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1974年12月7日

    十二月初的霍格沃茨已经开始下雪。今天是周六,但我醒得很早——也许是清晨六点左右起吧——湖底没有钟表——我便开始盯着我头顶那块浮雕天花板发呆。也许当时我大脑空白,也许我又想了很多,比如这一块天花板几千年来有多少斯莱特林学生看过它的花纹,比如总是在休息室那块玻璃前与我对视的丑乌贼到底岁数有多大。诸如此类天马行空的想法,六点至八点这个时间段在我脑海中跳探戈舞。

    纳西莎那张羊皮纸让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我没有拉开帷帐,此刻的寝室里还是昏暗一片,甚至还可以清晰地听见莉瑞娜平稳的呼吸声。一直到她八点整起床把我叫醒的时候,我才真正从床上起身穿衣服。

    “今天会有点冷,”在出寝室门的时候我听见莉瑞娜说,“多穿几件衣服,蕾拉。记得戴围巾。”

    其实不用她提醒我就已经这么做了——毕竟在上一个霍格莫德日她就嘲笑过我不肯用保暖咒。新来的管理员费尔奇正在一个个查我们的霍格莫德签字,在校门口排起长队的时候我正犹豫着不知道如何跟她讲今天也许我并不能和她一起同行——但很快我就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余的事情。

    “拉巴斯坦邀请我陪他一起去挑几支羽毛笔。”她耸耸肩,“蕾拉,今天恐怕你得自己一个人。”

    “噢。”我了然,将母亲的签字递给那位疑神疑鬼的管理员,“玩得开心点。”

    但同时我也在疑惑:贝拉已经加入了那位大人的麾下,自然罗夫道斯也同样——那拉巴斯坦作为他的弟弟,为什么今天还有时间去挑选羽毛笔?我不认为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之下他会成为一个中立派,甚至是反对派(我不得不补充,也许三百年来才会出现西里斯这么一个例外)。

    “回见。”莉瑞娜朝文人居羽毛笔店走去,而我则想在三把扫帚那里坐坐。尽管纸条上说的是下午五点——但我已经没有任何逛街的心情,看样子今天我只能做等待五点的到来和五点去集会这两件事。

    胃是情绪器官,麻瓜的书上这么写——我深信不疑。整整一个上午我都没有食欲吃下什么东西哪怕是一片吐司面包,甚至在喝了一口美味的黄油啤酒后都没能得到任何改善。因为害怕在这里遇见西里斯和他的朋友,于是我给自己施了一个混淆咒,好让路过的人都无法对我留下任何印象。

    在太阳就要落山的时候我推门而出离开了温暖的三把扫帚。冷风吹上面颊的时候我一时间被迷得睁不开眼睛——不管是因为风还是因为这色彩过于纯白的一片天地。我甚至能感觉到有一小片雪花进了我的眼睛里,又化成眼泪淌下来。

    推开猪头酒吧的大门之前我为了给自己做好足够的心理建设而深呼吸了三次,但在进去的瞬间我还是因那阵浓浓的羊膻味而捏紧了鼻子。这里和上次我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差别,显然古怪的酒吧老板不会因为黑暗公爵而改善这几百年来的糟糕环境,但今天我并没有看见他像上次那样用一块脏得几乎看不出原本是什么颜色的抹布擦拭玻璃杯。

    我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原先我以为自己来得已经够早的了,环视四周才发现这里的人多得让这个原先就不太宽敞的酒吧显得更加拥挤了。光是熟悉的面孔我就看到了不少:比如贝拉和罗夫道斯坐在了靠近中心的那一排位置,她的脸上是一种狂热而兴奋的神情,而她的丈夫则低着头看不出神色;还有卢修斯和纳西莎坐在了他们的旁边,打扮的考究程度就像过去在学校里一样;在校生还有穆尔塞伯、帕金森、诺特、埃弗里等人,但让我意外的是那个混血斯内普也在这里。老天,这里简直就像斯莱特林校友会。

    这里的氛围就像在参加葬礼,我打了个寒颤,把围巾又系紧了些。除了我看的见脸的几个人之外,这里多的是用面具遮挡住自己脸庞的人,气氛因为他们而显得更诡异了。我发觉今天我的时间观念有些过于差劲了——猪头酒吧也没有任何可以知道时间的东西,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直到我险些认为再盯着全是污垢的木头桌子看下去的话它会出现一个洞,人群原先小声的窃窃私语声一下子安静下来了,我下意识跟着旁边的人一起抬头看。

    很难形容那张脸。几乎是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间我就条件反射般地低下了头不敢做半点动作。我想这就是那位大人:和他英俊非凡的坊间传言几乎是大相径庭,或许那也不是假话,但至少他现在的面容和好看完全沾不上边。他的皮肤和此刻酒吧外的雪一样白,脸似乎被火烧过,五官像蜡一样被重塑了千百万次,眼白看上去就像永久充血那样。总之,这是一张明显因为深入研究黑魔法而被毁容的脸庞。

    “主人!”

    我听出这个激动的声音源自贝拉。能感受到她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将对面前男人的崇拜之情过度外露了,但她的声音还在抖,“都按照您的吩咐通知到位了——这是我妹妹纳西莎完成的任务——”

    黑魔王随意地摆了摆手。我以为他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耐烦——显然贝拉也是这么觉得,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但马上我就明白这不是他的本意,因为空气里令人不适的羊膻味已经消失了。不过看样子他也没打算让贝拉接着往下讲。

    “你做得很好,纳西莎。”

    我看见西茜明显颤栗了一下,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就好像有人捏着她的嗓子说话一样:“这是我应该做的,主人……”

    “各位,不要紧张。”人群中心的男人笑了两声。我想他要开始正式说话了。

    “今天我只是想来见见——啊,我们食死徒的未来们。我最忠心的伙伴们,我得力的助手,你们都赴了我的约。我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

    “我想你们应该早先已经互相认识过了,今天来的全部都是斯莱特林——也许未来还会有别的学院的加入,”黑魔王挥了一下魔杖,我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只高脚杯和一瓶葡萄酒。我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庆幸还好是干净的杯子而不是猪头酒吧的——我想酒的味道一定非常好,我已经能闻到只有酿造多年才能有的醇香了。但在来之前我已经喝过黄油啤酒了,再喝不下什么了。

    但纳西莎冲我拼命使眼色——她让我跟着一起喝酒。我这才发现身边的所有人都开始一饮而尽,就像完成了某种仪式一样,我赶忙跟上,还因为喝得太快而有几滴酒落在了围巾上。

    “有没有人会对今天席上的某一位而感到有疑惑?”他轻柔地说,“西弗勒斯·斯内普……啊,魔药的天才,斯拉格霍恩教授显然很看重你……相对而言年纪有些小的一个,”

    黑魔王突然停住了话头,而是用更温和的语气说出对斯内普来说极其残忍的话——

    “一个混血。”

    帕金森故意没有克制自己的笑声,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黑魔王没有训斥她的意思,他缓慢道,“别这么苛刻,弗丽嘉——才能在某些时刻比血统更重要。当然,我相信在这里的有些人是二者兼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若有似无地朝我这里看了一眼。

    斯内普的脸比往日更加苍白。我坚信黑魔王简短的一句话快把这个男孩的自尊心都践踏完了——但他之后又毫不掩饰自己对斯内普的赞赏。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这是上位者常用的手段。

    “——除了西弗勒斯之外,这里似乎有一位更年轻的小朋友?”

    一瞬间我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这个狭窄的角落里,我一下子挺直了脊背。如果说在刚刚我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那现在我则害怕得差点哭鼻子。紧张的情绪从脚底板一直延伸到头皮,人群里我看见西茜的眉毛皱得更紧了,她的手掌握成了拳头。在过去的时间里我并非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人目光的洗礼,但从来没有哪一刻是这样的:没有羡慕,没有惊喜,没有习以为常,而是眼神幽暗得仿佛我是丛林里一只待宰的羔羊。

    “也许您说的是我,先生,”我的牙齿都在打颤,“我是蕾古拉·布莱克。”

    “当然……”他打量着我的脸庞,“你果然把布莱克的长相遗传了个十成十,沃尔布加年轻的时候和你现在真是相像……”

    “啊,别这么紧张,西茜。我只是想格外关照一下我们的小朋友。”他察觉到了纳西莎担忧的眼神,“看见这么青春洋溢的脸庞,让我也开始回忆以前我在霍格沃茨的时候……”

    是我的错觉吗?他的瞳孔为什么有一瞬间泛着猩红色的光?

    “大人,蕾拉的母亲一向很敬重您。”贝拉激动地快哭出来了,她看上去恨不得马上去亲吻黑魔王的袍角,没有将一点注意力分给罗夫道斯。

    他看上去若有所思。“好了,贝拉,你可以先坐下。我会给小蕾拉施展她身手的机会——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我相信不远了……我听说她在斯莱特林的成绩名列前茅,是吗?这倒让我想起了布莱克家的另一个孩子——格兰芬多的那个。成天和泥巴种混在一起,他的成绩倒也不错,是不是?”

    那种从一开始就恐慌的心情终于在此刻尘埃落定。我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冒冷汗,在狭窄闷热的猪头酒吧,竟然还能感觉到手臂上的汗毛竖起。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用西里斯羞辱我?

    他柔声地说,尽管这让我更胆战心惊了,“回答我,蕾拉。”

    “斯莱特林是最好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在颤抖了,但显然这不起什么作用——我已经能听到年纪稍长些的食死徒发出一阵恶劣的窃笑声,他们对于看热闹这件事一向很有造诣,“我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被分进格兰芬多,也许是分院帽老糊涂了……”

    我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里。一定会流血的,我毫不怀疑。

    那位大人挥了挥手,顿时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了似的,发不出一丝声响,甚至我能感受到自己隐隐有窒息的感觉。与此同时那阵让人不适的私语声也消失了。

    “……大人,比起听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发表自己对于哥哥的看法,我们更想听听您伟大的蓝图。”卢修斯用他一贯的优雅语调说,但比起往常的表现他今天似乎也有些紧张了,我很感激他能在这个时候愿意替我解围,“毕竟她还有成长的空间。”

    “噢,是的。我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让小蕾拉发言还是有些太为难她了——不过没关系,你才十三岁,我在你身上看见了无限的潜力。”

    一直到我跟着人群一个接一个从猪头酒吧的后门离开,发觉自己已经走到了邮局后面的一条小路上时,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发愣了很久,一切动作都是基于下意识的行为。我被吓傻了。

    诚然,在过去的日子里我总是和西里斯发生过许多争执——不同于其他普通兄妹的小打小闹,往往我们之间的矛盾都是原则性问题。但没有哪一刻,我想真正让他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和他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活着的每一秒血液都在循环,奔腾着提醒我这是我最爱的人。我爱着他,就像爱着我自己一样。

    当我的手掌心被一阵清凉的感觉拂过后,再次举起它时我发现刚刚被我抠出来的伤痕已经不复存在了。纳西莎在这时走到我的身边给我的手疗伤——我明白她应该时跟着我走了一路。她看上去担忧极了,弯下腰凑近我,用双手捧起我的脸颊,长长的金发垂了下来,也许在刚刚集会的那些人里只有她明白为什么我的反应这么激动。黑魔头提到了西里斯——尽管只有几句话,但我仍旧惶恐地反应过来也许他会在未来用兄长成为控制我的把柄,而我不愿意这样。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我感到自己的胃部正在古怪的痉挛起来。面前的女孩——天哪,也许不该这么形容她。我竟想不起来纳西莎是在什么时候成为了一个女人。总之,她给了我一个拥抱。

    “蕾拉,我知道你的年纪本不该面对这些……我之前的话依然有效,可以给我写信,好吗?任何时候。”

    她离开之后我突然有一阵强烈的恶心感。雪花正在通过风不断地灌进我的嘴里,而我扶着墙壁止不住地想要呕吐。但由于今天我几乎没有进食,我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只能难受地干呕。这是一条小路,我安慰自己,不会有任何人经过,我可以随便发泄自己的情绪,而不必担忧被别人发现。

    然而更糟糕的是,我发觉自己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我能感觉到眼泪似乎有想要夺眶而出的预感——但我的眼眶现在实在太干涩了,风大到我睁不开眼睛。最后我呆呆地靠着墙壁上上下下地喘气,将脸埋进围巾里试图获取一丝丝温暖,但它不起作用。

    我想起纳西莎刚刚说的话里有一句话是无比正确的,那就是我原本不必面对今天的事情。我的年纪实在太小了,甚至都没到能喝火焰威士忌的年纪,那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沃尔布加阿姨坚持要让你来参加我们的集会……”

    “蕾拉的母亲一向很敬重您……”

    我的眼眶在这个时候终于湿润到足够眼泪流下来,但我依然埋在围巾里,它们的归宿只能是打湿这团毛线。在过去我从来不将西里斯和妈妈的争吵当一回事,我总认为是他太不识大体,但在他进入格兰芬多以后我又将这一切归于“狮子特质”。而今天我终于感到悲哀。

    她是爱我的,甚至她也爱西里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但她似乎将家族荣耀看得比任何人都重。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只有呼呼乱作的狂风卷入长袍下的冷感才能让我现在意识清醒些。

    然而梅林似乎还认为我如今不够狼狈似的,更坏的事情发生了。我听见了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在沙沙作响,来者似乎是个莽撞的蠢货,从脚步声就能听出来他刚刚差点摔了一跤。我的脸还在围巾里,与此同时我握紧了口袋里的魔杖,思索着给对方一个遗忘咒的可能性,但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成功施展——如果结果是将他送进圣芒戈的话就完全与我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我终于抬起了头。在看见他金红相间的围巾时我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再往上看就是傻乎乎的笑容、细边框架眼镜和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比被人撞见更糟的是被西里斯最好的朋友撞见。波特的脸被风雪刮得红扑扑的,似乎他已经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开口,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我抢先开口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波特?”

    “呃,我是来邮局寄给爸爸妈妈还有朋友们寄圣诞礼物的,”他想抓抓头发,但毛绒手套限制了他的动作,“你知道,我担心自己会忘记。所以索性在还记住的时候就办妥这件事情。你还好吗——布莱克?”

    说出最好朋友的姓氏而不是教名对他来说大概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布莱克”这个发音简单的单词被他以一种极其别扭的方式说出了口,我毫不怀疑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今天的冷空气让我的思考都开始缓慢,在理解了他的话语后我又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嫉妒。梅林,他太幸福——尤其是和我相比。他的手套一看就是母亲的手笔,并且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确信这不是用魔法完成的,因为上面还用歪歪扭扭的针脚写着他姓名的缩写J.P.。

    眼泪似乎又想流下来,但这次他们没有得偿所愿,因为我的眼眶又开始干涩得难以睁大双眼了。我终于在这一刻明白面前的男孩能够形成他这般“恶劣”“自大”的性格全部都因为他有一个完美的家庭,这是我一辈子都触及不到的温暖,正如同在这样的雪天里我无法拥有一双来自母亲织的手套一样。

    波特在手里提着的袋子里翻找着什么——那是蜂蜜公爵的图案,他给了我一个巧克力蛙,“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到你……也许询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冒昧。吃点甜的会让你感觉变好。”他补充道,“但我依然想建议你如果有什么可以找你哥哥聊聊。”

    从前我很少吃这个,因为母亲认为我会蛀牙,并且甜食不利于大脑思考,而当我有足够的能力自己购买的时候,我发现我早就养成了不吃甜的习惯。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拆开了巧克力蛙的包装。几乎是在它跳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就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它,这个动作怪熟悉的,但我一时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做过。

    “酷。”波特说,“你的反应真不赖——上次看你打比赛的时候我就想说了……”

    噢,我把巧克力蛙当成金色飞贼了。

    “找球手的一些条件反射,我想大概因为这个。”我耸耸肩,将巧克力放进嘴里,在咽下去之后我发觉连今天这么坏的天气都算不上什么了,一股暖流从我的胃里蔓延到四肢,甚至我能感觉到连我糟糕的脸色都开始慢慢好转。

    “我必须要走了。”我抬起脚步,“今天非常感谢你……”

    “这没什么,我只是举手之劳。”他咧开嘴,“伙计,开心点。”

    我点点头,转身打算回霍格沃茨城堡。波特还没有动身,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还在我的身上——也许他是想要目送我离开。正当我马上走过前面那个拐角将要离开这条小巷时,我又想到了什么,迟疑地转过身。

    我们之间的距离其实隔得已经有些远了,我不得不提高了音量才能确保自己的话能传到他那里。冷风不断地灌进我的喉咙口里,但我并不在乎。

    “你的手套很漂亮。”

    “什么——哦,谢谢!”他笑得傻里傻气的,“这是我妈妈给我织的!”

    在我回城堡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回过头去对他说那么一句没来由的话,也许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实在太过棘手,收到一份算得上是陌生人的善意对我来说很重要,又或者是因为和母亲口中不入流的渣滓交往让我头一遭有冲破牢笼的快感。我命令自己不去想这些。

    霍格沃茨的初雪纷纷扬扬地从天空中落下来,最后停留在我的头发上。我伸出手心,雪花和往年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TBC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