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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死遁倒计时

    她执意不愿服软,元韶就执意试探她的底线,打碎她的坚持。

    “阿竹别固执了,你只要服个软,便能得到快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心疼啊。”

    他换了温言细语,明晃晃瓦解她的意志。

    薛竹拼死硬抗,她不能低头,成昭此刻的软化只是陷阱,他尤其可恨,如果遂了他的愿,薛竹自己都会看轻自己。

    春.药其实不可怕的,不会要人性命,也不会掉块肉,忍忍就过去了。

    她一遍遍催眠自己,好像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可火烧起来连绵不绝,她难受到无法忍耐了,只好蜷缩在角落低泣,眼泪如涓流汩汩不息,仿佛能用哭泣发泄,缓解体内的躁动。

    燥热至顶点时,她以指甲用力剜割掌心,贝齿仅仅咬住下唇,希望用刺痛来强迫自己清醒。

    而此时此刻,疼痛也好过难耐,带来异样的满足,小腹又点燃了一朵新的火焰,从内里将焚烧。

    她太难受了。

    难堪至极时,她哭喊着一句句叫“姑姑”、“哥哥”,反反复复。

    如果哥哥还在,如果姑姑好好的,是不是就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薛竹委屈得不行,好想放弃啊,但元韶分外可恶的姿态太刺眼了。

    她不能倒下,不能选择放弃,薛竹继续说服自己。

    薛竹感觉时间无比漫长,她忍了好久,越久她越感觉自己能克服难关。

    春.药,也不过如此。

    她没吃过此类大苦头,也没栉风沐雨修行练武,还能凭借意志克制欲望,而当初的弘善性情坚韧,还是个修行的和尚,怎么会比不过她的心智?

    衣衫不整的女子颤颤巍巍守着那一线,挑衅朝元韶证明,他也不过如此。

    男子全数接下她的挑衅,眼底化不开的浓郁。

    “好阿竹,好姑娘。”

    元韶心疼她,可好姑娘不兴口是心非,快快诚实面对她的内心,遵从身体的欲望求他才对。

    看来是教训还不够。

    元韶慢悠悠起,在薛竹的警惕中往香炉多添了些东西,帐中甜暖的香味更浓了,薛竹感觉屋内变得温暖,从春天到了夏季,逐渐炎热起来,她也被热得浑身流汗,媚态横生。

    夏天应该穿单衣,她穿多了。

    她迷糊着想解开腰带,脱掉厚重的外衣,只着单衣。

    “阿竹这回对了。”

    元韶轻笑,山不就我,我自去就山。

    “衣扣在这儿。”

    他施施然靠近薛竹,离她一臂的距离,为她解忧,找到待解开的系带,十分乐于助人。

    “阿竹你瞧,身上的水都沾我手上了,难受了就该纾解,没有错的。”

    元韶继续劝慰,在她眼前晃了晃被她汗湿的衣袖,她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如此轻率戏弄,他就没尊重过她。

    薛竹不求,坚决不求。

    她好恨。

    急迫、恼怒让她用力维持清醒,娇嫩的唇瓣咬破,流出一颗鲜红的血珠,鲜红得目眩神迷。

    她这般自虐,元韶也心疼了,指腹拭去饱满的红珠子,喟然长叹道:“不拒绝就是愿意了。”

    他终止了这场对峙,伸手一扶腰,薛竹瞬间软绵绵倒在臂弯之中。

    她已经没有反抗的精力了。

    “看,你是愿意的。”他说着。

    “自然,我也是愿意的。”

    元韶自顾自下了定论,薛竹此刻只能泪眼朦胧任由他胡说,任由他摆布。

    “湿透的衣服不能再穿了。”

    元韶说着皆为她好,一件件剥掉薛竹的衣物,小衣也湿透了,没办法,只好脱了个精光。

    纤细的腰肢柔韧款摆,是那初春新绽的绿竹,破土而出时,看似青翠弱小,却是十足的柔韧。

    细腰如此,人也如此。

    中药之人像是掉了个,迷糊的那个被迫承受,清醒的反而主动。

    久旱逢甘霖,绵绵的春雨伴随□□的舒适,愉悦做不得假,可她内心却处于抗拒的姿态,拒绝去迎合。

    新奇而刺激。

    在元韶的掌控之中,又仿佛有脱缰的兆头,更添了几分驯服的意兴。

    漫漫长夜,红烛帐暖,春宵几度。

    待暖香尽散,解了药性,薛竹从欲海中挣扎而出,神志回归清明,她顾不上浑身酸软,一掌扇元韶脸上。

    “滚。”

    男欢女爱后,还没下床,元韶并未设防,还真就躲避不及生受了一巴掌。

    伤害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元韶当即绷着一张脸,乌云密布,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大逆不道冒犯他。

    玉容花貌,羞愤难堪,她尽力维持眼神冰冷,去忽略那暧昧的痕迹。

    可怎么藏得住?元韶心情忽然变得极好,不与她多计较。

    “阿竹心狠,翻脸无情。”

    他装腔控诉,一副深受伤害的姿态,只令人作呕。

    两人之间的关系仍然闹得很僵,不可缓解。

    元韶却得了趣一般,弄些春.药迷香的花样来折磨薛竹,无可抵抗。

    薛竹除了任他戏弄,别无他法。只是看得更明白,她抗拒的所作所为不过虚张声势,对元韶没有半点影响,灰暗的前途下仿佛独独顺从一条出路,无人能救她。

    她一日比一日沉默。

    “夫人,您该用饭了。”萱草在一旁劝说。

    薛竹内心郁结,不思饮食,珍珠、萱草二婢的职责是照顾好薛竹,及时劝解。

    “你们退下吧。”

    薛竹没有胃口,百无聊赖,也不愿意见成昭留在她跟前的眼线。

    萱草非但不听,反而往她跟前凑,奉上饭食。

    “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萱草只闭了嘴,仍在一旁,主上吩咐过,寸步不离跟着夫人。

    “跪下。”

    啪的一扔筷箸,薛竹忽然朝萱草发难。

    她的话没有半点威力,成昭置若罔闻,珍珠、萱草也当做耳边风,把她当成犯人看管。

    薛竹觉得自己无用,浅薄而无知,被当做摆件做不了自己的主,连两个婢女也支使不动了?

    萱草沉默了片刻,直直跪在了地上。

    元韶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成昭,你是不是认为,我什么事都不能自己做主,得当一个死了的傀儡!”

    倒不如死了算了。

    “她们惹你生气了?”

    元韶问道,听见此话,萱草跪得笔直,瑟瑟发抖,珍珠也埋头跪在了地上。

    “阿竹莫气,若有何不对,任你处置。你若不喜欢,便换一批人来伺候如何?”

    出乎薛竹的意料,轻而易举,元韶就答应了她的诉求,仿佛他从来就纵容她、无有不应。

    “我想回安阳。”

    “以后再说。”

    果然是假的。

    他把珍珠、萱草二婢的处置去留交给她,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见二婢跪在地上,头也不抬,薛竹着实出了口气,她们刁难得紧。

    珍珠、萱草浑身冷汗,感觉不到膝盖的痛意,只希望夫人别赶她们走,主上失望的后果……她们打了寒颤,不敢多想。

    薛竹眼神游移,本想让她俩跪一跪,再让她们走时,窥见二人双腿打颤,又觉得没意思,她刁难珍珠、萱草有什么用?罪魁祸首另有其人,她们与自己有何区别,全都任人摆布。

    成昭给她画了圈套,让她在其中挣扎吗?她想要的分明不是这样。

    “起来吧。”

    薛竹没有赶人,也不愿意看见她们,吩咐不许珍珠、萱草在她跟前晃。

    经此教训,两个婢女也不敢罔顾薛竹的意见,寸步不离了。

    想通了一些事情,薛竹精神好上了些,没再自怨自艾,明晃晃抵触元韶,偶尔也给他几个好脸色,可她心却飞得更远了。

    怨怼其实是件耗费体力的活计,既然怨怼无用,她也懒得白费力气,不如多想一想如何离开。

    她会想办法逃出去的,即使她现在别无他法。

    薛竹有了自己的愿望,她要离开成昭,去过没有他的生活。

    从前的薛竹没什么心愿,吃饭、穿衣、做绣活、出嫁、持家、生子……按部就班重复天下女儿家循规蹈矩的一生。

    后来,所思所想,尽数与成昭有关。

    现在不是了,她想逃出去,拼尽一切也要逃出去,离成昭远远的。

    不为了什么,也与值得与否无关,仅仅是自由自在本身。

    **

    别院位置隐秘,偏僻幽静,元韶事务繁忙,不常留在别院,主人外出,这里就更寂静了。

    院中巡逻看守的护卫,却从不曾减少过,护卫武艺高强,纪律严明看守别院,保证一只蚊子也不会飞错了地界。

    可是人,就会有疏漏。

    薛竹选中了一个年轻人。

    无处可去,她喜欢在庭院中逛,别院的花园比安阳那个小院大多了。

    逛了几次,她便发现一队侍卫看守着别院,防止外人误入,也是防止薛竹跑出去。

    其中有个年轻的侍卫。

    很快有了第一次接触的机会。

    一日起了风,薛竹的手帕被风吹到了侍卫身上,他捡起来,素色绢帕香味如兰如麝,盈满了年轻人的鼻腔,奇异的好闻,就如美丽的夫人。

    他忍不住嗅了一嗅。

    马上意识到自己行为欠妥,年轻护卫心弦颤动,耳根子通红,笨手笨脚把手帕还给了薛竹。

    “夫人。”

    “多谢这位兄弟。”

    女人说话的声音柔柔,拉丝缠绵着悦耳,他免不了又多看了几眼。

    眉眼含情、顾盼生姿的大美人眼波流转,俏生生像在同他说话。

    他一下子呆住了,蒙了眷顾,魂飘走了一半。

    接触了一回,薛竹知道了他姓周。年轻人气盛,逛园子时间她注意到好几次,周护卫暗中投过来的目光。

    美眸笑得更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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