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错过
多亏了“寿司”，我那几天和酷拉皮卡君的联系都变得频繁起来。
听他说完那场猎人考试的详细，我又问酷拉皮卡君：“所以，你做出来的寿司是什么样的？雷欧力做出来的又是什么样的？”
酷拉皮卡君微妙的沉默了一阵，大致形容了雷欧力做出来的“寿司”的模样。我又等了等，却迟迟没听见酷拉皮卡君描述自己的。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一些问题，故意含糊的将这个话题带过。并且很正经的留给我一句：“抱歉，我接下来还有工作。过一阵再聊。”
……不。难道你觉得这样就能逃过这个话题？
我反而更加好奇了好吗！
参加那期考试的又不止酷拉皮卡君一个人，于是我又打电话给了小杰。小杰当时没接电话，是在晚上才回拨给我的：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猎人考试的那时候……”
小杰长长的“哦”了一声，清晰而准确的描述了包括酷拉皮卡君和雷欧力的杰作。后来奇犽也插入话题，我才听他们说，原来他们终于筹够了钱，拿到了名为“贪婪之岛”的游戏卡带。
那之后大概有一阵子很难联系了。聊到最后，小杰这样对我说。
我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虽然我也搞到了游戏卡带——因为实在没有什么想要的，干脆跟风也选择了卡带当报酬。
但我这个时期繁忙，而且还要顾及写作，不可能跟他们一起玩乐。
干脆不提我持有卡带的事，只祝他们玩得愉快，随意再说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第二天再找编辑，希望他能再带我去一趟寿司店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十分满意。脸上写着明晃晃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这样的嘲讽语句，他还感动的拍了拍我的肩：“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
“不，我不喜欢。”这次是真的不喜欢，我还是难以接受生食。
到了寿司店里，我坐在编辑旁边，向他解释了猎人考试时的试题。
编辑听着的时候好像有些惊喜：“没想到我们这儿的食物竟然还能当考题。”他也像我一样好奇的催促道：“你的那两个朋友，做出来的‘寿司’是怎么样的？”
我没见到现场，只能原封不动的转述了小杰的形容。编辑听完若有所思：“哦，原来如此。把寿司做成了饭团……”
“饭团”我是见过的。这边的饭团和我们印象中的饭团有些差别，不过大同小异，都是把饭捏成团罢了。
但雷欧力做出来的东西显然与“饭团”大相径庭。
我犹豫说道：“如果包进饭团中的鱼是活的……那也能叫‘饭团’么？”
编辑听得手一抖，掉了一支筷子也来不及捡，嘴巴张成了o型：“活、活的？”
“对。把几条鱼包进饭里，鱼还能动的那种。”
编辑颤颤巍巍的把筷子捡起来，弱弱说道：“你们猎人考试的考生还挺有创意的哦……”
然后他又问：“你那个叫做酷拉皮卡的朋友，又把寿司做成了什么模样？”
“也把整条鱼包进了饭里。”
“五十步和百步的区别呢。”不听我说完，编辑直接答道。
我还试图为酷拉皮卡君挽回一些尊严：“听说他好歹还是把鱼拍晕了过去，不至于在口里活蹦乱跳……”
编辑格外嫌弃的看了我一眼：“那也是生鱼啊，内脏啊骨刺啊之类的不是都没去除呢！这叫人怎么吃，你吃得下么？
“难怪他们的考试会不及格，浪费食材嘛这不是！”
身为N国人的编辑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刚好，真正的寿司端了上来。我咔咔拍了几张照片后，虽不至于和编辑一起同仇敌忾，但也迫不及待的撇清了关系：
“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又不是我做出了那样天才的料理。反正我是绝对不可能吃他们做的那玩意儿的。”
我把照片给酷拉皮卡君发送了过去。
酷拉皮卡君过了一阵才回复了一个“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又过了几分钟，他补充了一条：“谢谢你解答了我的疑惑。”
他好像释然了。
我也将打了一半的句子默默删除。最终，善良的我决定，还是不把编辑对他们作品的评价告诉他了。
——
我不知道算不算做我转移了他注意力的功劳。但我感觉这几天，酷拉皮卡君似乎变得精神一些了。
也是在这个时期，我刚和他们分别不到一周，雷欧力第二次给我打来电话。
他很关心我在这边的进展，详细询问了我有没有什么难处，有没有他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我大致与他聊完了彼此的近况，他便说起了其他。
其实我多少有些遗憾没能参与拍卖会，又从小杰奇犽那边零碎听过一些之后发生的故事。雷欧力现在与我讲述了更为详细的版本，事无巨细。我听完之后，惊心动魄之余，内心也是格外矛盾。
一方面，我很遗憾没能参与他们的行动，没办法为酷拉皮卡君出一份力；
另一方面，我又自知自己的弱小，十分清楚就算我在，大概率也帮不上什么忙。
雷欧力无意在这个话题上与我纠缠。他好像也是不赞同我参与行动，十分庆幸提前将我送离了友客鑫。
我还没有开启的幻想：“假如我在，我能为酷拉皮卡君做些什么？”轻松被雷欧力带跑偏了，因为他接下来又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我不是来跟你说他们的战斗过程的。我想说的其实是，抓捕蜘蛛头头的时候……”
雷欧力坏心眼的故意停顿了一下。
然后就像是炫耀一般，抬高音调继续说道：“酷拉皮卡他男扮女装了哦！”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过了一秒，完全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我又倒吸了口凉气。
“你是说——？！”
“对。”雷欧力以深沉的声音答道：“买了一顶假发，换成女装。十分甚至九分的漂亮……咳，我是正经且中立的作出评价的。”
“真的很遗憾，你不在现场没有看到。”
虽然语气沉重，但我怎么听都觉得他在炫耀。
我也初次感受到了人生中第一次“错过500万”般的痛。
“有照片吗？”
“那时候可不是能够拍照片的气氛。”
雷欧力仍然深沉的回答：“要不然我也会留一张做纪念。”
“……话是这么说。不过就算是那之后气氛缓和下来，我如果问酷拉皮卡‘能不能拍张照？’我也毫不怀疑他会恼羞成怒顺手把我也做掉了。
“所以我直接就没问。”
我发觉了雷欧力话语中的怂恿：“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如果你提出‘想看酷拉皮卡女装’，还想拍张照片做纪念，他说不定会答应呢？”
雷欧力低声说道：“如果他真答应了，记得也给我发一张当纪念。我保证不跟别人说，照片也不会外传。”
……明明知道他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明明知道这家伙不怀好心。
可是，我竟然真的心动了。
我竟然脑子一热，真的去和酷拉皮卡君打了这个电话。
酷拉皮卡君当时没有接，也是之后回拨给我的：“有什么事吗？”
我鼓足勇气对他说道：“酷拉皮卡君，我问你一件事，你千万别生气。”
酷拉皮卡君不太确信的应了一声：“你先说吧。”
我觉得我最近对酷拉皮卡君可能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所以我才能真的问出来：
“我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让我感到万分遗憾。”
“所以，就想问一问……”
“酷拉皮卡君，你的女装版本，还能返场重演一次吗？”
“我就拍亿张照片做纪念。真的，就亿张。”
酷拉皮卡君：“……”
“是谁说的？”他的声音冷了下去。
不过他还没完全的生气。
是怎么判断出这件事的，理由很简单。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真的生气了，会直接挂断电话，那之后还会无视对方的所有消息。
但现在既然能这样平静的和我问答，那就说明事情还有周转的余地。
——竟然还有周转的余地！
也就是说，他还是有可能会女装一下满足我的好奇心的！就算那可能性只有0.01%，但那也是切实存在的可能性啊！
我首先毫无心理负担的卖了队友：“是雷欧力告诉我的。”
酷拉皮卡君语气和善的念了一句：“是雷欧力吗。”
我不知道雷欧力之后会遭遇什么，总之先在内心为他默了哀。
然后，我很诚心的对酷拉皮卡君进行了劝诱：“酷拉皮卡君，真的，如果看不见你的限时装扮，女装活动不再复刻的话，我会失去内心一些很美好的品质的。”
“我真的觉得自己错失500万。自从得知自己错过了什么，我每天都心如刀割，沉浸在懊悔之中。”
酷拉皮卡君：“……”
“所以，拜托了！这是我一生的请求！”
酷拉皮卡君：“……”
他的沉默拷打了我很长时间，我都快退却了。
“不要把一生的请求用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他只是叹了口气，对我训道：“你的品味很奇怪。
“而且，当时是情势所迫，并非个人癖好。因为需要，所以我才……”
我不否认。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这不是个人癖好，是正义的女装！我非常理解的！”
“所以，这次就当是为了我……填补我内心的遗憾，真的求求了酷拉皮卡君！孩子现在真的悔死了，早知道我宁愿错过航班再在友客鑫呆一个月都要看啊！”
酷拉皮卡君：“…………”
他好像十分的欲言又止，我听见他几次试图发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我最后纠缠了一次：“等你以后有时间，请务必……
“拜托了，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他酝酿的吐槽在错过时点之后才姗姗来迟：“女装还分什么正义不正义的？只不过是错过了一次而已。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他的声音逐渐变低，像是在抱怨。
但是，我终于听见他说：
“我知道了。”
我敢肯定，我那时候脸上的笑容一定扭曲得像柴郡猫一样。
酷拉皮卡君说道：“下次一定。”
顺便附赠了一个表情符号：
：）
我知道了。剧烈的欢喜过后，我大彻大悟的想道：
他这个表情，一定是高兴的意思罢。
看来他也很期待“下次”的到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