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1975年1月28日

    今天原先应该是一个好日子——我最喜欢的周二,礼堂在今天会供应一种我说不出名字的薄荷糖,还有很多牛奶布丁。在最近我开始喜欢上这种不怎么甜的甜品,尤其是薄荷味可以有助于提神。这在考试临近的一月底就显得极为重要了。

    但,我说的是“原先”,这也就意味着梅林总会和我开个小小的玩笑。这篇日记写于义务劳动后的夜晚,如果你知道这一点的话,就会理解我为什么会用如此疲惫的口吻说话了。

    事情的经过非常简单:在魔咒课下课后的那条走廊上,格兰芬多小团体又和斯内普起了争执,(我确信是西里斯先挑起的争端,他坚持要把斯内普的头发称为油腻腻的鼻屎。他个混蛋。)但不同于开学前的列车上,这一次那位红头发的漂亮学姐也在——我已经很久没有机会能和她说上话了。但这不是重点。

    如大家所料,伊万斯在人群里挺身而出与我哥哥争锋相对。也许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一个女孩儿保护让斯内普感到很丢脸,他瘦削的面颊染上羞愤的红,率先出手朝那群男孩念了几个我从没听过的恶咒,大战一触即发。

    斯内普又看向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上一次猪头酒吧集会时,我们两个同时被“那位大人”给了个巴掌又给了颗糖,相似的遭遇让他开始能在人群里注意到我。总之,他遥遥与我对视,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又突然柔声说:“布莱克,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这样你就能发现你的妹妹亲眼看见了你是个卑鄙的、恶劣的败类——”

    天哪,他这招真是太狠毒了。一瞬间无数双看好戏的目光都往我这里瞧,甚至我还能有闲情逸致用余光看见诺特和扎比尼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不知道西里斯和波特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我根本不想看他们。我讨厌成为人群的焦点,如果他们不没事找事的话我怎么会面对现在的局面?那位格兰芬多姑娘忧虑地看向我,翠绿的眼眸和紧紧抿着的双唇都在说着“我不想把无关的人扯进来”。但为时已晚,她改变不了任何。

    我冷声道,“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式激怒我哥哥,那我很明确地告诉你没有用。因为他是个众所周知的混蛋。连你都没法保护自己,就别指望别人会帮你。能让他吃瘪的方式只有比他更混蛋才行。我今天告诉你了,那就下次别再提到我的名字。”

    “以及,你们到底还在等什么?为什么还不送你们的小可怜朋友去医疗翼?”

    我说的是那个畏畏缩缩、总是像老鼠一样跟着西里斯他们的男孩。他反应不够快,斯内普给波特施的恶咒被波特躲开了,却打到了他的身上,他现在的整张脸变得红肿,且看上去瘙痒无比。脸色苍白的卢平像是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他朝我点点头,正打算带着佩迪鲁离开时,那位我先前见过的赫奇帕奇女级长匆匆赶来。

    “——这里到底在干什么?”她的嘴角紧绷着,正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们,“走廊上不允许施魔法!”

    先前看热闹的人群在看见她赶来时都作鸟兽散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我想博恩斯在看见斯内普和掠夺者们同时在场后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你们每个人将会给自己的学院扣上五分。”她公正地说,“以及,晚饭前你们都要去找费尔奇做义务劳动。成熟些好吗,男孩们?你们不能总是一见面就互相攻击。快送佩迪鲁去就医,卢平先生。”

    ……义务劳动。

    我总是不能理解这位新来的管理员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不让我们施魔法完成任务。在我看来,只要一瞬间就能完成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傻乎乎地像麻瓜一样花费大半天?这么做除了浪费时间我找不到任何意义。我们是巫师,拥有魔力就是最直接的证明,不是吗?

    更何况,在晚饭前的禁闭,也就意味着我们根本赶不上饭点。在小时候我也曾被妈妈禁止吃晚饭,因为根本没进食的缘故,那一整晚我都没能睡着,最后是克利切偷偷给我送来了饭菜,但我还是在第二天发起了高烧。

    “快去上课,你们所有人。”博恩斯严厉地说,“我知道三四年级的课表,所以不要让我听到有任何人没去上课的消息!”

    西里斯他们倒是早就走了。也许他早就习惯了——禁闭对他来说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我敢说他跟走廊上的画像聊天次数都比和母亲交流的多。伊万斯显然很着急上课,我已经看见她正因为焦虑而死死地把手上魔药课本的边角弄皱了,但她依然给了我一个安抚的拥抱。

    “我很抱歉,布莱克小姐,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很着急上课,但是请相信我的诚恳,好吗?”她朝我友好地笑笑,“我们下次找时间再聊。回头见。”

    她像是丝毫没被禁闭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一样,甚至还反过头来安慰我。有时候我实在很难想象为什么伊万斯会和斯内普成为朋友,从各个方面来看他们都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学校里流传着他们是上学前就认识的,彼此都是对方的第一个巫师朋友,那就不奇怪了。

    “你有没有问过西里斯·布莱克,他到底是不是暗恋斯内普?”莉瑞娜在听完我的叙述后翻了个白眼,把魔法史的课本翻到了迫害女巫的那一章节,好让摊开的书本两侧都是相同的厚度,这样可以枕着睡觉舒服些,“我要睡一会儿,小蕾,昨天的变形课论文让我快两点才睡着。帮我记一下笔记,好吗?今晚我会帮你带吃的回寝室的。”

    ……莉瑞娜·塞尔温,你的名字是压迫。

    ——————

    晚饭前的最后一节课是算术占卜。当我按照教授的要求计算出几个有名的巫师的社会关系交出当堂作业后,她摆摆手示意我可以离开。我视死如归地缓慢挪动脚步,仿佛这扇教室门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当麦克米兰女士下一秒就要问我还有什么事的时候,我才终于走出了门框。

    我在去往费尔奇的办公室的路上正巧看见波特和他一起朝我走来。他原先不情愿的表情突然焕发出了神采,眼睛也亮亮的,“你来了,布莱克!我们正巧要去找你呢!”

    我快步上前和他并排走,并调转了方向。能看出费尔奇对于我的姗姗来迟非常不悦,但我又掐着时间到,所以他并没有合理的理由朝我发怒,所以最后他也只是发出了响亮无比的一声“哼”。

    “其他人呢?”我低声说,“怎么没看见西里斯?”

    “麦格教授坚持要讲我们几个分开,否则她认为这是一场灾难,”他飞快地说,“西里斯和伊万斯去帮斯普劳特教授打下手了,莱姆斯还有彼得要跟鼻——”

    他突然古怪地咬住了自己的话头。“要跟斯内普一起擦走廊画像。”

    “……不听话的小鬼们!用手铐把你们在地牢里吊上一整晚,看你们还会不会调皮捣蛋!”费尔奇在我们前面恶狠狠地嘟哝道,显然没有想要控制音量的打算。我虽然脸上依然挂着礼貌的笑,但却微不可察地皱起了眉毛。

    “请原谅,先生,就算你真的那么做我们还是会坚持不懈地恶作剧的!”波特笑嘻嘻地说,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他把手掌在后脑勺处交叠,这让他看上去更精神些了,与此同时头发也变乱了。

    “那我们呢?”我问他,同时惊险地侧身躲开了直直向我走来的格兰芬多幽灵尼克。对于自己没能完成的“小玩笑”,他显然很失望:“哎呀,没有幽默细胞的斯莱特林!”

    ……开什么玩笑,他到底知不知道被幽灵穿过身体到底有多冷?

    波特对于我灵敏的反应速度挑了挑眉,“去奖品陈列室打扫卫生。”

    接下来的一路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詹姆斯·波特是一个把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人,他就差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还有话说”了。除了费尔奇在我们前面时不时地咒骂几声之外,这过程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冷清,尤其当礼堂晚宴的欢笑声可以透过墙壁传到城堡的任何一个地方时,你就更能感受到这一点。

    直到波特突然重重地踢踏着脚步使之和地砖发出声响的时候,我才从神游的状态反应过来,这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目的地。奖品陈列室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里面的灰尘一下子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我闭上眼睛连续咳嗽了好几声。

    “不许用魔法。”费尔奇愉悦地警告着我们,“擦完每一块奖牌才能回去!我会来检查的!”

    我们勤勤恳恳地擦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的奖牌——也许这并非出自波特的本意,但我不得不说麦格教授的确很有先见之明,这么分组好像确实是能最大程度上保证和平。这中间甚至连皮皮鬼都进来和我们打了个照面,他似乎想把一整瓶墨水都浇到我头上,正当我因为没有魔杖而慌乱无比的时候波特却抢先一步用水桶罩住了他的脑袋,并且毫不留情地关上了奖品陈列室的门。

    “哇。”我真心实意地赞美道,“这一招真是酷毙了。”

    “多谢!”他将抹布随手丢在桶里,然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如果你也能在一年里至少和皮皮鬼碰上几百次的话,你也会练成我这样的。”

    我正在擦拭着一块汤姆·里德尔获得的特殊荣誉奖的奖牌,在半分钟的沉默里突然明白了他接下来绝对是要开启刚刚没能说出口的话题了。

    “看样子圣诞节你和你哥哥聊过了……?”

    我擦奖牌的动作一顿,尽管我怀疑他根本没心思发现这一点。终于要开始了吗——我忐忑地想,可是霍格沃茨根本没教过该怎么和哥哥之外的男孩单独相处,更何况我和哥哥相处得也并不算好。

    “显而易见。”我心不在焉地回道,里德尔的奖牌已经被我来回清洁了至少五分钟,可我的腿却突然灌了铅似的抬不起来,我毫不怀疑如果这个时候我走上几步路去擦下一块奖牌都会因为同手同脚而摔上一跤,“结果还行,至少让我知道了他还能正常沟通,没发生什么争吵。”

    “那就好。”波特显然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语气也轻快了不少,“我一直在担心你们会不会因为我和西里斯说了——上次我在霍格莫德遇见你的事情……而导致你们吵架。我发誓我只是随口一说,我没想到他会刨根究底问我……没给你带来麻烦就好。”

    ——但是,至少我敢肯定他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和西里斯特地道歉。那么他为什么要单独和我说……?

    面前这块奖牌已经被我擦得锃亮无比,我却依然没有想要抬脚的意思。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胡思乱想是我的坏习惯,正如现在我正在思考霍格沃茨到底有什么机会能让一个学生获得特殊贡献奖。我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把抹布搭在奖牌上,猛地回头看向他。感受到我的目光,他一下子坐正了身子。

    “这就是理由吗?”我恍然大悟道,“因为担心会给我添麻烦,所以才在圣诞节送我手套吗?”

    “什么?”对于我跳脱的思路,波特显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才跟上了我的节奏,“……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只是在想——我有妈妈的手套,西里斯有你的手套,那么你也应该有一副手套,哪怕是来自我。”

    这么解释好像更奇怪了,他绞尽脑汁地想着措辞,毛衣的下摆被他揪得皱皱巴巴的,“好吧,是我唐突了,但我根本没想到这一层意思,你不能这么想我!”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听出了一点委屈的味道?尽管我还是没能理解这几件事情里的逻辑联系,但我完全相信波特简单粗暴的思考方式里根本没想到这一点,正如现在他根本没想到刚刚他说的话里都透露着“手套是我自己织的”这个信息。

    我摆摆手,“好啦,这一点也不重要。但是你为什么不会跟西里斯说,然后让他给我也送一双呢?况且我想卢平和佩迪鲁也许也没有手套,你为什么不会想到也送给他们呢?”

    眼看着波特抓耳挠腮地似乎又要对于这个问题做出长久的思考,我又赶紧补充:“我是随便说的。你不用给我答案。”

    但直到宵禁前费尔奇来检查我们的劳动成果后,他看上去都一直在寻找答案。祝他好运!我暗自想到,但是我现在得要回寝室睡上一觉,那里还有香喷喷的晚饭等着我。

    于是,在火光忽明忽暗的夜晚,我们在奖品陈列室门口道别,然后分别朝塔楼和地窖两个完全方向的方向走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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