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魁

    簪花大会最后一场比试落到了路尔清和禹司凤身上,虽然路尔清想要禹司凤夺得魁首来避开离泽宫的惩罚,但簪花大会她所代表的并非自己而是少阳,她的输赢决定了接下来五大派的领头人,所以她无法光明正大地放水。

    然而幸运的是,现在的她,也的确赢不了禹司凤。

    擂台之上,两人相对而立,路尔清一派坦然,禹司凤面具遮挡了大半张脸,可露出来的部分仍旧让人瞧出了些犹豫。

    他不愿路尔清受伤,更不愿这伤来自自己,哪怕只是一场比试。

    看出了禹司凤的心思,路尔清生怕他下一句就要开口弃权,连忙召出礼佛,率先动了手,朝着禹司凤攻了过去。

    几番交手下来,二人战况胶着却始终不痛不痒,像是都在对对方留手,惹得台下的弟子低声议论了起来。

    “什么情况?之前打别人时,禹司凤可不这么优柔寡断啊。”

    “那路尔清之前也不这么留有余地啊。”

    “这两人说是在比斗,可怎么看着像是在……调情啊?”

    “难不成他俩是旧相识?”

    台下的声音一丝不差地落入了两人耳中,禹司凤越发的不自在,路尔清却勾起了唇角,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她轻声开口道:“禹少侠,再不尽全力,你的清白可就没了。”

    闻言,禹司凤面色微红,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出擂台,可转瞬却稳了心神,路尔清说得没错,再这样下去,怕是会被有心人污了她的清誉。

    于是正了正神色,禹司凤凝聚灵力,双手结阵,判官笔于空中化为数把匕首,随着金色法阵一同射向了路尔清。

    长鞭于路尔清的身前盘旋成圈,匕首与之相撞金光四溢,发出哐当的声响,路尔清在抵挡的同时不由得被强大的灵力压得向后退去。

    直到退至擂台边缘,路尔清半只脚掌踏空,身形一晃就要摔下擂台,禹司凤一惊,下意识收了法阵,抬手拽住了路尔清的手腕,止住了她下坠的趋势。

    路尔清挑了下眉,像是没料到禹司凤会在这个时候出手救她,心下有些无奈,于是空闲的那只手聚着灵力挥出一掌,禹司凤在抵挡的同时不得不松开了路尔清的手,路尔清也顺势摔下了擂台。

    “离泽宫,禹司凤胜!”

    至此,簪花大会终于落幕,禹司凤夺得了魁首。

    是夜。

    路尔清坐在屋顶,百无聊赖地数着星星,忽而身旁一暗,路尔清侧头,看到了在她身旁坐下的禹司凤。

    没了面具的遮挡,那张脸显得越发清冷俊秀,月光下仿若高岭之花,俊逸出尘,让人不敢触碰,路尔清一时有些看愣,半晌才回神道:“你面具呢?”

    禹司凤侧头看向她,眼神微微闪烁,抿了抿唇道:“你之前说过,只有你我二人之时,不要带面具。”

    路尔清眨了眨眼睛,她的确说过这话,可她没曾想禹司凤能记住,并且还真的这么做了,一时间心底竟溢出一种隐秘的愉悦,她弯了弯唇角,调笑道:“所以,你过来该不会只是为了让我欣赏美色的吧?”

    “在师门面前怎不见你这般胡说八道。”禹司凤最是禁不住撩拨,红着脸戳了戳路尔清的额头,而后才正了神色,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簪花大会上,获胜的本该是你。”

    “若单论灵力,那或许是我胜,但簪花大会比的却不仅仅如此,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我的运气一向不好。”路尔清心知某只小鸟怕不是又钻了牛角尖,于是笑了笑,耐心解释道,“先是乌童和天墟堂的人,再是吃了坤阴丹的石枫,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我的灵力损耗大半,哪里还是你的对手?”

    “可……”

    “好啦。”路尔清打断了禹司凤还未出口的争辩,一双眼睛满是真诚与笑意,“司凤,你赢了我真的很开心。”

    “为何?”

    “因为你师父说的啊,你只有拿了魁首,他才能保住你,不让你受十三诫的惩罚。”说到这里,路尔清有些忐忑地望向禹司凤,“你真的不会再受罚了对吧?”

    其实禹司凤并不能确定,倘若他仅仅是丢了面具,那拿了魁首又有师父护着,他必然不会受罚,可现在,他丢的又哪里只是一个面具呢?

    然而为了不让路尔清担心,他还是安抚般地笑了笑,点头道:“真的,我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路尔清这才放下心来,一扭头看到司凤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铃铛递到了自己面前,虽然心知这是什么,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的模样,装作疑惑地歪了歪头。

    “这是可以千里传音的铃铛,簪花大会已经结束,很快我就要回离泽宫了,之后你可以用传音铃联系我。”禹司凤将铃铛交到路尔清手中,即便再稳重也终究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脸上还是显露出了几分不舍。

    看出禹司凤心思的路尔清双手食指按住他的唇角,向上提了提道:“笑一笑嘛,你这幅样子好像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了一样,等到少阳的事情结束,我去离泽宫找你啊。”

    唇角的触感微凉,却让禹司凤心里滑过一股暖流,他低头笑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离泽宫不让女子入内。”

    “老古板啊……”即便早已知道这个规矩,再次听到,路尔清还是忍不住低声抱怨了一句。

    禹司凤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明明在旁人面前她总是一副从容不迫、清冷沉静的模样,可在自己面前却像个小姑娘,于是声音越发地柔和:“不过……四年后,我们可以一同去历练。”

    “那可能不行。”路尔清故意装作悲痛地叹了口气,在看到怔住的禹司凤后才笑起来,转而道,“我还有两年就可以下山历练了,这么说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姐姐。”

    “什么啊……”禹司凤扛不住那道炙热中带着调笑的视线,不由得别开了头,却还是低声开口道,“那两年后你先下山,照顾好自己,我会快些去找你。”

    “好。”路尔清的应允随着微风划过禹司凤的耳畔,落在了他的心间。路尔清从身后拿出了一坛酒,在禹司凤眼前晃了晃道,“今天月色正好,不喝一杯可惜了,这可是敏言藏了好久的酒。”

    “敏言的酒?”禹司凤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路尔清却一下子明白了禹司凤的重点,抓着他的手臂低头笑了半晌才平复下情绪,长叹了一口气道:“分开这四年你怕不是要泡在醋坛子里啊。”

    听出话中深意的禹司凤连耳尖都染上了红色,好在夜色之中看不大清,他才能稍稍遮掩几分当下的情绪。

    “司凤,你现在还未成年,其实我不该和你说这些,但好像不说你又会胡思乱想。”路尔清侧过身,抬手抚上禹司凤的耳朵,感受着指尖下越发升高的温度,唇角的笑意越发加深,“我喜欢你,除了你,不会再有任何人。”

    “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后来遇到你,我才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可能就是为了你吧。”

    “司凤,我想你一生无虞,我想你自由快乐。”

    禹司凤深深地盯着面前的人,颤抖的眼睫和微动的喉头透露出了他此刻的不平静,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有人如此在意过他,更没有人像路尔清这般,一言一语、一颦一笑都让他心动不能自已。

    “我好开心。”禹司凤伸手将路尔清拽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般,在她看不到的角度湿润了眼眶,“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那天夜晚,月色正好,一坛清酒见了底,两个人醉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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