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2)

    见其专注地记起了笔记,她回归正题,接着思索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反派起初喜欢的是女主,后来因种种原因,现在怀念起了宁阳郡主原主,并且把我当作了替身来宣泄情感。”

    “所以,之前他爆满的心动值,是对原主,而不是对我?”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抬起单指推了推镜框,孩童似是敷衍道。

    如今的情形就是,在她不懈的努力下,她成功让反派爱上了宁阳郡主,而她却成为了一个卑微的替身白月光?

    “我现在只需要扮演好这个替身,让他听命服从于我,”她点了点头,只觉离完成任务不远了,“男女主就可以顺利达成HE大结局。”

    “对了,你上次说的,我帮你发朋友圈点赞,你就把绝密的反派心动值涨势图给我,”忽而想起上回系统所应之事,她眯眼伸手索要,“手机呢,你找来了吗?”

    说到此处,那孩童尴尬而笑,弱弱地与她商量着:“找是找来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换一个条件?那个加密文件,最近领导管得严,万一被查出……”

    瞧他这模样,分明就是不想给她看,这越不让她看的,她偏偏要看个够……陆宛衣贱兮兮地朝他浅笑,抬手便要去碰桌案上的开关:“你想反悔?信不信我现在就打开话筒,向你们领导斥责你!”

    “给!”孩童像是怕了她,递出一部手机,还不忘提醒着,“记得要满两百个赞!”

    “好嘞!”将这系统大大地赞扬了一番,她轻点发送,悠然地将手机还回,“发好了!等过一阵子,赞就集齐了!”

    孩童忐忑地直盯着屏幕,冲她随意地挥了挥手:“快轮到我发言了,你快撤吧,我现在可紧张了!”

    果然在会议上被领导cue才是最可怕的,她悄然退去,不再做多打扰:“您慢慢汇报工作进度,我就不打搅了。”

    非常自觉地跳入旋涡里,一阵头晕目眩过后,陆宛衣再次睁眼,发觉自己已回到了雅间内。

    和前往意识花丛前一般,正巧躺于床榻上,她不愿动弹,缓然阖目入了眠。

    经过这一晚的变故,加之与系统深刻的交流,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只是这世界匆匆而行的过客。

    无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只要等到那结局到来的瞬间,她就会在此处消散。

    于这世间之物,她带不走一丝一毫。

    既然如此,她本就不必烦闷与担忧,反派都对她没了杀意,她还需作何顾虑,直接做一个最潇洒快活的人,也当是不枉此行。

    翌日晨时,日晖斜照进轩窗内,引得原本被冷然晨雾所弥漫的巷陌升起了一缕暖意。

    陆宛衣起身出了寝,闲适地大步而前,欲前往瑄阳府将那刚定下的婚事做个了断。

    “要去哪?”被熟悉的清冽之音喊了住,她轻盈转身,望见那清然少年正立于长廊内,云淡风轻般与她对望着。

    不以为意地摆手示意,她灿然一笑:“瑄阳王府,求父王退婚。”

    谢商临听罢,微蹙了眉:“退婚?”

    “父王应了薛丞相的提亲,”与他直言不讳,她沉思了稍许,“我得想办法让父王松口,退了这门亲事。”

    晏然走近了些,他有意地对她提点着:“此事未有宛衣想得那般轻易,王爷与丞相所考量的,应是权势上的利弊。”

    明了他所指之意,这桩婚事并非靠她一己之力就能撤除,她轻扬起秀眉,向他请教:“那我该如何去做?”

    神色一如寻常,他低声再问:“宛衣当真不愿嫁与他人?”

    “不愿,一个人过得自在多了。”好端端地穿个书,还要被婚事束缚,真是太可怕了,她果断回道。

    正于此时,他淡然行至她面前,随后轻缓地俯下身,与她耳旁悄声低语。

    “谢某染指了郡主,郡主已是嫁不得他人。”

    陆宛衣颦眉深思,会了其意:“你是想引得满城非议,此后便无人敢娶我,无人敢向瑄阳王府提亲……”

    “如此,可好?”他似笑非笑般问着,眸色里若有流光浮动。

    这反派还真有点变态,为了和她这白月光捆绑,他连名声都不顾了……

    身为一谋士,对郡主图谋不轨,这若是传出,到头来遭殃的可是他。

    迟疑地望了他一眼,她幽幽地说道:“这样传出去,父王立马就会来寻你。”

    他若无其事般轻笑着,眸中笑意加深了几许:“宛衣应付不住之事,皆由我来。”

    “好,那就交由你了。”她顺着他的话语蓦然应下,豪爽地回道。

    自从昨夜想开了之后,她就愈发大胆起来,什么王爷皇帝,她通通不惧,把银行做大做强才是正事,除此事之外皆是绊脚石。

    陆宛衣转念一想,又扬袖补充道:“要闹就闹得大一些,让整座燕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以后我就不用再为婚事烦忧了。”

    “好……”凝望着这抹明艳,女子明眸于此刻熠熠生辉,他不由地一滞,神情有了微许恍然,“只要宛衣言说出口,谢某皆会做到。”

    “真乖……”冲他莞尔轻笑,她再放肆而言,“正好那瑄阳王府我也不想待了,倒不如趁今日直接来个了断,你觉得呢?”

    这道姝色一夕之间似变了不少,变得较往日更为不羁,他不减笑意,平静地问道:“宛衣为何……忽而有了这般心思?”

    “我只是想通了,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这里的一切往后都与我没有关系,”她将心上的思绪如实告知,说出了连自己都佩服的一番话来,“我于瞬息间来,也会于瞬息间离去,到最后或许什么也带不走。”

    “倒不如把原先所有加之身上的束缚的都断了,怎么快活怎么来,”想到这身份是属于他那白月光,她肆意胡来应该不会惹怒他吧……气势立马弱了下,她撇嘴小声问,“你……你不会有意见吧?”

    可他闻言,答得倒是欢愉:“求之不得。”

    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瑄阳王府一如往昔气派非凡。

    府邸正堂庄严肃静,直到一抹明丽皎色赫然出现,堂内肃然之息才消散了些。

    踏着沉稳的步子行入华堂,陆宛衣直身在堂中伫立,目光如炬,却于坚定中透出一丝悠闲来,抱拳向堂座上的二人行了一礼。

    “儿臣拜见父王,拜见母妃,”她也不想再兜圈子,决意直奔主题,“听闻昨日薛大人前来王府提亲,儿臣却是最后一个得知的。”

    戚菡观望了她好一会儿,明了她气势汹汹地来是为昨日所定的亲事,柔声劝道:“衣儿已是到了出阁的年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是理所应当之事。”

    定了定神,她正声相告:“儿臣今日回府,便是决意来告知父王与母妃,儿臣心有所属,今生不嫁。”

    “荒唐!”似是已然隐忍怒意了多时,瑄阳王陆庭勃然大怒,猛然一拍堂案,“你自弃兵权,在城中开了个燕京银行,这些本王皆任由着你胡闹,不曾说过你半句不是,可如今这婚事当前,便由不得你!”

    堂中顿时沉寂了下,戚菡连忙劝解着:“衣儿,那薛公子可是不可多得的郎君,燕京城中诸多姑娘求都求不来。”

    呃……她想了半天,轻声启唇:“可以让那些姑娘……使劲求?”

    “衣儿!你这是存心要气爹娘!”戚菡似也看不下去,凛声问道,“为娘听一听,你那心悦之人究竟是谁?”

    陆宛衣扬唇一笑,话中有话地答着:“母妃知道的呀,何必要儿臣说出来……”

    “你们不都心知肚明吗……”望向堂内之人,她故作苦恼般长叹一口气。

    震颤地听着面前女子所言,戚菡愣了住,藏于心底的猜测缓缓说出:“你当真……与谢先生有私情?”

    兵器相拦之声从府门传来,陆宛衣侧目朝后看去,那流云身影鹤立于府邸外,被守卫漠然拦截。

    “人都在王府门口了,还不放他进来。”

    她暗暗思忖,这些人也太愚昧无知了,殊不知此人将来谋反而成,坐拥天下,成为这大宣的新任君王。

    “你们对先生不待见,我也能理解,毕竟人家无权无势。可是万一,他哪一日……了呢?”

    剧透可耻,决意不再对他们剧透,她挥袖潇洒地转身,随性地走出府去:“算了,和你们说了也听不懂。反正这亲事我是不答应,哪位姑娘喜欢,那就送她好了。”

    “衣儿你……”许是头一次见她如此迕逆,戚菡呆滞了好半晌。

    于堂案旁猛地起身,陆庭厉声道:“今日你若敢出这府门,便休想再踏入瑄阳府!”

    “走了,”她不在意地轻步走着,仰望了一瞬上空的日光,“我还要去银行转悠呢。”

    踏出瑄阳府邸的那一刻,她简直要崇拜起自己来,刚才那一幕不要太帅好吗,应该有原主的一点风范在吧……

    直接拒了婚,脱离了这王府的束缚,她现在无比自由,心里美滋滋得很。

    终于可以没心没肺地安心搞事业了,她可是要励志成为天下第一富婆的人,这些磕磕绊绊的事,还是趁早断得彻底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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