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婚

    孙尚香回到了江东。

    与此同时,刘备在益州按部就班地行事。

    对于孙尚香的离开,刘备得知后只是一瞬地失神,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建安十七年,刘备与刘璋麾下臣属张松密谋的事情败露。张松为刘璋所斩杀,刘备也被刘璋驱逐。

    刘备开始了与刘璋光明正大地互相征伐。

    对此,坐镇荆州的诸葛亮倒是淡淡然,直言,早晚会有这么一日,与其一直虚与委蛇,也是时候与刘璋一较高下。

    诸葛亮顺便说道:“子龙、晚晚,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可以准备婚仪了。”

    许晚对操持自己的婚事倒算不上积极,反而每每黄月英给她写信的时候,她都要回上一句:尽量不要让庞士元亲往各大城池攻伐。

    黄月英起先还会过问为什么,后来见许晚实在难以开口,便恳切地答着“一定”,再后来,黄月英只道,庞统越来越不愿意听信她的劝告……

    许晚和赵云坐在县府后院的前堂,正在商讨他们婚仪的细节。俩人对案而坐,四目相对,满面满眼的都是喜色。

    赵云认真地询问:“晚晚,等我们成婚后便算是拥有了自己的小家。是否要在这荆州之内买一座宅邸,从县府搬出去?虽然县府有云长、翼德和孔明他们,但是于夫妻之间还是太狭窄和不方便了。”

    许晚笑着应答:“也好。”然后,她托腮开始徜徉自己与赵云未来的家会是什么样子,“房子也不用买得太大,两进两出的小院落就好。一间院子供我们自己居住,要有舒适的卧房和宽阔的书房。另一间院子就留给我们未来的孩子。再聘请两个洒扫的仆役,不用管我们的饮食起居,只帮我们把院子打扫干净就行。”

    “我要在我们的院子里种上一颗巨大的桂花树,秋日闻桂香,春日喝桂酒。还要挖一汪荷池,在里面养些睡莲与鲤鱼。最好还要有一座小小的木桥,虽然意义不大,但是曲觞流水,颇有意趣。”许晚望着赵云喋喋不休地说着,眉眼弯弯地渐成月牙形。

    赵云自听到她说“我们”,就已笑得合不拢嘴,露着瓷白的牙,美滋滋地认真聆听。许晚说的每一个设想,在赵云的脑海里都会化作几近真实的具象。

    他和许晚共同拥有一个家。

    他们还生了一个孩子,或者许晚愿意,也可以是两个孩子。

    他在庭院里的桂树下教孩子们练武,许晚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偶尔孩子们打闹起来,他这个做父亲的就会严厉地喝止,许晚则是宠溺地把他们保护在身后。

    若是实在嫌孩子们烦,他和许晚就躲进自己的卧房,抑或去县府寻诸葛亮、关羽和张飞饮酒作乐。

    这样的日子,好生安宁快乐。

    俩人的面上都有久久散不去的笑意。诸葛亮领着关羽和张飞走入前堂,三人惊怪地看着他们,张飞揶揄地咋舌,关羽只浅浅地微笑。诸葛亮忍俊不禁道:“你们还真想在荆州置办宅邸?倘若皇叔与士元此行顺利,日后益州亦在皇叔辖下。那么比于没有襄阳的荆州,说不定我们会去益州的成都定居?”

    诸葛亮这一提醒,倒让许晚想起来了,日后蜀汉的都城确实是在蜀中的成都。蜀汉之名也是由此而来。

    许晚立马顺着诸葛亮的话,与赵云说道:“那子龙我们还是先别购买宅邸,等皇叔他们安定下来再说。其实成都也不错,天府之国,物阜民丰。都说那里的饭食口味甚辛辣,但偏偏俊美的男女多,我很想去看一看。”

    张飞随之插话,“到时候就让大哥给我们一人赐一座宅子。大哥住在城中心,我们几人就围着大哥的宅子依次排开。日后逢年过节,走亲串门再方便不过。”

    关羽忍不住地笑嗔张飞,“那你可别天天拉着我去大哥府上,我怕大哥嫌我们烦。”

    赵云亦道:“那我可不要住在翼德你家隔壁,还是与孔明和云长毗邻比较好。你每天咋咋呼呼,那声音定是能从你家院落传到我家去。”

    张飞佯装生气地怒视赵云。

    赵云假装没有看见,又继续与许晚说道:“既然如此,便将我如今居住的屋室扮作新房。晚晚,你看着要不要添些器具、陈设?床榻定是要换新的,由窄榻换作双人榻。再给你打一张妆案,把里面都塞满你喜欢的首饰。还有衣橱也该扩张一些……”

    张飞呛声,“那你干脆把整个房间的布置都换了好了。”

    赵云笑意更甚,“若是晚晚需要,我也正有此意。”

    张飞被赵云的回答,说得语噎了噎,无奈地摇头,状若绝望地说道:“子龙如今要成家立室,真是越发得不好相处了。从前我们谁和谁不睦都指着他调和,如今他倒好,自己就与我不对付起来。”

    “哎,子龙真是越成熟,变化越大。”张飞故作遗憾,又望关羽,接着说,“二哥,我还是喜欢那个年纪轻轻的子龙。”

    关羽没接张飞的话。赵云则是被张飞逗笑,朗然地摇头晃脑一阵,继而站起来,搭上张飞的肩膀,豪爽地说着:“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翼德你大人有大量,别见怪,等我成婚那日,一定与你不醉不归。”

    张飞顿时被哄好,激动地重复,“不醉不归,你说的?”

    赵云颔首,“我说的!”

    关羽加入道:“翼德,你别到那时把子龙喝得不省人事,无法洞房花烛。晚晚就该提刀来问罪我们。”

    许晚摇头只笑。

    诸葛亮更附和,“亲都成了,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他们洞房花烛,定是要好好地折腾子龙一番才行。”

    赵云随之朝着三人拱手施礼,状若哀求:“两位好兄长,还有孔明,你们就饶了我吧。”

    紧接着,前堂内爆发一阵朗笑。

    半个月后,许晚再去到赵云原本的寝居,那里已是被装饰一新。门沿下悬挂了长长的红绸,扎成绸花,旁边还配有两盏灯笼,灯笼上张贴着喜字。就连门上也有。

    推开门进去,里面一片敞亮。丝质的屏风间隔出的外室,左边一张茶案,茶案上摆放了新雕磨好的葫芦酒卺和收纳结发的香囊。右边一张长桌,长桌上放置了笔墨纸砚、史书兵法,最正中的是一卷摊开的婚书。

    婚书上写着诸如“两姓缔结,永为同好”的字样。

    越过屏风,是一张较窄榻要宽阔不少的双人榻,榻上铺着红红火火的赤朱色被褥,有两个软枕,并排而立。被褥之下还撒了些花生、红枣。靠近床头的一边,是一张新漆的妆案。妆案上的铜镜光滑明亮。翻开铜镜下妆奁的抽屉,还铺满了颜色各异、金银玉石制的钗环首饰。

    妆案的对面是衣橱和衣桁,衣桁上此时正铺展开赵云通体红色的喜服。大片的正红色是许晚对婚服的要求,摒弃了汉末还流行的玄色为主,许晚觉得红色为主要更喜庆些。好在,现下的规仪也没有那么死板,赵云也愿意顺着许晚。

    许晚望着这满目扎眼、充满喜色的卧房,在床头一侧靠躺下来,感受床榻的柔软程度。为了不压到中间的花生、红枣。赵云跟着许晚,只能躺在床尾。俩人隔着床榻中间遥遥相望,虽此时无话,但自有眼波流转。

    许晚突然感慨万千地说着:“赵子龙,我喜欢你已经有十三年了,从稚龄少女到如今年岁渐长。本来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只是春秋一梦,短暂地相逢过后再不会重遇。可谁能想到呢,眼下竟是连新房都布置好了。”

    许晚说着说着笑起来,眼里又有几许时过境迁的哀伤。

    赵云被她淡淡的哀伤感染,伸手越过床榻中间,到她脸颊边,轻轻地触碰、抚摸,微笑着,柔声道:“往后还会有无数个十三年,不仅是你爱慕于我,而是我同样也爱慕于你。”

    “晚晚,得与卿盟,执手终老。”

    赵云的手慢慢又滑到许晚的手边。

    许晚望他笑,那双曾经稚嫩的眼眸如今已是沉稳、坚韧而深邃。赵云回望过去,越发地深陷其中,感受在静谧之间弥漫开来的情意绵绵。赵云突然翻身,越过中间花生、红枣地阻挠想去亲吻即将成为他夫人的女子。

    然而,他刚撑手在许晚身上,只听见掌心处传来“啪嗒”一声,像是什么果壳裂开的响动。

    赵云的身形顿了顿,许晚目光一凝,继而憋忍不住地大笑起来。

    赵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怒视着身下明媚鲜活的女子,欲以双唇去堵住她放肆地嘲笑。

    近在咫尺,呼吸缠绕。

    只差一瞬,门外突然响起洪亮的呐喊,“益州军报——”

    赵云还想低头,继续去亲许晚,只是他努力了半晌,终究还是被军报吸引走了注意力。赵云懊恼地拍床起身,走到门外去问:“什么军报,用得着如此着急、大声。”

    尽管第一时间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询,但是等军报传来,只道:刘备大溃刘璋麾下吴懿、张任。张任、刘循退守雒城。军师庞统领兵强攻,误中埋伏,不慎为流矢所中,已阵亡于军前。

    刘备急召,军师诸葛亮、将军张飞、赵云前往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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