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奶奶。”
对方态度友善，周茉的声音也甜了几分。
“小茉，真是你呀。”杨若云高兴地朝她招手说，“快过来，快过来。”
周茉小跑地过去，蹲在老太太跟前。
杨若云慈爱地打量着她，温声说：“你吃饭了吗？”
“都没。”被冷落在后面的厉岁立刻回答。
虽被冷落至看一眼都没有，厉岁一点也不恼，相反脸上还挂着傻气的笑。
杨若云抬眼嗔怪他一句，“小茉过来，你也不和说。”
厉岁脸上无辜一秒，他哪有。
随即他又乐呵说：“奶奶，我们想吃蔡师傅的手擀面。”
蔡师傅是杨若云的私厨，有不少拿手绝活一直被厉岁惦记着，今天他就想吃手擀面。
杨若云二话不说，让管家安排上。
有贵客到，杨若云把刚组的麻将局散了，几位牌友心里都有几分扫兴，又不免好奇是什么样的客人让老太太如此上心。
偌大的客厅，坐下七八个人。
看得周茉心中感叹，不愧是大户人家，日常就有这么多人。
每个人的目光都友好中带着好奇，好奇中带着探寻地落在周茉脸上，身上。那直勾勾的端详都不带掩饰的。
这点周茉可以理解，但凡家里那个适婚成员带回恋爱对象，大家总免不了对这个对象充满好奇，更何况，还是厉岁这样的钻石王老五。
怀里的锅锅让周茉缓解些许紧张的情绪。
杨若云抱着漂亮的大黑猫，盯着周茉怀里的小猫，解释说：“我家年年一向自由惯了，整天在外面瞎跑，昨天叼了这只小的回来，以为是没有妈的野猫，家里不缺它吃的，就一块养了，没想到竟然是你的猫。”
“是我们的猫。”厉岁指正，又侧头征询周茉的意见，“是吧。”
周茉一时不确定他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做戏给奶奶他们看。
她相当配合地用力点点头，说：“我们一块养的。”
杨若云笑容慈祥地喃喃道：“一起养的呀，一起养的好，一起养的好。对了，小茉，你奶奶最近还好吗，我都有一阵子没去看她了。”
周茉说：“有个亲戚带她去新疆玩，她现在在新疆。”
“去新疆啦，真好，你和小岁在一起的事，苏奶奶知道了吗。”
周茉有一两秒的愣怔，这要怎么演，实话还是……
“没有。”厉岁回答说，“苏奶奶还不知道，我刚知道你和小茉认识，小茉也刚知道你是我奶奶。”
杨若云哦呵呵笑起来，“是这样啊，那等会儿我可要打电话给苏奶奶告诉她这件事，我想听听她的反应。”
周茉抿着嘴笑着没有说话。
她心里有一丝恶作剧的快感。
这到时候要怎么收场哟。
一旁的厉岁眉心微微蹙起，狐疑地看看她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苏奶奶会是什么反应？”他问。
“苏奶奶呀，苏奶奶会很高兴呀。”杨若云笑眯眯地卖了个关子。
这仍然无法消解厉岁心中的困惑。
他接着问：“苏奶奶知道我吗，还是苏奶奶也像我爸妈一样催婚。”
说到后面，他偏头看了周茉一眼。
周茉立刻摇头表示，我家人才不催婚。
杨若云回答说：“知道，你一出生就知道了，不但知道你，还见过你。”
厉岁不禁问：“那我小时候，有没有见过周茉？”
这个问题问得好，周茉也想知道。
“见过，小茉出生的那一天，你爷爷也住在那家医院，我带着你过去看了一眼，你那时候就喜欢小茉了，一直盯着看，笑得很开心，我们故意逗你，要不要抱回家，你点头说要，带你离开的时候，还舍不得，哄你说下次再来，才愿意跟我走。”
这番话听得在坐的都露出了会心温和地笑容。
两位当事人脸上都有些愣怔，被什么深深地吸引着。
这么小的记忆，厉岁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他继续问：“那后来你又带我去了吗？”
杨若云微叹口气，抚摸着怀里的猫说：“后来就是各种不巧，没有机会见上面，不是我人在法国，你在国内。就是我在国内，你人在外地，在国外，反正就是各种不凑巧。好在现在你们凭自己的本事见上面，还成了恋人。”
说到这老太太脸上露出了欣慰地笑容。
大家对这份奇缘也议论纷纷，顺势附上祝福。
厉岁还想问什么，杨若云便催促他们去吃面了。
餐厅里只有两人，没有神色各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周茉感到自在多了。
吃口面，喝口汤，她便赞不绝口，“这面和汤真好吃，和我平常吃的面不一样。”
厉岁低头扯着面说：“马师傅还有不少拿手菜。”
周茉好像听到了弦外之音——以后可要常来。
这是自然的，她还要和奶奶多来几趟。
两人正吃着，耳边传来了，洗麻将的哗啦声。
老太太和牌友继续玩起来。
吃好面，年轻人就要告辞了。
厉岁牵着周茉的手来到麻将室，和奶奶告别。
老太太一玩起麻将就没什么心思搭理其他。
今天的周茉是个例外，她笑眯眯对她说：“小茉，以后要常来奶奶这，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做。”
周茉乖巧说：“谢谢奶奶。”
“阿岁，路上注意安全。”老太太盯着手里的牌嘱咐厉岁。
告别了杨奶奶，两人去找猫，结果在客厅转了一圈，小猫不见，大猫也不见。
正要到别处去找，陶管家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厚厚的大红包。
“你们在找猫吗？就在你们吃面的时候，年年叼着小猫出去了。”陶管家说。
“这么晚了，还出去玩了。”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开始周茉就感受到年年对自己的敌意和防备。
“是呀。”陶管家说，“吃饱了，就到处跑，晚上也调皮，还抓老鼠。”
“平常都在哪活动，我去找找。”厉岁说。
“下次再来吧。”周茉说，“让它多玩几天。”
在这只猫身上厉岁花了花了太多心思，实在不想再麻烦他。
厉岁忍俊不禁说：“然后学会本领，给你抓老鼠。”
“还真别说，我那个地方真有老鼠。”周茉乐观地想。
厉岁早就留意到陶管家手里的大红包，一直盯着看，“陶管家，你手里拿着什么？”
“这是老太太给周小姐包的红包，家里现金不够，这不是我刚去外面取了回来。”说着，陶管家把红包给周茉双手递去。
周茉恍恍惚惚中双手接过。
最近财运不错啊。
“谢谢。”
陶管家忙摆手说：“谢我什么，要谢就谢老太太。”
厉岁揽住周茉的肩说：“那就代我们谢谢奶奶。”
“好的好的。”陶管家继续送他们走出院子，嘴里说着：“老太太还让我回头找找你们小时候的合影，找到了，我第一时间发给三少爷，三少爷你再传给周小姐。”
“真有我们的合影？”厉岁惊喜说。
“老太太说印象中记得有，但老太太的照片实在太多了，我得好好找找。”
“那麻烦你了。”厉岁说。
“不麻烦，我也想看。”
也算是看着厉岁长大的陶管家，也想见证他们命中注定的缘分。
上了车，周茉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年年长得好漂亮，又神秘又贵气，我仿佛看到了锅锅长大后的模样。”
“期待吧。”厉岁说。
周茉略一沉吟说：“可是它现在也很可爱，还是慢慢长大吧。”
厉岁一愣，哈哈笑了两声。
周茉也心情大好，忍不住说：“这一趟来的太值了。”
启动引擎前，厉岁先看她一眼，随后说：“下次再带你去我家里和我的爸妈，哥哥姐姐，见一面。”
周茉沉默了，她好像不大想去。
她也知道，通过一番心理建设，她还是会去的。
车子一直开到周茉住处楼下。
停了车，厉岁掏出手机给陶管家拨过去。
“陶管家，照片找到了吗？”
“……”
“好，你接着找。”
挂了电话，厉岁转头对周茉说：“收到照片，我第一时间传给你。”
“谢谢。”
“不送。”
回到住所，周茉手机亮屏，一条显示发件人厉岁的信息弹进来，她下意识走到窗前，朝楼下看去。
车子还在楼下，随后便开走了。
她收回视线，低头翻看图片。
看到图片的一瞬间，她的心也跟着萌化了。
点击放大。
还是一个肉乎乎小团子的自己躺在小床上，扭头盯着床畔的小男孩看，床畔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双手抓着铁栏，好奇地盯着宝宝看，小小年纪他的眉骨就生的很好看了。
第二张图片，小男孩抬头看镜头，咧开嘴笑，眼睛又大又亮。
小团子继续盯着小男孩看，始终没有盯着镜头。
“有那么好看吗？”
周茉自言自语一句，嘴角噙着笑把图片保存到手机，又分别保存到□□相册和百度云盘。
也想过要发给奶奶，又想到奶奶在玩手机方面不大利索，万一找旁人帮忙……她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不过，她相信很快杨奶奶会告诉她这一切。
正要起身去洗漱，厉岁的信息弹进来。
厉岁：从小就知道我长得帅，眼睛都看得移不开了。
周茉手指飞快编辑文字：你看着我这么兴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定是觉得我很可爱吧。
厉岁：没错。
周茉心头一颤，这么爽快就承认了。
周茉：谁叫我看的是厉美人呢。
Big胆，居然敢调戏厉大总裁。
周茉扔了手机去洗澡了。
洗完澡回来盘腿坐房间的毯子上，拿起大红包取出里面的粉色钞票，开始数钱。
一百，两百，三百………一万！
其实一开始她就看出有一万的样子，但还是忍不住亲自数一遍。
数钱的感觉真的很好。
不知道手机里有没有厉岁的回复。
她起身来到客厅，捞起沙发上的手机。
亮屏，两条厉岁的未读微信。
一条今晚的收入转账。
一条：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