?"红木沉声问道。
“凤一自会找你们,不必忧心。"凤寂川道。
"哼,你最好别说谎!"红风狠狠瞪了凤寂川一眼。
看着那离去的暗卫,凤寂川抓紧了百里寻的手,心中越发坚定自己的选择。
也许前路不顺,但是我还是想让你陪我同往,这条路,太长太险,我也怕孤单啊!
一个月后
百里寻的身子越发沉重,凤寂川搀着他走到了梧桐树下,稀疏不同的缝间洒入暖暖的光晕,缓缓的打到了他们的身上,纯羊毛已经覆盖住了所有的路,踩在上面暖和至极。
凤寂川小心翼翼地搀着他,在阳光的照射下,身上也暖暖的。
"阿川,你不用这样的,太夸张了一点儿!"
百里寻看着所有的走廊,道路,阶梯,以及小亭子的桌面,凳子上到处覆了纯羊毛,而且不止一层,被人这样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不由得一阵不安!
"没,阿寻,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一切都要小心!"
凤寂川郑重的抓住他的手,眼里闪过一分害怕与担心。
“唉……”
"我是第一次为人母,我想她平安降生,也想你平安度过这十一个月!"
"阿川,唉,放心吧,你一定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百里寻的脸上闪过一抹感动,阿川是因为太担心才会如此的吧,我也要让她放宽心才好!
"阿寻,你也一定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凤寂川拍了拍他的手背。
"让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阿寻,让我照顾好百里挚的父亲,好好护住他,好吗?"
"好,百里挚的父亲一定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百里寻笑了笑,谁又不想成为好父亲呢!
百里挚,取自挚爱之意,他和她的孩子,自是挚宝!
"我的阿寻,永远是我的宝贝,唯一的挚宝!"
凤寂川似在自语,又似在向他表明心迹,一阵风不自觉吹散她的话,零落地散在了天空之中!
“阿川,你做的已经很好!"
"阿寻,我们会一直像这样走下去吗?"
"会。"
女子温柔的揽着男子的腰,眼里满是宠溺与偏爱,男子右手与女子的左手十指相扣,神色里是满满的幸福与温柔,阳光为他们渡上一层金,衬得两人越发高贵圣洁。
他们相拥着向远方走去,枫叶静静地落下,犹如天边的星子下落,带着无可逝去的悲怆,红如血的枫叶落到地上,如血一般渲在羊毛上更显诡异悲凉。
这条路本该万丈光芒,本该平坦,如今却无端染血,注定了行走的人必定手染鲜血!
一个月后
"阿寻,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凤寂川跪在床边,握住了百里寻的手,看着百里寻的脸,他的脸上满是泪水,唇都疼得发白,凤寂川不由自主的一阵心痛。
"不..…阿...我们的挚儿,不会有事的!”
百里寻疼得脸色发白,一双大掌与凤寂川的手紧握,因为疼痛而使指甲深陷入肉里,一阵一阵的冷汗带着淡漠与冷气,袭卷了他的全身,他只觉得全身冰冷,宛如身处冷水之中,即便此刻盖着数条毯子,也觉得寒冷万分!
"不,阿寻,这个....挚儿..…她不想来到这个世上,她不想....求你,阿寻,我们不要挚儿了,好不好?我们今后...会有很多的.….挚儿,好不...?"
凤寂川看着他那双冷傲的眸子,陡然变得柔和,变得柔软,她的心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着!
“不,我们...就要这个挚儿,她说她想看看你,她想看看我,..…她.…想看.…她的母亲...父亲....阿川,我们要她,她只是一个孩子啊......”
"阿寻,她不能.....我们也不能....她只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尚未成形的....一个小的.....孩子,我们没有了她,还可以有别的孩子,我们不要她了,真的....不要她了,阿寻,不要任性,求你了放手吧,挚儿一定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阿川…挚儿...不想离开我....你不要...丢下她好不好,她...还是个孩子...”
强忍着眼中汹涌的泪水,凤寂川一把抱住他,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背!
"阿寻有我就够了,我也是你的亲人,亲人啊,你为什么一定要那执着,挚儿...我们还会拥有的,答应我,我们不要挚儿了,她还未找到时机获新生,以后时期成熟了,她还会再来的,相信我!”
"为什么.....她那么小...阿川,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不能要她,就因为我的病吗?她是我的挚宝啊,是唯一一个与我骨血相连的亲人了,她也是你的一部分,你…为什么你要如此剥夺她出生的权力.....她只是我的孩子,你放过她啊!"
百里寻紧紧捂住了不断下沉的小腹,一阵一阵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
那一句又一句的质问,让凤寂川的心不住的下沉。
心痛....便是如此感觉吗?
凤寂川心下一沉,抬眼便见桌边的一碗坠胎药,咬了咬牙,她放开了百里寻,眼里闪过一抓坚定,左手搂着百里寻的腰,右手端过那碗红色又带着乌黑的液体。
百里寻也闻到了那苦涩的药味,难过的泪水不自主流了下来,一张俊脸苍白如鬼,"不要.….阿川..…不要....”
凤寂川左手猛地捏住了他的下巴,微微一用力,迫使他张开了嘴,右手已将药汁尽数倒入他的口中,百里寻拼命的挣扎着,凤寂川右手颤抖,左手也在抖,加之百里寻拼命挣扎,一碗药汁已被毯子,以及他的白衣尽数抹黑。
看着他苍白的脸,满脸的狼狈与汗水,凤寂川吓得将碗砸在地上,发出了极大的声响,似在提醒着她,她对百里寻的罪行,那只放在他腰上的手,更是抖得不知所措……
"啊....."
一声极压抑又极苦痛的低吟唤回了凤寂川的神志,那张脸上已经白得透明,密密麻麻的汗水,让他看上去狼狈又楚楚可怜,那唇已经被他咬破,牙齿都忍不住颤抖,一双大掌狠狠抓住被子,抓出了红色的血痕,更显得他的破碎,凤寂川竟不忍心去看。
"太医!"
凤寂川大叫道,门口已经站着二十多个太医,他们连忙进来为百里寻把脉。
“保住...孩子...我的孩子..”
百里寻紧紧拉住离他最近的一个太医的手,声音模糊不清,但他那双红如血的眸子却似有火焰喷出,此时的他宛如一个从地狱爬回来的鬼魂,可那份坚定竟吓得凤寂川连伸手的勇也没有!
爱着你,越来越模糊了…..
我们的爱,越来越模糊了……
在无可奈何的年纪,爱上了想保护一生的人,该怎么办?
凤寂川抬头看向了窗外,窗外一片枫叶静静落下,诡诵又神秘,一片又一片的红枫已将地面覆盖,宛如一条红色的血泊,她的心随风声而动,风过于急切地卷起大片红枫,如鲜血般漂洒在无际,无助地落下!
红枫能盖住地面,可,阿寻,我该用多少红枫才能盖住我对你的喜欢?
我的阿寻,这份爱,像四处散落的红枫叶,难以触摸,随风而落…
你的脸色...我的阿寻,别恨我!
"女皇陛下,百里公子还未苏醒,小公主...没了!”
为首的太医一脸惋惜的对凤寂川说道,那双黑眸中尽是惋惜,这是女皇的第一个小公主啊....
凤寂川的泪水竟不由自主的落下,滴打在手背上,如一把刀割在了心里,我的挚儿..…竟没了!
我堂堂一朝之女皇,如今却连自己的女儿也保护不了,该是多么的可可悲啊!
凤寂川自嘲地笑了笑,道:"退下吧!”
"是!请女皇陛下节哀顺变!"
"会的,你们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静!”
"是,臣等告退!"
许久,凤寂川静静地立在了窗前,突然听到一声闷哼,她下意识地转过头,"阿寻,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