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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与咒缚(十九)

    得了命令的甚尔立刻向咒灵的房间走去,在与咒灵擦肩而过时,那两只咒灵立刻缩在一起,抱成一团糟,你忽然有些想笑。

    也许是职业习惯,甚尔在进屋时并没有将门一把推开,而是就着那道原本就有的缝隙侧身挤了进去,宽大的身体挡住了你望向屋内的视线。

    你将目光重新移到夫妻咒灵身上,以防他们做小动作。

    但事实证明他们确实没有什么思考的能力,只要甚尔从他们的视野中离开,他们就会重新对你破口大骂,就好像甚尔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一开始你还会因为对方奇怪的长相,以及愤怒的语气对他们产生一点点的畏惧,可现在习惯之后,无论他们说的有多难听,你的内心都毫无波澜。

    没过几秒,甚尔手上拿着从床上扯下的被单,走了出来,还顺便关上了那扇一开始就没关住的卧室门。

    夫妻咒灵又立刻禁了声。它们瑟缩在一起一动不动,还帮甚尔减少了一点工作量。

    甚尔蹲在地上将两人捆好之后,抬头向你望来。

    你看着他平静却又自然的目光,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你还从来没有从这种俯视角度看过他。

    之前都是他低头看你,第一次被他抬头仰视,你竟然恍惚觉得他好像某种大型犬科动物,做完自己的工作之后,乖巧地蹲在原地等待你下一步的指令。

    他的动作那么自然,就好像其实你们非常熟悉,甚至不需要过多的交流,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当然很快,甚尔就打破了你的错觉。

    长时间没得到你的回应,让他的表情重新变得不耐烦起来,开口向你催促道:"大小姐……"

    “啊……那个可以了。”

    你慌乱回道,生怕对方看出你刚才的想法。

    “甚尔君做的超级好,嗯……就将他们放在那吧,远离一切东西,应该也没有什么能借助的物品。"

    你伸手指了指二层会客厅靠近墙角,什么东西都没放的一片空地说。

    甚尔直起身提起两个咒灵将它们扔到了那里。

    你看着他做完一切,先一步向粉色房间走去,

    "那现在还是从妹妹的房间检查起吧,当时我才从那出来,真的被甚尔君吓坏了……"

    手上传来的紧握温度让你嘴里剩下的话哽在喉中。

    "大小姐,如果对工作满意,你可以选择加钱,而不是用那种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的夸奖。"

    他眯着眼,透出些强势的危险。

    回想起刚才自己慌乱之下的话语,你脸又开始隐隐发烫。

    好羞耻,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用那种哄小朋友一样的语气。

    为了躲避和甚尔对视,你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加快了进卧室的脚步。

    “还是先快点检查吧。”

    可甚尔并没有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你,他手上用了些力重新将你拽了回去,就像是一定要从你嘴里得到一个准确的回复。

    你下意识想缩回手,却动不了分毫。

    “甚尔君……还是先进去看看。”

    你们两人的手僵在空中一动不动,但实际上双方都在用力。

    也许是羞耻心在作怪,你并不想承认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况且大家都是成年人,甚尔岁数还比你大,怎么不可能不了解你现在的心理状态。他表情似笑非笑,看起来硬要逼你承认。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甚尔还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你的手背,羞耻感几乎在瞬间达到顶峰。

    “你,你怎么像个无赖。”情急之下,你脱口而出。

    其实在说出的瞬间,你就后悔了。因为甚尔对你还挺好,说讹钱,其实也没讹到手,也许你不该把话说的这么重,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两人的关系出现隔阂,并不是什么好事。

    出乎意料地,气愤并没有从甚尔的脸上出现,他更用力地抓住了你的手,轻笑道:“大小姐,你才知道这件事吗?”

    对方轻佻的举动瞬间让你面红耳赤,你甚至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说不上来的情绪,但你终于清晰的认识到了眼前人真的是个无赖这件事。

    本着让对方快点放开你的想法,你决定通过道歉息事宁人。

    “……抱歉……刚才不该……”

    可出声的瞬间,你才发现自己竟然声若蚊蝇没有一点,声音完全大不了一点。

    直到你说完,手上的力度依旧没有减少。

    “怎么,怎么还不放开我?”你再次陷入新一轮拉扯。

    “大小姐,你声音太小,我根本没有听见你在说什么啊。”

    “你!你好无赖!”

    “谢谢夸奖。”

    无论你说什么话,对甚尔来说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我攻击。

    终于你忍受不了,你决定破罐破摔。

    “甚尔君,你该不会就是想拉我的手,所以才不放开的吧。”

    你坚信,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此话一出,你明显感觉甚尔的手僵了一瞬,正当你准备趁这个间隙将收缩回时,甚尔却再一次抓住了你。

    “不愧是大小姐,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你竟然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了,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就连眼睛应该看向哪里你都不知道。

    就在你无意间乱瞟时,忽然和一旁被帮助的两个咒灵对上了视线,明明对方的眼眶只有两个黑洞,可你却莫名从他们身上感到了对你的怜悯和同情。

    你:“……”

    它们似乎以为甚尔要把你干掉。

    你在顺着他们的视线,将目光移到甚尔身上。

    “……给你钱,放开我。”

    言简意赅,你使用了钞能力。

    可手上的力依旧没有减弱。

    “不是吧,甚尔君,你连钱都能拒绝?”

    拒绝的话并没有从甚尔嘴里说出,但他也没有放开你,他后退两步,连带你也跟着他退了两步。

    这太反常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在意识到不对的瞬间,原本你焦急的心立刻平静下来。

    你望向因为后退而远离你的卧室门道:“……其实是不想让我进去对吧。”

    “甚尔君明明看起来很狡猾的样子,为什么在这件事上却表现的意外地……”

    说到这里你停顿了一下,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笨拙?不对,迟缓?也不对,应该说可爱吗?”

    能坦然接受你说无赖的甚尔在听见“可爱”时,嘴角抽了一下。

    显而易见的不开心,让你忍不住笑了,就好像在和他的无声较量中扳回一城。

    “只是想说其实有点明显,是因为甚尔君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吗?”

    目的被戳穿后,甚尔便没有再用力限制你的行动,你立刻缩回自己的手。

    现在回想一下甚尔企图拖延你进入卧室的理由,实在是有些无厘头了,像甚尔这种毫不在意别人骂他的人,难道会因为别人的夸奖而生气吗?

    他应该谁都不在意才对,你想,这世界上大概是没有什么能影响到他的。

    “也许实话实说,原本隐藏更有效。”

    虽然你语气轻松,但也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和处事风格。

    “从很久之前开始,甚尔君就一直不同意我上楼,现在好不容易和我一起上了楼,却一直拖延,并不想让我进卧室……”

    “这不也就直接告诉了我,卧室不对吗?”

    你重新将目光望向卧室。

    乱七八糟的表情从甚尔脸上瞬间消失,他朝你摊开双手:“大小姐真的很敏锐。”

    听着这似曾相识的夸奖,你笑道:“这不是甚尔君第一次这样做了吧?”

    “威胁,哄骗,大概还有其他方法,既然这么多方法都已经试过了,那为什么不试试坦白呢?”

    你声音清脆,每次在说自己的推论时,总是微微昂起头,一副胜卷在握的模样。虽然身材偏瘦,看起来非常弱小,面对咒灵不堪一击,但往往在这种时候,周身却透出一股自信。

    坦白,这两个字对甚尔来说,早都已经被他从人生中剔除了。

    坦白和说实话是不一样的,说实话只是在面对别人的提问时,回答事实,而坦白,则意味着毫不保留,将自己的一切全盘托出。

    这对甚尔来说无疑等于自|杀。

    刀尖舔血的生活让他学会了如何将实话调转顺序达到误导的效果,但并没有告诉他应该如何坦白,无论是对雇主还说身边人。

    他望着女孩眯起了眼睛。

    不管是多么凶险的任务,甚尔也一直都是单干,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和别人合作,一是讨厌与他人分钱,二是觉得会被对方拖后腿,他讨厌弱者。

    其实就连女孩一开始也是,面对普通人,甚尔其实是无所谓的,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本着拿钱办事,所以在第一次看见女孩死去,他根本没有什么波澜。第二次也一样,只是有些惊讶女孩的死亡速度,几乎只要离开他视线一会儿,女孩就会以一种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倒下。

    可当女孩第三次出现时,他才察觉到她身上与其他人的不同。

    哪怕每次出场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走势,甚尔甚至还尝试过直接告诉她,她会死掉,可面对死亡,女孩竟然也并没有表现出恐惧。

    这是很有趣的一点,她不害怕死亡,却不想被困于此,她有非常强烈的想出去的愿望,哪怕为此她会付出自己的生命,她也没有停止她用处不大的调查。

    这点引起了甚尔的注意,大概是想看看女孩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他才会选择一直跟在她的身后,期间也没忘问女孩要钱,直到女孩呼喊他的名字,向他展示自己的发现时,甚尔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已经加入了女孩的调查小队。

    他一路看着女孩查完几个房间,遇到几个据说长得和她一样的咒灵,了解房间里原本人物对象的生前经历,竟然也从其中获得了一点平常枯燥任务中没有的乐趣。

    虽然整个房子里的房间只有那么几个,但因为女孩的死亡次数太多,甚尔每次也不得不跟着女孩一起重新调查,导致调查似乎进行了很久。

    甚尔开始有点厌烦了。

    厌烦了女孩的死亡,讨厌对方毫无记忆的重新出现。她会忘记自己如何死掉,不记得他们一起调查过的线索,也不知道甚尔到底保护了她多少次,欠了他数不清的保护费。

    在这之前,甚尔从来都不知道记忆竟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

    那两个会不断出现的夫妻咒灵很好防,基本没什么伤害能力,可房子里长的像女孩的咒灵并不好防范。

    甚尔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咒灵似乎非常容易获得女孩的信任。女孩虽然很聪明,但缺少防范意识,总是莫名其妙被突然出现的咒灵弄死,而且这种咒灵出现形象不固定,尸体会消失。

    后来就连甚尔自己都没发现,只要有一点轻微的咒力波动,他就会直接像咒力出现的方向冲去。

    可哪怕已经这么敏感了,女孩还是会以让他意想不到的方式死去。

    再一次拖着女孩的身体上楼时,甚尔甚至被气笑了。

    房子看上去平常又普通,却无处不充斥着微弱的咒力,大概是因为是用咒力构建的领域,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当咒灵出现时,咒力的波动会变得明显。

    这房子就像一个无底洞,吞噬着身体里的力量,消耗着人的精神。

    如果一个人在甚尔面前死去,他可以毫无波澜,但一个人在和你经历着各种不同的事情,再反复从你面前离开,那是个人都会受到影响。

    “甚尔君,你在……担心我吗……”

    弱不经风的身体被咒灵从二楼的围栏推下,砸在一楼地面时却发出了让甚尔震惊的声响。

    原来这么瘦的人,在垂直掉落时也会发出这么惊人的声音。

    在甚尔下楼给女孩收尸时,她艰难地朝他问道。

    这时甚尔才发现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面部肌肉也非常僵硬。

    “谢谢你……我们……我们肯定还能……见……”

    没说完的话,随着她眼里暗下的光断掉了。

    可甚尔的心却猛地跳了一下。

    难道女孩有了之前的记忆吗?

    他忽然感觉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为此充满期待。

    等他再次俯下身,和床底双小鹿般的眼眸对视时,胸腔里那种涌动的东西又忽然静了下去。

    因为他发现女孩是没有记忆的。

    从头到尾记下这一切的都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知道进入领域以来,他们一起经历的所有事。

    甚尔忽然感到了疲惫。

    虽然身体也很累,但他现在感到的疲惫却并不来自身体。

    腿很困,脊背也有酸痛感,这种不适的感觉只有在做一些清理现场的体力活时才会出现,就好像背上背了很重的东西,甚尔直起身转了转胳膊,却并没有得到缓解。

    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背上待着什么看不见的咒灵吗,可甚尔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咒力的波动。

    直到他看见女孩清澈见底,完全不记得他的眼睛,他才意识到,原来他背着的东西是记忆。

    只有记忆才会这么重。

    每次女孩选择的调查路线都非常固定,但有趣的是她和甚尔相处时的对话都不太同,大概也就是发现细微不同的乐趣,还能让甚尔一直忍受着陪女孩重复这些已经做过一遍又一遍的事。

    这次已经是女孩存活时间最久的一次了。

    甚尔看着眼前的女孩想。

    他大概永远都无法做到坦诚,哪怕现在已经确定了女孩对自己并没有威胁,他也做不到。

    因为女孩忘了太多事,难道要他一点一点把那些事都说给她听吗?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他又在期待什么,难道在期待女孩知道这些事后做出什么改变吗?

    要她做出什么改变?要她会惊讶吗?还是要她惊叹他们之间的经历。

    甚尔轻笑一声,那样做消耗的时间太久,况且他也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一想到自己不断说话,女孩点头聆听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

    “……那为什么不试试坦白呢?”女孩对他说。

    “好。”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这世界上也不是什么事都必须要人知道,这个道理甚尔早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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