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糕

    外面,甲十六见易诚坐在角落望着天,就坐到了他旁边。

    甲十六没有说话,就是静静的陪着他一起望着天。

    “十六姐不是来安慰我的么,怎么不说话?”易诚噘着嘴,先开了口。

    甲十六看着天空,道:“姐姐在看星星。”

    易诚看着傍晚的天空,星星都没出来,不过看她认真的神情,便找了找,竟真找到一颗。

    “还真有一颗。”易诚说。

    甲十六把头转向他,微笑:“阿诚,如果说星星也是有味道的话,你觉得那颗星星会是什么味道的?”

    易诚愣了愣:“看都没别的星星陪它出来玩儿,应该是极苦的吧。不管是什么菜,没人愿吃苦的,也没人愿意做带苦味的菜。”

    甲十六继续看着天空道:“等到了晚上,它遇到了满天有味道的星星,它可还会这么苦?。”

    易诚想了想:“到那时,它变成了最亮的一颗星,应该是甜的吧。”

    甲十六应了一声。

    易诚低头继续道:“但等到了早上,它还会变成最苦的那一颗。”

    “那可未必。”甲十六建议,“要不,明早姐姐陪你再看看这颗星,会是什么味道?”

    易诚憋屈:“就算我起的来,陈木声那小气鬼,也不一定会让我在这住。”

    甲十六开导:“不问问怎么知道?”

    易诚抠着板凳,道:“他那人我很了解。有时候,比我还像个大少爷。”

    甲十六笑笑:“那你今天还帮他说话。”

    易诚吞吞吐吐地说:“我只是,不想明日一个人忙活而已。”

    这时,陈木声走了过来。

    “就知道你从来不吃亏。”陈木声白了他一眼。

    易诚不乐意道:“我和十六姐谈正事,你出来做甚?”

    陈木声也不依不饶:“这是我家,我想在哪就在哪。还有,这里的所有东西和人,都是我陈木声的。”

    易诚脑子一转,气他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今晚不走了。”

    陈木声爱答不理地说:“爱走不走!晚上起夜害怕,别叫我陪你就成。”

    甲十六看着两人又开始斗嘴,欣慰地笑了笑。

    陈木声换了态度:“十六姐,大哥让我来叫你们吃饭。”

    三人一起回了屋。

    锅子也吃差不多了,三个姑娘收拾完桌子,见几个男人聊的起劲,切了些鸡蛋牛乳糕拿了过去。

    这糕棉软的口感,奶香十足,里面掺着香草香,在口中回味无穷。

    陈木声好奇,向易诚问:“这里面什么东西,这么好闻?”

    易诚也不知,摇头:“我也第一次尝这种味道。”

    易凌雲向俩孩子讲解道:“是香草荚。这香草荚在中原可是稀罕物。听闻这东西花期只有一天,如受不了粉,就结不了荚。”

    “我们易香居可有?”易诚问。

    易凌雲摇头:“这东西产自西域,会做的人也不多,我们易香居当然没有。就算有,也未必能做出这样的糕点。”

    陈鹤声和元冲愣了愣,看向春桃。

    陈鹤声见元冲好奇,向那边春桃问:“春桃姑娘,这糕点可有名字?”

    “笨糕。”春桃盯着元冲,答,“不赔钱,吃了就会变笨的糕。”

    元冲立马黑脸。甲十六和红杏笑了笑,而春桃用力擦洗着盘子。

    陈鹤声拍了下元冲摇着头,而易凌雲看着红杏笑,自己也跟着笑了。

    俩小家伙呆呆地看完奇怪的两波人,对视一眼。

    陈木声向元冲道:“元大哥,我觉得你就算多吃些,也比我大哥脑袋好使。”

    陈鹤声很不满,而元冲肯定:“还是木声向着元大哥。”

    两人看着陈鹤声板脸的表情,笑了笑。

    易诚向易凌雲嫌弃道:“小叔,你也得多吃些。别总看人红杏姑娘笑,你也跟着傻笑。”

    陈鹤声和元冲看向易凌雲。

    易凌雲一本正经地说:“诚儿,你也到了该叛变的时候。她们若输了,可都会去易香居帮忙。”

    “你就别做梦了,要请也是我请。”易诚嫌弃地白他一眼。

    几人笑了笑。

    易诚向易凌雲憨问:“小叔,你可知,星星是什么味儿的?”

    易凌雲反问:“你知道?”

    易诚笑笑:“当然。我和十六姐都知道。”

    易凌雲无语。

    陈鹤声笑说:“阿诚,你十六姐骗人从不脸红,别信她的话。”

    陈木声不乐意道:“那是你吧?十六姐可从不骗人。”

    陈鹤声摇头:“爱信不信。”

    甲十六在另一边笑了笑。

    ·

    送走元冲和易凌雲,天也渐渐黑透了。天气虽然有些冷,可几人在院子里看了会儿星星。

    满天的星星就如一盘油光锃亮的菜,看得见,却摸不着。几人纷纷猜测起了星星的味道。

    两个小家伙猜的认真,三个姑娘猜的也猜的认真,只有陈鹤声站在一旁,看着五人魔怔的有些厉害,一脸鄙视。

    “天凉,都快进屋,别染了风寒。”陈鹤声说。

    天气确实很凉,可又不是这一两天,而且他们几个又没喝酒,扛得住。

    所有人看向一直不耐烦的陈鹤声。

    陈木声道:“哥,你吃了酒,赶紧进屋,我们再看一会儿就进去。”

    陈鹤声指着他们所谓各种味道的星星,生气:“那颗最甜最亮的星星是星宿里的井宿,也叫‘天狼星’,一点也不甜,它在历朝历代都象征着匈奴。”

    几人都是一愣。

    甲十六指着一颗没那颗亮,所以是酸味儿的星,问:“那那颗酸的呢?”

    陈鹤声“哼”了一声:“那颗星叫紫薇星,皇宫就是按着那颗星星的位置建的。它是北方的守护神。可一点也不酸。”

    见陈鹤声还补刀,几人面面相觑。

    陈鹤声计较道:“东边这片叫‘青龙七宿’,南面这边叫‘朱雀七宿’,西面这边叫‘白虎七宿’,而北边这片叫‘玄武七宿’。这天上供有二十八星宿。”

    陈鹤声看他们一脸蒙圈,自信道:“角、亢、氐、房、心、尾、箕、井、鬼、柳、星、张、翼、轸、奎、娄、胃、昴、毕、觜、参、斗、牛、女、虚、危、室、壁。”

    安静了好一会儿,春桃由衷地说话了。

    “十六,你家陈捕快好厉害,”春桃挠头,向甲十六继续说,“就是一句也听不懂。”

    几人笑了笑。

    陈木声将陈鹤声向房门放向推道:“我们尝味道尝的好好的,你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扫我们兴干嘛!赶紧回屋。”

    “陈捕快,牛郎织女星在哪?”春桃问。

    三个姑娘期待地看向陈鹤声,陈木声也放下了手。

    陈鹤声道:“这个季节,得等到快黎明,才能见到。”

    陈木声看她们期待,不讲理地说:“哥,你想想办法,现在就让它们出来,我们可等不到黎明。”

    陈鹤声不乐意道:“你哥要有这本事,早先把你踹天上去了。”

    几人笑了笑。

    易诚问:“陈大哥还认识宫里的人?”

    陈鹤声笑笑:“我知道这些时,你俩还没投胎呢!”

    陈木声摆脸道:“老男人。”

    陈鹤声逮住陈木声,准备狂揍,甲十六指着天上道:“好像是天马在飞。”

    随着一颗流星划过,陈鹤声知道甲十六是怕自己欺负木声,又出的幺蛾子。

    “哪来的天马,那是流星!”陈鹤声无语地纠正。

    陈木声嫌弃道:“哥,你能不能不说话?”

    陈鹤声怒道:“再怼大哥,小心给你讲鬼故事!”

    “又不是小时候,总是被你吓。”陈木声白眼,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鹤声好奇的看着他的背,说:“木声,你看你背上,趴着个纸人。”

    陈木声倒是没什么,而这时易诚看了看自己的背,又看向漆黑的四周角落,向前道:“是有些冷,我们还是回屋吧。”

    几人看向易诚。

    “你怕鬼?”陈木声问易诚。

    “鬼有什么好怕?”易诚走向陈鹤声一侧,明显很心虚的样子。

    陈鹤声笑笑:“后天你们得拼厨,得了风寒可不好。等拼完厨,咱们在院子里烤着红薯板栗看星星。”

    甲十六看着陈鹤声,笑了笑。

    几人赞同后,回了屋。

    回屋后,易诚本打算给她们讲讲那些老饕的口味,可见陈鹤声和陈木声进屋,就也看了眼身后,赶忙跟进了屋。

    陈鹤声回屋才发现,自己今日看这帮人闹,竟忘了刁难甲十六,突然感觉全身都不自在。

    难受到陈木声背完兵法,他都一点没有困意。

    有易诚在,他也不想陈木声冷了小家伙,就让他跟易诚聊天给自己解闷,可听他俩讲一些书院里鸡毛蒜皮的事,很是不高兴。

    “书院里面有棵歪脖子树,你俩见没见过?”陈鹤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俩小家伙好奇,陈木声问:“不会是以前你种的吧?”

    陈鹤声见鱼上钩,道:“听没听说,那棵树以前出过一件离奇的命案?”

    陈木声豪不相信地说:“要真出过命案,夫子早就添油加醋吓唬我们了。”

    陈鹤声问:“先前的那些夫子,好像没留下几个吧?”

    陈鹤声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易诚特别好奇:“陈大哥,那些夫子怎么了?”

    陈鹤声一本正经道:“还是算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大晚上的,不提也罢。”

    俩小家伙慌了。

    陈木声生气:“那你别说。”

    易诚赶紧转移话题道:“陈木声,明日你得陪我去送请帖。”

    陈木声兴奋:“可是去国舅府?”

    易诚道:“不止是国舅府,还有国公府,任大将军府,宁首富的府里。”

    陈木声羡慕:“你爷爷关系真硬,连这些大人物都认识。”

    易诚笑笑:“那是!要不是有这些人照着,我家酒楼也未必在京城怎么有名。”

    陈木声自卑:“我连我爷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个木匠。”

    易诚安慰:“反正全天下老头都差不多,等明日见了我爷,就知道你爷大概是什么样了。”

    陈木声失落,但心里还挺高兴他能这么说,便道:“那怎么能一样?你爷最起码是,全京城最会炒菜的有钱老头。”

    易诚摆手:“看你分我一半十六姐的份上,我把我爷也分你一半。”

    陈鹤声听完不乐意了,俩小家伙一人一半,那他呢?

    陈木声突然问:“国舅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鹤声吓了一跳,急问:“你问他做甚?”

    这猝不及防的疑问,两人同时好奇地看向陈鹤声。

    “不可以么?”陈木声无辜地问。

    陈鹤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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