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圣女,这万万不可啊。”白衣弟子劝阻道。

    女童本在考虑,听到那弟子的话后立即改变主意,“有何不可?”

    她指着小男孩对身后弟子道:“要么他做我的伴读,要么直接不要伴读。”

    白衣弟子蹙着眉站在原地,其他弟子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女童见此开口,“先将他带上,到了上明殿,我自会与家主解释。”

    有台阶不下是傻子。

    白衣弟子叹气,只好对另外三位弟子使眼色示意。

    望着女童拉起魏博与几名弟子离开的背影,苏沫才在震惊中慢慢回神。

    她本想先回去将这件事告诉谢欣悦他们,但转念一想,还是先趁时间线没变,跟着那群人再去看看。

    苏沫披上隐身斗篷,一路跟着那群人。

    她以为所谓‘上明殿’,是内城主大街一路直行的那座富丽堂皇,堪比城堡的宫殿,里的一个小殿。

    岂料是脱离宫殿右拐,单另修建的,一个被围起来的大殿。大殿前院中,还整整齐齐站着十几个背手而立的小男孩,年龄看起来约莫与那圣女一样大。

    圣女似乎没看见般,自顾自拉着小魏博的手腕,带其一同走进了上明殿内。

    身后跟着的四位白衣弟子个个面露苦相,仿佛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苏沫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大殿外打量着那些小男孩,脑中情不自禁开始好奇——穆子煜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也和这群小孩般穿着华剑派弟子服,软软糯糯的站在小队里练剑。

    光想想就觉可爱。

    苏沫呲着大牙乐得不行,若真是这样,那她高低得现身,逼迫对方叫声姐姐乐呵乐呵。

    正当苏沫想入非非,乐不思蜀时。上明殿内‘哐啷’砸东西的声响,惊得她迅速回过神,怀着疑惑转身走进大殿。

    “胡闹!”殿内高堂,一个身着金丝白衣的中年男子,正站起身,指着下方怒不可解道:“你当内城是什么地方!精心为你挑选的你百般推辞!如今见推辞不得,便从外城带回一野种与我抗争!你好大的威风!”

    下方跪得笔直面不改色的圣女,与身后俯跪在地瑟瑟发抖的五人,形成鲜明对比。

    圣女道:“风儿不敢,也并非与家主抗争。只是见这孩童被人当众欺辱着实可怜,又同我有缘,便将他带了回来。”

    “世间可怜之人比比皆是,你怎的不将他们全部带回来?”家主越说越气,“你当这天竹内城是什么地方?阿猫阿狗的收纳所吗!”

    圣女:“同为天竹之人。既要选伴读,为何内城选得,外城却偏偏——”

    “上官风!”家主气得打断,浑身都在发抖。

    “伴读是何你比我更清楚!外面站着的男童哪个不是武法显著,胆识过人。你再看看你选得。”家主指向那俯跪在圣女右后方,吓得打颤之人,“这是个什么玩意!?他可护得了你半分!?”

    苏沫对魏博根本没什么好印象,听到这认同的直点头。

    上官风轻蹙了下眉,“风儿在天竹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来危险之说。再者,风儿虽没强大到无人能敌,但保护自己还是——”

    “你可知自己的体质!一旦受伤,你害的就是整个上官氏!是天竹院的未来!”家主不愿再与其掰扯,直言道:“他,绝无可能!你自己去外面挑伴读吧。”

    上官风焦急抬眸,望向堂上,“家主——”

    “阿爹。”一长相淡雅,白衣上绣着紫色花纹的小男孩从上明殿外走进,唇角还挂着淡淡的笑,“阿爹莫要气坏了身子。”

    他来到上官风身边,抬手行完礼后跪了下去,“无迹的性子阿爹您也清楚,若是逼急了,恐会如幼时那般。”

    “依孩儿看,不如将这男童送去弟子堂练武习法,三月后与其他弟子比试。若届时能拔得头筹,便遂了无迹的愿,让他常伴左右。”小男孩又向家主行了一礼,“阿爹觉得如何?”

    “哼。”家主撇过头去,“你都替我安排好了,又问我作何?”

    闻言,小男孩转头看向身旁之人轻笑道:“无迹,还不快谢谢家主。”

    上官风行礼:“多谢家主。”

    家主不耐烦的摆摆手,小男孩急忙起身扶起上官风,带着后面几人离去。

    望着几人走出殿外的背影,家主叹了口气,疲惫的揉揉眉心。

    院内,小男孩叮嘱好后,魏博便与其他十几名男童被那四名弟子带走。

    瞧着魏博一步三回头,直至消失在拐角的模样,上官风内心不免觉得好笑。

    小男孩也开口打趣,“看来那孩童当真是喜欢你得紧呢。”

    上官风收回视线,无奈道:“青哥哥莫要打趣我了。”

    上官青微微一笑,二人出了院落朝正中央的宫殿走去,途中,上官青见身旁之人一脸愁容,便试探询问:“无迹可是在为三月后的比试发愁?”

    上官风讷讷点头,又紧跟着摇头,“是,但又不完全是。”

    上官青收回视线,沉思片刻再度开口,“你并非想让那男童做你伴读,且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一个伴读,是吗?”

    上官风被说中心思,怔愣一瞬,坦然道:“是,哥哥知道的,我一向喜欢独行。若是有了伴读,便要时时刻刻跟着我。练武跟,散步也跟。读书跟,吃饭也跟。就连睡觉都要守在门外。”

    想到这,上官风头疼不已,“我根本就不喜欢这种感觉。”

    “自得知以后要选伴读,我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比同龄的弟子都要努力,就是为了选伴读那天能告诉家主,我不想,也不需要伴读。”

    上官风突然停下,一把拉住上官青的胳膊,“青哥哥,我不明白。如今我比那些行了弱冠之礼的男子都强,我分明能好好的保护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逼我选伴读?”

    上官青安抚着拍了拍对方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你也知道,你的血液是不可再生的。历代圣女体质正是因同你这般特殊,所以才有了伴读贴身保护。”

    他抬手敲了下上官风的额头,故作嗔怪道:“难道你忘了幼时与家主闹矛盾,赌气去偷偷习鞭。结果受了伤血止都止不住的事了吗?”

    风儿蹙眉不答。

    上官青继续开口揶揄:“一个小小的伤口,却硬是喝了足足两月有余的药膳,才勉强愈合。”

    他盯着上官风,叹了口气,“你唤了我十年哥哥,我也打心底将你视为亲生妹妹。既然时机已成熟,我便告诉你为何一定要选伴读。”

    对上风儿困惑的视线,上官青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从何说起。

    半晌,他才娓娓道来。

    听完一切的上官风呆在原地还未回神,不远处的苏沫便率先反应过来,转身离去。

    上缘客栈二楼屋内,谢欣悦好笑的放下茶杯,瞥了眼上官叶茗,看向苏沫,“所以历代圣女满十岁就要选取伴读,随后离开天竹院去金城的国子监,与那群皇亲国戚王孙贵族一起读书?”

    苏沫点点头。

    谢欣悦:“这样说来,伴读岂不是和死士差不多,专门用来保护圣女的安全,防止圣女受伤?”

    “何止。”苏沫道:“圣女在外待够五年正好十五岁,要回天竹院行及笄之礼。在天竹院待上三年满十八岁后,又会嫁给金城有权有势的人家。”

    谢欣悦蹙眉,“所以,与其说是去国子监求学,不如说是去选择联姻对象。”

    苏沫点头,继续说:“而且圣女婚后生出的第一个女儿要被送到天竹院,随上官一氏姓,成为下一代圣女。”

    谢欣悦/苏沫:“而下一代圣女到了十岁又会选一伴读去金城求学。”

    二人异口同声的言语,引得穆煊与上官叶茗齐齐看来。

    谢欣悦看向上官叶茗,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循环往复。不仅靠婚姻延续了圣女一脉的特殊体质,还壮大了天竹院的权势。真是厉害。”

    上官叶茗蹙眉,神色显而易见的嫌弃,“烦请谢姑娘不要总是盯着我说这番话,可好?”

    苏沫闻着空气中浓浓的火药味,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自从那次谢欣悦和上官叶茗一同回来后,两人就变得针锋相对起来?

    尤其是谢欣悦,哪哪都要气上一下上官叶茗。

    穆煊看向苏沫,薄唇轻启:“魏博后来去了哪,你可知?”

    苏沫回过神摇头,“我当时是跟着上官青和上官风的,魏博去了哪我也不知。”话落,她一愣。

    如果魏博真与当初水桥村被屠有关的话......

    思绪到这,苏沫懊恼的拍了下头,不过很快又重新燃起斗志。

    魏博如今还是个小屁孩,就算要屠水桥村,也要学完本事之后了——一切还来得及。

    想着,苏沫站起身向屋外走去,路过穆煊时,还不忘将人拽上一起。

    谢欣悦望着二人推门离去的背影道:“你先前不是最忌讳他二人独处吗?如今怎的这般淡定?”

    “难道......”她笑得讥讽,“终于认清现实,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上官叶茗眼底杀意再难压住,手中紧攥的茶杯应声而碎,折扇抬起的瞬间变为长剑,搭在谢欣悦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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