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夜又饱又甜的觉。
第二天周茉比往日更早起来，也更早出门，依然步行去店铺，见到寻猫海报就顺手撕下来，就担心接到骚扰电话。
“莉莉。”
在一根电线杆前，周茉见到了先她一步撕下电线杆海报的莉莉。今天她穿着职业装，周茉差点没认出她。
莉莉只顾着多撕几张海报，并没有留意周围的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去，看见是周茉脸上顿时喜上眉梢。
“早啊，周茉。”
“早，这些是厉岁让你撕的吗。”
“对呀，昨晚厉总派发给我的任务。”
“昨晚？”这家伙还让不让人休息呀。
看她似乎误会的样子，莉莉说：“昨晚安排的，我想早点完成任务，就早点出门了。”
周茉说：“其实这些我来撕就可以了，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这本来是我的工作呀。”
“那厉总今天还有放你半天假吗？”
“昨天能给放半天就不错了，哪敢肖想再来半天，我们厉总可是是个工作狂。”
说完，莉莉立马捂住嘴，眨巴着不安的眼睛。
周茉忙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莉莉放下手开心地笑了。
“我和你一块撕，撕完去我店里，我请你喝咖啡。”周茉说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好呀。”莉莉看着她的身影欣然答应。
周茉也不是没想过，这些海报不撕下来也没什么，反正到今天是一个电话都没打来。
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撕了十来张的样子，周茉就近回店铺开门营业，第一时间把咖啡煮上。
路过蛋糕店和水果店的时候，她还顺手买回两份不同口味的三明治，和香蕉橘子这样补充能量的水果。
不一会儿莉莉走了进来。
周茉站在吧台后对她说：“早餐吃了吗，我桌上放了点吃的，你饿的话拿去垫垫肚子吧。”
莉莉朝靠近门的那张桌子看去，嘴里说道：“我早上是吃了点，现在确实又饿了些。”
周茉：“再等一会儿我咖啡就煮好了。”
莉莉洗了手坐桌子前，一直等到周茉端着咖啡上桌，一块坐下后，才打开一盒三明治吃起来。
“还等着我呢。”周茉坐下有些小意外说，“这两天辛苦你了。”
莉莉笑笑，问：“猫找到了吧。”
周茉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厉岁没告诉她吗。
“找到了。”她说，“说来也巧，被一位熟人的大猫叼走，我们正巧去这位熟人家里做客，就见到了。”
“听起来真有意思。”
吃了一会儿，周茉实在忍不住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对面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脸看，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莉莉连忙摇头，低头笑笑，又抬头看她说：“对老板喜欢的女人的好奇算不算。”
周茉一愣，也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女朋友？”
“网上啊，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可不就是你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老板一定希望你的生活不被打扰。”莉莉一脸靠谱说，然后更加放心且大方的盯着周茉看，渐渐的，也似乎找到了总裁喜欢的理由。
“……”
周茉发现自己想解释，却无法开口了。
她也发现了，自从厉岁在店里下了几个大单后，店里多了些新面孔，有几张还成了常客。这些新面孔看着也是格外亲切，眼睛也爱往自己脸上瞄，她甚至想过要精心打扮自己，不辜负这些善于发现美的目光。
想来这些新面孔不会也和莉莉是一样的目的吧。
这到时候可如何收场啊。
周茉端起杯子抿口咖啡，心里轻叹口气。
一直没有接到奶奶的电话，午饭后，周茉坐在秋千架上给奶奶打去电话。
“奶奶，你现在在干嘛。”
“我们快开饭了，什么事，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没，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这会儿正好有空。”
“我好着呢，别太想我，等我带好吃的回去给你们。”
“好的好的，你玩开心点儿。”
还想听到奶奶欢天喜地的声音。
却是和往常一样平淡的挂了电话。
看来杨奶奶还没对奶奶说起自己和厉岁的事。
那晚杨奶奶兴高采烈地说要告诉奶奶的画面。
现在想来觉得有些不太真实了。
下午，周茉抽空去了猫窝，进到玄关就见到对面的落地窗上，静静地蹲着一个黑色小小的身影。
“锅锅。”
小黑团回头，喵了一声。
周茉小跑过去把它抱起，坐在沙发上玩了好一会儿，只是看着小家伙好像没有过去那么活力了，眼底似乎染上了一层忧郁。
难道是不适应新的环境？还是经历了一段不凡的经历后，身心发生了变化？
她拿起手机正要给厉岁发去信息，恰好他的信息弹了进来。
厉岁：有见到锅锅吗？
周茉：见到了，我一来猫窝就见到了它，
然后拿起手机给厉岁发去一条消息。
周茉：我看到锅锅了，谢谢你。
厉岁：谢什么，本来就是我分内事。
周茉久久盯着那句文字，打不出下一句。
他也分不清虚虚实实了吗？
反正这两天她大体上过得迷迷糊糊的，尤其在杨奶奶家做客的那晚，她以为自己一整晚都几乎都将处于一种表演的状态，结果好几次被打断要做真实的自己，假中有真，真中掺假，把她给整迷糊了。
他是不是也深有体味呀。
屏幕黑了。
正要继续亮屏。
来电了，来电显示“王璐云”三字。
似乎预料到通话内容，周茉起身走开，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再接通电话。
“小茉，小猫找回了吗？”王璐云在电话那头关切说。
“找回来了。”周茉声音淡淡。
“我就知道一定会找回来。”王璐云语气变得欢快，“我们小猫福气大的很，它还要保佑我们接下来顺顺利利，一定会找回来的，不过是怎么找回来的？”
犹疑两秒，周茉说：“自己回来。”
“果然是只灵气很足的猫，居然自己找回来，那……小猫现在在哪里？”
“主人带回去了。”
“你看我们后天就要去参加杨奶奶的生日，明天要是能抱抱小猫，后天运气一定加倍。”
“不行，主人很生气，不会再给机会。”
“偷偷呢。”
“不行。”
“那就算了，我就试着问问。奶奶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后天你也有去杨奶奶家吧。”
“去。”
“那我们到时见。”
走出卫生间，周茉又看见锅锅蹲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发呆，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第二天，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周茉坐在沙发上，给厉岁编辑信息：可能需要把锅锅带回奶奶家，和年年一起生活。
过了几秒，收到回复：为什么？
周茉随即给他上传这一天以来，她记录的有关锅锅的照片或者小视频，这些影像里，锅锅的整个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孤零零，就是闷闷的。
接着她继续编辑文字信息：它变了，一点没有当初活泼的样子，它应该是想念年年了，在奶奶家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奶奶家生活环境比我家好太多，又有对它那么好的年年陪它玩，奶奶家才是它的乐园呀。
发送成功。
周茉等了等，没有等到回复，便起身去工作。
差不多忙完猫圏的卫生的时候，她听到玄关传来开门的声响，扭头看去，便看见厉岁回来了。
她朝他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厉岁立在玄关，目光笼罩在她身上，定了定，随即又在屋里扫一圈问：“锅锅呢？”
“三只都在外面。”
换了鞋，厉岁径直朝露台走去。
周茉跟上。
和两只在花圃里追逐打闹的粥粥包包不同，角落无精打采的锅锅显得过分格格不入。
厉岁走过去把它抱起，“不会是生病了吧。”
话音一落，手里的猫倒是活泼地又叫又闹。
周茉在一旁解读说：“它让你送它回到奶奶和年年身边。”
厉岁把猫抱在怀里，悄悄看她，“你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本来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人和动物之间也是要讲缘分的，我们可能就是没有缘分。”
“这样吧，我先带到奶奶家，如果它恢复了活力，说明适合和奶奶在一起，如果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再想办法。”
“好的。”周茉点下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要和我一块去吗？”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
两人一块回到室内，周茉在他身后问：“明天奶奶的生日是在哪里过呀？”
厉岁以为她在开始期待，唇角含笑说：“往年都在酒店里办。”
周茉放心了。
知道他接下里要找猫包，周茉走到他前面，从柜子里取出锅锅专属的份灰粉色猫包，拉开拉链，放到地上。
厉岁把猫举到自己面前，对它说：“送你去奶奶家和年年一块玩，好不好。”
似乎因为这句话，小猫平静地接受了安排，全程都乖乖地。
看他拉上拉链的动作，周茉不禁说：“它以后还叫锅锅吗？”
“它永远都叫锅锅，除非你再给它换名字。”厉岁起身定定地看她一眼，“以后你可以经常去看奶奶，也顺便看看锅锅。”
找不到经常去看杨奶奶的理由，周茉略一沉吟说：“只要知道它过得好就行。”
“一定。”
厉岁笃定地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