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电话都被打爆了。
方念听着在办公室响个不停的电话耳朵都快炸了，她摘下左耳助听器世界安静了不少。
她现在担心祁易会不会认为是她故意让人偷拍的。
高中毕业那天删了他的联系方式，现在也没有办法解释。
事情发生了，她只能尽力去弥补，到工位上写了一篇这些年祁易为获得荣誉和金牌做出的努力还有他资助贫困学生的事发到网上证明他不是像报导说的那样。
可得到的评论回复并不像方念预想的那么好。
用户12xxx：[他的荣誉和他的私生活又不挂钩。]
用户345xxx：[彻底塌房，曾经的奥运冠军又怎么样，谁知道之前的是不是靠兴奋|剂啊。]
用户5312xxx：[哎，之前我也觉得网上说的是假的，但现在看到报导上他带洗浴中心的女人外出约会瞬间就觉得他肯定玩的花。]
……
看到评论下回复各条消息，方念觉得自己让祁易陷入了另外一个舆论。
脑瓜子生疼。
手机震动了几次，打开同学微信群是以前的高中同学在群里@她。
唐程：[你看到祁易的新闻了吗？我记得上次同学聚会你说你在赫云新闻媒体公司实习，你写个新闻帮他解释下吧。]
池芸芸：[上学时祁易对女的都不感兴趣，毕业了就开窍了？我是不相信的，方念能帮就帮帮吧，毕竟我们是老同学了，你以前还是他的同桌。]
韩筱晨：[我和小念从小学就认识，她能帮肯定早帮了，你们别为难她了吧，四年过去了谁知道祁易变没变，而且毕业那天祁易怎么伤害小念的，你们都忘了？]
唐程：[……]
池芸芸：[额……]
爬楼看了一长串的消息，方念叹了口气。
她也想帮忙，但昨天还给祁易帮了倒忙。
心里挺愧疚的。
埋头想了一阵，她找韩筱晨帮忙去打听祁易的联系方式，虽然被骂了一顿，但最后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还是拿到了祁易家里的座机号。
手里捏着她用笔记下来的号码纸条，深呼吸做了几秒的心理建设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
落地窗玻璃透亮，阳光斜斜映入。
“哥，你看这赫云媒体的记者乱写的，说你私生活混乱石锤，偷带洗浴中心的女人转移阵地约会。”祁晨气愤地滑动鼠标，“而且还拍了你的照片，不过这和你一起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祁易按停跑步机按钮，摘下耳机问：“你到底要在我这里待多久。”
他刚才耳机里没音乐，听到了祁晨说的话，但他选择不回他。
祁晨若无其事地抓着他的鸡窝头。
“哎呀，哥，就让我在你这儿长住，陪你吧，你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多无聊啊。”
“我在国外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过来陪我？”
“那不是怕耽误你训练嘛，而且你一走就是四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中国胃吃不了老外那些东西。”祁晨过去撒娇地抱住他的胳膊。
他嫌弃地甩开，说了一个字。
“滚。”
“我已经被老爸赶出来了，回不去了，反正我不管我就住这里，不然就把你的卡给我用。”祁晨手舞足蹈耍赖，“难道想看你老弟睡桥洞吗？那丢的可是你的脸啊。”
“我不在乎。”
祁易确实不在乎，他向来不认为别人的眼光能影响到他，哪怕这次被陷害让药|检出问题，新闻再怎么夸大事实他也无所谓，没做过的事不需要去自证。
但他不想牵扯到别人。
祁晨一个劲的耍嘴皮子没用后，直接瘫坐在椅子上摆烂。
“哥，要不你帮我给老爸打个电话求情吧。”祁晨仰头看着天花板，脚晃悠着转动椅子，“我厌倦了没卡的日子了。”
祁易朝浴室走，没有情绪地回应了句：“休想让我给老头子打电话。”
他和家人的关系不是太和谐，唯独和这个弟弟关系好。
自从出国后他们就没怎么联系过，就连这次铺天盖地的新闻出来也只有他母亲打过一个电话问他是不是在国外学坏了。
从浴室出来，祁易躺到床上单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拿着那颗废旧的小电池静静看着。
听到祁晨哀嚎着要钱的声音，他才收起来攥在手心里。
“哥~我看了监控家附近没记者了，我想和朋友出去吃午餐。”祁晨双手合十像是再拜财神爷，“刷你滴卡~”
祁易：“楼下桌上自己拿。”
祁晨高呼：“谢谢哥！”
到楼下，他在祁易的钱包里拿了卡正要出门时，听到座机响便随手接了起来。
刚接通他便听到电话对面有人喊方念的名字，他想起昨天捡到的记者工作证。
气急吼道：“就是你偷拍我哥是吧，小心别让我抓到你，否则老子不会放过你的。”
祁易听到楼下祁晨在楼下嚎叫，放在座机听筒上的手又收了回去。
在电脑前看了报导上的照片，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海景，手落在裤子口袋里紧紧捏着那颗小电池，指尖被硌得有些灼热的痛感。
——
夜幕降临，J城的星空美得让人忍不住一直仰着头。
方念从韩筱晨的副驾驶下来，微卷的长发落在白皙的锁骨，极细的银白色吊带挂在双肩，蝴蝶谷，腰臀比绝美，是美女都会羡慕的身材。
她第一次穿这种长度只臀部的性感裙子，别人穿是性感熟女，但穿在她身上有种清纯的妩媚，少了一些成熟感。
“小念，我打听好了，待会儿贺京然和朋友会在这里聚餐，这里是会员制私密会所没拿到入场券，我们走后门溜进去哈。”韩筱晨下车说道。
韩筱晨算的上是豪门富二代，她都拿不到的入场券那这个会所肯定是很高端的了。
“哈？我穿这样走后门？这次不是钻狗洞了吧？”
高中上体育课时她为了抄近路去看祁易训练，让韩筱晨带她钻了狗洞，但没想到狗洞钻过去有个半米高的台阶，她摔下去腿就骨折了，还被刚好训练完出来的祁易看到了。
“哎呦，不会。”
画面一转，两人站在铁门前望着比她们高了一个身子的铁门。
天空仿佛飞过几只乌鸦。
“所以这次不是钻狗洞改成翻铁门了。”她双眼呆愣侧眸看向韩筱晨，哭笑不得，“好姐妹一生一起走。”
韩筱晨尴尬地摸了摸脖子，率先翻过去了在对面接她。
她光着脚丫踩在栏杆上，手指勾着高跟鞋小心翼翼爬过去，但上面有铁枪头，勾住了她的裙角，她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和狗叫声。
她焦急压着声音对韩筱晨说道：“录音笔给你，你先过去，待会儿汇合。”
她要是被人发现了，还有韩筱晨能去查一下拿到点线索，那样也不枉她翻着一次铁门了。
韩筱晨接住录音笔纠结再三：“那你注意安全。”
韩筱晨走后。
那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保持不动假装自己是个雕像，心里祈求看不见她。
结果谁知一声低沉带着疑惑的声音划拨破寂静。
“你在干嘛？”
这个声音很熟悉很像——
祁易。
方念手抓着栏杆略微僵硬的低头看下去，祁易一席高定西装正看着她。
他手上的手机发出微弱的光亮照在他的五官上，显得更加立体有型。
这时又听到一声狗叫。
是从他的手机里传出来的，原来他在刷萌宠视频，她还以为保安带着狗来了。
由于这个姿势保持的时间有点长了，她的手很酸感觉在发抖快抓不住了，现在只能求救他了。
“那个，祁易能帮我下去吗？我的裙子被勾住了。”
她的声音带着尴尬但又不得不求救的紧急微颤。
祁易把手机放进口袋走到铁门边。
“鞋给我。”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高跟鞋扔在地上，托着她的腰把她抱了下来。
她勾着他的脖颈，微低着下巴。
虽然裙子勾破了但被他抱着的感觉挺不错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更尴尬的事发生了。
祁易把她放下来去推了下铁门——
开了。
他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
方念脚趾抠地，韩筱晨这个傻瓜，她感觉现在能表示她的内心的就是泪流满面的微信表情。
“你还真是喜欢不走寻常路。”他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盒从中抽出一根夹在手指中间，整个手背有筋脉凸起的线条感。
“你是职业运动员不能抽烟。”她看向他手中的香烟声音浅淡。
“禁赛了。”他低头点燃香烟，看似没有情绪地说着，“四年。”
方念知道禁赛四年就意味着他的运动生涯就这么断了。
昨天看到他抽烟的时候，她以为是因为最近的舆论压力太大想解解压，但现在好像连他自己都放弃了。
“我相信你不会故意去违规。”方念看着黑暗中燃烧着光点，光着脚走到他面前，离他很近的位置微仰着头凝着他。
她的眼神柔软得像春风拂过柳枝的轻柔。
他对上了一两秒后却不动声色移开了，还往后退了一步，是故意和她拉开距离的。
好像还有点厌烦的表情在脸上。
方念感受到了他真的不喜欢她而且加上今天报道上的事应该更讨厌她了。
他微抬了下手腕，回复她上一个问题：“茶烟，没有尼古丁。”
她不懂烟草也没听说过茶烟，在她的认知里吸入肺里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小学时候生病发烧去医院打针导致听力损伤，左耳严重损伤几乎听不到声音要带助听器，右耳是轻微，从那以后她就觉得天大地大身体最大。
想让他少抽点，但她没有合适的身份说。
路灯的昏黄灯光映在他的侧脸，烟雾围绕在他周围，他靠在铁门边的石墙上低垂着眼眸。
她确定他没看她，才放心看了好一会儿。
他熄掉烟抬眸时，她赶紧挪开视线提着鞋到旁边的花台坐着穿鞋。
她交叠着着腿，弯着腰头发落在一侧，修长的手指扣着鞋带上的水钻吊坠，吊坠在脚踝旁晃动迎着光折射出光泽。
裙子左侧被勾破了，原本就性感的裙子此时又增添了几分风情韵味。
祁易侧眸就看见，垂落在旁的手不自觉微微弯曲，方念一抬头，他一如往常的冷漠脸侧眸转开。
她站起来笑着说道：“我还有事要办，有缘再聊。”
从他旁边过去时，他拉住了她的手腕，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下递给她。
还没等她说话，他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